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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带给人宗教般抽鸦片似的麻醉与快感;钱,则在这之间的落差带给人许多的安慰。但这社会还处在不能正大光明爱钱与膜拜钱的混沌与矛盾中,要将钱拼命的死抓着,同时又不断提倡道德的高调,以种种比如快乐、幸福的抽象性打压金钱的物质性,并且庸俗化钱的可恋与价值。
所以,张明美不敢太露骨地流露出她的高兴,拿到钱时,那满足安慰的感觉。
每个月,她最喜欢发薪水的时候。一早就开始盼望,一直耐心地等到下班,不管多疲累,她马上就赶到银行,确定钱进了帐户,然后把钱领出来。看着一迭的仟元大钞从提款机吐出来,她总有说不出的欢欣与喜悦,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把钱放进皮包,将皮包紧紧贴压着身体,然后搭一个多小时的公车回去。
回到租的地方,她小心地把仟元大钞一张一张正面朝上摊平放在饭桌上,然后支着下巴,张嘴笑着望着摆了半个桌面的仟元钞票。
她在现在这家公司工作五年多了,薪水从二万块一直升到二万四千块。职校毕业后,她工作了两年,然后狠下心去考夜二技,半工半读,中间换了两个工作,然后找到这家公司,一直工作到现在。
小贸易公司,从老板到业务,几乎都是他们自家人。老板娘管钱,她当了几年助理会计,一直很安分,对支配欲强的老板娘感觉也就没那么难相处。
每个月最大的乐趣,就是像这样一张一张把钱摊开,放在桌子上,不厌其烦地看着。这种时候,她觉得自己真是有钱人!脸上挂着笑,撑着下巴,嘴里一边哼着轻快的歌,觉得很满足。
这样看着摊开满桌的钱大概十多分钟后,她拿起了八张钞票拢齐了放在一边。这是要给远房的表表姑的。
她爸爸多年前已经过世,妈妈身体不好,熬到她夜二技毕业后,无法再做粗重工作,就搬到较偏僻的郊区乡下去,自己种些青菜、养养鸡。房子是那种砖造的,屋顶盖着瓦片那种。本来是她爸爸远房关系很远的一个表了又表的姑姑住在那里,后来搬到城市跟儿子住,屋子就一直空着,然后租给她们,她妈妈就搬过去。每个月,张明美付给表表姑三仟块,连带她自己住的这间一房一厅外加小小厨房、浴室的公寓,她要给表表姑八仟块。
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她原想跟她妈妈住在一块,但离市区实在有点远,每天通勤上班会来不及。她们仔细算过了,如果要租个两房的公寓,起码要多出一倍的钱,加上她妈妈喜欢那郊区乡下,表表姑又正好有这间小鲍寓租给她,这个决定似乎算理想了。
苞着,她又取了一万块,平分成两份。每个月她给她妈妈五仟块的生活费,剩下的是她自己的。她妈妈总是要她把钱留着自己用,或以备不时之需什么的。她知道她妈妈有点存款,可也不过几万块,那伍仟块的生活费,无论如何是不能省的。
她自己的那份,包括水电、电话和伙食及交通费,勉强够用,不够时就挪用剩下的钱。剩下那六仟块,四仟块还要再存回进银行,其余的两仟算是杂费偶尔买件衣服、鞋子什么的,还有生活用品,以及补充生活费用。
所以,每个月领了薪水后,一张张数着,摊开在桌子上,这样心灵和感觉得到满足后,一部分就要缴房租、一部分生活费用,剩下的就存起来。摸着一张张钞票特有的不同纸感与质感,她总不禁地满足地吁口气。
她每天带便当,中午可以省下一笔午餐费用;顶多看看电视,几乎不看电影;偶尔逛逛书店翻翻免费的杂志,尽量不应酬;逛街的时候也不带超出三佰块的现金,甚至没有信用卡,以免受不了诱惑,买了不必要的东西。最奢侈的,就趁换季时,买点过季打折品。有时嘴馋,她放纵自己买点零食、蛋糕或冰淇淋什么的,吃得甜滋滋。
这样的日子,她觉得很满足了。下雨天时,听着滴答的雨声,她一身温暖又干燥舒适地躲在被窝里,有点小小的安慰与庆幸。
她毕竟还有自己一个小小的天地啊。
但不打扮、没交际,又少外出走动,爱情就懒得来拜访。她不是恐龙,自然有过纯纯的少女情怀,对爱情偷偷地盼望。有时走在街上,总是对那手牵着手的情侣非常羡慕,盼望自己也有那样美丽的爱情。
而今二十八岁了,她知道爱情不是那么美丽,希望有一个英俊、高大、温柔、体贴又有钱的男朋友,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条件。
她渐渐不再作那种灰姑娘、麻雀变凤凰的美梦,也不再梦想白马王子。日子就这样了,至少她还有自己一个小小的天地,还存了十几万虽然她规定自己每个月存四仟块,但时有东挪西支的情况。不过,至少还存了十几万,她很是心满意足了。
这样每个月一次,看着摊满半桌子的钱,觉得自己好似个有钱人,她心里也就感到小小的充足,也会觉得好像日子充满希望,感觉更有力量,生活得更起劲一些。因为已经不再作那种爱情啊白马王子的美梦,孤独一个人也就不再觉得那么难过。虽然偶尔有一点伤感,她就看看包包里剩下的钱,感到一些小小的安慰,也不会因为男同事偶尔的请客,或占一点小便宜,而使自己显得廉价。
她很小心,不让别人知道她对钱的喜爱而对她嗤之以鼻或取笑。他们顶多觉得她节省、孤僻、不会打扮、没有生活情趣,舍不得花钱娱乐、买东西。
表表姑说,虽然现在房市不景气,但房子至少还值个一百多万。因为是自己人,她如果有意思的话,可以算她便宜一点,一百万就好。房子坪数小,有些部分是超建,旧公寓的关系,所以房屋权状与实际面积有些差距,银行贷款无法贷太多的钱。所以,她至少得准备三分之一的自备款,大概要三十万。她已经存了快二十万了,再省一点的话,再等个两年,她就可以跟表表姑把公寓买下了,真正有属于自己小小的天地。
想到这里,张明美心里又充满那小小的满足,工作得更加起劲。
“明美,一起吃饭吧。”午休时,隔壁的徐小倩邀她。
“好可是我带便当耶。”不好意思地加个语尾助词,冲淡一丝尴尬。公司的人多半知道她自己带便当,几乎都不出去吃饭,久了,没人找她中午一起吃饭。
徐小倩到这公司还不到半年,看张明美几乎被摒除在公司同事“交际圈”外,自然也不会、也没有“消息来源”像其他人那样三姑六婆,讲些闲言闲语的,所以比较倾向跟张明美在一起。
“没关系,我带了水果。”拿出一颗苹果跟橘子。“我最近在节食,吃水果餐。”
“那样够吗?要不要我分你一点?”虽然有点舍不得。便当的量只够她一个人吃。
“不了。我跟你说了,我在节食。”徐小倩倒了两杯水,随便将苹果搓洗一下,连皮吃起来。
那么好的身材了,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还要减肥!但这不关她的事,张明美不多嘴,肚子也饿了,贪婪地吃着便当。
“你下个礼拜天有空吗?”徐小倩问。
“下个礼拜天?啊,欢送会吗?”张明美抱歉地笑一下。她还没听到欢送会的事,不过,早些天好像有人提了什么会之类的,大概是指这个吧。
徐小倩做到这个月底就不做了,嫌公司小,任人唯亲,相处麻烦;而且,没什么机会遇到青年才俊。所以,半年不到,早早辞职了事,且已经找到某大公司待遇不错的工作,下个月就过去,一点都不闲着。
这让张明美很羡慕。但她没有那种本事,学历也不高,只能本分一点,能安稳地守住手里这份工作就不错了,她不敢有太大的企图心。
“什么欢送会!”徐小倩撇撇嘴。“这些人哪有那种风雅。我倒听说公司最近好像计画缩减编制,裁减冗员。”
徐小倩书念得比较多,爱用财经报纸上那种文绉绉,听起来比较有学问的措辞。简单来说,就是公司打算裁员,辞退一些不必要的人员。
可是,整个公司,就那么几个人,徐小倩又要离职了,还要裁,那要裁到谁头上?
“真的?”张明美紧张起来。
“我也只是听说。”徐小倩耸个肩。“算了,别提这个。你下个礼拜天有没有空?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心里仍忐忑不安。但想想,她在这边工作五年多了,应该不会有事才对卑微地只希望保住这份工作和安稳的生活。
“我朋友介绍我认识一个朋友,都约好了,她却临时有事,不能陪我去,我一个人怪不好意思的,你行行好,陪我一起去。”
“啊?可是”第一个反应是,她根本没有衣服可穿。
“拜托啦!”徐小倩双手合十并拢摆在鼻前,要对她膜拜那般,表情俏皮又可爱。
徐小倩只不过比她小两岁,显得那么青春有活力。怎么差别会那么大?
“可是”随即她不禁暗暗失笑。担心什么衣服,相亲的人又不是她。“这种事我实在是不习惯”
“拜托啦!明美。求求你!”徐小倩又比个祈求的手势。
其实也不见得就那么亲,交情好到可以让她陪相亲。但张明美嘴巴紧,事后不必担心她三姑六婆四处乱传;再者,她几乎不打扮,显得普通不起眼,不会抢了她的光采。考虑到那些花枝招展的朋友,找张明美陪她,是最保险的了。
“好吧”真教人为难,又拗不过,只好答应。“可是,呃,我没什么衣服”
“没关系,你随便穿,衬衫、长裤也无妨。”
她只是陪衬,穿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抢了主角的光采。她的作用就是衬托主角的。
整个下午,张明美心神不宁,算帐时出了几次错,还好都及时发现。下班后,徐小倩跟她打个招呼,先走了,她收拾好桌子,眼皮跳个不停。
“明美,你过来一下。”正打算离开时,老板娘叫她过去。
心突地一跳,徐小倩的话在她脑中不断回响。
老板娘还没开口先堆起笑。难得笑得那么和善,但脂粉过多的脸上,好似糊了一层皮屑,看久了,让人感觉脸上的皮肤和肌肉好像是分开的。
“明美,你也知道,最近很不景气一直都很不景气啦,最近更糟糕。公司生意不好,一直苦苦撑着。公司小,又请了那么多人,我拼命在这里缩着、那里省着,但光这个办公室的租金,每个月就要十几二十多万。还有那个人事费哎呀!你就不知撑得有多辛苦。”
老板娘吐了一堆苦水,房租费啦、生意不好啦、人事费高涨啦、景气低靡啦,下垂的八字眉像两条毛虫般,随着她的口气起伏生动地蠕动着。张明美默默站在那里,眼里有一点担忧地看着老板娘。
“你也知道,”老板娘痹篇她的目光。“景气不好,大公司还好,底子厚嘛,熬一下就过去了。像我们这种小鲍司可就惨了。大家都在拼命缩减花费,不这样实在过不去。”
顿一下,抬眼瞄瞄张明美。
“你在这里也工作五年多了,你知道,我跟老板一直很欣赏你,感激你的帮忙。”先给了一顶高帽。
张明美喃喃。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应该是“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之类的客套话吧。
然后,老板娘涂得过多脂粉的脸上露出为难忍痛的表情,未开口先叹了一声长气。
“唉!你在公司工作这么多年了,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愿意这么做。可是,景气真的很不好,不这么做,公司实在撑不下去”从抽屉取出一张支票递给张明美。“这是你这个月的薪水,公司还多发了一个半月的薪资。不好意思,明美,你就做到这个月底吧。”
仿似五雷轰顶,轰轰轰地,震得张明美头昏耳背、眼花嘴斜,听不清老板娘还在说什么,自己也说不出一句话。
堡作了五年多,一句“不得已”就这样被辞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接过那张支票,走出公司的。
一个半月她不知道劳基法或相关什么法是怎么规定的。她不懂那些,也不知道该怎么争。好歹老板娘还给了她一个半月的遣散费,还算是有良心的吧?
明天就得赶紧把支票存进银行里。还有,得赶紧找个新工作了。
结果,又工作到快八点。周英杰拎起躺在办公桌底下的运动背袋,甩在肩上,快步走到公司附近的健身中心。
换好衣服出去,黄大杰已经在跑步机上跑步,看到他,挥个手,脚步没停。
周英杰上了跑步机,调好速度,一口气跑了四十多分钟,又做了伸展锻炼大腿及臂力肌肉的运动机器,流了满身汗,短衫透湿了才罢手。
“你啊,做个运动都那么拼命。”黄大杰早已经下了跑步机,在一旁优闲纳凉。
“工作一堆,不拼行吗?”他没有像黄大杰的好家底及现成铺好的路,起跑点不一样,公司才创立一年多,要冲刺的地方还很多,虽然是打响了名号,但他仍不满意。
“在美国做的好好的,干么跑回来?”两人往更衣室定去。
大学毕业,黄爸看好周英杰的潜力,想招揽他进黄氏公司,他却办了留学贷款,跑到美国念什么mba。切,提到这个,黄大杰就佩服周英杰那小子。他连留学贷款是啥东西都没听说过,那小子却什么都计画好了。
优等生不是干假的。史丹福毕业后,周英杰立即进入金融界工作,不到一年,便被猎头公司看上,转到一家著名基金公司任基金经理。两年多下来,负责管理的资产约近亿美元。
很多行内的基金经理人都听过克里斯多弗洪的一个华裔的投资银行家,nci基金公司创办人,还不到四十岁视他为偶像。他创办的nci基金公司,初成立时便管理约三十亿的欧元资产,去年的回报率达三成六,比标普对冲基金指数的百分之三点九高出不知多少。而且,成功推翻德国交易所收购伦敦交易所的建议,并且使得德国交易所主席及行政总裁下台,使得他一举成名,在行内声名大噪,被欧洲投资界极为著名的投资信托基金rit委任为独立非执行董事。
所以许多行内的年轻基金经理以克里斯多弗洪为榜样,都希望成为下一个克里斯多弗洪,特别是在大中华区,由于中国市场兴起,吸引欧美对冲基金,一些基金经理干脆独立自立门户炒作起对冲基金。
nci进入香港,在香港成立分公司之前,曾与周英杰接触过。因为母亲年纪大了,那时周英杰正考虑离开美国回到岛内。香港距离近,nci的邀请挺令他心动。但最后,他还是决定回到岛内。
回来后,理想情况还是选择自己熟悉的领域做,但岛内基金运作偏保守,亦没有欧美健全。结果,他做了一个很大胆甚至冒险而且,相当荒唐的决定,决定创立一家服饰品牌公司。
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原因,为什么选择服饰业,做了这样一个“荒唐”的决定。他投入自己这几年积下的所有积蓄,加上银行贷款,及黄大杰家公司部分的投资,成立一家创新品牌服饰公司。
一开始便锁定大中华地区市场,走知名品牌路线,也像许多知名品牌那样,不设厂,世界各地下订单。从一开始便大量砸钱,请知名影视红星代言、造势、广告、媒体、舆论同时宣传运作,一下子便将名号打响。
但一下子把所有的资金投入,他需要不断地开拓市场,寻求新的资金来源,压力非常的大。这也所以一逃邺十四小时,他每天工作十五小时以上,而黄大杰摇头说他那么拼命做什么。
除了睡觉、吃饭跟运动,他几乎都在工作,四处不停地跑着。工作量大,需要相当的精神体力,他就往健身中心跑,锻炼体力。
在美国工作那段期间,为了应付庞大的工作压力,他养成运动纾解的习惯。回到海岛,压力依然,甚至更大,他办公桌下固定地便搁着放了运动服装、鞋袜等的袋子,方便他一拿就走。
“我妈年纪大了,我不放心。”冲完澡,周英杰仅在腰下围了毛巾,走进更衣室。
常年锻炼的身体线条流畅、结实有力、小肮平坦,不显一丝赘肉。黄大杰上下打量,啧啧出声。不过,拜周英杰所赐,一年多来他跟着上健身中心,身体也练得很不错。
“你妈不是跟你弟一块住?你弟都结婚了,你妈有人照顾,担心什么。”
周英杰出国念书、工作,他母亲由弟弟照顾。弟弟要结婚时,他把第一年所赚的钱全给了他弟弟,搬离了他们家多年来一直租住的矮暗平房,买下城东的宽敞大楼公寓。现在,他母亲还是跟着弟弟住;他一个人另外租了公寓住。弟弟没有生活压力,感激哥哥的慷慨,对母亲更尽心尽力。
“我妈也不是我弟一个人的。”周英杰瞪瞪眼。
“你这样一天工作十五个小时,有什么差别?”忙得有空回去吗?
“我有回去看我妈的。”周英杰又瞪眼。
“什么时候?上个月?还是半年前?”周英杰讨嫌,故意跟他作对似。
周英杰果然一脸嫌他聒噪烦人,扯开围在腰间的毛巾,毫不在意站在面前的黄大杰。
黄大杰打量他两眼,啧一声,说:“你啊,别跟个机器一样,只知道工作,有时也出去玩乐玩乐,调剂一下。要不,看,啧啧,浪费了这副好身材!”
纯心惹周英杰白眼,周英杰只当他说的是耳边风。
“别忘了,你们黄氏集团可也投资有份,我要去调剂,把公司调剂下去,也有你们那一份。”
“这就看你怎么拿捏。看我,不是调剂地好好的。”黄大杰贼笑。“你啊,别光卖力工作,也要懂得享福。我问你,这个假日你干什么?”
“下礼拜我要到香港一趟,然后转上海。现在青少年自主购买力很强,我们才成立的副品牌,需要多宣传。”
需要找个青春偶像代言。
“我不是问你下个礼拜要干什么,是这个假日!假日!”切,一开口就是工作工作。“就这么说定,让我介绍给你几个漂亮的妞儿,好好轻松一下。”
黄大杰聪明,能力也是有的,但前途早有家里事业等着他接手,比别人少奋斗三十年,用五分心力工作,另外五分总不忘游玩享乐。
“我没空。”
“没空?”黄大杰吊起一边眉毛。
“我要去看我妈。”
是谁刚刚说他忙得多久才能看他母亲一次?好吧!
“我也去。”黄大杰一派“烈士”神态。“周妈妈会很欢迎我的。然后,吃完饭、喝完午茶,你就跟我走。”
“我对你那些小拌星、模特儿的没兴趣。”一口便挡回去。
黄大杰英俊有为,难得又有家底,号称什么“贵公子”许些小明星、模特儿很乐于与他结识。那些女孩,个个青春亮丽,脸蛋姣好、身材窈窕,光看着就养眼更养神,美女围绕,没人不爱。
“光听你说这些话,就让人怀疑你是不是个男子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男子汉,就喜欢美女。
黄大杰能力不错,家产不少,人才有些,但有钱公子那些玩乐的习气也占全了。这一点,周英杰有些不以为然,但也不对哥儿的习气说三道四。出身不同,性格有别,喜好有差,就那样而已。
周英杰不理他,换好衣服,将运动背袋往肩上一甩,走出更衣室。
“喂,英杰,就这么说定。”黄大杰跟出去。
周英杰不置可否,一径往外走。
女人啊,都不过那样,等在高枝,待人攀折,可也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空闲跟那个兴致。
全都是一群等着钓金龟的,盘算着如何以自己交换最大利益,看了,也只是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