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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一星期前天气预报豪大雨即将造访台湾西半部,山区的游客便逐日递减,直到今天,除了当地居民,其余是半个鬼影子都没有。
被哗啦啦的雨声和轰隆隆的雷声给吵醒,罗以安结束午睡,走下一楼大厅,先绕进厨房拿了颗蜜苹果,又行经大门口晃到另一边的柜台来。
“妈,雨下那么大,今天不会有客人啦,大门可以不用开了!”罗以安趴在柜台上,一边啃着青脆的苹果,一边向在柜台里磨指甲的母亲说道。
确定发布豪雨特报后,几名同样住在山区的工作人员都获假两天,避免上下山路程的不便与危险。都已经让员工休息了,生意也甭做喽!
“开都已经开了,就用不着再去关了。”罗母专心为指甲做最后修整,连头也懒得抬。
现在出去关上山庄的大门,还得越过庭院,可是以这种可怕的雨势看来,撑伞都没用,一趟来回不成落汤鸡才怪。
“那等雨小一点,我再去关好了。”罗以安看了看白蒙蒙的屋外,好像瞥见黄色光亮。
这种时候不可能有游客上山,一定是她眼花了!崩计这次大雨,会让他们住房率挂鸭蛋好几天呢。
“以安,我上楼去小睡一下,柜台给你看着,可别乱跑哦!”罗母移动那圆圆的身子走出柜台,交代后就上楼去。
一楼大厅没有电视,罗以安百无聊赖,干脆翻出新买的小说,移位到布置温馨的沙发区,舒服享受的横躺在沙发上,啃苹果配小说
他,有着一双飞扬的浓眉、炯亮有神的眼瞳,英挺的鼻梁下是棱角分明的性感薄唇;他,身材颀长,肩膀宽阔,有副硬实的胸膛,劲长的双腿;他风度翩翩,宛如是天生的贵族
“有人在吗?”吵嘈雨声中突然多了一道男性嗓音。
他的声音醇厚,温润如酒,像大提琴那样充满了吸引人的魅力
没得到响应,却听见啃苹果的声响,男人的目光四处搜寻,终于在某一隅瞥见了一双健美匀称的长腿,视线再随之往上,确定了美腿主人的性别。
“小姐,请问可不可以住房?”
“吓!”罗以安被突如其来的嗓音给吓了好大一跳,整个人跳坐起身,小说、苹果都掉落在地。
乌亮亮的双眼在望向门口的男人后又是一震,心跳忽然间漏了一拍。
这男人活脱脱就是刚刚小说里所形容的男主角啊!
是她在作梦吗?所以男主角从小说里走出来了?她不禁甩了甩头,站起身定睛再看他。
不是作梦,因为他浑身湿透了,而现实中的确正下着大雨。
不过,即使他被淋成落汤鸡,搞得有些狼狈,还是不损他与小说男主角的相似度,可见眼前的他有多出类拔萃了。
“呃有营业吗?”卫天朗不确定的再问了声。
这种气候,店家很有可能关门休息不收客人的,但,帮帮忙,从停车场跑过来就淋了他一身湿,别再叫他冒雨跑出去了!
罗以安猛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看男人看呆了,双颊不禁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有有有。”她绽开笑容,可爱的梨涡也跃上嘴角,忙不迭迎上前去。“你要住房是吗?”
那深凿在唇边的两个小梨涡就像是星星一样耀眼,这回倒是换卫天朗因惊艳而有短暂的失神。
这女孩好可爱,蜜金肤色、五官甜美、身材匀称,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短裤,浑身散发着一股活力,尤其当她扬起嘴角,那笑容甜蜜得让人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脸颊。
他很快拉回思绪,但失去规律的心跳仍发出扑通扑通的巨大声响。
“请你来柜台登记一下资料。”罗以安领着他走向柜台,拿出住客数据表给他填写。
他低头写资料,发梢滴着雨水,罗以安偷觑着,忽然生出一股想伸手替他擦拭湿发的冲动,连忙撇开视线,以免自己真做出冒失的举动。
将写好的资料递出,卫天朗没多想的朝她微扬起笑。“麻烦你给我山庄里最好的房间。”
“没问题,随便你要哪间,反正都没人。”她心直口快地讲,旋即才觉得似乎不太妥当,干笑了几声,赶紧解释。“你知道的,雨下得这么大,通常一般人是不会上山。”
“是啊,就我傻傻的,凭着一股冲动,没查清楚天气状况就来了。”他忍不住摇头叹息,大感此次真是失策。
她笑了笑,本来好奇想探听,但马上压下突兀的念头。
“我给你三楼的边间,我本身最喜欢这间房了!因为我觉得它视野最好,两面开窗,晚上可以看到星星月亮、清晨可以看日出啊,可是这几天都下雨,视野好也没啥用!”末了,竟替他失望的微嘟起小嘴。
她像只小麻雀般吱吱喳喳的讲个不停,脸上表情丰富又精采,卫天朗听着、看着,不知怎地,不顺遂的低落心情突然好了一大半,觉得这趟意外之旅不全然那么不愉快了。
“没关系,就你说的三楼边间。”他爽快的采纳她的推荐。
“那你打算住几天呢?”她一边再问,一边浏览他的数据。
卫天朗不仅人长得体面又英俊,连名字她都觉得很好听哩!
他想了想,反而问她另一个问题。“如果上来的路段中有坍方,要多久才能抢通?”
“坍方?是不是距离这里大约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她瞠圆了乌亮的眸子,惊愕的迭声问。
“嗯差不多。”他估量后点了点头。
“噢,又坍了!”她垮下肩膀,叹息道:“那路段经常会坍方,要抢通得等雨停,然后还得视崩塌情况才知道要费多少时间才能抢通。”这下子,新闻会大肆报导,游客不敢上山,他们这一带又要萧条好一阵子。
卫天朗不禁眉心紧皱。听她这么说,似乎至少要被困好几天啊!
糟了,他为了来参加好友的婚宴,挪出的空档只到明天,后天起,该有的行程、该开的会议、该签的文件一件都不少啊!
“你别烦恼了,这是天灾,没办法的,既来之、则安之嘛,放宽心情享受这突来的假期吧!”察觉他神情的转变,罗以安乐天的安慰。
那暖甜的笑容、轻快的嗓音,令卫天朗顿觉如沐春风,拂开了心中忧虑。
“说的也是。”受她感染,他挑了挑眉,也很快的看开。“那我先付三天的房价吧!”
“给你特别优惠。”她按了几下计算器,算出优惠价格。
闲云山庄是正派经营,这种天气有生意上门就不错了,不会乘机敲竹杠的,当然啦,有一小部分也是看在他媲美小说男主角的分上。
“哈啾!”递出钞票的同时,卫天朗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
“我赶紧带你去房间吧,你得快点洗个热水澡。”担心他着凉,罗以安迅速拿了房门钥匙,加快脚步为他带路。
卫天朗住进客房后,马上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换掉一身湿答答的衣服,不过,接下来的问题就有些伤脑筋了。
他没有衣服可替换!
因为来这儿是临时起意,所以没有带任何行李,唯一的一套衣服又湿了,下雨天要等风干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下半身围着一条客房提供的浴巾,卫天朗坐在床上拨了几通电话,一通联络特别助理,好让他有应变的缓冲时间,去调整他的行程;一通交代公司总经理,若是三两天无法返回,要他负责代理他总裁职务;一通则打给母亲,简单说明目前情况,避免让她担心。
所有该打的电话都打完后,感到些许困意的他就窝进棉被里闭目休息。
虽然现在已是六月天,山中的气候却乍暖还寒,尤其这雨一下,更觉得冷了;可又因为下大雨,不能开窗,房间密闭,得开空调,他又打着赤膊,不感冒就太奇怪了。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见拍门声和电铃声,他才幽幽转醒。
“卫先生、卫先生”
他听出来了,是方才柜台的可爱女孩,她说她的名字叫以安,是山庄老板的女儿,难怪待客亲切又和善
坐起身,一阵凉意袭来,他重新围好松脱的浴巾,迈开大步去应门。
“卫先生”门一开,罗以安马上漾开笑脸说话,可目光触及那精壮结实的胸膛,还有性感的胸毛时,顿时脸红心跳了起来,不禁赶紧转移视线,定在他脖子以上的范围,不敢乱瞟。
意识到她的反应,明白是自己的缘故,卫天朗扬唇一笑。“没办法,我没衣服可换,只有浴巾可以围。”
可爱的女孩连害羞的样子都可爱!
“我就是看你没有行李,衣服又全都湿透,所以跟我爸爸拿了套衣服给你穿。”她抬手递上衣物。“呃里头还有一件没拆封的新内裤,那是我妈前阵子下山大采购时买给我爸的。”跟个陌生男人讲到贴身衣物,实在有够难为情的。
“谢谢,你真是细心体贴!”他不禁由衷夸赞。他都没提,她就周到的替他张罗了,真令人感到贴心。
“没有啦,宾至如归是我们山庄的服务宗旨嘛!”被他一赞,心花怒放,她羞赧的搔了搔后颈,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掩饰对他的特别待遇。
“真的有宾至如归的感觉。”黑眸含笑的睨了睨她,他拿起最上方的t恤当场套上。
“太好了,刚好可以穿。”她一瞧,高兴的拍了拍手。“不然我可就想不到办法了!”
“那老板的身材一定跟我差不多。”他取饼她手中的所有衣物。
“噗~~”罗以安忽地噗哧一笑。“才没有咧,我老爸的身材哪有你这么好啊!”一时大意,竟大剌剌的赞美起他来,说完,才又觉得太谄媚,羞恼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俏皮的模样尽收进卫天朗的眼里。他很少对异性有这么清楚的好感,尤其他们还称不上认识,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但光听她说话,看她的表情,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挂起微笑,亲切的感觉彷佛他们已很熟悉。
接触到他注视的目光,罗以安连呼吸都乱了,赶紧说出来找他的另一个目的。
“已经六点了,你换好衣服就到一楼来一起吃饭吧!”她看了看他,即使穿着一般的t恤,还是掩不住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不禁又补充。“今天厨师和工作人员都放假了,所以是由我妈妈下厨,都是一些家常菜,你可不要嫌弃哦!”先让他有点心理准备,以免期待太高,觉得失望。
“我还没开口要求,你就先一步贴心的帮我安排好,光谢谢你都来不及了,哪还会嫌弃?”他斜扬起唇,笑睇了她一眼。
“那就好,我先下楼帮忙了。”被电到,她心慌意乱的快步离开。
虽然他穿着t恤配浴巾,模样有些滑稽,可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是让她为之心动。
照理说,她早已习惯游客们来来往往,偶尔也会见到不错的异性,但她从来没有过异样的感觉,顶多纯欣赏。
但卫天朗太出色,他的出现就像一道彩虹,为她单调的山中生活添上美丽色彩,让她忍不住想追寻、想靠近
怎么办?她对他的感觉好像已经不单单是欣赏,而是掺杂了喜欢的成分了
很奇怪,像卫天朗那样一个高大的男人,一顿晚餐就可以让他支撑到隔日中午,都不会肚子饿吗?况且他看起来不像是自闭的人,应该也不至于会以窝在房间为乐啊!
可现在他们一家人早就吃过早餐,这会儿都已经准备要吃午餐了,却还是不见他的人影
“妈,我想亲自上去看看耶。”在厨房里帮忙的罗以安考虑再三,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喔,不要看人家长得帅,就老找借口接近人家,打内线电话不就行了?”罗母手持锅铲利落的翻动高丽菜,在抽油烟机的噪音下不由得拉开了嗓门。
“妈!”罗以安羞窘的低呼。“拜托,你讲那么大声是怕人家没听到哦?”“事实还怕人家听啊?我可是你妈,还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吗?”罗母取笑的斜睐了女儿一眼,随即又敛起了笑容,正经的叮嘱。“我不否认那卫先生的确是一表人才,可是住客顶多待个两、三天就会离开,你如果喜欢上人家,肯定是要失恋伤心的。”
这话撞上罗以安的心口,令她怔了一怔,不过情窦初开的她选择将妈妈的顾忌抛到脑后,毕竟八字都没一撇,而且这只是她单方面的钟情,用不着那么早就未雨绸缪。
“哎唷,你想太多了啦!”她有些撒娇的轻撞了撞妈妈的肩膀,仍坚持自己行动。“我到三楼去喽!”
罗以安站在卫天朗所住的客房门口敲了好久的门,间或配合她试探的叫唤,始终没得到响应,不禁纳闷的把耳朵贴在门板上聆听房里的动静。
“怎么搞的?房里没人吗?不可能呀,没瞧见他下楼啊!而且雨还在下,能晃到哪儿去呢?他的车子也还停在外头呢”她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觉得纳闷极了。
忽地,一个惊悚念头窜进脑海
“啊!”她掩唇低呼。“该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吧?”例如暴毙、昏倒、想不开之类的。
她不再浪费时间敲门,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下楼,又两阶并作一阶的折回,顾不得气喘如牛,刻不容缓的用备份钥匙打开他的房间。
她随着大敞的房门往里头跌了几步,瞧见他闭着眼睛躺在大床上。
“卫先生?”她试探地唤。
睡了吗?她怀疑。
哪有人睡得这样沈,任她怎么敲门也不醒?
难道死了、晕了?想到这里,她惴惴不安的急凑上前,弯身伸手探他的鼻息。
当她感受到他温热沈稳的呼吸,那吊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下。
呼~~还有气息,可是,叫不醒就是有问题!
“卫先生、卫先生!”罗以安加大音量叫他,但他只是蹙了蹙眉,含糊不清的呓语几句,翻个身继续睡。“卫先生!”
她伸手推摇他,这一碰触,才发现他的体温异常,赶紧探触他的额头,热度果然高得吓人。
“发烧了!一定是昨天受了风寒。”担忧的神情爬上她清丽的小脸,脑袋瓜下意识的迅速运转,思齐所有应付发烧时该做、该准备的事物。
她先去浴室拧了一条湿毛巾覆在他的额头上,再度像个火箭似地冲到一楼,速度飞快的搜括退烧葯、耳温枪,又到厨房里拿冰枕和电解质饮料,并把卫天朗的情况告诉妈妈,交代她煮锅稀饭,病人胃口一定差,吃稀饭比较清淡,紧张与在意已溢于言表。
返回房间后,耳温枪测出他已烧到将近三十九度,难怪会睡得昏沉沉。心头揪紧的感觉令她轻蹙秀眉。
幸好她自作主张闯了进来,否则再烧下去可能连脑袋都烧坏了!
退烧要紧,她连忙倒了杯温水,喂他吃葯。“卫先生,先醒来一下,把葯吃了再睡。”
“唔”他听见了她的声音,也很努力要醒来,可是浑身虚软无力,眼皮像有千斤重,只能看她一眼又闭起,有气无力的表达着。“我很不舒服”
“我知道,因为你在发烧。来,吃葯,我扶你。”罗以安坐上床沿,费劲撑起他的上半身,将葯片放进他嘴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