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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不知道找到她之后应该怎么办,关书杰向来并不是个冲动型的人,可是自从在古董店里见到那张画像之后,他就再也不一样了!
他一心一意只想见到画中的女子,却从没想过见到之后应该如何?
站在客栈房间窗口看着正无辜地瑟缩在巷子口的金流星,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忍!一种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紧紧地抓着他,他只想过去让她知道自己是如何穿越时空来到这个古中国,以及自己是如何爱上画中的她
“想什么?”战天龙无声无息地来到他的身后,他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关书杰猛然回头:“这就是轻功吗?”
“轻功?”战天龙好笑地:“这样也算经功?连猫都做得到!”
“是啊!我真意外没看到人在半空中飞来飞去!”
“有啊!”战天龙比比对面屋顶上的人:“那里不就有一个。”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对面屋顶上果然有条人影。
“是他?”
“令狐飞。”战天龙微微一笑:“师承武当太虚真人,是太虚真人晚年唯一的弟子,武功相当不错。”
“你怎么知道?”
“同是武林中人。”
必书杰好玩地看着他:“你的消息真灵通,你们武林中人都是一样的吗?”
战天龙皱起眉,关书杰有某些地方实在相当怪异!有时候他会怀疑这个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对什么都不了解,好像第一天出生似的。
“我想只要稍有点名气的都会知道!令狐飞和他的义父近几年在塞外小有名气,不过不知道他们突然到京城来做什么。”实在不能相信关书杰说的,令狐飞和冷一虎胆子再大,也不至于真的想刺杀恭王吧?那无疑是飞蛾扑火!
令狐飞是流星的哥哥?
屋顶上的令狐飞眼睛盯着下面来往的人?,白天看他更觉得他和流星相似,但他们兄妹十多年没见过面,即使擦身而过又怎会认出彼此?
如果现在让流星和恭王夫妻相认,恐怕避免不了一场鼻肉相残的惨剧,但不让他们相认,流星的命运又要如何改变?
必书杰注视着那两个不知不觉已在他的生命中占有重要地位的人他必是负有使命而来的呢?如果不是这样,他为什么独钟情于金流星?又为什么那么介意他们兄妹的命运?
“关先生?”
“我想他们两个真的是兄妹”
“兄妹?你说那位小兄弟?是兄弟吧?”
“那是女人啊!”关书杰又好气又好笑地拍拍战天龙的肩:“战儿的武功过人,可是眼力实在需要多多加强!”他说着往下走:“我去找金流星,你去想办法和令狐飞套交情。”
“什么?”战天龙错愕地:“他要杀恭王,我还要去跟他套交情?喂”
必书杰已经消失了,战天龙瞪着空无一人的房门。这是什么计画?关书杰未免奇怪得严重了点吧?
金流星和几个乞丐一起坐在巷子口,对这种方式他并不陌生,出家人本来就常常受施主的恩惠,只是他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对前途有种茫然的感觉先是失去了师父,一夜之间他就变成了乞丐。
“小兄弟。”有人站在巷子口温和地叫着。
流星微微抬眼,来人穿著简单的书生长袍看着他。
“公子叫我?”
“是你。”关书杰微微一笑:“饿不饿?我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金流星不明所以地:“请乞丐吃饭?”
“有什么不可以吗?”
他们周围的乞丐闻言马上围了上来。
“好心的大爷!也请我们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过一顿了!”
“是啊!大爷!可怜可怜我们吧!”
必书杰错愕地发现他居然被一堆乞丐给围住了!他们骯脏的面孔和发着恶臭的身体拼命在他的周围挤来挤去。
他大叫吃不消,马上后退了好几步:“别过来!我请我请!你们到客栈里去吃,就挂战天龙大侠的帐,这样可以吧?”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乞丐们兴高彩烈地一哄而散,全都挤进那间可怜的小客栈里去了。
金流星傻傻地注视着他:“你真的请他们吃饭?就为了要请我吃饭?”
“不可以吗?”关书杰拍拍身上的灰尘朝他伸出手:“他们吃他们的,我们到另外一家去吃。”
“京城这个地方真奇怪。”金流星在客栈里一逆啃着鸡腿一边摇头说道:“我一下子变成公子,一下子变成乞丐!有人打乞丐,可是也有人请一?乞丐吃饭!你们京城里的人实在很奇怪!”
“我不是京城里的人。”他微笑着看着她一脸的油污。现在的金流星和昼里那个金流星完全不一样,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失望,这样的金流星反而更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某种深刻的保护欲。
“那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
金流星用手擦擦嘴,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这样?那你到京城做什么?做生意,还是寻亲?”
“找人。”
“找到了吗?”
必书杰深深地注视着她,她吃饱之后那张小脸看起来精神略振,一丝丝心满意足的光芒出现在她的眼里,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很高兴。
“找到了。”如果现在就把一切全盘托出会怎么样?她会相信吗?
她会相信他穿越二百年的时空就是为了来找她吗?
“那真好。”金流星可爱地笑了起来,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在:“像你这么好的人是应该找到你想找的人的,谢谢你请我吃饭,我要回去了。”
“回去?你还想回去当乞丐?”关书保马上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再回去过那种日子!”
他突如其来的反应让金流星讶异,他不明就里:“可是我本来就是乞丐”
“你不是乞丐!”关书杰坚决摇头。
“我不是乞丐?”金流星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会又遇上个疯子吧?前面的疯嬷嬷说他是格格,现在他又以为他是什么?
“你”他深吸一口气,警告自己不能惊吓了她:“你当然不是乞丐,至少遇到我之后就不是了,我不会让你再当乞丐的。”
她还是一脸茫然,关书杰忍不住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那手是那么的冰!他不能想象她究竟吃了多少苦。
他极力克制自己说出一切的冲动,只能勉强微笑:“你像极了我弟弟!我和弟弟已经失散多年,这次听说有人在京城里见过他,所以我纔千里迢追到京里来找他!没想到却找到你,我知道你不是我弟弟,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算有缘,我不能眼看着你再回到街上去当乞丐!”
“这样”金流星同情地看着他:“你一定很想念你弟弟是不是?”
他勉强微笑。
“可是我已经是丐帮的弟子了,我不能说走就走的。”金流星遗憾地说:“我得先回去向帮主问一声纔行。”
“我陪你去!”
“你陪我去?”她睁大了双眼,眼前这个英挺的男子虽然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疯子,可是他的行径却很像。
必书杰知道自己做得过火了一点,可是他无法克制自己!他不能冒险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那种可能随时失去她的恐惧如影随形地占据他心头。关书杰认真地说:“我想亲自向你们帮主说清楚来意,我想这样他会答应的。”
“这那好吧!”金流星只好微微一笑,起身:“我现在就带你回去见我们帮主。”
“你是令狐飞?”
少年猛然一震!对方已经在他身后,而他却一无所觉。
“你是谁?”
“战天龙。”
“新科武状元战天龙?”
“没错。”战天龙在他的身旁坐下:“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是满廷走狗,而我是堂堂汉人。”令狐飞不屑得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战天龙并不生气,在他还未参加科举之前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他高中,那么一定不为人所容!如果他落第,便再无颜面见江东父老,他很清楚自己的选择。
“你是汉人,我也是汉人,可是现在主政的是满人,所有的官都是满人,他们不知道汉人的苦,要想让百姓过好日子,只有让汉人当官。”
“一派胡言!”
“汉人有好人坏人,满人也有好人坏人,金无极是个好皇帝,他愿意重用汉人,你说我是满人走狗,那你呢?你是按山为王的草寇,连汉人都不放过,岂不是更天理不容?”
“我不是草寇!”令狐飞猛然跳起来:“我也从未打家劫舍!”
“那我杀过汉人?害过汉人吗?”
“将来会!你吃朝廷的俸禄就得听君命,将来你必将和一般的满廷走狗一样残杀汉人!”
“那你是不是也会落草为寇、打家劫舍?”
“你”战天龙微微一笑摇摇头,令狐飞终究是人年轻,他外表看起来冷冽,但心里仍是个经不起刺激的少年。
“你不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来历?”战天龙问。
“哼!”他那种极度鄙夷的态度很难教人不发火,战天龙也不是好脾气的家伙,他终于起身冷冷地说:“我知道你从什么地方来、要做什么,你和你义父冷三虎打什么主意我都知道。”令狐飞的神色愈发阴沉。战天龙冷冷地笑了笑:“可是我会盯着你们的,恭王府让你们碰不得!记住我说的话!”
“战天龙”
他飞身跃下,一个翻转已经消失了身影,令狐飞阴沉地瞪着他消失的地方
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暗杀恭王的计画只有他和义父知道,战天龙怎么会晓得这件事?
自从金流星走了之后,恭王福晋比以前更加沉默。她已经许多年不曾离开西厢,不管恭王府里发生什么事,她都一概不问不理,只留在西厢礼佛、弹琴。
她一直不能忘记金流星的面孔,那张骨瓷一般细致的容貌像极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午夜梦回时,她会觉得金流星真的就是她当年偷偷送出去的孩子,所不同的是:金流星是个少年,而她的孩子却是个女儿。
“格格?格格?”疯婆婆的声音又传了进来,这两天她老是焦急地四处寻找金流星,她是真的坚决认定金流星就是当年她亲手接生的女娃儿:“格格?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找不到?啊?为什么找不到?”
门外小清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她深怕老嬷嬷这种行径会让已经不快乐的福晋更加悲伤:“嬷嬷,已经跟你说过金公子走了,你就别再找了!这几天你吵得福晋老睡不好!”“不是金公子!说了不是金公子!你怎么可以对格格那么没规矩?要叫格格!”
“他不是格格、他是金公子,格格是女孩儿,金公子是男孩儿!”
“谁说的?我摸过她,我当然知道那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她的手掌心还有我替她烙上去殊印,我看过的!我知道!”
殊印?恭王福晋猛然跳起来冲出房里,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殊印?什么殊印?”
“是殊印啊!我烙上去的!”疯嬷嬷得意她笑了笑:“我怕将来认不出来,所以就自作主张了,福晋?”她突然恐慌地得“咚”地一声跪下来。“福晋饶命!奴才不是有意伤害格格!奴才只是怕找不到!奴才”
“起来!你快起来!”她焦急地拉起她:“你别刚说你替孩子在手掌心烙下殊即是真是假?啊?”
“是真的!”疯嬷嬷认真地点头:“奴才的确替格格烙下殊印,那天奴才还怕认错所以特地看过格格的手,上面是有殊印,奴才就是死也不敢骗福晋!”
她喘息着注视着老妇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疯狂,只有不变的忠心。
她没说谎那天的金流星真的是她的孩子。
孩子就在她的眼前,而她居然眼睁睁地让她离去。
她在这个世界上已一无所做,而自己却任她一个人出去流浪。
“福晋!”
“快。”她几乎说不出话来,眼里泊泊地落下泪来:“快扶我到前厅去!快扶我去见王爷!”
“奴才遵命!”
“你想带流星走?”八指神驼洪一峰微瞇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因为他长得像你失散多年的弟弟?”
他有种感觉,眼前这个微驼的老人可不信他这套,他可以骗过天真无邪的金流星,可是却没办法骗过他,然而事到临头也只能硬着头皮橕下去了。
“是的,我希望能得到帮主的应允。”
“你想我会答应吗?”
金流星傻气地开口:“其实我还是在这里啊!我会常常回来看你的。”
“你是说你想跟他去?”
话一说出口,金流星发现自己竟然是真的想和这个纔见面半天的人一起离开,并不是因为可以过更好的生活,而是因为和那个人在一起让他感到自在!也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纔会忘记自己前途茫茫。
“是这样吗?流星你想跟他一起去是不是?”
金流星认真地想了几秒钟纔点点头:“是的。”
“嗯”“帮主!”有个弟子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进来,他附在洪一峰的耳边讥讥咕咕地说了些话,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不断地瞟着关书保。
洪一峰的脸色不变,但是眼里却闪出精光。“我知道了。”
“属下告退。”
必书杰紧张地看着洪一峰,从书上知道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他们的耳目遍布天下,几乎有乞丐的地方都是丐帮的地盘!洪一峰绝不可能知道他究竟从何而来,但是他会不会知道他和大满皇朝之间的渊源?
情势顿时紧张起来,洪一峰沉吟不语!而关书杰手心不停地冒出冷汗。金流星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们两个,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气氛变得这么奇怪?
“你和战天龙在一起!?”
必书杰暗叫一声不好!战天龙是新科武状元,几乎全京城的人都认得他,他整天带着战天龙到处走,等于是在自己身上挂了块招牌一样。
他勉强一笑:“是的,我和战兄是好朋友。”
“武状元﹔也是大满皇朝将来的命官,这一点你知道吧?”
“知道可是那和流星并没有关系!”
“嗯”洪一蜂还是微瞪着眼沉吟,他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着真让关书杰捏一把冷汗。
洪一蜂仔细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知道多少?这世界上知道金流星身世的人不超过五个,他会不会是其中之一?不太可能,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想带金流星走的理由绝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他的确正在伤脑筋不知道应该如何完成老友所托,是否要把金流星交给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
老友临终之前的影像还留在他的脑海中,他所说的话他到现在还是不能明白,无懮和尚说金流星的命运掌握在一个穿越一切的人身上。什么是穿越一切?有什么人能穿越一切?
无懮托他保护金流星,但是不要干涉他的命运,他说过若是金流星逃不过大劫,那么天下苍生将会有一场重大劫难。
不要干涉金流星的命运
洪一峰眼中光芒一闪,他笔直地看着关书杰,这个年轻人会不会就是无懮所说的那个人?
“师父?”金流星怯怯地:“您是不是不愿意弟子离开这里?”
“洪帮主”关书皆埔切地:“我会好好对待流星的,也暂时不会带他离开京城,如果您不放心可以随时来看流星。”
“这好吧!”洪一峰突然点点头,若老友说的没错,他只要暗中保护金流星就可以了,干涉他的命运说不定反而坏了大事!他微微一笑:“你们去吧!不过不要忘记我会看着你们,要是一有不对,我会马上带流星回来的明白吗?”
必书杰兴奋地点头:“晚辈知道!”
金流星奇怪地看着他们,他们好像暗中在做什么交流似的?他摇摇头,真搞不懂他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必书杰握住金流星的手:“我们可以走了!”他兴奋得连眼睛都发出光芒。“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必分开了!”
他说的话也很奇怪。金流星怪异地看着他,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那很好。”回答得也很怪异
到处东躲西藏的日子很不好过,他们躲在京城里面更不好过,老是担心会被人认出来、又怕遇到昔日共事的兄弟,简直是惨不堪言。
过了那么多天苦日子,阿七终于受不了了,他一看到客栈送来的快发酸的食物时干脆缩在破旧客栈房间的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哇!我命好苦啊!为什么我会这么命苦哇!哇”
“喂!喂!”欧阳烈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这也太离谱了吧?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说哭就哭?没那么严重吧?”
“什么没那么严重?”阿七边哭边擦眼泪:“这样还不严重?躲在这个地方像过街老鼠一样,我就不知道我们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刺杀皇帝不成功又不是我们的错!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每天吃这种不是人吃的东西还不严重?”
“大不了不吃就是了!何必哭呢?”
“我伤心呀!”
欧阳烈勉强拍拍他:“别伤心啦!总一天真相会水落石出的!”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说不定那时候我早就饿死了!”
阿七最注重的就是吃,不让他吃简直比杀了他还难过,欧阳烈叹口气:“要不然怎么办呢?离开京城吗?天下这么大我们要去哪里?”
“不如我们回擎天帮去算了!大不了一死嘛!”阿七赌气哭道:“也犯不着受活罪了!”
“回擎天帮?!”欧阳烈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这个可能性。
阿七愈哭愈大声,简直要惊天地拉鬼神了,连隔壁的人都忍不住敲墙大骂。“喂!安静一点!你们不睡老子要睡!安静一点!”
“你管我!我就是要哭!我偏要哭!”
“对!”欧阳烈一跃而起:“我们就回擎天帮去!”
“什么?”阿七吓得居然不哭了,眼泪马上被吓得缩了回去:“你疯啦?回去?那不是死路一条!”
欧阳烈一咬牙,大有壮士断腕的气魄:“那又怎么样?你刚刚不是也说了?大不了一死呀!有什么了不起的!总比这样活受罪好一点!”
“可是”
“用不着可是了!我们现在就回去!”他说做就做,真的马上往外走。
朱七傻傻地看着他的背影,跟欧阳烈做兄弟真不划算,没错!这是他最聪明的一次!不过
这次恐怕真的连命也要赔上去了。
“她真的是你的女儿!”
“那是叛贼的女儿!”恭王金尔山厉声喝道:“你不过是想我饶她一命纔会说他是我的女儿!”
“若我要你饶她一命,又何必告诉你这件事?”恭王福晋悲惨地哭道:“她千真万确是你的女儿!难道你真这么狠心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你忍心让她在外面四处流浪吗?”
“我不会相信你的!”他决断地拂袖。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念她!天知道他为了她这些年来受了多少磨难!可是她却宁愿自毁容貌也不愿意再见他一面,如今她终于肯出来见他了,但却是为了那叛贼的女儿。
“金尔山!”她泪如雨下,这十几年来所受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
她是错!她错在当年他杀了她的丈夫时,没有跟着丈夫下黄泉。
她是错!千错万错都错在不该失足,不该爱上这个身为皇族的莽汉。
她是天理不容的!她是该下地狱无颜见人的!可是那都是她的错,和那孩子没有任何关系!这十几年来她日日夜夜活在悔恨之中,这十几年来她忍受着对他的思念近在眼前,却咫尺天涯。
可是她没有死,这些年来她仍怀有一丝莫名的希望,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死,就是这点希望支橕她活到此时此刻。
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她又何尝不希望能过平凡人家父慈子孝的生活?可是因为她铸下大错,所以注定是要受磨难的!她谁都不怨,只怨自己爱上不该爱的人,但孩子呢?那是他们的孩子啊!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解释。”她惨笑:“但是那的的确确是你的亲女儿,你不信我又能如何?十几年前孩子出世的时候我们已经错了一次,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错下去”她看着他那壮硕的身型,眼里尽是恋恋不舍,但是,已经没有选择了“我只有一死让你相信我所说的话”
她话一说完毫不犹豫地朝最近的柱子一头撞过去。
“福晋?”小清措手不及地尖叫起来。
“纤儿!”恭王吓得面无血色,马上冲过去抱起血流如注的妻子:“纤儿!”
她紧闭着眼睛,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是:但愿她的赎罪来得还不算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