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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心的债
叶帛凉的脚步却连缓都没缓一下，直接冲出了浴室。她湿漉漉的长发，在地板上滴出一行水渍。慕清扬在浴室里换了浴袍，出来时她正拿着电吹风轰轰地吹着头发。
“叶帛凉，你看，你把眼睛又哭肿了，真丑。”慕清扬走到她身后，双手摁在她的肩上，盯着镜子里的她。
“我是丑，外面多得是好看的。”叶帛凉又顶了一句。
慕清扬脸又绿了，曲了指，在她的脑袋上弹了一下，叶帛凉立刻就扭过头来，挥手就往他胳膊上打了一下。
“叶帛凉，你又打我，给我放温柔一点。”慕清扬双手叉进她的腋窝下，把她给提了起来。
“你知道温柔？慕清扬，你不是扯我头发就是拧我的脸”
“别人求我拧我还不拧呢。”慕清扬突然就笑了起来，把她摁到了梳妆台上坐着，低头咬住了她的唇，低低地道：“看你这傻样儿，别生气了，你今天的事我都没和你算帐呢。”n里的人在工作啊。”
“好像是大华公司的人，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保安双手垂在腿边，态度恭敬。
叶帛凉拧了拧眉，点点头，向他道了谢，转身往楼上走去。经理层安安静静，只有她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下开始施工了，坐在办公室里也能听到机器的轰鸣声。慕清扬的算盘打得好，本想着叶帛凉是个爱安静的人，被下面施工的噪音吵几天，他再哄一哄吓一吓，她便会打消了工作的念头，专心回家给他生孩子去了。
可叶帛凉是个硬骨头，她想干工作，那就一定要干好。起床的时候觉得精神百倍，可在办公室里独自看了一会儿经营报表，又晕晕沉沉地想睡了。八点还未到，她一个人去茶水间里泡茶。
周秘书走进来的时候，被叶帛凉吓了一跳，她揉了揉眼睛，才确定面前的女人真是她。
“叶经理，这么早。”
“嗯，早上好。”叶帛凉端着茶杯，转过身来，靠在台子上轻抿了一口“周秘书，请你通知一下赵副经理和销售部的经理到我办公室来。”
“好的。”周秘书转身出去了，叶帛凉又在茶水间里站了会儿，才端着茶杯慢慢往办公室里走。
赵景龙和销售部的林经理一前一后从楼道口绕了过来，见到叶帛凉，便堆了满脸的笑。
“叶总，这么早啊。”
“嗯，你们迟到了。”叶帛凉看了看手表，头也没回地往办公室里走去。
赵景龙的脸色垮了垮，和林经理互相看了一眼，加快了脚步。
“昨儿有应酬，陪达民建筑的副总吃饭，谈一笔生意，特地叫上了赵总作陪，这不，喝多了点，赵总的胃现在还在疼嘞，好在生意是谈成了，这个月的销售肯定会好一点。”林经理加快了脚步，跟在叶帛凉的身后。
“那就好，赵总的胃没事吧？”叶帛凉绕到办公桌后坐下，打开了销售报表，视线落在最近几笔交易上。
“没事。”赵景龙又笑呵呵起来，在沙发上落了坐，看着叶帛凉。
“今天早上我遇上两张拖货的车，是大华装饰公司的货，这笔单不是前天就出了吗？为什么没记录？”叶帛凉把电脑转过来，让林经理看表格。
“大华？”林经理皱了皱鼻子，凑过来，盯着电脑看着“我去查一查。”
“你让他们把详细的单据送上来。”叶帛凉又打开了下一张表格，继续看着。林经理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当着叶帛凉的面用手机给下面的人打了电话，然后也坐到了赵景龙的身边，一时间办公室里静得可以，只有鼠标点击的声响。
过了十几分钟，下面的人把资料送了上来，叶帛凉一页页翻看着，和电脑上的电子表格对照，找到大华装饰公司的单之后，眉轻拧了起来。
“行，这些先放在我这里，林经理，你先去忙吧，我和赵总还有事要谈。”叶帛凉抬起头，扫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个男人。
“好。”林经理起了身，大步走了出去。
赵景龙往前俯了俯身，右手靠在膝上，低声问道：“这笔单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但是这个价格未免压得太低了，这样会有钱赚吗？薄利多销是好事，但是随意降价会带来恶性循环。”叶帛凉放开了表格，抬头看向了他“赵总，我看还是要规范一点，各个经理手里的自由裁量权要收一收。”
“好，我去调整一下。”赵景龙严肃起来，用力点点头。
“行，就是这件事，辛苦你了。另外，通知大家十点半开个会。”叶帛凉冲他微微一笑，赵景龙连忙摆了摆手，十分诚恳地回道：
“哪里，我是清扬的表叔，到底咱都是一家人，以后慕氏都是清扬的，我们应该为清扬看紧一点。”
“表叔能这样想就最好，慕氏做得好，也不会亏待表叔。”叶帛凉的声音也放得柔和多了，赵景龙这才站了起来，又了几句客套话，这才出去办事。
叶帛凉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渐渐凝聚了几分忧色。南区的情况很复杂，这她知道，所以每一个派来“养老”的人，都是尽着“少找麻烦”的准则，得过且过，混到调离的时候，功成身退。
可是慕清扬即将掌权，若不能把南区掌控在手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会成为他壮大慕氏的拦路虎，绊脚石。叶帛凉想把这石头给挪开，让慕清扬全心全力办总部那边的事。
她看向桌上的水晶花瓶，野菊|花的生命力很顽强，一天一夜过去，还是活泼地伸展着花枝。她都不知道慕清扬从哪里弄来的花，有心思弄这些，也没心思给她打个电话，发个短信。
叶帛凉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会儿，轻轻放进了抽屉里，她不知道慕清扬现在心情好点没有，也不知道应该什么安慰的话，想了想，又抓过厚厚的资料压住手机，免得自己忍不住打给他，接通之后，她要对他什么呢？
似乎她确实不如苑佳汐能干，起码苑佳汐能安慰他。
过了十几分钟，叶帛凉才集中精神写开会要讲的注意事项。慕氏为了提高销售人员的积极性，给了每个负责带领销售团队的经理在价格上一定的上下浮动额度，现在她手上所有的销售报表看上去都没有问题，可她毕竟在慕氏干了几年销售，知道每个销售经理手里的自由裁量权有多重要，有胆子大的，一年可以从中弄不少钱。这种事她也曾犹豫过，后来还是选择了规规矩矩地挣钱，因为她觉得自己还年轻，又是才走上社会，对她来，最宝贵的除了钱之外，还有在业界的好名声和好经验。
就拿这笔大华的单来，她不一定有问题，可从今天开出去的两张车来，起码让她有疑心。
叶帛凉这时候绝对没有想到，她遭遇的不是一般的违反制度的问题，若揭开这层纱，会在南区建材产生一次巨大的地震，也给她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十点半的时候，人稀稀拉拉地坐进了会议室。
叶帛凉提前五分钟已经坐到了主席位置上，一直沉默地看着手里的花名册，等着大家到齐。
“开什么会啊？”大剌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叶帛凉抬头看去，又是那个吴彩霞！这个女人，叶帛凉决定拿她开刀，不允许这边的人上班再懒懒散散。
“从现在开始，进来的每个人扣掉本月奖金，从吴主管开始，赵总，请你记下来。”叶帛凉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三十一分了。
“什么？你凭什么啊？”吴彩霞炸了毛，站起来指着叶帛凉的鼻子就开始发难。
“凭规章制度。”叶帛凉看着她，相对吴彩霞的尖锐声音，她的语气极其平静，众人都静静地看着吴彩霞和叶帛凉二人。
“什么规章制度？你拿出来给我看。”吴彩霞霸道惯了，手指曲起，在桌面上咚咚敲着。
“小吴，坐下。”赵景龙黑了脸，扭过头低喝一声。
吴彩霞不坐，双手撑在桌子上，愈加咄咄逼人“凭什么？她叶帛凉既然要罚我们的钱，就得清楚弄明白，哪一条制度明要扣钱？”
“凭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吴彩霞，如果你有异议，请你好好翻阅一下员工手册，首先，你穿工作制服了吗，你的工作牌在哪里？第二，工作时间不能做杂事，请问你口袋里放的毛线针是做什么的？剔牙还是挖耳朵？第三，会议不能迟到在员工手册的第29条第四款写得清楚明白，还有什么问题？”
吴彩霞楞在那里，脸越涨越红，叶帛凉将手里的资料往前一推，扫了一眼众人“如果谁对我个人有意见，请不要带到工作中来，不管我和慕清扬之间是什么关系，首先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有义务，也有权力把南区卖场的事做好。迟到的，自觉在赵总那里报道，我觉得有必要开办几期员工手册培训班，南区的工作作风实在太糟糕了！”
会议室里安安静静的，吴彩霞也没坐下来，板着脸盯着叶帛凉，众人看了一眼赵景龙，也都看向叶帛凉。
“好了，大家坐好，开会，叶经理还有事要给大家。”赵景龙清了清嗓子，瞟了一眼吴彩霞，手往桌了轻轻拍了一下，吴彩霞这才坐了下来。
“今天开会，有几个方面和大家讨论一下。”叶帛凉也没看吴彩霞一眼，大家打开本子，不管是真是假，都低头在本子上记了起来。
“没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总部花巨资重新打造南区建材城，我希望这里会有一番新气象。从今天起，严格按照公司的章程进行，违反制度一次，视严重程度扣除奖金，违反制度两次，视严重程度调整工作岗位，第三次，对不起，请自觉向我递交辞呈。散会，有意见的，可以去我办公室，我在办公室里恭侯你们大驾。”
叶帛凉合上了笔记本，起身离开。
直到她走出了会议室，里面才传来一阵阵的议论声。她没去听，无非是她有多厉害多毒辣之类的。叶帛凉不怕别人闲话，她的世界不需要这些杂人来掺和，在公司，她是他们的上级，出了公司，她连朋友也不想和他们做。
她从来不喜欢和嚼舌根的、有城府的人来往。
很可惜，这里挑不出几个和她投缘的，所以，交朋友的力气就省了吧。赵景龙那所谓的一家人的亲络劲儿，她看也没那么简单。能在这里呆上这么多年，还不得罪人，赵景龙是个狠角色。
叶帛凉坐下后，没几分钟就有人来敲门了。进来的人却让叶帛凉意外，是林经理。
“叶总，是不是觉得我们销售部的工作没做好？”他坐下后，犹豫了一下，小声道。
“不是，挺好的，我看到每个月业绩都在上涨。”叶帛凉点头，他往门外张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我声明，我可不是挑拔离间，搬弄是非，我完全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为了工作着想。”
“我知道，你吧。”叶帛凉一手扶住了额头，看向他。
“吴彩霞和赵总两个人那个，你懂吧？”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要不然吴彩霞哪里这么大胆子，公开和您顶撞。她虽然是总部那边齐东的侄女，可是齐东早就退休了，她老公也早下岗了，自己做点装修的小生意，这两年她一直和赵总在一起，本来她不做销售的，可总是低价出货，那些钱全进了她个人的腰包。”
叶帛凉轻吸了口气，她以前做销售是挺厉害，可是管理和人事这方面，真是需要一个脑神经强大的人才行，方方面面，承上启下叶帛凉有些头疼了。赵景龙是刘菲雯的表哥，真要较起真来，那准婆婆又得生气。
叶帛凉沉吟了一下，小声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林经理连连点头，恭维了几句，表忠了几句，出去了。
叶帛凉从资料底下翻出自己的手机，有几个未接，不过都是苏晴打来的，慕清扬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心里还在不快活吗？
“叶经理，有人送花来了。”周秘书轻敲了门，笑咪咪地看着她，她抬眼看去，周秘书抱着一大捧百合花站在那里。
“谁送的？”叶帛凉看着那一大束洁白的花朵，惊讶地问道。
“当然是慕少啊。”周秘书走过来，把花放到她的面前。叶帛凉站起来，轻抚着百合纯洁的花瓣，心里渐暖了起来。
“叶经理还有什么吩咐吗？”周秘书瞟向她桌面上散开的文件，小声了句。
“没事了，你去忙吧。”叶帛凉扭头看向她，周秘书这才收回了目光，冲她笑了笑，快步出去。
叶帛凉看向桌面上的文件，是花名册和她写好的岗位变化名单，这些人员的岗位变动，势在必行，若有必要，她还要公开招聘新人进来。
手机突然响了，把正在沉思的叶帛凉吓了一跳，拿出手机一看，是小黄打进来的。
“叶小姐，慕少让我来接你。”
叶帛凉看看表，十一点五十，慕清扬倒是会卡时间，送完花再请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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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是打车过来的，开叶帛凉的车，送她去见慕清扬，此时他正在京顺高尔夫球场。小黄不是多话的人，这一路都很安静，赶到高尔夫球场的时候，慕清扬正穿着一套米白色的运动装，一手拿着球杆，和一个中年女人站在走廊上话。
“慕少，叶小姐到了。”小黄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开。
听到小黄的声音，二人扭头看了过来。叶帛凉今日穿的是套米黄色的职业套装，长裤，为了遮住脸上的红疹，所以长发披散着。
那女人叶帛凉也认识，是某家企业的高级董事，她和叶帛凉打了招呼，轻握了下手，转身离开。
“那个，谢谢你的白百|合，很漂亮。”叶帛凉走过去，小声了一句。
慕清扬快速扭过头来，盯着她看了几秒，轻哼一声，什么也没，只慢步往前走去。
“前天的野|菊|花是哪里采的？”叶帛凉又找了个话题。
“我今天没给你送花。”他突然了一句，叶帛凉就怔住了，不是他还有谁？
“方主席要见你。”慕清扬脚步更快了，叶帛凉知道，他还没缓过劲来，他可以对所有人都大方，唯独对叶帛凉小心眼。
其实，慕清扬根本不愿意让叶帛凉知道他黑暗的一面，这让他不舒服，不痛快。
远远的，只见方主席正和谢婉站在前面，小祖今天也在，蹲在一边，和一个小女孩在一起玩，叶帛凉认出来，那是敏敏，他今天带着敏敏！
“我每个月会带她出来玩一次。”慕清扬侧脸看了她一眼，低低地道：“你不会小气到连小女孩也要嫉妒吧。”
叶帛凉的声音堵在了喉里，慕清扬明显气没消，他以为她昨晚上是故意逼他！慕清扬，真的不懂女人心！
她的脚步又慢了一点，和他隔了五六岁的距离，渐渐地走近了方主席和谢婉。
“叶帛凉来了，快点，我有事找你。”方主席倒是很开朗，隔老远就挥手叫她。
“方主席，谢总。”叶帛凉调整了一下情绪，和二人打了招呼。谢婉一向不喜欢她，只淡淡点头，便一弯腰，去拉小祖。
“阿姨。”小祖站起来，一抬头看到了叶帛凉，马上露出犹犹豫犹的表情“阿姨的脸怎么长好多红点点？”
“阿姨不听话，被打pp啦，她就使劲哭，就哭成这样啦。”敏敏也扭过头来，看着叶帛凉很认真地道。
“哦，阿姨羞羞！”小祖用胖乎乎的手指刮了刮脸，笑嘻嘻地一拉敏敏，两个小朋友就往前面跑去了。
“方主席，有什么事？”叶帛凉看着两个小朋友跑远了，扭过头来看方主席。
“哦，s大的老同事们知道我回来了，想让我回去做个演讲，你知道我现在太忙了，你了解我，帮我写个演讲稿怎么样？”
“啊？”叶帛凉一怔，那种冠冕堂皇的东西，她也不会啊。
“专业上的东西你也精通，我给你个题要，你给我写出来就行，本来就是就好了，可是那边非让我出个书面的，要让同学们学习学习。哎，我老了，现在一写这些东西就头疼，可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不去也不行。”方主席掏出手帕擦了把汗，拿着高尔夫球杆继续往前走。
“好。”叶帛凉答应下来，跟着他一直往前走了好远，才发现慕清扬并没有跟上来，还站在原地打电话。
“吵架了？”方主席扭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问道。
“也不是，闹点别扭。”叶帛凉摇头。
“两口子哪里有不磕磕碰碰的，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都让让。”他坐到阳伞下，端起了饮料，笑着看向了叶帛凉。
自晶宫之后，这是叶帛凉第一次见到方主席，按理像他这年纪的人，应该很古板固执，尤其对晶宫那种场所会很蔑视，可是方主席现在并没有对叶帛凉露出一丝一毫的轻视表情，就和以前一样。她本来有些忐忑的心，平静了下来。
“这小子，能力不错，”方主席又了一句“是干大事的人，我看，比他爷爷还要精明三分，比他大哥也强太多了，而且极懂得掩藏锋芒，我看哪，你们两个的性格都这样硬，想必是要吃点苦头的。”
叶帛凉苦笑，微微点头，此时慕清扬已经慢慢走了过来。绿草茵茵，阳光耀眼，他一袭米白色的衣，本来非常简单的穿着，可是就是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在聊什么？”他在叶帛凉身边的藤椅上坐下，服务员立刻端来了新鲜的果汁。
敏敏和小祖也跑了回来，小祖这小猴子爬上了凳子，敏敏却直接往慕清扬腿上爬，他把敏敏抱起来，放到膝头上，端了杯饮料给她。
“叔叔喂。”敏敏娇滴滴地扬起了小脸，慕清扬很耐心地拿了吸管，放进饮料里，然后递到她的嘴边。
敏敏就像只小猫儿一样，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叶帛凉看着她的小脸，想像着她母亲的样子，可能也是这样温柔的、乖巧的吧？
叶帛凉看着看着，心里就一阵酸楚，哪个女人不想当母亲、不想当个好母亲、不想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呢？她和敏敏的母亲，都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时间差不多了，去吃饭吧。”方主席抬腕看了看表，叶帛凉就下意识地看向了慕清扬的手腕，手腕上的表换了，不是那块钻表，是一块皮表带的运动腕表。
他还挺讲究搭配。
“就没见过你这样小气的。”似乎是察觉到叶帛凉的目光，慕清扬连眼睛都没抬，直接嗤笑了一声。
“嗯？”方主席没听懂，叶帛凉却尴尬极了，一时间面子上些挂不住，于是坐着没动。
“哦，啊，那我先过去，小祖，把妹妹带上，走，我们去占位子吃饭。”方主席终于看明白了，哈哈一笑，拍着小祖的小脑袋瓜，让他带着敏敏一起。
阳伞下，两个人都瞪着对方，各不相让。
“叶帛凉，你就这么点出息。”他冷冷一笑，站起来就走。
“是啊，我没出息，所以才惦记着你。”叶帛凉迅速就回了一句。
“再一遍。”他两步就折返回来，一把拉起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
“我我没出息，所以才让你这样过份！”叶帛凉果真又了一句。
慕清扬的瞳孔缩了缩，慢慢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道：“叶帛凉，你信不信，十分钟之内我让你给我哭出来。”
“慕清扬，你这个疯子啊！”叶帛凉抓狂了，他可真是惹人恨！
慕清扬松开了她，大步往餐厅的方向走去。叶帛凉真想一走了之，可是方主席在这里，她若走了，就真显得没出息了。
进了餐厅，两个小孩正坐在椅子上吃零食，其中有一碟子果冻，叶帛凉平常也爱吃来着。慕清扬坐下后，在果冻里翻了翻，拿了一个递给叶帛凉“吃啊。”
“不吃。”叶帛凉瞪他一眼，干脆回道。
“吃吧，他给你买的。”方主席乐呵呵地朝她抬了抬手，小祖和敏敏也朝她看了过来。
“阿姨，我喂你。”见她不动，小祖跑过来，撕开了她手里的果冻，喂到她的嘴边。
叶帛凉勉强笑笑，接过了果冻，自己塞进了嘴里。
慕清扬的唇角勾起了笑意，目光落在她的双唇上，过了几秒，他突然脸色一变跳了起来，指着叶帛凉道：“喂，你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