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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苏婕芸感到无助与绝望之际,钟孝仁瞥见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
“喏,说人人到“凤舞酒楼”的老板就是他。”钟孝仁朝苏婕芸身后指了指。
苏婕芸僵硬地回过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正觊觎着“金安酒坊”的招牌,然而一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她整个人不禁僵住了。
“陆公子?!”
才会吧会是她眼花看错了吗?
那个传说中以拆人招牌为乐的男子,怎么会是他?而他接下来想拆的是她家“金安酒坊”的招牌?!
一阵尖锐的痛楚猛地划过胸口,她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咦?原来你们认识啊?那好,你们自个儿慢慢谈,我到后头去忙了。”钟孝仁说完后,自顾自地到后头去。
苏婕芸征怔地望着陆允振,过度的震惊,让她一时还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原来你就是陆允振?”胡宝福皱眉瞪着他。
“没错。”
陆允振虽是回应着胡宝福的话,目光却落在苏婕芸的身上。
自从得知杨师傅不幸意外去世之后,他知道“金安酒坊”必定会面临酿不出上等美酒的窘境。
为了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助她,他立刻着手调查哪里有着拥有一身酿酒绝技的师傅,很快就探听到这位曾经在皇宫中酿酒的老师傅。
为了说服这个原本打定主意退隐山林的师傅,他花了许多的时间。
起初,憧师傅二话不说地回绝了他的请求,但是这段日子以来,他三天两头地亲自登门拜访,到最后,他坚定不懈的诚意终于说服了谨师傅。
今日,他是为了与钟师傅讨论将来彼此的合作事宜而来的,想不到却会在这里遇见苏婕芸。
看来她挺聪明的,也想到了解决酒坊问题的法子,不过他比她早一步就全部为她设想周到了。
他原本打算等一切打点就绪、等钟师傅顺利酿出了上等美酒之后,再让她知道这件事情,给她一个惊喜的,但是现在看来,事情要提前“东窗事发”了。
胡宝福看了看陆允振,又看了看苏婕芸,接着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好哇!姓陆的,你刻意隐瞒自己的真实身分,故意接近婕芸,原来只是想消除婕芸对你的戒心,心怀不轨地意图抢夺属于她的一切!你真是居心匠测!”
“我心怀不轨、居心叵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陆允振皱眉怒瞪着胡宝福,这番不实的指控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胡说?我真的是胡说吗?”
胡宝福瞥了眼身旁的苏婕芸,见她的脸色苍白,他立即以护花使者自居,跟陆允振杠上了。
“难道你堂堂“凤舞山庄”的少主,不是以拆人招牌为乐吗?你不只拆了,维馨酒馆”的招牌,过去这儿年来,你还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用尽一切手段地强取豪夺,不只北方好儿间茶庄全都被你并吞了,甚至就连许多布庄、米行、马场,也全都遭到你的“染
指”难道不是吗?”
“你倒是对我很了解嘛!”一抹讥消掠过陆允振的眼底,不难猜出胡宝福暗中调查他的原因。
想必是因为前阵子“凤舞酒楼”风风光光进驻江南,对这位“江南第一酒楼”的少爷造成了莫大的压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胡宝福哼道。
想当初,那间“维馨酒馆”在开张之时,曾经拥有旺盛的野心,试图与“万福酒楼”抢夺“江南第一酒楼”的头衔。
出现这样一个竟争者,身为“万福酒楼”的少爷,他自然相当留意“维馨酒馆”的一举一动。
然而,经过几年的时间,那“维馨酒馆”始终无法与“万福洒楼”抗衡。想不到,就在他逐渐不将对方当一回事的时候“维馨酒馆”的招牌竟然被人拆下,换成了“凤舞酒楼”的招牌!
为了弄清楚对手的实力,胡宝福特地在暗中进行了一番仔细的调查,并且心惊地得知“凤舞山庄”的少主是个相当有本事的男人。据说,只要他想要的东西,至今还没有到不了乎的。
“难道你能否认自己过去强取豪夺的行径?先前“维馨酒馆”的一些伙计,不是还曾为了生计向你极力争取埃利吗?结果你不仅不同意,还将他们全部开除,统统换上了自己的人手,这件事情难道是假的?”胡宝福质问道。
“你说的都没错,那确实是真的。”陆允振面色不改地说。
一间店铺换了新的东家,自然都会进行一些改革,而既然他将“维馨酒馆”的招牌换成了“凤舞酒楼”当然也有好好经营的打算,因此让他信得过的一批手下进驻酒楼,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至于“维馨酒馆”原先的那些伙计,他早就清楚明白地告诉过他们——倘若愿意接受他手下的训练与指挥,那么便可以留下来,并且依照他们过去待在“维馨酒馆”的工资来计算。
但是那些人眼看“凤舞洒楼”的财力雄厚,便贪婪地要求增加工资,却不愿意配合做一些调整与改变,他岂能任这些人无理地予取予求?
“既然是真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跟你,的确没什么好说的。”陆允振冷冷地回应。
对于一个与他毫不相千、他也根本不在乎的家伙,陆允振不认为有白费唇舌解释的必要。
只不过,听见他这样的回答,苏婕芸却以为陆允振是承认了胡宝福的所有指控,一颗心霎时宛如浸入冰冷的湖水中,瞬间寒透了。
他竞然是这么蛮横无情的人,而且是心怀不轨地靠近她——这个“事实”宛如一条带刺的长鞭,狠狠抽打着她脆弱的心。
胡宝福眼看苏婕芸的神情变得苍白僵硬,便挺身站在她的面前,保护意味十足。
“那么,这回“凤舞山庄”的少主大老远地从北方到江南来,除了“维馨酒馆”之外,还想要夺取什么?苏家那块江南第一酒坊的招牌吗?”
“你胡说八道够了吗?我从来没有想要江南第一酒坊的招牌!”陆允振咬牙切齿地反驳。
他不愿苏婕芸对他有所误解,然而就在他想要好好解释的时候,苏婕芸却幽幽地开口——
“宝大哥真的是在胡说八道吗?”
陆允振的浓眉一皱,忍不住在心底恼怒地低咒。
该死!她果然受了刚才胡宝福那些话的影响!
胡宝福忽然又一脸深思地开口道:“据我所知,先前“凤舞酒楼”曾向“金安酒坊”订了一批货,而约定交货的那一天,正好是杨师傅在深夜返家时遭到暗算,不幸身亡的那一天吧?”
“那义如何?”陆允振恼怒地瞪着这家伙。
倘若不是念在胡宝福算是苏婕芸的朋友,再加上他不想在苏婕芸的面前表现出太过野蛮粗暴的一面,他早就按捺不住地挥拳过去,狠狠教训这个不断攻汗抹黑他的混帐家伙了!
“不如何,只是这些事情未免太过巧合了。”胡宝福盯着他,一脸怀疑地说:“杨师傅不幸遇害,而凶手逃逸无踪,一直到现在还找不到凶手。依我看,说不定是某人知道杨师傅对“金安酒坊”的重要性,故意买通杀手对杨师傅下手,再取走杨师傅身上的财物,假装成是杀人劫财的模样罢了。”
“你简直是在血口喷人!”陆允振忍无可忍地一把揪住胡宝福的衣襟。“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从来就不认识,金安酒坊”的杨师傅,我也从来没打算要对付“金安酒坊”更不可能做出任何伤害婕芸的事情!”
他那怒目瞪视的神情,宛如一头狂怒中的狮子,正打算狠狠地吞噬他的猎物般,那骇人的气势让胡宝福一阵胆寒,但为了苏婕芸,他仍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你以为矢口否认,就能替自己脱罪吗?你找了这位钟师傅替你酿酒,就足以证明你是冲着“金安酒坊”而来的!难道你能否认你要求钟师傅酿造出比过去杨师傅酿的还要更好的酒吗?”
“没错,我确实是要钟师傅酿造出品质比过去“金安酒坊”还要上等的美酒,但那并不是为了要对付“金安酒坊”事实上,我是要——”
“够了!什么都不用说了!”苏婕芸激动地打断他的话,残酷的事实太过伤人,她不愿意再听下去了。
她痛心地望着陆允振,美丽的眼眸中溢满泪水。原本爱恋着他的一颗芳心,霎时裂成了无数个碎片。
看着她那大受打击的模样,陆允振的脸色一变。他一把甩开胡宝福,黑眸沈痛地望着苏婕芸。
“你相信这小子的满口胡言?”
他费尽心思所做的每一件事,全都是为了她,而她竞然宁可相信胡宝福这个满口胡言的家伙!
“我不相信他,难道要相信你吗?”苏婕芸激动硬胭地反问。
他那受伤的眼神,让苏婕芸的心更痛,宛如被人在伤口上撤盐似的,让她有股想要大哭的冲动。
她不懂,明明他的这些不轨意图都被胡宝福揭穿了,他怎么还能用这种仿拂深爱着她的神情和目光望着她?
难道,他以为她是那么的愚蠢好骗,只要随便哄一哄,她一颖心就会无法自拔地为他沈沦吗?
曾经,她真的以为他是在乎她的,但原来原来他的温柔关怀、他的深情注视,全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婕芸,咱们走,别再继续跟这个心怀不轨的家伙纠缠下去!”胡宝福说着,打算立刻护着苏婕芸离开。
“不,等等!”
陆允振一把捉住苏蜒芸的手腕,将欲离开的她拉了回来。
苏婕芸没料到他会这么做,顿失重心的她,纤细的身子无法控制地跌进他的怀抱中。
他宽阔的胸膛依旧如此厚实溢暖,依旧让她抨然心跳、芳心颇动,可是这样的反应却让苏婕芸万分懊恼,恨极了自己不受控制的心。
“婕芸,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从来没想要伤害你,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
“放开我!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了!”
苏婕芸激动地挣脱陆允振的怀抱,转身快步奔上马车。胡宝福立刻跟上了马车,并命令车伏立即启程离开。
看着那辆马车迅速离去,陆允振忍不住恼怒地咒骂。
该死的胡宝福!可恶的混帐家伙主
胡宝福是故意在苏婕芸的面前低毁他,好让她误会他、僧恨他的吧?但是他不会让胡宝福称心如意地破坏他和苏婕芸之间的感情的!
从“醉月谷”离开的一路上,苏婕芸的心情极度气愤与伤心,她必须拚了命地压抑,才能勉强克制住不掉眼泪。
胡宝福见她这么伤心,更是忍不住迭声咒骂陆允振的阴狠狡诈、居心叵测。
听着那些话,苏婕芸的心仿拂不断地被凌迟、鞭答,无法遏抑的痛楚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她真的很不愿意相信陆允振是那样可恨的男人,可是
你说的都没错,那确实是真的。
我确实是要钟师傅酿造出品质比过去“金安酒坊”还要上等的美酒
面对胡宝福的质问,他自己都已经亲口承认了,她还能帮他找什么借口或理由来脱罪?
一想到自己一见倾心的下场,竟是如此不堪,苏婕芸的眼眶就一阵湿热,很想找个地方好好大哭一场。
“嫁给我吧,婕芸。”胡宝福突然再度开口求亲。“现在“金安酒坊”没了杨师傅,陷入危机之中,其他酒坊都虎视耽耽地想要击垮你们。只要你嫁给我,两家势力结合,一定可以重振声势的。我已经接洽了好几个技术不错的酿酒师傅,他们都愿意来为我效命,
你不用担心我会撑不起“金安洒坊”的。”他态度诚恳地看着她。
“婕芸,相信我,只有我们两家同心协力,才能不让陆允振那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将咱们两家的招牌都拆了。婕芸,让我照顾你,保护娇吧!”
对于胡宝福的这番好意,苏婕芸只能沉默不语,过度心痛的她,什么都无法想,也无法开口。
见她这个模样,胡宝福知道一时半刻要不到想要的答案,也只好先将她送回了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