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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雪婷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柳寒风坐在床沿上,低着头,正在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这种眼神给了她一种错觉,错误的以为这是在梦里。
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她常常作梦,梦到柳寒风像温柔的情人一样凝视着自己。在自己伸手想去抱他,想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就飘然远去,把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哀伤,都全部扔给自己。好像自己这样作,是件很大、很大的笑话似的。
轻抿朱唇,轻轻的、柔柔的说道:“多情总被无情伤害”
“婷婷。”闻言,柳寒风剑眉打结,心里更是乱七八糟的,很不是滋味。微顿,接着说道:“我向你保证,苦日子都结束了,从今往后,我会跟你并肩携手,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欣赏花开花凋。”
这是林雪婷梦寐以求的承诺,为什么,在他真的向她许下这样的承诺时,她的心会这么乱、这么痛。
林雪婷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更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看向柳寒风时,柳寒风还坐在那儿。抬起手来,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很痛、看来不是作梦。
在意识到这是现实,不是作梦的时候,林雪婷嘴角上扬,扬起了轻柔,如梦如幻的笑容。娇滴滴的问道:“你这儿有古琴吗?我想给你弹一曲。”
“婷婷,你现在有伤在身,不宜活动。医生说了,你要卧床静养,否则会留下后遗证。”柳寒风心情复杂的看着她。
在柳寒风看来,林雪婷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以后,一定会乖乖倒在床上,乖乖的接受他的照顾。没想到,林雪婷会哀伤的说道:“再不给你弹,就没有机会了!”
“胡说!”林雪婷的声音刚落,柳寒风担忧,心酸的声音随后响了起来。
一前,他不知道什么叫作“哀怨大于心死。”现在,他终于懂了。因为他面前的小女人,就是算好的例子。她的眸子里含着深入骨髓的怨,跟对自己浓到化不到的哀伤。
伸手,轻轻握住林雪婷的肩膀,声音痛苦、自责的说道:“婷婷,对不起,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按排托挡,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罪!”微顿,接着说道:“现在,苦日子都过去了。以后,我会永远陪着你,跟你想依相偎,幸福的过一辈子!”
“王露佳哪?她才是你的未婚妻!”林雪婷仰起头来,用嘲讽的眼神看着柳寒风。不等柳寒风回答,接着自问自答道:“也许所有女人都以爬到你的床上,跟你抵死缠绵为荣,惟独我、我林雪婷不屑跟你作那种事情。我要的,是一个爱我、懂我、怜我、惜我的男人,不是一个只会跟我滚床单,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个人影都找不到的混蛋!”抬起手来,用力推着柳寒风健硕的身躯,声音微颤,带着哭腔吼道:“你走,你走,你去陪你的王露佳,你去陪你的未婚妻,你去陪所有需要你的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在一夜缠绵之后,就抛下自己不管,像人间蒸发了似的,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如果不是自己受伤,用生命逼他回来。他是不是就打算,永远都不来看自己了?
“婷婷,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把话说完,好吗?”柳寒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用同用的力度吐出来。天知道他有多在乎这个女孩,天知道他有多想时时刻刻都陪在她身旁。但是、不能,不能啊?因为她是自己的仇人,也是孙月梅的仇人。
自己能因为“爱”放她一条生路,孙月梅哪?孙月梅是否也会因为自己喜欢她,就放她一条生路哪?答应、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写在心里。
就算她不是自己跟孙月梅的仇人,孙月梅也不会放过她,因为、她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换句话说,是孙月梅的情敌。情敌也是敌,并则,还是女人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敌人。
自己现在及想给父母报仇,又不想伤害到林雪婷。无数次午夜梦会,都梦到爸爸、妈妈绝望的表情,跟对自己失望的眼神。
他想,爸爸妈妈一定是恨死自己了,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仇恨,就像魔鬼一样,永远围绕着柳寒风,困饶着柳寒风,使柳寒风连见林雪婷一面的勇气都没有。现在,确切说,是在看到林雪婷的那一刻起,柳寒风就看清了自己的心思。
他知道,自己是喜欢林雪婷的,就算她是自己的仇人,自己还是喜欢她,喜欢的很深很深。
惟一让柳寒风感到庆幸的是,她对上一代的恩怨一无所知,对自己给予她的伤害也是一无所知。
柳寒风在想“把她永远握在手掌心里,让她永远像现在这样单纯,远离上一代的仇恨,我们是不是就能真心想爱了?”让他作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会用死亡来成全他的报复。那一刻,她的成全对他而言变成了惩罚。好好的一段感情,也在那一刻起,变的越来越偏离柳寒风的撑控。
“婷婷,不闹了,不闹了!”柳寒风伸大手,把情绪激动的林雪婷紧紧抱进怀里。一只手臂紧紧抱住她娇弱的身躯,另只手轻轻抚摸着她娇俏的脸颊,安慰着怀里情绪失控,委屈、哀伤的小女人。
好一会儿,林雪婷才平静下来,仰起头来,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他紧抿薄唇,眸色温柔、自责的看着自己。扪心自问:“他真的知道错了吗?他真的会重新回到我身边吗?”为什么,自己心里总是乱乱的,找不到一点点方向哪?
耳边,是柳寒风轻柔,温润的声音:“雪婷,等你腿上的伤好了以后,我就带你去弹古琴,我们一起弹,弹高山流水,弹沉鱼落雁,弹花开花落,弹长想依”
他说的这些,都是林雪婷最拿手的曲子。他不是用心去记的,却把这些曲子,全牢牢的铭记如心。
林雪婷终于是爱他的,在他一再温柔、柔情的安慰下,嘴角上扬,扬起了轻柔、温润的笑容。声音俏皮的说道:“这些曲子,都是我最拿手的曲子。你跟我比这些曲子,肯定输定了!”
“不管是什么曲子,跟你比,我都输定了!”柳寒风低下头,轻轻亲吻着她的脸颊,继续发挥他的三寸不乱之乱,来逗着,哄着怀里的小女人。
不一会儿,刚才还怒气冲冲,要赶他走的小女人,已经让他逗的眉开眼笑,只是这张小嘴,还不肯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