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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我哄你入眠
雨还在下，把路灯的光都冲得支离破碎。
张柏然对着玻璃窗哈了一口气，盯着上面的身影懒洋洋地问道：“你准备怎么办？就在我这里窝着？我问你，装瘸子装得这么像，是不是趁这几个月去马戏团学过了？”
慕清扬低笑了一声，握了拳，在他的肩上轻轻锤了一下。
“我废了，你还打。”张柏然从一边的茶几上拿了烟，很不利落地敲出了一根“过来，给小爷点上。”
慕清扬拿了打火机，给他把烟点了，两人倚在阳台的墙上，看向外面的雨幕。
“你小子命大，，怎么回事？”张柏然一根烟完了，才掐了烟头，扭头看向他。
“实话，到今天为止，我还是稀里糊涂的。”慕清扬苦笑一下，也侧过脸来看向张柏然“当时下很大的雪，刹车出了问题，又有一群飙车党过来，我的车躲让不开，直接冲下了山坡，当时就震得我发晕，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往车上淋汽油，我要爬出来，于是就打了起来再然后醒过来的时候，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让我猜，到现在了你还让我猜你刚来的时候让你告诉我，你你要先见到叶帛凉，现在你还敢让我猜你找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喂你吃十包老鼠药！”张柏然抬起左手就往他的头顶盖去了，慕清扬笑着往门里躲去，张柏然这可怜的重伤员没刹住脚，脚绊在了门槛上，肩膀处又重重撞了一下。
“看吧，我过我运气一直比你好。”慕清扬扶住他，又笑着了句。
“笑、笑、我让你笑”张柏然怒了，抬手又揍慕清扬的胸，这回他没躲，就让他狠狠一拳锤了下来——咚——
张柏然都吓到了，空气凝滞了几妙之后，他才伸手推了推慕清扬的肩，小声道：“你还真是个打不坏的小强啊，这样也行！”
“不让你出了气怎么行？打吧。”慕清扬又挺了挺胸，这嘻皮笑脸的作风又是学的谁的呢？
张柏然咬了咬牙，掉头坐到了身边那只小吊椅上，双腿一抬，搁到小玻璃茶几上，抬了一根手指，冲着慕清扬挥了挥“接着，不好，小爷我强|占了你！”
好吧，你真的好狠！慕清扬嘴角抽了抽，拖了把椅子坐下来。
“我醒过来的时候，大卫和艾米莉就守在我的床前，他他是我父亲。”
“啥？你有几个爹啊？”张柏然手一松，刚点着的烟就掉了下来，正跌在腿中间，吓得他连忙跳了起来，抖掉了烟头，可怜的睡裤已经被烧了一个洞，冒着青烟。
“我有几个爹，你干吗这样激动？把你那个兄弟给烧坏了，我看你这辈子怎么过？”慕清扬斜睨他一眼，讥笑着他。
“我跟你过，咱三个一起睡，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张柏然指了指房间的灯光，阴阳怪气地笑。
“得，张大爷，你坐下来。”慕清扬手掌往下压了压，打断他的“奇思妙想”这种事一经他的嘴巴吐出来，保管七色缤纷。
“他他的脸烧坏了，经过了几次整容。而且已经这么多年过去，我刚看到他的时候，根本认不出来，也无法辩认出他的声音。明天我带你去见见他，你现在还记得他的样子吗？”慕清扬也拿了根烟出来，吸了一口，眉慢慢锁起。
“你的爹你自己记不住，指望我记得住？我看你这样子，怎么像不太高兴，你爹活着难道不好？”张柏然凑过来，小声问道。
慕清扬缓缓吐出了烟雾，眯起了眼睛，看着窗上的倒影。
“一个去世了这么多年的人，现在突然出现了，还是以这样的身份，你不觉得很像一场戏剧？我最初醒来的时候因为自己的死里逃生而感觉到庆幸，又因为父亲又站在自己面前感到震惊，伤得太重，每天痛苦不堪，还要担心叶帛凉，还塞了满腹的仇恨实话，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任何一点疑点。你想想，我父亲当年去世的时候，这么多人看着，这么多人为他送行，如果他还活着，怎么可能连老爷子都不知道？”
“可这个大卫不是口口声声老爷子生前和他一直有联络吗？就算他脸烧坏了，你认不出，你妈妈应该可以认得出啊，再不然你可以做个dna检测，这样就真相大白了啊。再了，他干吗无缘无故救你、帮你？这不通啊！”张柏然疑惑地问道。
“我一直在瑞士一家医院里修养，他只过去看过我两回，其余的时候都是通过视频通话，艾米莉他行动不方便，身体也不好。在瑞士的时候，我根本没机会去做检测，约翰他们也是他派来给我的，我的行动完全是处于他的控制之中。这次回国是我自己强烈要求，否则还要拖上两个月才能回来。他和我约定过，因为有艾米莉的关系，暂时不要告诉我妈。现在我要去做检测，也只能你帮我来办这件事。而且我还不能公然现身，你知道的，针对我的那些调查一旦开展起来，我将什么事都做不成，我更不想现在告诉我妈，如果她知道我父亲活着，而且另娶她人，她却守了一辈子未嫁，这样太残忍了。”
“你这个人，就是太理智了！难道他认错了儿子？否则干吗这样帮你？我要是你，不是他儿子我也装成他儿子，我混成个公爵再。”张柏然嘟囔了一句。
“那我去跟他，你才是他儿子？”慕清扬轻哂一声，把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免了，我现在很快活，不像你，没爹的儿子真可怜，你一个堂堂慕家大少爷，被人堵在车上烧，你怎么混的？现在有个爹主动跳出来帮你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还疑三疑四，我看你还是早点把他的财产哄到手，你那时才叫超级发达了。”张柏然挥挥手，笑了起来。
“你正经点，我在和你谈正事。”慕清扬把打火机丢了过去，张柏然挥起左手，居然准准接住了。
“亲，我很正经，亲，你还有什么没？”张柏然扭过头来，一本正经地看着慕清扬。
“没了，先睡觉，等我想通了再和你谈。”慕清扬舒了口气，站了起来，慢步往房间里走去。
“喂。”张柏然冲他喊了一声，他扭头看去，张柏然的唇角慢慢弯起来，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
慕清扬笑了笑，推开了房门。
张柏然这才回收了视线，继续看向窗外的雨水，哗啦啦的，此时像催眠的乐曲，弄得他有些昏昏欲睡了。
可是，不睡又能干什么呢？听墙角那种事，做多了会内伤吐血的！
张大少爷顺手抄起了掉在地上的抱枕，往后一仰，摇椅嘎吱嘎吱响了几声，他就这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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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帛凉刚刚挂断电话，听到声音，便转过身来看向他“我不回家，敏敏就害怕又被抛弃了，所以一定要听我讲完故事才肯睡，你们聊完了？”
“嗯。”慕清扬走过去，把她揽进了怀里，两个人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他才轻抚着她剪短了许多的头发，小声道：“快睡吧。”
“睡不着。”叶帛凉拉紧他的手指，小声道。
“你不睡，宝宝也得睡，乖。”慕清扬扶她坐她，弯腰给她脱\掉拖鞋，把她的腿放到了床上。叶帛凉连忙拉住了他的手，急促地问道：
“你要走吗？”
“我不走，我过了我今晚留在这里。”慕清扬坐下来，捧着她的脸，唇瓣扫过她的额，慢慢滑到她的唇上，轻含着，像含着极甜极软的糖，慢慢地吸\吮，不舍得松开。
“慕清扬，我没给你守住慕氏集团，专利权也没守住。”叶帛凉吸了吸鼻子，抱住了他的腰，歉疚地道。
“傻丫头，专利权是我拿回慕氏了，如果慕弘远不计后果，把用假配方生产出来的产品投入市场，慕氏集团就完了。”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幸亏是你，如果不是你，这些东西就全落进别人的手里了。”叶帛凉在他的胸前轻轻蹭了蹭，声音更小了。
“又傻话，你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女人，我崇拜你还来不及。”他笑着，在她的额心轻啄了一下。
此时，他心里已经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股份是以大卫。席瓦尔的身份买下来，专利权也在慕氏集团手中了，现在的慕氏掌门人也是大卫。席瓦尔，慕家人已经完全被排除在外了他没敢往下想，他怕自己想的是正确的。那样，慕氏集团真的就葬送到了他这一辈人的手里，毁在他和慕弘远的手里！窝里人斗得你死我活，慕氏集团拱手给了别人，慕老爷子毕生心血付诸东流！慕家就彻底散了。
叶帛凉抬眸看向他，他突然的沉默让她有些心慌。
“怎么了，伤还在疼吗？”她抬手抚住他的胸口，他无声笑了笑，捉住她的小手，把微微有些圆的手指塞进了嘴里，轻咬着。
“不疼，叶帛凉你有个奇妙的作用，看着你我哪里都不疼了。”慕清扬揽着她躺下，手指在她的背上一点一点地按过，舒适放松感，从叶帛凉的脊椎骨噼哩啪啦地散开来，她的心跳总算平静了一些，静静偎在他的怀里，小声问道：
“你真不让妈知道你回来了？”
“她喳喳呼呼的，前一秒知道，后一秒全世界都知道了，那我的事做不成会更麻烦。反正已经伤心过了，再让她难过几天吧。叶帛凉，谢谢你照顾她，真的谢谢。”慕清扬低下头，看着她的小脸，一脸诚恳。
“你干吗和我谢谢？讨厌。”叶帛凉眼睛一红，又快哭了。
“喂，了不哭了，宝宝，不许哭了。”他不停唤着她的小名，在她的唇上一下又一下地轻啄着。要让她好好睡觉，可是怎么可能呢？
这种重逢，这种相拥，这种亲密，怎么可能睡得着？
叶帛凉不停地问这问那，他一一回答她，又害怕她太难过，把受伤的那段儿故意得极轻松。可是身上的伤就在这里摆着，叶帛凉怎么可能想像不到当时的惊心动魄？
一想到他的车狠狠冲下山坡撞上枯树，一想到有人恶毒地往车上淋汽油，一想到有人死劲地踹在他的肋骨上，一想到有人把他无情地拖下山谷，一想到他躺在冰凉苍白的雪地上，一想到他曾命悬一线差点和她阴阳两隔她就喘不过气来，心脏都跟着冻得麻木了，不知道跳动了，真的恨不能让自己代替他承受这一切。
慕清扬见她一直瞪大着眼睛，手指紧紧地扣在他的指中，也知她无法入眠，他想了想，起身下床。
“你去哪里？”叶帛凉果然立刻就拉住了他，紧张地问道。
“卫生间。”他拍拍她的手臂，她这才松开了手，看着他进了卫生间，这才慢慢躺下。若要再分开一次，她宁可不活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却端着一大盆热汽腾腾的水。
“干什么？”她连忙坐起来，讶然看着他。
“泡泡脚，就能睡着了。”慕清扬掀开被子，把她的一双莲白的小脚捧在掌心里，轻轻地揉按着，怀孕四月，腿已经有些肿。
“我自己来。”叶帛凉拉住了他的手臂，他现在腿上还有金属支架，又蹲又站的，她的心都痛了。
慕清扬轻轻拉开她的手，把她的一双小脚浸在了热水里，大掌包裹着她的小脚儿，轻轻地摁着她的脚心。
他低埋着头，淡柔的灯光落在他的额上，浅浅抹出一抹温柔。他的神情很专注，就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手指那样温柔，她的每一个圆圆的脚趾头，都享受过了他手指的爱|抚。
几滴水珠落下来，打在了水面上，叶帛凉哽咽地唤了一声“老公。”
“嗯。”他应声，却不抬头，怕一抬头，让她看到自己红掉的眼眶。
她已经怀孕四月，他却是第一天陪在她的身边，这四个月来，于叶帛凉来，太艰难了！其中痛苦辛酸旁人无法全部体会，那真是锥心的撕扯着灵魂的痛苦呵，他只要想一想，便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个好男人，让她来承受这一切。
那么多个悲伤落泪的晚上，他不在；那么多个她彻夜难眠的晚上，他不在；那么多个，她惊恐无助的晚上，他不在那么多天，他不在，他要全部，全部补回给她。
“老公。”她又唤，俯下身来，用下巴去贴他的头顶。
这种姿势很怪异，却又在灯光下奇妙的和谐着，影子融成了一团，再无法分出彼此。
雨停了。
天会晴了。
有情人，会在一起的。
听，谁在唱那首歌，蓝桥的梦也会圆只要爱在心中，只要它顽强地生长
似是旧识来
叶帛凉推开家门，刘菲雯正在桌前摆弄插花。
她插花的手艺很巧，似乎很多阔太太都会这个，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她放下了包包，走了过去。
“妈。”
“你怎么才回来啊？苏晴怎么样？”刘菲雯慢吞吞地问了一句。
“快生了，没事。”叶帛凉小声了句，拉开柜子，拿了奶粉罐出来，准备泡牛奶喝。
“啊，快生了啊啊”刘菲雯侧过脸来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没出声，继续剪花枝。
“妈，我问你件事。”叶帛凉倒了热牛奶过来，坐到她身边。
刘菲雯放下了剪子，拿起朵百合花闻了闻“吧。”
“你和爸爸，当年是怎么认识的？也是两家安排的婚姻吗？他在外面的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叶帛凉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
“你干吗突然问这个？”刘菲雯一脸古怪的扭头看向叶帛凉，不悦地道：“外面有人什么闲话？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有人嘴这么讨厌？”
“就是好奇。”叶帛凉抿了口牛奶，不知道怎么往下。
“哎。”刘菲雯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了“叶帛凉啊，其实你命真的挺好，我家这臭小子对你这么好，我这辈子都没遇上过这样的男人。什么爱情，我活到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爸爸他”
“别提他了，我们这种联姻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基础，当年我爸手里还有点权，还能帮慕氏，我也娇生惯养的，可是清扬他爸去世之后，我爸没多久也病逝了，所谓人走茶凉，我们刘家也就慢慢衰下来了，当时清扬还小，像我们这种人家，如果我嫁了，谁还能看得起清扬，我只能熬下来。”刘菲雯似乎到伤心处了，眼晴一红，把百合花丢开，扭头看向了叶帛凉。
“雷诺去瑞士找人，怎么还没传消息回来？清扬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帛凉，你怎么都不着急？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和张柏然好了？我告诉你，张家日子也不好混，你还怀着慕清扬孩子”
“妈，你想到哪里去了？”
“那你昨晚到底在哪里过夜的？”刘菲雯拍了拍桌子，逼问叶帛凉“我打电话给越坤了，你根本不在他们家里。”
叶帛凉昨晚打电话给苏晴串话的时候，越坤不在家，并不知道，这婆婆也贼精了吧！
“你和张柏然在一起对不对？叶帛凉啊，你现在还有孩子，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啊，这、这、你们不会你这时候怎么能做那种事就算忍不住也得忍住啊！清扬回来了，我看你有什么脸面对他！”
刘菲雯越越激动了，叶帛凉一口牛奶呛出来，掩着嘴愕然地看着她，伟大的婆婆，她的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妈，你想哪里去了！”她站了起来，抓了纸巾擦脸上的和胸前的牛奶。
“这是什么？天啦天啦，周妈，你快出来，这丫头，真的背叛了我家可怜的清扬了呀！”刘菲雯眼睛太尖了呀，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一朵一朵的，像开在雪地上的桃花！昨儿两个人重聚，这样的亲密举动自然是免不了的，可也就是抱抱吻吻摸摸而已，怎么可能不顾孩子，而且就算慕清扬想要，他那打着金属支架的双腿也给不了力啊。
“妈！”叶帛凉的脸刷地红了，捂着脖子就要走开。
“叶帛凉，你这个女人，你怎么对得起清扬？”刘菲雯怒了，拍着桌子怒吼。“周妈，我去公司。”叶帛凉也不换衣了，逃一般地逃出了家，本来想回来探探刘菲雯的口风，听听公公以前的事，
“叶帛凉，你站住！”刘菲雯滚着轮椅往外追“你慢点跑，你别把我孙子给伤到了。”
电梯很快就下去了，她在门口怔怔地呆了一会儿，周妈走过来，推着她往客厅里走，小声埋怨她“太太，你好端端地又骂她，她要是想背叛清扬少爷，能等到今天，等到知道他还活着的时候？”
“可你没看到她脖子上面哎哟哟，难道我还认不出那是什么？”
“哎呀，你当婆婆的问这些，也不嫌脸红不好意思，叶帛凉难道还不比你会处理事？你还是去把你的花插完。”周妈把她推到桌子边上，催着她继续摆弄插花。
“哎”刘菲雯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精打彩地道：“我弄插花，是想清扬回来之后看到我和叶帛凉能相处好，他心里舒服一些，可是叶帛凉要是真的和张柏然在一起了，清扬要怎么办？周妈，你去帮我把相册拿出来，我想和他爸爸话。”
“好。”周妈连忙去了她的房间，把相册拿了出来，放到她的膝上。
刘菲雯翻开了相册，她和慕清扬父亲慕振家的婚礼当时也轰动全城，她当年青春貌美，也是s市有名的官家大小姐，慕振家也生得英俊潇洒，温文尔雅，人人都羡慕她和他男才女貌，珠联璧合。
可是，不爱就是不爱。
他不爱她。
短暂的婚姻新鲜感过去后，茅盾开始尖锐，慕振家的脾气很好，一直让着她，可是久而久之，他便不太回家了。她很落暮，很寂寞，很孤单，很苦闷，就越喜欢找他去吵，去闹，反反复复的，她终于知道了他在外面还有个红颜知已，虽然还没越过雷池，可是他和她在一起渡过的时间远超过和她在一起时间，她无法忍耐，也不甘认输
她想到了那段日子的荒唐，脸上漫起了几分苦涩。
到底是谁玩弄了婚姻，玩弄了感情，到底谁受到了爱的报复？她一辈子都孤单，一辈子都无法尝到爱情的甜。她甚至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是个悲剧，空有了美貌，蹉跎了光阴。
老了呢！
她的手指轻抚过相册上鲜活的、年青的脸，小声道：“振家，儿子还活着，你高兴吗？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会放你离开的，那你就不会醉酒，你就不会撞车，你就不会离开。振家，其实我一直是爱你的，知道吗？很爱很爱，所以我当年才不肯放开你。儿子太像你和我了，双重的固执，固执得让人毫无办法，可是，他却给自己找了个好太太，我没能守住你，我得替清扬守着他的太太和儿子，你的孙子。你多好啊，永远这么年轻，我却要老了。”
“太太，别哭了。”周妈递上了纸巾，轻声劝了一句“等清扬回来了，就一家团聚了，你这脾气呀，也要收收，不要总对着叶帛凉发。”
“我现在哪里有对她发脾气？”刘菲雯揪了揪鼻子，拖着哭腔“我不是怕她跑了吗？我不是可怜咱们清扬吗？”
“你要相信她啊，她不回来，肯定是有要紧的事要办。”周妈坐到她的身边，也低头看向相册，一张小小的照片从夹页里滑了下来，这是她从未见过这一张照片，一张全家福，她扫了一眼，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刚要仔细看时，刘菲雯已经匆匆地把照片收进了相册里，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叮叮”家里的电话响了，周妈连忙过去接电话。
坏蛋从窝里爬了起来，摇着尾巴到了刘菲雯脚边，她合上了相册，弯下腰，轻抚着坏蛋的脑袋，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她似是苍老了十多岁，以往一个礼拜要打理一次的头发，如今三个月没去整理了，枯草一样堆在肩上，眼角的皱纹苦涩地散开。
人的一生快乐喜悲，幸福与否，真不是钱能买来的。
刘菲雯的唇角噙了苦涩的笑意，渐渐，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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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长的劳斯莱斯缓缓停下，约翰把大卫。席瓦尔从车上抱下来，另一名助理把轮椅推过来，安顿好大卫，推着他走向那部金色的总裁专用电梯。
慕氏今天迎来新的掌门人。
大卫。席瓦尔在众人的夹道欢迎里，轻抬了手，微扬着下巴，今天他没戴墨镜，口罩也换了一只浅蓝色的，浓褐色的双瞳里精光闪闪。
“大卫先生，全部高层都已经在会议室里等侯您了。”秘书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弯腰，递上了今天开会要用的文件。
“走吧。”他沙哑地开口，中文纯正。
电梯门缓缓打开，轮椅在电梯里转了个方向，让他面对外面坐着，他有些高傲地看着眼前的人们，眼角的傲气丝毫不掩饰，大厅里的那水晶吊灯，灯光正璀璨。
此时，约翰的手机响了，他听了几句，便挂上了电话，俯在大卫的耳边小声道：“先生，秦语柔跑了，她给的u盘经鉴定，是经过处理的，不能作为证据，慕弘远已经放出来了。”
大卫拧了拧眉，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他在egertonhouse等您。”约翰又接了个电话，挂了之后，对大卫道。
大卫还是一言不发，双瞳里的暗光闪了闪，直到电梯门再度打开的时候，他眼中的傲气又亮了起来，偏过脸，对约翰低声道：
“让医生给他好好检查，跑了一晚上，不要牵动伤口，哦，告诉他，秦语柔跑了的事不要他管，让他只管好好休息，好好养伤。”
“好的。”约翰让另一名助理推着大卫出去，自己在走廊给慕清扬回了电话，这才追上大卫一行人的脚步。
大会议室里，各部门的经理都在，他们要聆听新总裁的训话，要拿出新的作战方略，要总结上季度的不足，要发表下季度的计划。
大卫仔细地听完各部门的汇报，轻抬了抬手，让约翰把材料发下去。
“我既然承各位厚爱，成为慕氏集团新的决策人，我会尽我全部的能量，让慕氏更加辉煌。这是新季度的规划，大家看一下。我要求大家打起精神，在本月之内，把两支新产品上市，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会议开了整整一上午，大卫的精神很好，完全不像这些人之前看到的那样，经常服药咳嗽。但是没有人把他和慕清扬联系起来，这对于他们来，完全是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绝大多数人生活平淡，他们为了生活辛苦奔波，这一位英国公爵，这一位慕氏已经因车祸去世的年轻人，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感叹的名词罢了。
大卫。席瓦尔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掌控了慕氏王国。
会议开完，大卫。席瓦尔并未在慕氏逗留，而是直接回了egertonhouse。
慕清扬正和张柏然一起看那张面具，张柏然正把面具覆在脸上，扭过头看着镜子，连连皱眉“小子哎，你居然能忍这么多天，戴这么个玩艺儿，你晚上也不怕把自己吓死。”
“清扬的忍耐力一向很好。”大卫轻轻敲了敲门，笑着取下了墨镜和口罩，脸上有几道深深浅浅的疤痕，看样子时间已久。
“啧实话，真的太惊讶了，你真是慕叔叔？”张柏然摇头，一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