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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实相副与名实难副是一对反义词,代表了两种不同的人生境界。
名实相副说的是名气与才能一致,不虚夸,不谎报;名实难副指的是沽名钓誉,其实才能平平。这就像戴帽子,有的人头大帽子小,有的人头小帽子大,有的人头与帽子一般大。
去年因工作关系到一家中型企业调研,随意翻阅了该企业的简介,意外地发现,这家效益不错的企业,老板竟然连市级劳模都不是,我有些吃惊。与企业工会主席说起此事,主席说,他们老板把精力都放在企业发展上了,对个人名誉看得比较淡。听罢此言,我对该企业老板肃然起敬,同时也为他不平。这家拥有几百名职工的企业,改制后企业不但没有垮掉,反而得到了长足的发展。而有些企业,企业老板自己忙活成了省级劳模,头上的光环一闪一闪的,却把企业弄破产了。还有好几个单位的小车驾驶员都成了市劳模,对比一下,论贡献,一个驾驶员的贡献怎么可以与一家企业老总相比呢?于是,我把这个情况向领导汇报,建议下年把该企业老板列入市劳模候选人。第二年,这家企业老板终于成了市级劳模,但我感觉,与他的成就,与他的操守相比,他的荣誉还是偏低。
有一县委书记,热衷诗歌写作,本是好事,但名利心太强,用公款出版多本诗集不算,还花钱买成了国家一级作家,成了某些国家期刊的座上宾,用金钱买成刊物理事,三流作品不断挤占刊物页码。后来,因贪污受贿东窗事发,被判处无期徒刑。这是一种名实难副的典型例子。还有的蹩脚书画家,到处自吹自擂,用公款买奖励,买名气,声称自己比齐白石更优秀,真是可笑。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小小的脑袋硬扣上一顶国际牌大帽子,名眼人一看便发笑。
我偶尔在一些文集上看到作者简介,荣获什么国际大奖,世纪名人,我偷偷笑了。这是花钱买的。我经常收到这样的邀请函,交上五六百元,就可以成为某协会的名誉会长,命名为世纪名人、世界著名作家。这些名号的含金量几乎是零。在大城市,夫妻租个小门头,就可以向全国各地批发这些东西。真正有才学的人对这些东西会毫不犹豫地拒之门外,只有那些庸者趋之若鹜,好像捡到一枚金元宝。
经常在饭桌上、闲谈中听某些外行人对一些国家级、省级会员表示崇拜和迷信,他不知道,现在的会员好多都是靠关系弄来的,或者花钱买的,与实际水平相符的很少。我从来就不迷信这些东西,一个作家写出让读者珍藏的好文章才是真本事,一个书画家构思出名垂史册的好作品才是正路子。反之,靠不正常的手段,投机钻营,小小脑袋戴上一顶大帽子,对自己并无益处。你可以糊弄一时,但不能糊弄一世;你可以糊弄外行人,但不能糊弄内行人;你可以糊弄一小部分人,但不能糊弄大部分人。
经常有人对我说:“好多人多年来读着你的作品,却不认识你本人,不知道你是谁。”我笑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人喜欢我的作品比认识我本人更重要,更有实际意义。一个作家要靠过硬的作品活着,而不是靠什么空洞的名气活着。在我的意识里,人最好名实相副。如果名实难副,希望是另一种含义,那就是才能大于名气,潜心学问,厚积薄发,千万不要戴着一顶空洞的大帽子招摇于世。
2010年7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