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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老娘要睡觉！”
……
起先艾柠只是觉得鼻子有些痒，倘若再晚睁开眼睛的话，那毛毛虫怕是要爬进她的口中了。
艾柠倒是不怕虫子的，只见她眼疾手快地抓起了虫子，一手捏住了那死小孩的脸蛋儿，一下子就塞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惊天动地的叫声甚至惊扰了树上的鸟，倒是艾柠的心中更加痛快了。
“别叫别叫，吵死了，怎么会有嗓门这么大的小孩，你放心，吃了不会死的，顶多恶心上几个时辰，不会有事情的。”艾柠捏着他的脸颊，来回揉搓，看上去十分得意。
“老巫婆啊啊啊！坏女人！老妖怪！”
“你再说一遍，小心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艾柠神情凶狠，登时将那小子给唬住了，只剩下了抽抽嗒嗒，却不敢再叫出声来了。
“眼泪鼻涕擦干了，恶心死了。”
“朕可是天子！你这毒妇，竟然敢愚弄朕！”小小子说话的时候，艾柠的眼神始终都停留在他的身上。
奇了怪了，这小胖子又矮又黑的，怎么一点都没有遗传了肖梦霜的好处？
“你都说了我是毒妇，那我可是专杀天子的。”艾柠冷哼了一声，静静地看着他作妖。
“你！朕小时候怕你，现在可不怕了！朕长大了！”小胖子伸手指了指艾柠，可她一瞪眼，他的手只好再次收了回来。
“哦？是么？皇上还有怕的人啊？”艾柠再次冷笑了一声。
“你！你快给朕从实招来，我大哥哥在哪里？他们都说大哥哥不要我了，大哥哥是坏人，可我不信，肯定是你！是你把我的大哥哥哥关起来了！肯定是你欺负他！”
简直比窗外的几千只蛤蟆还要聒噪！
艾柠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是我，是我把他关起来了，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了，我就欺负他！都是我做的！”
敢情认罪也这么爽。
话说到这里，艾柠倒也不困了。
“你！踏雪！给我咬她！给我上！”小胖手一挥，忽然角落里窜出了一个雪白的身影。
可毕竟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谁要是敢在艾柠的面前驱使动物，可真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艾柠定睛观瞧，那踏雪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依旧还是那副怂到不行的死样子，再加上艾柠的一顿吓唬，瞬间偃旗息鼓，趴在地上死活都不肯起来。
“踏雪！你！没用的东西！”臭小子真的是被惯得没边儿了，眼看着他抬脚要踢踏雪，艾柠终于坐不住了。
“哎哎哎！男子汉大丈夫，有本事你就跟我单挑，欺负个小动物算什么本事！”艾柠上前，一把揪住了那臭小子的耳朵，差点给他腾空提起来。
“哎哎哎！痛痛痛！快放开！我可是皇上，我的龙体倘若有什么闪失，你就要跟着掉脑袋。”臭小子张牙舞爪，语气却客气了很多。
“我就一句话，能好好说话不？”
锦浥：“……”
小子似乎还有些不甘心，艾柠赶忙又加重了一层力道。
“能！能能！快放开！快放开我！”
艾柠赶忙松开手，只见他赶忙伸手揉起了耳朵。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然我就吃了你。”艾柠一瞪眼，小小子顿时吓破胆儿，赶忙像拨浪鼓一般点头。
“你，是偷着跑出来的？”
“是。”锦浥再次点头。
“为什么要来骚扰我？”
“我……”锦浥欲言又止。
“说。”艾柠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的。
“我想找我的大哥哥！可是他们都不让我见他！”锦浥委屈得就快要哭出声来了。
“憋回去。你们白日里不是会一同上朝么？”
“不是的不是的！大哥哥只会上小朝，底下都是一些地方小官，冯老爷爷不让我见他，说大哥哥讨厌我，想要杀了我，可是我不信。”
“所以你就来找我？你不知道我跟你冯老爷爷是一伙儿的么？”艾柠继续问道。
“我不信，既然是一伙的你们为什么还打架？你看你的脖子，上面都紫了！”锦浥指着艾柠的脖子，这个时候他倒是聪明起来了。
“你想错了，我可是远近闻名的毒妇，我不会带你去见他的。”艾柠直起了腰来，背对着他。
显然，她还不能完全摸清楚情况，倘若这小子是诈她呢……
“我知道，可我也没有办法了呀！人家说你死了又活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我觉得吧！你现在跟从前不一样了。”
人小鬼大。
艾柠见他还真煞有其事地背着手分析了起来，终于有些绷不住了，嘴角多了几分颤抖的笑意。
“你看啊，从前，只要我站在你面前，数三下你肯定就揍我了，可是我今天却数了十多下。”
艾柠扶额，这小子还真是他娘的天才。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最近大病初愈，反应有些迟钝了。”
“骗人，你肯定是变好了一丢丢！”说着，锦浥还特意伸出小胖手在脸边比划了一下。
“你有多久没见过他了？”艾柠接着问道。
“好久好久了，久到……我自己都有些记不得了。”想到这里，锦浥忽然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在了艾柠身边的椅子上，两条小腿晃悠着，看上去多了几分焦虑。
“你找他作甚？”
“我……我就是想见大哥哥了，大哥哥对我很好。”锦浥歪着脑袋想着，脑海中全是年幼之时短暂的记忆。
所剩无几了，再大一些，他怕是就要忘干净了。
“你还记得他长得什么样子么？”
“记得啊，很俊俏的。”
艾柠无言，心中的不免泛起一丝酸楚。
也许不见，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你快回去吧，我也不知道你大哥哥在哪里。”艾柠狠下心，没有再看他。
“我不信！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
小孩子一吵闹，艾柠的太阳穴就钻心地疼。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好生熟悉……
紧接着门就这样被推开了，艾柠连忙一把抱住了锦浥，转身刚想躲开，逆着光，她却瞬间看清了他的面庞。
“你怎么来了？”
除了上朝和水榭，洛繁书几乎很少会踏足宫中的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