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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县里十分热闹,石萱一身男装打扮,手持一把檀香扇,风采翩翩,十分潇洒地含笑走在大街上,惹来许多多少女爱慕的眼光。
“秀,我们回去吧!两位公子就快回来了,被他们发现了可就糟了!”跟在石萱后头的是位可爱的小书童,他频频劝到,一张小脸全皱在一起了。
“是少爷!”石萱听得好烦,抬起手中扇子在他头上用力一敲!“陆猴儿,你还记得青儿的下场吧?你再叫我秀的话,本少爷让你和她一样,跑茅房跑到两
想起青儿,陆猴儿忍不住就要摇头为她叹口气,青儿是石萱的贴身丫环,非常尽责;
上次不小心在大街上和人吵架时,正好被石公子碰到,结果被石工资捉回府里痛打小屁股好几十下。本以为那次的教训会让她学乖,没想到才过没几个月她又故态复萌,青儿就是想去向谢老夫人打小报告,才会被她在早餐里洒了些泻葯,想必现在还在跑茅房吧!真是可怜哦!
“小少爷,万一两位公子们回来了,看见你这身打扮,小的会没命的!我们还是回府吧!”陆猴儿可怜兮兮地跟在她度后头当跟屁虫,心里则企求老天爷保佑,可别让她又惹麻烦,否则回去后,他一定会倒大楣的!
“放心啦!大哥和谢大哥去城外打猎,至少还会在外头住上一、两天,不会那么快回来的啦!”石萱嘻嘻笑道,谁叫他们不带她一块去!天知道当个足不出户的黄花大闺女有多闷,她当然要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出来透透气,不然迟早会闷死在家中的!
“秀!”陆猴儿垮着一张苦脸,十分无奈地叫着她.
“又是秀!你欠揍!”石萱生气地瞪她一眼,又是狠狠往他头上一敲。
一路上秀、秀地叫个不停,真是有够烦人的!若再让陆猴儿跟着她,就算
她有心想玩,也没有好心情了!不行!她得想个法子甩掉他,自己一个人比较无拘无束,她也可以玩得较痛快些,而且还可以落个耳根子清净呢!多好呀!
石萱心不在焉地走着,迎面而来的人似乎和她一样,也是心不在焉,结果两人就撞在一块了。
“秀,你不碍事吧?”陆猴儿见状,连忙上前扶她,吓得又忘了改口叫她
“叫少爷啦!你这个笨蛋!”稳住自己后,石萱没好气地又敲了他一记脑袋。
这个陆猴儿真是有够笨的,怎么教都不会!
“姑娘!对不起,你没事吧?”察觉自己撞到人,燕可风忙上前向她赔礼。
石萱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才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更何况她也有错,怎么好意思责备别人呢?于是她咧嘴一笑,正想向她说她也错时
咦?奇怪了?她干嘛这么老实?何不趁此机会甩掉陆猴儿,自己逍遥去!
心思一转,石萱的笑容下见了。她凶巴巴地朝燕可风摆出茶壶姿势,打算来个泼妇骂街!
嘿、嘿想不到她的演技挺好的巴嘛!瞧陆猴儿那副嘴脸,活像见鬼似的看了真痛快!
不过眼前这位大姐姐长得可真漂亮,大人们所谓的“美人”她似乎可以理解了。不知她将来长大以后,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这么美丽?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燕可风微蹙娥眉,忍着气再向她道一次歉。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事啦?”石萱骄傲地一抬下巴,神气又霸道。
燕可风怔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小孩怎么这么不讲理?
“不然你想怎样?”燕可风一脸厌恶地冷冷问道。
“称撞伤了我,当然是要买葯给我喽!”
“秀,算了啦!你又没受伤,何必为难人家呢?”陆猴儿好声好气地劝她。
看见围观的人愈来愈多,他就觉得愈来愈丢脸,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免得在这丢人现眼!
“谁说我没受伤啦?”她怒目横扫地一眼,然接鹏眉头捂住胸口,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哎呀!陆猴儿,我的胸口好痛哦!罢才被她撞得那么大力,我肯定得了内伤了!“
“这还得了!小的马上送你去看大夫!”陆猴儿一听她胸口痛,马上吓得面无血色,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县里的医馆冲,结果却又挨了石萱一记扇子敲!
“你是笨蛋呀!本秀已经得了内伤,你还要我跟着你这样跑,你想害死我呀?”石萱气得大声嚷嚷着,跟本一点山不像个有病的人。
燕可风冷眼旁观着,一看就知道这个小女孩在演戏。她懒得理她,拉了拉肩膀上的包袱掉头就走。
“哎呀!陆猴儿,那个人就要溜了,你还不赶紧去追!”石萱眼尖,看见燕可风拨开人群准备走人,她连忙大惊小敝地叫着,一双手还不时推着陆猴儿,巴不得他赶紧追上去,立即消失在她眼前。
“啊?哦,好!”陆猴儿呆了一下,被她紧张的神色搞的心神大乱,无法细心思考。“我马上叫她跟我一块去请大夫,你先在这里忍一下,小的很快就会回来了!”
他慌慌张张地说完话,不敢多作耽搁地马上去追燕可风。
“不急、不急,你慢慢来就行了!”石萱见目的达成,俏皮地吐吐舌头“嘿嘿”贼笑了两声使转身溜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喂!你这位姑娘怎么这样?撞上了人连问一声也没有就想走人,未免太过分了吧!”就在石萱开溜成功的同时,陆猴儿也已经追上燕可风了。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也要拉她做陪葬!
燕可风缓缓回首,后头的人群已散,原本不悦的美眸突然充满了笑意。
“你家秀不会有事的!”她的声音平静又肯定,令陆猴儿听了觉得很不舒服。他不由得心想,为何这个女人这么有自信?
“什么没事?我家秀说她被你撞得胸口好疼,现在正痛苦地蹲在—一咦?人呢?”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并杀杀她脸上的自信,陆猴儿边说边回头指向事发现场,谁知他回头一看,整个人都傻住了!大街上人群已散,哪里还有他家秀的鬼影子?
老天!他真是有够笨来!又被他家秀给耍了!
甩掉陆猴儿之后,石萱开开心心地在街上游荡逛摊位。不知走了多久,她突然觉得肚子好饿,正想找家客栈大吃一顿时
咦?那位姑娘不就是刚才被她撞到的那位大姐姐吗?
原来燕可风就站在离她不远的一家小店铺前和里头的老板在说话,此时正含着笑容走出来。石萱由于了一下,最后终于向她走去,打算邀她一同用餐
“嗨!大姐姐,我们又见面了。”石萱笑盈盈地走到她前面。燕可风一愣,没有理她,一脸冷漠地继续走她的路、
名萱不敢相信地楞在原地猛眨着眼。她富家千金,从小到大,不管她再怎样调皮捣蛋,每个人还是当她是个宝般的细心呵护,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忽视她的存在,这令她感到非常难堪,她一直以为自己很讨人喜欢的。
石萱不开心地扁扁小嘴,不甘心地连忙了追上去。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跟她交个朋友,证明自己并不讨人厌!
“大妹姐,刚才的事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石萱急忙地跟在她后面诚恳地向她致歉,希望她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走了一天的路,问了许多人,她终于查到她母亲的结拜姐妹,也就当年帮助她和母亲逃出燕府的杨大婶的住处了。燕可风本来是想直接去找杨玉仙,可是石宣一直跟在她后头,一张樱桃小嘴直嚷着“对不起,对不起的”
“姑娘,方才的事,我并没有怪称什么,你可以走了。”她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口气里带着一丝不耐。
“真的?”石萱一脸的兴奋。这位大姐姐终于肯跟她说话了!“既然你没有怪我,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我请你,
燕可风愣了楞!“一起去吃级?这位小女孩似乎还不懂她的意思。她微蹙蛾眉,正想开口拒绝时
“大姐姐,前面那家福华客栈的菜肴很不错哦!听说那儿的龙井虾仁,还有卷筒猪排、松鼠黄鱼都很好吃哦!”石萱已经一头热地拉着她的手往福华客栈走去,一张笑呵呵的小嘴自始至终都没有停过。
燕可风不习惯跟别人这么亲近,石萱这样亲昵地待她,令她感到十分不自在;
想抽回手不理她,可是一看到那张笑得好开心、好兴奋的俏脸,她又不自觉地感到心软。唉!这女孩的笑容真的很讨人喜爱,算了!反正她也有点饿了,而且这位小姑娘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就陪她一起吃好了。
埃华客栈里头很大,一楼中庭有个相貌甜甜的姑娘和一位白发老爷在卖唱,二楼则是以竹帘相隔的包厢式座位。由于正值午膳时刻,所以客栈里的好位子早就被人给占满了,所以石萱和燕可风只好坐在最不起眼的星落了。
石萱是个大胃王,向店小二叫了一桌的好菜、好茶之后,她便开始—边吃一边对燕可风介绍自己:
“大姐姐,我叫石萱,石头的‘石’,萱草的‘萱’,你叫我萱儿就行了。”石萱吃了一块大鱼肉,笑嘻嘻地等着燕可风自我介绍。
燕可风面无表情地吃着她那碗从清汤面,对待石萱的态度依然是不理不睬的,连石萱叫的一桌好菜她连看一眼都没有。
不过石萱一点也不气馁,她还是耐着性子,满脸笑意地又问:“大姐姐,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可不可以告诉我呀?”
燕可风还是不理她,而石萱依然不死心地继续又吃又问的,一桌子的菜几乎快被她给吃完!燕可风真的很怀疑,像她这样的吃法,怎么不会被噎到呢?真是厉害!
“大姐姐,一碗清汤面会吃得饱呢?”见她已经吃完了,石萱连忙夹了块好大的肉给她,热情地招呼道:“来嘛!别客气,桌上还有那么多菜,我们一起吃嘛!”
“谢谢,我已经吃饱了。”石萱的笑容可爱又平易近人,而且一直热情地在招待她,对他不理不睬的无礼态度一点也不在意。燕可风看着她满是孩子气的笑脸,片刻之后,冷漠的脸庞了终于也有了一丝笑意。
“太好了,大姐姐你终于肯理我了!”难掩兴奋地眨眨明亮的大眼,她一脸恳切
石萱的笑脸充满期盼,令她不忍拒绝,犹豫了一下,终于含笑道:“燕可风。”
“燕姐姐,那我可不可以叫你燕姐姐呢?”见她点头,石萱笑得更开心了。她就说嘛!像她这么可爱的女孩,哪有人会讨厌她呢?
突然,客栈里头的那位卖唱姑娘大声哭叫了起来,原来是有人喝醉酒在闹事硬拉着那位姑娘要她陪酒。
燕可风漠不关心地喝着热茶,连抬眼看一下都没有。三年来,只要不关她的事,她一向都是下闻不问的。石萱跟她就不同了,一听到卖唱姑娘的哭声,
“又是燕可龙那个好色之徒!”瞧清闹事人的长相之后,石萱生气地放下手中筷子,笑口常开的一张俏脸顿时散满了厌恶及不齿。
“燕可龙?”听到这个名字,燕可风心猛然一缩!她马上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书生打扮、喝得满脸通红、相貌俊秀,可是眼神却不正的年轻男子正在中庭台上轻薄那位可怜的卖唱女,一旁拉琴的白发老翁则被他带来的两名随从给强拉至角落,
客栈里头的人全是一些怕事之人,根本没有人敢为这对可怜的祖孙出头。燕可风不悦地拢紧眉目,神情之间充满厌恶与不齿,但瞬间又转边为嘲讽的冷笑。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像李兰芝那种心肠恶毒的刁妇,果然连生的儿子都像个禽兽,搞不好他连禽兽都不如!
冷眼旁观片刻,燕可风在那位可怜的卖唱女身上依晰看到自己从前的影子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石姑娘,怎么没有人劝架?”
“燕姐姐,你是外外地来的,所以有些事不知道。”石萱哼了哼:“那个燕可龙是个败家子,凭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到处仗势欺人,有时还会在青天白日之下公然调戏良家妇女。
上个月我才教训过他一次,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忘了,这次我一定要再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行!”虽然大哥一再嘱咐她不可以闹事,可是一看见燕可龙那张欠人扁的嘴脸,她就手痒痒,真的是忍不住了!“燕姐姐,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教训一下那家伙,很快就回来。”说完,她身手敏捷地一翻身。瞬间人已在中庭台上了。
燕可风有些吃惊地怔了一下!原来这位小女孩练过功夫。
“燕可龙!你还不赶紧放了那位姑娘!”石萱大声命令他,若非必要,她是绝
“你这个毛头小子是谁啊?竟敢管本少爷的闲事!”燕可龙醉醺醺地瞪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他觉得很眼熟,但又搞不清他是谁。
“我是谁?”石萱头一抬,骄傲地哼笑道:“上次我才在太白居教训过你一顿,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忘啦?”
“太白居?”燕可龙眯起眼睛努力地想着,酒精使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根本想不出什么。
“少爷,
经张三一提醒,燕可龙终于恍然大悟,顿时满脸酒红的俊脸全刷了下来!
“又是她这个个臭丫头!上次的事,本少爷还没有找你算帐,想不到你还敢来惹我?”燕可龙恶声恶气地朝她咬牙道,酒意已醒了五分。
一个月前,也同今天的情况差不多,燕可龙和他几个酒肉朋友在太白居喝酒。
在太白居的对面有家胭脂店,是一位寡妇开的,这位寡妇有个女儿生得十分俏丽,芳名彩瑶。那天彩瑶的母亲正好有事外出,由她看守店面招呼客人;当时她正在招呼石萱,谁知燕可龙一行人却一身酒臭地闪进来调戏她们两人,甚至还强拉着彩瑶到太白居,要她伺候他们几位大爷喝酒享乐。
而石萱的性子较刚烈,又嫉恶如仇哪能容许地们如此放肆?当下在大街上将他们那几个不学无术好吃懒的纨绔子弟修理了一顿后来还闹到衙门去,结果害得燕可龙和他那几个酒肉朋友被谢大人以调戏良家妇女的罪名重打了三十大板。
从此以后,石萱就和他们结下不解之仇了!
“你想算帐是吗?”石萱得意地挑挑眉。“好哇!本姑娘奉陪!”语声未落,她已经摆出一副气势十足的架势了,她早就想找个机会好好地教训燕可龙这个没有羞耻心的好色鬼了!
瞧见石萱气势十足的架势,燕可龙不免有些推怯,上次在大街上被她打得落花流水、惨不忍睹的教训他可没有忘记,可是却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她。
“张三、李四!你们还愣在那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打?”他怒气冲天地大喊,一方面则相鲁地拉着那位卖唱姑娘往后退去,生怕石萱会找他先开打似的。
石萱从小就跟着她大哥石寒练武,张三和李四哪里是她的对手!上阵不到十分钟就被她给一脚踹下台了,说有多没用就有多没用。客栈里头的人虽都在看热闹
但还是引起一阵大快人心的热烈欢呼!一旁的燕可龙见状,气得一张脸全部扭曲变形了!这两个没用狗奴才,害得他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这福华客栈,他以后还有何面目在这立足?正当燕可龙不知该如何找合阶下时
“喂!你不是想找我算帐吗?那还不赶紧上?本秀在等你呢!”察觉燕可龙在怕她,石萱好得意,骄傲地抿嘴一笑,忍不住嘲笑道:“真没用!连一个小女孩你都怕,看来你比你的手下还没用!”
“谁说我怕你了?”石萱瞧不起人的神情及口气马上激怒燕可龙,这鬼丫头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一把推开身旁的卖唱姑娘,燕可龙快速从腰际摸出一把匕首,忿怒而近乎疯狂地朝石萱胸口刺去“去死吧你!臭丫头!”
石萱太得意忘形了,一时没有防备,大惊失色地想躲开他这一剑已是迟了一步。眼见燕可龙手中的匕首就快伤到她之时,燕可风连忙抽出一支筷子想为她解围,可是有人比她快了一步一个高大的人影飞上台面,身手十分俐落,大手一抱,石萱马上被他护卫在怀中,接着后脚一踢,燕可龙手中的匕首马上落地,同时也被吓得昏倒在地。
那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剑眉星目、气字不凡,神态之间极为潇洒,一脸的正气凛然,令人望之生畏!燕可风惊奇地盯着那个男人瞧,想不到这世上还会有人懂得见义勇为,这令她内心深处有股莫名的心悸和欣赏。
“大哥?”石萱心惊地回过神来,待她看清她的救命恩人是谁后,又是一声惊呼。糟了!怎么会是大哥呢?这下她可惨了!回去准会挨揍的!
石寒瞧着名萱,怒目中带着一抹担忧。他这个小妹怎么老是劝不听,专会给他惹麻烦?要不是今天他和谢盂提早结束打猎回到府中,一听到陆猴儿说她又偷溜出去,马上就出来找她,否则怎么赶得及来保护她?万一她有事,那叫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父母?
“少爷,你没事吧?”张三和李四见状,连忙惶恐地上前扶起燕可龙。少爷若出了事,那燕夫人一定不会放他们甘休的,到时他们的饭碗可就没有得捧了!
“混帐东西!你们还不赶紧替我教训他们!”在他们两人的扶持下,燕可龙狼狈地爬起身;等不及看清站在眼前的人是谁,开口就是将满腔的窝囊气全出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两个狗奴才闻言一楞,马上浮现出可怜兮兮的嘴脸。
“少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咱们就别跟他们兄妹俩计较了,免得有辱身分张三上前在燕可龙的耳旁小声说道,尽量把话说得好听点,免得惹他大少爷一个不高兴,又要他们两个狗奴才去找死!”是呀!大少爷!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是君子嘛!何必跟他们这种粗人一般见识呢?”李四也连忙在燕可龙另一边的耳旁附和着。人家石寒可是本县知府谢孟言、谢大人的随身待卫,武功很了不得的!衙门里一些罪大恶极的死刑犯,全都是被地给捉回来的,他们哪里是他的对手呀?赶紧“落跑”才是真的!
看清对方是石寒之后,燕可龙马上面露惧色。石寒的好身手一直是县里众所皆知的,李兰芝也一直想拉拢他为他们燕家做事,所以
何况是她哥哥石寒呢?虽然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们兄妹俩,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自知打不过他,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到时打输了岂不是更丢脸?
为了保住自己仅存的一丝面子,燕可龙怒瞪他们兄妹各一眼,冷哼一声,高傲地抬起下巴,有些尴尬地和他那两个“没什么用”的狗奴才扬长而去。客栈里头的客人见没戏看了,也纷纷结帐离开。
石寒冷眼目送他们离去。要不是念在燕家与谢家是世交的情分上,他早将燕可龙狠狠地“修理”一顿了!
“哥!那家伙快”眼见着燕可龙逍遥法外,石萱心中实在很不痛快,心急地想叫石寒赶紧去把他捉到衙门再打三十大板;可是一见到他盛满怒意的双眸,所有的话全吞到肚子里。看来,她这次真的是劫数难逃,小屁屁又要遭殃了!
“多谢公子见义勇为,小女子静沁感激不尽!”
正当石萱暗叫“糟糕”时,那位卖唱姑娘已满脸感激的站在他们兄妹俩的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藏不住爱意地直往石寒身上飘,令石萱倍感不悦。
有没有搞错?为她解围的可是她哩!怎么她却向她大哥道谢。谁说只有男人才好色?女人也不差嘛!
“姑娘,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救你的人是小妹萱儿,而非在下。”石寒面无表情地说道。
经石寒一提起,静沁才不好意思地对石萱展开一抹甜美的笑容。“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话才说完,双眼又迫不及待地回到石寒俊逸的脸上。“分子若不嫌弃的话,静沁愿意献唱一曲,以款两位的大恩大德。‘
石寒为难地微蹩剑眉,正想要拒绝她的好意,静沁却已经快步走去自发老翁那里,根本不让他有拒觉的机会。
不久之后,静沁轻柔的歌声岁着二胡的演奏声起,石寒也不好意思就这样擅自离开,那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正当他要招来店小二点壶香茗之时
“燕姐姐,你要去哪?”身旁的石萱突然这样大叫,接着就是往门口跑去,因为,她看见燕可风正要离开。
燕姐姐?石萱这丫头又在外头认谁做姐姐了?
石寒困惑地抬头住门口一看,这时燕可风正巧回过头看着名萱一阵微风吹过她的长发轻轻飘扬,体态婀娜多姿,背上背了一支仅雨尺长的短剑,清丽绝伦的脸上毫无表情,显得十分冷漠;就连眼神也是冷冰冰的,仿佛没有任何感情一样。
石寒看着燕可风,冷漠俊傲的脸上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了一丝惊讶!燕可风虽一身褴褛,但她仿佛天生就具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当石寒与她的眼睛交视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心跳,久久无法移开他的眼
石寒失神地瞧了她好一会儿,然后缓缓走近她们。
“燕姐姐,我跟你介绍,这位是我大哥石寒!”石萱一看见他,马上替他们互相介绍:“哥,这位燕姐姐是我刚刚才认识的,芳名燕可风,是从外地来的。
“燕可风?”石寒微愣一下!这个名字让他想起燕家那两兄妹。“燕姑娘,请恕在下冒昧,敢问燕姑娘与燕家有何关系?”
看着石寒略带困惑的俊脸,燕可风有瞬间的失神眼前这个男人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为什么呢?
“可风初到贵宝资地,怎度可能会和什么燕家有关呢?不知公子为何这样问?”刻意忽视心中对他的那股好感,燕可风面无表情地迎视他揣测的俊目,有些后悔没有及时隐姓改名。
“抱歉!因为姑娘的芳名与燕家兄妹两人只相差一字,过以在下才会如此唐突。”石寒谦然道,一双充满怀疑和欣赏的眼依然锁在她姣美的脸上。
“对哦!”燕可龙的妹妹就叫燕可凤,燕姐姐的名字真的和他们的好像呢!”石萱恍然大悟地一击手掌,这才发现这件事情。看来,她还真不是普通的迟钝呢!
愣了愣,燕蒸风自嘲地扯扯嘴角,带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恨意冷冷笑道
“怎么会像呢?人家是龙、是凤,我只不过是一阵风,怎么有资格踉他们相提并论呢?”
是错觉吗?这位姑娘的口气似乎民含着一股恨意。他下意识地拢紧眉头石寒的职业病又开始犯了,这位燕姑娘真的和燕家没有任何牵连吗?
“燕姐姐,你快别这么说了,其实当阵风也很不错呀!自由自在,想到哪就到哪,总比关在鸟笼里幸福多!石萱天真地笑道。幸福?燕可风凄苦一笑,像她这种人还会有幸福吗?就算是一阵自由自在的风又如何?得不到幸福,她到哪儿都不会开心的!
“还有什度要问的吗?”冷漠地看着他们!燕耳风的口气显得有些不耐。她还要赶着去找杨玉仙,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如果没有其它事的话,那我先告辞了。”没有一丝留恋,她转头就要走。
““燕姐姐,你打算住在哪耳?找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石萱慌张地追上去问道,心里则感到有些纳闷。”
这个燕姐姐真是个奇怪的人,通常女人一见到她这个英俊的大哥就会马上变成大花痴,就象刚刚那个卖唱姑娘一样,马上失了魂,连谁是她的救命恩人都搞不清楚,而她却急着要离开,难道她这个大哥不合她的胃口?
“这”燕可风脚步微停。虽然她不想跟任何人有什么牵连,但石萱率真坦白的个性真的很讨她喜欢,她犹豫一下,轻轻说道:“有缘的话,我们会再见的。”不是她不想告诉她,而是她还不知道杨玉仙肯不肯收留她。
话一说完,她马上加快脚步走出客栈,她必须赶在天黑前到达标大婶的家才行。
石寒若有所思地目送燕可风离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依然站在客栈门口兀自深思显然燕可风已经引起他莫大的兴趣了,他从没见过像她这么冷漠的女子。
“哥,你还站在这儿瞧什么?人已经走远了啦!”石萱一脸贼兮兮地对他猛笑着,然后得意地挑挑画眉又笑问:“哥,燕姐姐很漂亮对不对?”除了公事上的问题,她可从没瞧过大哥对女孩子这么失魂落魄。八成是年龄到了,哥哥想娶妻了!
“太美了,美得令人感到有些害怕。”石寒喃喃低语,完全没有察量到石萱玩味的古怪笑容。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是燕可风那张令人难以忘怀的绝世容颜、以及她那双冷冷的眼。
她心中应该有恨吧?不知她根、恨的是谁?为何而恨?他们还会有缘再相见吗?
那杨玉仙就住在城南杨家村,燕可风趁着天黑之前,城门尚未关闭前出城赶去杨家村。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这次她总算顺利地见到杨玉仙了。
燕可风长得很像她母亲!杨玉仙一看见她丝毫没有怀疑她的身分。她盛情款待她。两人感慨地谈论彼此这些年来的遭遇,这才知道她爹已经在三年前与世长辞了.
她爹死了,和她娘一样都死了。燕可风泪眼茫然,怅然若失地坐在椅子上,心中百感交集是恨他,也是伤心,更是遗憾,她最后还是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在得知父亲的死讯的同时,杨玉仙也顺便将当年燕府的情形告诉她。原来当年她父亲收到她们寄回来的信时,是真的很想去接她们母女回来,但燕家在县里是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而她们竟然去投靠妓院!他若去接他们回来,恐怕会遭人非
议!再加上老太爷以死要挟,燕昌崇是个孝子,又不敢得罪于妻子,所以只好弃她们母女于不顾,因为他自认自己欠她们母女很多,所以在临终之前曾立下遗嘱,要县太爷派人去接她们回来,并将燕家在城北以外的田地留给她们,好让她们以收地税为生,谁知派去接她们的人却回报你娘早已过世,而她也已经离开百花楼;燕昌崇得知这消息之后,因为受不了妻离子散的事实;终于在三年前与世长辞了。
听完这些事情,燕可风面无血色地握紧微微颤动的双手她忆起这些年来母亲对父亲的思念与情意,泪水再度泛滥他太为母亲感到不值了!同时她也明白李兰芝当年为何要派人杀她的真正目的了,无非是为了不想让她回来继承遗产。想不到她父亲临死的补偿,竟为她引来杀机!
燕可风若有所思地扭紧眉头,有些困惑地问:“奇怪?燕府不是县里第一首富吗?区区几块田地而已,为何李兰芝会这么舍不得?”甚至还不惜对她痛下毒手。难道她真的那么恨她们母女?恨到连给她们一个栖身之地都没有的地步?
“燕府哪还是县里第一首富,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杨大婶有些幸灾乐祸地笑开一排牙齿。“自从你们母女俩离开后,少爷就卧病在床,无心再处理工作,收入大大不如从前。偏偏燕夫人挥霍无度,家中又出了一个败家子,燕府就算有再多的财产,也不够他们这样地挥霍呀!”
“败家子?”
“就是燕可龙呀!他是燕夫人生的,也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年你们离开的时候,他已经三岁了,你应该有印象吧!”
燕可风睑色难看地轻点下头,她当然记得!不止燕可龙,她也记得燕可凤。小时候,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穿金戴玉,而自己却是一身下人服,
榜都没有,她怎么可能忘得了他们呢?
“原来如此.”燕可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事隔多年后,李兰芝才想要置她于死地;只要她一死,那么燕家的财产就全是他们的了!
哼!她偏不让她如愿!不过李兰芝这个女人心肠恶毒、城府极深,万一她又想出什么诡计来害她,那岂不是不妙?不过她参既然有立下遗嘱,那应该就有遗书。若能拿到手,那她还怕李兰芝不肯认帐吗?
低头沉思片刻,燕可风缓缓抬起头看着杨玉仙。“杨大婶,你从前不是在燕府做事吗?里面的人你应该根熟吧?可不可以想个法子带我进去?”她决定先混进燕府里头查探一下,顺便在父亲灵位上一柱香,好了却她母亲临终前的遗愿。
“哎呀!燕家现在哪还请得起人啊!早在老爷去世的那一年,我们这批老佣人就全被燕可龙给赶了出来,现在府里就剩下一些年轻的丫环在做事了。”杨玉仙生气地说道,神色间有丝悲忧。不知她那美丽的女儿如何了?有没有惨遭燕可龙那个好色之徒的狼欺?
“杨大婶,你怎么了?”注意到她神情不对,燕可风关心地问道。
看了她一眼,杨玉仙重重地长叹一声:“唉!我是在担心我女儿呀!”
“你女儿?”燕可风困惑地皱眉想了想,然后舒展眉头地笑了。“我想起来了,是娉婷!当年我和娘离开时,她还是个婴儿。过了这么多年了,她现在应该也
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对了,怎么不见她的人呢?”
“她现在人在燕府里头做事,去年除夕夜回来过一次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我真怕她会出事!“要不是她家老头去世得早,家中又缺钱用,否则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女儿再到燕府做事的。
“既然知道她人在燕府里做事,杨大婶何来担心之有?”
“就是因为知道她在燕府做事,所以我才更加担心。”她又叹气了;“姑娘有所不知,那燕可龙在县里是个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好色之徒,他曾在大街上公然强抢民女至自家中,毁了人家的清白,害得那位姑娘在他家中悬梁自尽呢!”
“什么!真有这种事!”见她十分肯定地猛点头,燕可风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眼。燕可龙好色的本性她虽然已经见识过了,但在大街上公然强抢民女至自家中毁了人家的清白这件事倒是今她大感吃惊,想不到他竟是如次丧心病狂!“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不报官?”
“报官?”杨大婶不屑地撇嘴一哼:“报官哪有什么用?所谓‘官官相护’燕家有钱有势,地方上的知县难免会畏惧于他,不敢开罪于他,所以去告官根本没用。运气不好的话,搞不好还会被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也说不定。”
“岂有此理!这世上难道就没有公理吗?”燕可风听完之后满腔的怒火!
“其实也不是所有的官大爷都是这样的,像谢老爷的儿子谢盂言公子就不同了。他凡事都秉公处理、绝不枸私,前阵子燕可龙就是因为想调戏良家妇女,而被他下令押回衙门重打三十大板,真是大怏人心!”说到此事,杨大婶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简直恨不得能将燕可龙活活给打死,免得遗害万民!
“谢孟言?”这名字好耳熟,她小时候好像在哪听过?
“现在县里第一首富是谢家,谢公子又是本县的知县大人;他博学多才,相貌不凡,十五岁便进士及第,办事十分精明能干,深得皇宠开爱,是每个姑娘家心中的梦中清人呢!所以燕夫人也不敢得罪谢家,因为她也想把女儿嫁给谢孟言,藉此稳固燕家在县里的地位。她还准备后天要在府中设宴会招待谢公子,美其名是为了要欢迎新知县大人的到任,其实是想献出自己的宝贝女儿,继而向他提亲,这事是县里众人皆知的.”
“你说李兰芝后天会在家中设宴招待客人?”燕可风淡淡地问道,心中已经有一个计化了。
“没错!听说还邀请了平日有在来往的大客户,而且还请了城内最有名的名妓雨尘助兴呢!”
“是吗?”燕可风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低喃道:“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杨玉仙怔了一下,不解地皱皱眉头。“什么好机会?”
“杨大婶,你不是很担心你女儿吗?”燕可风又对她笑了笑。“你把的女儿的模样特征详细地告诉我吧!我后天就替你去瞧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