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祗园祭的前身为祗园御灵会,早在西元九世纪时,当地人便制造山鉾车来祈求疫病消退,每年七月一日开始举行,为期一个月,和葵祭、时代祭并列京都三大祭典。
而鉾车有点类似台湾庙会的花车,上面装有神轿可坐人,四周饰以华丽繁复的织锦,鉾车车顶插上象征消除疫病的长矛,十数公尺高的台车不用半根钉子,全以木材和细索组合捆绑。
七月十五日和七月十六是前夜祭,各村将自家的鉾车和山车挂上豪华装饰与灯笼,居民们坐在车内尽情演奏祗园杂子,将气氛炒到最高点。
只见万头钻动的人潮拚命往前挤,想看得更仔细,游客、观光客和在地居民赶着凑热闹,全怕迟了就看不到精采部份。
夹杂在人群之中,有个特别显目的身影,身材较一般东方人高些,头戴僧侣常用的笠帽,发长过肩,灰色僧服衬托出他的鹤立鸡群。
只是他脸上出现少见的不悦,面部多了冷意,以十分不耐烦的态度徐缓步行,丝毫不觉得吵杂的锣鼓车阵有什么可看性。
他的脚步越走越慢,越走越慢,越走越慢,只要再几分钟他就能脱出队伍,走回清幽雅致的上凉寺。
但是
“胤风哥哥,你来看看这发钗好不好看,插在我发髻上会不会很出色。”哇!好可爱的和服小兔,还有小蜗牛和祈晴娃娃。
神情一凛的萨胤风压低帽檐,绶步走向前方叫唤的藤原雅子。
“垂樱造型的发饰是不是比较亮眼,还有缀着粉菊的流苏,你帮我挑看看好不好,好难选择喔!”有着珍珠的这一串也不错,上方还有小小朵的鸢尾花。
“一年用不到几回的东西用不着太讲究,喜欢就买。”反正她不缺那点小钱。
“可是每一样都喜欢,好想把它们都带回家。”藤原雅子装可爱地扇扇刷得很亮的假睫毛,持着手绘纸伞的手往他手臂一蹭。
闪开的萨胤风并未在意她眼底的失望,往前走几步路,捉回正和洋妞攀谈,交换电话号码的三上村夫。“付钱。”
“付钱?”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一句。
“雅子要买发钗。”那是你的表妹,与我无关。
三上村夫眉一挑,以肘顶了他一下。“要买就付钱呀!吧么打断我展现京都人的热情。”
“我没带钱。”而且他也没买东西给女人的习惯,以免造成误解。
尤其是明显对他有好感的雅子。
“呿!出门不带钞票,至少也丢几枚硬币在身上,你这个和尚没那么穷吧!连个头饰也买不起。”尽会扫兴,一点也看不出雅子真正想要的是他的“心意”
或者是他故意装糊涂,不想给雅子太多希望。三上村夫一面掏出皮夹,一面数落好友的小气。
“村夫表哥,你是不是没把胤风哥哥该得的酬劳给他,所以他才会身无分文。”肯定是他独吞了,欺负人家不晓得行情。
“冤枉呀!雅子,你的怀疑叫我好不伤心,每回他种花的钱我都算得一清二楚,一毛钱也不敢贪得。”唉!女孩子要含蓄点,别把感情表现得太明显,一个劲地只护情郎。
“种花”是出任务的暗语,藤原雅子和三上村夫都出身伊贺忍者世家,从事的行业便是暗杀集团,集团首领是藤原雅子的父亲,三上村夫的姑父。
而“死神”是最早进入组织的成员之一。
“你这只精明的狐狸最爱骗人了,十句话有九句话是假的,毫无可信度。”信用早就破产了。
唉!他的人格真有那么低吗?“我骗天骗地,骗人骗鬼骗神,可我有哪一次骗过你,咱们是一家人,不行骗那一回事。”
“可是胤风哥哥为什么没钱,我记得他最近一次的酬劳是十亿唔!唔!”干么捂住她的嘴巴。
“雅子,在外言行举止要谨言惶行,一句话说错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她是真不懂事还是犯迷糊,可爱扮过头都成傻了。
三上村夫的指头被凶狠的表妹咬了一口,他呼疼的甩开,让她得以开口说话。
“我知道了,用不着你提醒。”她狠狠一瞪,怪他破坏她娇美的形象。
“我也不想再来一次,你的牙口比鲨鱼还利。”他没胆领教第二回。他小声的说道,怕惹火悍婆娘。
“那他的钱哪去了?”十亿日币不是小数目,世界上有三分之二的人口工作一辈子也缣不到这个数。
没完成的工作怎么入帐。他没敢说出这句话,微耸肩。“你该去问他,我不代表他发言。”
要是说错了,遭殃的还是他。
“没用。”她嗔斥了一眼,转过身又是迷人的灿灿笑颜。“胤风哥哥,你不必替表哥掩护,一定是他私吞你的钱,挪作他用是吧!”
她用甜美的笑容鼓励他说实话,以全部的信任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支持他讨回应得的报酬,命换来的代价总是倍感艰辛。
可惜她的好心受到打击,不领情的萨胤风以不带温度的声音说道:“不是。”
“不是?”藤原雅子的笑意为之冻结,不太自然地扯动脸皮。
“目标还活着。”而他考虑取消狙杀行动。
“什么,还活着?”抹上紫红色眼影的眸子忽地瞠大,像是难以接受他会失手。
他是“死神”一个出手从不落空的阴间使者,手下的断魂鬼不计其数,怎么会有独活者?!
无法置信,彷佛可口的蛋糕是酸的,一切开满是蠕动的虫蛹。
“我看他呀!是动了凡心,对方可是活色生香的美人儿,连我看了都心动不己,何况是长年吃素的他。”换成是他也舍不得下手。
三上村夫口中的“吃素”是指不沾女色,严守佛家戒律。
藤原雅子脸一沉,用不豫的口气低唤“表哥,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风流好色。”
她根本拒绝一向心如止水的男人会对她以外的女人有感觉,他心动的对象只能是她,除非他真的遁入空门,当起光头和尚。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目标物,她美得神佛都会为她下凡来,放弃当神仙。”可惜他是金钱至上,美人第二,不然他真会把她藏起来,谎称佳人己香消玉殒。
“哼!有我美吗?”她不服气的说道,摇起纸伞摆出最撩人的姿态。
穿着粉色系绘红色串花和服,对襟染印双飞蝴蝶,粉妆细致的藤原雅子特意挽了艺妓发髻,衣着华丽亮眼,将她白皙的面容突显得更妍丽清美。
她有着和服美人的端庄美,容貌端丽,娇媚婉约,可惜一双太锐利的眼破坏日本女人的温婉,让她的美感过于现代化,少了那份妩媚多娇。
“鸭与逃陟怎么比,你哎呀!你居然用木屐踩我的脚!”那种痛无法形容,感觉脚底板都扭曲变形。
“谁是鸭,谁是逃陟呀!”维持不到半小时的好光景,原形毕露的藤原雅子目露凶光。
“呃!呵呵当然你是逃陟。”日照大神,我有罪,我说谎了。“不信你问问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
一见她怒面未消,三上村夫小人地将问题丢给萨胤风,由他去承担实话实说的后果。
不过假意害羞的小女人不会去问这种事,她脸蛋红红地朝爱慕男子走近,有意无意地轻触黝如深钢色的臂膀,想趁机勾起他的手一挽。
“胤风哥哥,你别跟着表哥学坏,他是没节操的好色鬼,只要是漂亮的女人都不放过,你不要学他的坏毛病。”藤原雅子用轻蔑的眼神瞪了亲表哥一眼,十分蛮横地将他推开。
萨胤风不语,低头一视攀上手臂的柔白小手。
其实他可以不着痕迹的甩开,但他很清楚她还会一再尝试,直到他妥协为止,因此他未加以理会,由着她短暂的满足一时之快。
“爱女人才是男儿本性,和尚也有七情六欲,我想他不可能没碰女人,要不他的欲望要如何解决。”自渎吗?那太不像他给人的印象。
三上村夫故意将话题往女人方向转,有意要激起好友的反应,从中试探他为何片面中止行动,未依合约除掉委托人的目标。
他是见过那个台湾女孩的基本资料,也知道她有令男人痴迷的条件,可是不应该会是六根清净的和尚,萨胤风一向心硬如铁,不为女色而动摇。
“表哥”我生气了,你不要再说些让人怒火中烧的话。
他一笑,挑起谑意的眉。“和尚,你告诉雅子妹妹,你到底有过几个女人?”
要让她死心不容易,她可是他们家族里最有毅力的一个。
三上村夫以眼神暗示,但迟疑的男人并未看向他的眼睛。
“你们要走了吗?方静大师要我抄写三十遍大藏经。”以养性修身。他是这么说的。
“嗟!你急什么,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咱们的雅子表妹可比你还心急。”一脸妒色还真叫人害怕,女人一嫉妒就不美了。
活似夜叉。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棰,依般若波罗蜜多故”
“等等等,我要的是答案而不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他不识佛,但听多和尚念经,多少知道他在念什么。
伸手一阻的三上村夫受不了梵音绕耳,表情痛苦地做出求饶手势,逼问他对女人的看法。
“没有答案。”因为在他心中是无解课题。
萨胤风的眼深幽得几不见底,他略抬笠帽看着热闹异常的祭典,脑中浮现的却是微带轻恼的丽容,以及她清冷的笑。
明明想忘了她,当成过客抛之脑后,可是越想忘记影像越清晰,彷佛就在触手可及的眼前,一伸出手就能抚摩到细如玫瑰花瓣的娇艳容颜。
西门艳色,他在心里细细咀嚼这个名字。人如其名色艳无双,在他心头生了根。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分,他才肯向自己承认他不过是平凡男子,也有克制不住心动的时候,在星月的辉映下,认真的思考起感情动向。
真的,心动没有理由,莫名地就发生了,在他以为能及时抽身前,残酷的命运又向他开了一个玩笑。
爱,是一种无法化解的咒术吧!让人魂萦梦牵,心悬意念,辗转难眠的忍受椎心之苦。
“胤风哥哥,胤风哥哥胤风哥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唤了好几声未见回应,不太高兴的藤原雅子用力推了一下,但手仍挂在他臂上。
“我不”毫地,他幽黑的墨瞳迸发出光彩,低喃了一句“是她!”
“是谁?”可恶,究竟是谁吸引了他的目光。
顺着萨胤风的视线往前看过去,个矮的藤原雅子只瞧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她不好跳脚只好跺脚,暗生闷气地拉着他不放。
女人的直觉一向灵验,她几乎可以断定等在前方的一定也是女人,而且相当美丽,才会让他失神地两眼发直,忘记她的存在。
哼!不管对方是何来历,都休想抢她的和尚哥哥,暗杀集团首领的女儿可不是池中之鱼,杀人的狠绝连男人都胆破。
“怎么又是你,世界还真小呀!连坐个鉾车都会碰到熟人。”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五味杂陈,乍见那张五官深邃的脸孔,她心跳的确跳快一拍,有些埋怨那天他当真走人,未坚守己见和她一同住进西屋家。
可是瞥见他身边多了个女人,一股不该有的酸意顿时由胃中涌起,停留在心脏跳动的位置,很不是滋味的想一做比较。
不过,何需比较,明显占优势的西门艳色暗嗤自己疯狂。她是最不信命运的人,怎会因司徒的预知能力而跟着迷乱,命运是操控自己手上,由自己做主,逆天而行一向是龙门弟子的最爱。
他们反传统、反道德、反世人视为理所当然的事物,人活着不只是安逸苟生,要去看、去听、去见识,把不可能化为可能。
但是在一座古城相遇的机率有多大,汹涌的人湖几乎淹没街道,她居然还能一眼就瞧见百公尺外的男人,这也算是一种不期而遇的缘份吧!
“你气色很好,看得出神清气爽,睡了个好觉。”她的好脸色让人嫉妒,只有他一人夜不成眠,着实恼人。
咦?听起来像是不满,他没床好睡吗?“托福,一觉无梦到天明。”
“很幸福。”连作梦都没有,真是好眠。
“谢谢。”西门艳色的回应很敷衍,因为她完全感受不到他口中的幸福出自真心,反而有些讽刺意味。
“不客气。”他颔首。
不客气?“我们一定要一来一往言不由衷吗?鉾车还有空位,要不要上来坐坐?”
对自己脱口而出的邀约,她颇感意外的拢起眉,却一点也不介意坐在身边的男人是他。
必于这种奇怪的心情,她暂时不做多想,欢乐的时候就该笑,何必自揽麻烦兀自空想,活在当下就要尽兴,以后的事留给以后发愁。
他摇头,眼中浮现淡淡莞尔笑意。“你打哪弄来的鉾车,车上的居民被你丢下鸭川了吗?”
萨胤风没忘记自己不是独身一人,臂上的重力不时提醒他还有同伴,在见到她的微喜当中,又得努力克制不表现过度热络,毕竟他尚未正式提出取消狙杀行动的要求。
而且车内满满的一群人挤成一堆,毫无他立足之地,真要硬挤一角,恐怕抗议的人声会震破耳膜,一人一脚踹他下车。
“和尚的幽默,我勉强当笑话听听,京都的百姓都很热情,我一开口就有人赞助。”有钱有什么买不到,大把大把的钞票一撤,一呼百诺。
“好玩吗?”他问。
“还不错,舞扇堂的舞扇做得相当典雅。”探出头的西门艳色轻摇着绘花纸扇,很有日本女孩的味道。
不笑的萨胤风差点因她逗趣的动作而笑出声。“能怡然自得很好,你很适合当个京都人。”
京都的美,京都的娇,京都的妩媚她都有,宛若樱花化身。
她瞪了他一眼“我原谅你的无礼”
“小心。”他惊呼。身子一半跌出车外的西门艳色微闪了闪眼,回瞪车内故作无辜的西屋浅草。
“不好意思,空间小,我伸伸脚而己。”真可惜,没把她踢下车。
“的确,是我的错,忘了你的腿粗,没让你的象腿有歇放的位置。”跟她玩阴的,她还太生嫩。
“你你说什么?”她的腿哪里粗了,纤细如笋,亳不占空间。
“怎么,年纪轻轻连耳朵都聋了,真是可怜,本来就没什么姿色可言,再加上是个耳疾人士,你的未来要如何过下去。”她摇头又叹气,眼露怜悯。
害人不成反被嘲笑的西屋浅草恼怒的想推她。“得意个什么劲,别以为父亲宠你就得势了,西屋家的大权还握在我母亲手中,你休想分得一分钱。”
她不过是个外人,凭什么得到父亲的倚重和偏爱,还想瓜分西屋家的财产。
“留着陪葬吧!那点小钱我还不放在眼里,真当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寒酸吗?为了点塞不满牙缝的渣渣斤斤计较。”龙门东京分堂的资产超过百亿美金都留不住她,岂会贪那点零头。
“你”“够了,别丢人现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吵个不停,安静的游个街不行吗?”吵得他耳根不清静。
“大哥,是她先出口伤人,你干么尽帮着外人。”为什么只责备她,太不公平。
长相偏阴柔的西屋御司勾起狭小细眼,瞅着唯一不姓西屋的“客人”“艳色妹妹留点口德,我们寒酸归寒酸,好歹也是香道世家的传人,给点薄面别摆阔,你还没拿到老头的一半财产。”
他的意思是先别说大话,高捧自己,西屋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哪容得小门小户的外人叫嚣。
原本西门艳色只打算带母亲和小弟出门,可因为西屋恭治和正妻西屋宫子因管教小孩不当的问题而大吵一顿,使得他们两人受到波及而延迟了几日。
不过争执之后反而异常平静,一听见她要带亲人出游,之前对她有敌意的西屋浅草,和老是用一双蛇眼视人的西屋御司居然也要同行,而且容不得人拒绝。
几番思量后,西屋岚月决定留在家里泡茶,虽然想多点和女儿相处的时间,但是一瞧见西屋宫子的两个孩子,她便不自觉的退缩,生怕产生更大的摩擦。
习惯享受的西屋兄妹还带了几名下人在车内服侍,然后又是一些轻食甜点摆了好几个餐盒,剩下的空间自然小得可怜,人挤人地肩背互靠。
反倒是西屋御野死也不肯上车,溜得比宝马跑车还快,坚称他有密室幽闭症。
“请别叫我艳色妹妹,我会觉得很恶心。”让个“人妖”喊妹妹,不肉麻也毛骨悚然。
西屋御司的眼一沉,露出阴晦神色。“不做妹妹做老婆如何,你比你母亲幸运,稳坐正室之位。”
“大哥,你在说”什么?
他举起手制止西屋浅草开口,笑得有几分阴森。“怎样,是你才有的福气。”
当他以轻佻,又带施恩口气说起想娶娇艳佳人为妻时,车旁的萨胤风忽然抿起唇,目露冷光的握紧佛珠,神情十分危险地绷得死紧。
“和尚先生,你有什么法器可以用来洗他的嘴,他口吐邪气。”臭得很。
怔了一下的萨胤风反应极快的配合。“以法杖杖打百下可除体内阴邪之气。”
“那可难了,乌龟的壳很硬,恐怕法杖起不了作用,不如送他一面镜子吧!”
“镜子?”
“照照他的痴心妄想、脑满肠肥,才不会一直幻想自己是日本天皇。”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否则与畜生无异。
他扬唇一笑,笑得极淡、极薄,紧蹦的肌肉为之一松。
虽然是淡到几乎无波的笑痕,但仍让人感觉他是愉快的,全身放松的在笑着,看得他身侧的藤原雅子及三上村夫惊愕不己,久久无法回神。
尤其是藤原雅子,她简直是妒意缠身,两眼发红地射出如黄蜂般淬毒的毒针,寒芒烁烁的闪着冷到不行的杀气。
“西门艳色,你不识抬举,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胆敢当众让我难堪!
一把折扇差点被折断,穿着源氏太子服饰的西屋御司冷冷一瞪,怒不可遏地由斜卧改成横坐,想以强硬的手段迫使她屈服。
可惜冷艳佳人当他是空气漠视,素腕一抬轻放车外高大男人的肩头,芙颊带媚地嫣然一笑,让车里车外的男人同时呼吸一滞,眼神恍然地惊艳她的绝美。
“扶我一下成吗?这衣服不好行动。”上下车都麻烦,空有一身好身手。
“呃!好”呆楞的萨胤风轻清喉头,有些笨拙地伸手一搀。
什么理智、什么诅咒命运全抛诸脑后,当长满厚茧的手心握住盈细腰肢,他的身体有如天雷轰过般,全身通满电流的惊栗不已。
那一瞬间,他顿悟自己真的爱上她,又深又沉的爱恋沁入从未为任何人开启的心墙,敲毁他刻意筑起的一道防线,充斥空如黑洞的心窝。
像是吸水的海绵般迅速膨胀,填满心的位置,溢流而出的涨满整个胸膛,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的心在呐喊、在咆哮,狂啸地想高喊出那份突如其来的猛烈爱意。
但他什么也没做,只用炽热的眼神凝视雪艳芙蓉,默然不语地扶着细腰,不肯放手的留恋指腹间柔软无比的触感。
“你是打算吻我呢,还是一直抱着我?”他的手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未免太久了。
西门艳色不是没察觉两人身体一触所产生的异样感受,像是正负两极的电波在空中滋滋作响,交会出静电。
而她选择忽略小肮骤起的灼热感,半是眯笑、半是调侃的放在他肩上的手往下溜,停在泛着玛瑙光泽的冷润佛珠上。
说实在的,她也有点怨起自己的把持不住,居然对一个企图杀她的男人有了心动的感觉,心底慢慢地扭曲,生起占有他的意念。
这是心魔呀!她想。
水使者在她心中种下一颗魔果,看似无言却深深的影响到她,它在她的抗拒中悄悄地生根发芽,如今已开始散发邪恶的魔力。
懊不该沉沦?西门艳色犹做困兽般挣扎。
“如果我吻你的话,你的心跳是否会和我一样急促?”
低声的喃语在她耳边响起,伴随着浓浊的檀香香气和男人气息,她挑衅的仰起下巴,美目露出一抹不驯桀惊。
“这要做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