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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钰琼道:“没什么,可能是妈妈和你说话太少了,所以我们都很不习惯吧。”
“那以后我们多说点。”
谢钰琼握着儿子的手更紧了,眼里含泪,“好。”
“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谢钰琼突然问。
陆默川顿了一下,眼神落寞,但他还是笑着说:“没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谢钰琼哪里会猜不出来儿子的心思,她笑着说:“那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孩。”
“妈,你怎么看出来的?”
谢钰琼,“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妈妈,而且你太单纯了,什么事都挂在脸上。”
陆默川苦笑,“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像个小太阳一样,但,我不能耽误她,我配不上她。”
谢钰琼无话可说,现在陆家人人唾弃,作为陆家的一员,陆默川又能赢得多少人的尊敬呢?
“也许她不在意呢?”
陆默川,“她不会在意,但我会在意。”
谢钰琼满脸心疼,她摸着儿子的头,哽咽着道:“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你了。”
“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又怎么能遇见她呢?我享受了陆家的权利和金钱,那陆家衰败,我又怎么可能独身其身。”
陆默川语气平静,谢钰琼已经泪流满面了。
“妈,你今天受累了,上去洗个澡睡觉吧。”
谢钰琼笑着点头,“好,你也是。”
陆默川站起来,谢钰琼再次叫住他,“默儿,对不起,是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好的童年。”
“没关系。”陆默川红了眼眶,他心里其实早就原谅了妈妈,因为他长大后明白了她的不甘和痛苦。
“不管妈妈再怎么不好,你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一定不要忘了妈妈啊。”
陆默川以为她只是担心以后他不去看她,他重新坐下给了她一个拥抱,“你是我妈,我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的,我爱你,妈妈。”
纵使她有万般不好,但她没有生而不养,没有亏待他,那他就会一辈子敬她、爱她。
谢钰琼眼泪滑落,眼里盛满了不舍。
……
晚上,陆默川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他起床冲了个澡让自己清醒清醒,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妈妈的话,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于是打算去她房间看看。
陆霁闻和谢钰琼早就分房而睡。
陆默川没打算敲门,他只想去看一眼,让自己不安的心放下来。
他轻轻推门进去,里面既漆黑又安静,陆默川什么都看不见,又怕吵醒谢钰琼,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先离开。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他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了,整个人都僵在那里,甚至忘了呼吸。
他屏住呼吸,集中注意力,不放过房间里的任何一点声音。
他甚至听到了钟表走动的声音,但却一直听不到呼吸声。
人深睡时的呼吸声要比醒着时候的更大更清晰,陆默川向来对声音敏感,可他站在这里很久了,一点呼吸声都听不见。
陆默川觉得世界都崩塌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同时,他的脚步不自觉的迈了进去。
“妈。”他轻轻喊了声,没有一点回应。
陆默川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劝自己说,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可能妈妈没在房间,她出去散心或者去和爸爸睡了。
他走到床边,借着月光看见床上凸起的人形,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他蹲了下去,颤抖着手摸上去,是妈妈,可她的触感变得好奇怪。
而且他走进来了,也照样听不到呼吸声。
陆默川心里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但他不肯信。
他伸出手在黑暗中寻找妈妈的手,终于找到了,他鼓起勇气摸了上去,凉的。
陆默川瞬间崩溃了,他想大声喊:“妈。“
但最后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就连哭都是寂静无声。
陆默川打开床头灯,灯光照亮了桌子上一瓶空了的安眠药,还有床上谢钰琼平静且苍白的脸。
他把妈妈的手放到脸上试图捂热,但都无济于事了。
陆默川崩溃大哭,发出呜呜的声音,像个知道自己失去了所有希望的孩子一样。
他的悲痛是无声的、强烈的。
等陆默川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就看见床头上放了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字。
陆默川伸手去拿,打开看了起来。
上面的内容都是谢钰琼写上去的。
「默儿,妈妈走了,你不要难过,你就当妈妈去往极乐世界了。
妈妈觉得亏欠于你,所以不想往后再成为你的拖累,但妈妈选择死亡,并不全是因为你。妈妈有自己的骄傲,我不想坐牢,那样我无颜下去见你外公,所以你千万不要有负担,要开心快乐的活着。
记住妈妈的话,不要被你爸爸拖累,他心里没有你们、没有妈妈,他心里只有他自己,你不要因为他,误了自己的下半生。
妈妈支持你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更支持你去追自己喜欢的女孩,如果觉得自己配不上的话,那就努力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最后,妈妈想说,你大哥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所以妈妈希望你不要因为他身体残疾就嫌弃他,但如果有一天他严重影响了你的生活,那么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同意。
妈妈不是一个好人,但妈妈很爱很爱你和你大哥,默儿,所以一定要答应妈妈,要开心快乐的活下去,妈妈只希望你们可以健康快乐,别的再无所求。」
陆默川看完信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趴到谢钰琼耳边,不停的喊:“妈妈,妈,妈,你醒醒,我是默儿。”
……
陆霁闻也是一夜无眠,他心情烦躁、不甘,他拂开被子坐了起来,打算去拿点酒来喝。
他路过谢钰琼房间的时候,就看见那里门没关,里面还透出微弱的灯光。
他不知为何就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气势冲冲的就想过去骂几句,出口气。
但还没走近,就听见了儿子压抑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