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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面对李君蒙热情的敞开怀抱,伸长双臂,想来一个赚人热泪的“父子相会”的感人拥抱,薛家安只是站在他面前,对他鞠躬问好,冷淡态度就跟面对学校师长差不多。
李君蒙一怔,望着儿子那张俊逸斯文的脸上面无表情,忽然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他错觉地以为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年少时的李时影看起来李家又多了一个个性别扭的小子。
他难掩沮丧地放下手,忍不住想到李时影的女儿,宝贝那可爱的模样原来这就是生了儿子和女儿的差别,唉!
“家安!这是我们父子第一次见面,过去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没有负起一个身为父亲应该做的责任,我很抱歉,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弥补你!”李君蒙不允许父子之间有距离,儿子是闷葫芦,做父亲的只好热情点,他硬是上前给他一个亲密的拥抱。
薛家安僵硬地在父亲怀里没有动弹,忍耐了好一会儿,不见李君蒙有放开他的迹象,一双俊眉终于挤出深纹。
“爸爸,够了。”
“儿子,来不及参与你的成长,爸爸感到很遗憾。我真希望时光倒转,我能够亲眼看到你每一个年纪的模样,那该有多好!”李君蒙不理会,紧紧地抱着他,渴望将这十多年来不曾抱过儿子的遗憾,一次补足。
“那是不可能的。”薛家安面对父亲一串感性的言词,马上鸡皮疙瘩掉满地,一桶冷水就倒了下来。
“家安。”薛以人轻叹,不希望让李君蒙以为她教子无方,养出了一个性格乖张的孩子。
薛家安看见母亲哀求的眼神,本来挣扎的身子,乖乖安静了下来,红着一层薄脸皮,皱着眉头,死心地让李君蒙一次彻底抱个够。
薛以人望着这一对父子,眼里泛出热泪,暖热的一颗心怀着些许内疚,心情复杂地别过头去。
水珒玲站在一旁,悄悄退出客厅,走出庭院,掏出手机。
李君蒙抱着儿子好一会儿,才终于肯罢手,放开了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仔细地把他看了一遍“长得真高。”
“这两年长得比较快。”看儿子一张脸没表情,薛以人便搭了一句。
薛家安这才抬起目光,对上李君蒙。曾经在暗处远远看过他,那时候他抱着蓝宝贝,眼神柔和,充满宠溺,笑得一脸满足,看得他很不是滋味现在,他正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他却反而不自在了。
“我去做饭。”他转身提起刚刚买回来的两大袋食材。
“你?”李君蒙一脸讶异。
“他嫌我们做的菜不好吃。”薛以人这时候一脸窘迫。
“妈,只有水姨做的菜不好吃,你做的菜叫不能吃。”薛家安纠正她,然后看一眼李君蒙,正要对他解释,却看见他似乎完全赞同他的话,频频点头。说得也是,他们曾经是夫妻,那代表他们共同生活过这个人果真是他父亲。他莫名地红了脸,提着菜匆匆走向厨房。
“我也来帮忙。”李君蒙马上抡起衣袖,跟上前去。
“你会做菜吗?”只会帮倒忙的就不必了。
“你要相信遗传基因。”
换句话说,他这个做儿子的会做菜,既然不是得自母亲的遗传,那当然是得自他这父亲的优良基因了?
“好吧。”这么说他勉强能接受。
两父子一同进了厨房,还不忘背后消遗她。薛以人皱起眉头,转身才发现水珒玲不见了人呢?
一家团圆了吗?
“我知道了,谢谢你通知我。”薛以王挂上电话。
李君蒙总算找来了。
终于,该把一切说清楚了。
他走到落地窗前,窗外就是百万夜景,一地璀璨宝石近在眼前,他的目光却迷离地飘得好远,回到十多年前那一个夜晚,在父亲送给一对新人作为新婚礼物的那幢别墅里
一个长发女孩被压在长沙发里,两只手被一只大掌箝制压在头上,身上的衣服几乎被褪尽了。
压在她身上的,是一个高大的少年,他不只扯掉了她的衣服,更用吻封住了她的口,深深地吻着她。
而这一幕,全进了李君蒙眼里。
他刚从外面回来,打开门就看见自己的妻子被欺负
“以人你这个混帐!”李君蒙冲过来,一拳把人抓起来打倒在地,马上又一把抓起他,拳头重重落下,青筋怒暴,愤怒至极,每一拳都要置他于死地!
身上的重量减轻了,薛以人的呼吸才顺了过来,喘着气缓缓从恍惚中回神,目光有了焦距
她看见李君蒙回来了,拳头又重又狠,一拳、一拳落下
“不不要打了!君蒙,不要打了!”她瞠大的眼里写满了恐慌,冲过去阻止!
“放手!我要打死他!臭小子竟敢闯进来欺负你,混帐!你这王八蛋!”李君蒙双眼充血,一手拨开了薛以人,拳头又落下。
薛以人跌在沙发上,惊恐地看着陷入疯狂的李君蒙和毫无反抗的
“以王!不要再打以王了!君蒙你住手,你快住手!”
李君蒙一怔,表情惊骇地瞪着被他打趴在地上的少年“他是薛以王?”
薛以人马上上前去把他挡开,不让他再碰到薛以王。
李君蒙瞪着妻子不顾自己衣衫不整,还小心翼翼地把人从地上搀扶起来,一双难以置信的瞳孔在瞬间放大,一把火气烧得更旺,迅速地一把将她抓过来!
“以人!不需要同情他,更不许你靠近他!”他怒吼咆哮,怒气难以止消,一脚踹过去!
“君蒙!”薛以人无法阻止他,反而被他远远推离。
李君蒙又一把抓起薛以王,一拳狠狠揍过去,又补上一脚!“原来你就是薛以王,你这个混帐,我早就知道你对以人心怀不轨!没想到你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不要不要你不要打他了!君蒙,住手!你快住手啊!”薛以人脸色苍白,眼泪直落,拉不住李君蒙,也求不了他。
“他欺负你,你还同情这混帐!好我不打死他,我也要他从此以后远离你!永远没有机会再靠近你!”李君蒙猛然抓起薛以王往外拖。
“你要带他去哪里?”薛以人紧紧抓着心口直跳的惧怕。
“警局!”
一串眼泪落了下来,她白着脸哭了“不要不是以王的错,不是他的错”
走到门口的李君蒙终于停下来。他回过头,眯着眼,瞪着他的妻子一张清丽脸庞泪流满面,红润的嘴唇被吻肿了,白皙的脖子上淤青点点,身上只剩下贴身衣裙
“不是他的错?”粗哑嗓音重复她最后话语,仿佛是自己听错。
薛以人直望着他,好半响,成串的眼泪滑落,她缓缓点头,哭着说:“君蒙,对不起,是我错了”
窗外,一道白光划破天际,朝着她的眼皮刺射过来,她眯着眼张开来,才发觉竟坐在窗口边睡着了。
身上什么时候多了条毯子?
她抬起头,看见一条身影站在大阳台外。
昨天李君蒙留下来了,就睡在儿子的房里,房间在隔壁,两间房的阳台连在一起。
她坐在那里,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出了神这几年来,他过得好吗?除了事业成功之外,身边有没有人照顾?
李君蒙忽然转过身来,目光和她碰个正着。
她心口一跳,面色微红,浅浅一笑,从椅子里起身,推开阳台窗门。
“早。”
李君蒙点点头,瞅着她“我看你坐在窗口睡,门也没关,帮你盖了条毯子。”
“谢谢。”她的目光自那张俊逸成熟的脸庞上移开,努力克制着不去看他。“昨晚睡得好吗?”
“哈哈老实说,太兴奋了睡不着。”李君蒙站在阳台外,笑着说:“好像还没下飞机,飞在空中脚踩不到地的感觉,到现在还很难相信我已经有一个十多岁的儿子。”
薛以人缓缓抬起头,看见他深深一声叹息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时影一直在怪我隐瞒了他女儿的存在,我现在能够了解时影的心情了。不过他比我幸运的是,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他的女儿,起码他的女儿在身边,他能够看到她的成长。”而他,他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儿子喜欢吃什么,他的兴趣、他的专长呢?他只知道他这个儿子此他安静太多了,问什么都不太答话的。
薛以人胸口揪起一股疼痛,望着他深感遗憾的表情,她知道说再多的抱歉也无法弥补这份亏欠。
“你要看他小时候的照片吗?”这当然是多问的,见他眼光一亮,露出笑容来,她浅笑,转身往柜子抽屉去拿相本。
李君蒙兴奋地跟在后头,见她打开一长柜抽屉,里面摆了好几本相簿,每一本封面都仔细写上年纪、身高、体重,甚至里面还清楚地记录着每一个年纪的成长过程,喜好的改变,兴趣和逐渐拥有的专长等等。
李君蒙迫不及待地把所有的相簿都搬出来,放到床上,从孩子出生开始,随着年龄成长,一本、一本仔细地看。
薛以人坐在一旁,凝视着他。他低着头,一一摸过每一张照片,看得忘我,充满光彩的眼里有时会带出一抹复杂落寞的神色
她知道,他多希望这些照片里也能出现他的身影,站在他的儿子旁边,陪着儿子一起成长。
“以人,这些照片,这些详细的记录都是你为了我所做的,是吗?”低哑的嗓音忽然开口。
他没有抬头,继续看着那些照片和每一段文字,看着她用相片和文字记录而成的儿子成长日记,脸上动容。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谢谢,我很感激你。”这也许是他来到这里以后,说出最由衷的一句话。
薛以人望着他,眼眶浮上一层热泪。
他又回到自己的世界里,翻着儿子随着年纪愈来愈大的成长日记,认真而仔细地看着。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外头高升的阳光愈来愈猛烈,水珒玲曾经开门进来过,看了一眼便悄悄退了出去。
一个早晨就这么过去了。
虽然他很感激薛以人的用心,还有这些年来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的辛苦,不过他特地来这一趟,自然不是来走走而已。
午餐过后,他收起了一脸笑容,望着薛以人和他的儿子。
“以人,我要把家安带回去。”
薛以人已经有心理准备,知道这是他此来的目的,故而沉默。
“我的家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薛家安瞥了一眼母亲,斯文俊秀面容摆得涸漆。
“你姓李,你叫李家安,你必须跟我回李家。”李君蒙揽起眉头,一想到这么多年来,他李君蒙的儿子一直姓“薛”一股无名火冒上来,加重了语气。
薛以人一怔,脸色稍稍转白,眼睑下垂她胡涂,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一心只是让儿子跟着她姓,却忘了
“我不要,我叫薛家安,不是”
“家安!”薛以人急喊了一声,打断他的声音。
他讶然望着很少如此大声的母亲,依然固执地说:“妈,你说过我可以选择的。我要跟着你,当然跟你姓,我叫薛家安!”
薛以人没想到儿子拿自己的话来堵她的口,一时语塞。
李君蒙眼眯了下,马上笑了开来“好吧,先不谈这个问题。不过家安,你是李家子孙,回去祭祖是必要程序,你总应该先跟我回去一趟吧?”
薛家安一张抗意甚深的脸现了犹豫,目光落在母亲身上。
薛以人却瞅着李君蒙发怔。她讶异地发现十多年来,他的脾气磨掉不少,甚至能够轻易掌控场面,缓和气氛,以退为进
“妈?”
“啊!嗯,你父亲说得没错,你是应该回去一趟。”薛以人回神,正色地答腔。
“那你跟我一起去。”薛家安不再拒绝,却提出条件。
薛以人一愣,张圆了眼,讶异和为难同时写在脸上。结婚时都没进过李家门,何况现在?
“以人,你的伤复原得如何?我很欢迎你一同前往,但是不希望你勉强自己。”李君蒙面上笑容亲切,毫无破绽。
薛以人望他一眼,看穿了他的意思,心里也很感激他很圆融地给她搬了台阶下,但莫名地心底深处却一整个冰凉,一颗心因此直落谷底。
“谢谢你,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偶尔泛疼,移动容易累,怕没法搭长程车。”她望着儿子“家安,你从来没有让我烦恼过,这时候也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一双忧郁的眼睛瞅着母亲受了枪伤的肩膀,想起血淋淋的那一幕,无言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薛以人笑了一下“那我去帮你整理行李。”
“不用了,我自己去整理。”薛家安从沙发上起身,离开客厅。
李君蒙没有忽略儿子的眼神,这才反省了自己的残忍,也不禁注意到她始终不太有血色的脸容。
“你的伤还好吧?”
“没事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马上笑了起来。
李君蒙凝视着她,若有所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开口,沉默微笑点头。
薛以人缓缓敛起笑容“对不起,我只是让孩子跟着我姓,没有想得太多,也没有别的意思。你放心,我会劝家安改回姓李,不会让你困扰的。”
“我明白,我没有怪你。不过他是我的孩子,必须尽快改回李姓,这一点我很坚持。”
薛以人望着他,能够理解,点了点头也终于彻底明白,对他而言,两人之间,除了共有的这个孩子,再无任何瓜葛。
“以人,我希望家安能够跟着我,希望你能同意。”李君蒙进一步要求。
他的意思,当然不只是要她点头而已,他是要她配合演出,要她主动放弃儿子!
薛以人不知不觉红了眼眶,用一双湿红的眼睛将他凝望就算她曾经对不起他,他有必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来惩罚她吗?
“我知道了。”她深吸口气,站起身,匆匆走出客厅。
李君蒙望着窗外风静止,一室无声,面无表情。
“李总裁。”水珒玲直到他们谈完,才走出来。
李君蒙瞥她一眼,随即扬笑“玲姐,你这声总裁叫得好刺耳啊。”
“李总裁如今身价非凡,呼风唤雨人物,不可同日而语了。”水珒玲面无表情,言语冰冷。
“玲姐,有话请直说吧。”李君蒙只是笑,丝毫没把她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你们当初是怎么离婚的,但是自从离开你后,以人不曾再回薛家,也不肯再取薛家分文。十几年来,是以王少爷暗中帮忙,才有办法把民宿经营起来,以人才不用为钱烦恼,顺利把家安带大。”
“多谢提醒,为了家安,我会找时间向薛家太少爷道谢。”李君蒙笑容不减,只是眼底冷了几分,不细看难以察觉。
“李总裁,我不明白以人为什么要对你低声下气,甚至连你要求她放弃家安,她都无条件答应你。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以人如今就只剩下家安而已,这十多年来,家安在,以人才有笑容,失去家安,她等于失去精神支柱,请你不要从她身边把家安抢走!”
以人只剩下家安而已对照她前后语句,水珒玲真正要表达的意思应该是:他这位大总裁发了,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娶娇妻生个龙子轻而易举,为什么还要来拆散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
“玲姐,你站在以人的立场,处处为她设想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也很敬佩。不过事有两面,难以双全。家安也是我的儿子,是李家的骨肉,我确实必须把他带走,希望你也能体谅我的心情。”
水珒玲讶异地瞪着他眼前的李君蒙,依然笑容满面,热情爽朗,看似不变,却是她看走了眼!
“你变了。”是什么使他变得连一点“不忍”的怜悯都不见了?尽管他依然笑着,她看他,却是冰冷无情,冷酷到极点!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再浪费口舌的必要。“李总裁,以王少爷希望能够跟你见上一面,可否请你排出时间?”
薛以王要见他?李君蒙眯起了眼。
“好,今天我带家安回去,就约明天下午吧。”
即使不说,各自也明白,彼此都不想踏进对方的领地范围内,所以无论约在谁的公司都不适合,见面地点,就在半山上休闲俱乐部的二楼会议厅里。
落地窗外,可见高尔夫球场,一片远山绿地围绕,四周安静无声。
两人各拥一方而立,似乎都无意和对方久坐攀谈。
薛以王深色西装,铁灰色领带,深邃轮廓俊美贵气,举手投足皆显王者之姿,锋芒毕露。
李君蒙浅灰色休闲长衫搭上牛仔裤,整个人自然洒脱,自在轻松。
相较于薛以王的谨慎和威仪,李君蒙的优闲态度,爽朗笑容则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内敛,相差就在于李君蒙虚长几岁、白手起家历练丰富。
“薛总裁,小儿承蒙关爱,不胜感激。”同在商场上,某些特殊的重要场合难免会碰着,还未曾打过招呼。“李君蒙,我与你无公事可谈,不必来这套。”
“薛以王,你今天要求见面,如果是为了帮以人要回家安,我劝你就不必浪费唇舌了。”
两人的目光始终无交集,眼神却同样冰冷。
薛以王这时候才看向他“以人生家安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你连以人有身孕了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跟以人要家安!”
“我不需要跟你谈这些,你更没有资格跟我提过去的事。”李君蒙瞅着窗外远景,面容平和,沉声以对,并未随他拉高的音量起舞。
薛以王瞪着他,紧紧握拳“李君蒙,你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正人君子!你不敢跟我公平竞争,趁我不在把我一直小心呵护的宝贝夺走,你没有资格批评我!”
“既然她对你这么重要,当初再怎么困难你都不应该出国留学,甚至强行把她带出国去。”他冷淡揶揄,随即揽眉“无论如何,这都已经是一段陈年往事,你要沉溺在过去那是你的事,对我而言,那都不再重要了。你今天找我出来,如果只是要我陪你缅怀过去,那么就到此为止吧,我赶着回去享父子天伦乐。”
“我不会跟你道歉,因为是你卑鄙在先。”
李君蒙望着窗外一片金黄阳光洒落,负手笑着点了点头“好,随便你。”
薛以王瞪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低沉地开了口:“以人从来就没有对不起你,是我强暴以人,她一直哭着求我不要,但是我告诉她,我不可能把她给你,我得不到她,宁可毁了自己!以人很了解我,就像我了解她一样,她深知我的执着和决心;而我知道,她善良又在乎我,只要我威胁她,她会为我放弃你们的婚姻。”
停在门口那道身影直立不动,任凭满室阳光普照,在他周围却仿佛看得见冰冷冻寒的冰窖,那背影散发出一股严寒的冷酷,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没了那张不在乎的面具,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暴怒的表情!
“薛以王,我真想杀了你!”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