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米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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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火热的舌探进她的口中,雄性的侵略讯息就像扛烧的火,灼烫着她的心,她慌张又害羞的推开他,望着他赤裸裸的炙热目光,她不知所措,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言昨非目光深邃的瞥着她因他的造访而红润的唇瓣,青涩的眼神、模样惹他怦然不止,他不知她怎么想?强烈克制自己伸手去触碰她晕红的小脸。

    “你”才开口,想说句话缓和一下两人间奇异的氛围,门外秘书的声音抢先从对讲机里传来,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董事长,开会时间到了,请到会议室。”

    竹媛君低下头去,移动发颤的双腿,背过身按下对讲机,声音微弱的告诉秘书。“我马上去。”

    “我先到会议室,下班后再电话连络。”言昨非盯着她纤弱的背影,情场老将的他,竟怕她会突然拒绝。

    “好”她声如蚊蚋。

    他宽慰的一笑,这才安心转身离开。

    竹媛君缓缓疟回位子上,失神的拿起他方才放在桌上的文件,心知会议的重要性,却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他他应该察觉了这是她的初吻吧!她那么的失措惊慌他说不定会嘲笑她,一个把初吻封存二十三年的女人,在这个世代一定是个怪胎。

    他会怎么想她?又为什么要吻她?她试着深呼吸,调整自己杂乱的思绪,但经过一分钟,仍是一团乱

    “董事长,各部门主管都到了,请到会议室。”秘书的声音又传来。

    她不能再耽搁了,无论如何她得去面对言昨非。

    “好的。”她说道,起身往会议室走去。

    一进里头,长桌坐满人,幸好言昨非的位置离她最远,而且他正低头看文件,没有直接和她打照面,否则她会羞得连会都无法开。

    她快步走到主席的位子坐下,会议比她想像中进行得更顺利

    整日,公司的各部门都忙碌着,竹媛君自己也忙到连中餐都没时间吃,一直到下班钟响了,她还埋首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中,她加足马力审核了各部的签呈,终于在晚间七点结束工作,她累趴了,有气无力的仰躺在椅背上小憩,手机响了,她懒懒地把手伸进一旁的公事包里取出来听

    “你还在忙吗?”言昨非沈柔的嗓音令她精神一振。

    她以为自己仍会说不出话,但她说了“我好饿。”

    “换我请客。”

    “吃什么?”她屏息的问。

    “主厨特餐。”

    “哪家餐厅?”

    “我们家。”

    她呆滞的咬住唇,忘了自己即将跟他成为“一家人”这回事,她已在今天上午租下他的房子。

    “那我现在去停车场等你。”她既紧张又害羞,但心底也有着无法言喻的雀跃,有个声音在催促她朝他奔去,她热烈的想见到他她是爱上他了吗?才认识他不到二十四小时,她的心已经被他独特的魅力吸引过去。

    “不必等,我已经在停车场了,服务够周到吧!”他诙谐的逗她。

    “谢谢你”她压制着万马奔腾的悸动,结束通话,匆匆收拾桌面,拎起公事包,以对讲机通知秘书可以下班的消息。她轻快的走出办公室,往停车场走去,脚步愈是接近,她的心跳愈狂野。

    言昨非看见她走出来,缓缓把车开到她面前,倾身为她开了车门,她轻盈的坐上去;他一刻也没有停留的把车子开走,驶向他家。

    车内只有悠扬的音乐,言昨非没有开口,深怕说错一句话,她就会像一阵轻烟消失在他的车内,但他不时悄然望望她,她神情恬静,美妙的脸庞像诗意的秋天,惹人心疼,飘逸淡雅的气质又极为诱人,老实说,他并不觉得自己是载着即将成为他房客的女子,更不是董事长,而像是载着女朋友,心中充满愉悦之情。

    “我想,我该先回我家收拾一些东西。”竹媛君提到她家,手指下意识地交握。

    言昨非留意到了她的肢体语言,可以想像要回那样的家,她心中很有压力。

    “不是饿了?那就先吃饭,行李可以派佣人收拾。”他轻松的一语带过。

    “家里的佣人受雇于后妈,不会听我的。”竹媛君坦白说出自己困窘的原因,无意隐瞒。

    “好吧!那就等吃完饭,我陪你回去收拾。”他轻轻带过,试着要她放轻松,她却更加紧绷了。

    “这”“你别担心,我在门外等你,不会对你造成困扰。”并不是怕她后妈撞见,而是为了维护她的自尊,不想透露他早就知道她在家中受到后妈不合理的对待。

    “好吧!”她很感激他的好意。

    车子一路平顺地驶进他家的院落里,两人下了车,他开了灯直接入内,回首还说:“你已经不是客人了,鞋柜里有拖鞋,你就自己来吧!”

    “谢谢。”她弯下腰脱去高跟鞋,拎在手上,正要脱下另一只

    他突然伫足,转过身来,表情有点小小的不满。“如果在家里都还得说请、谢谢,不客气这些应酬话,那不是很不自在?”

    “这是基本礼貌啊!”她笑着。

    “那么多礼不是很怪,我们是朋友。”那声“朋友”说得生硬,也许心虚,但骨子里,他当她是他中意的女人,他想好好疼她。

    “说的也是。”她倾身把鞋收进鞋柜,取出拖鞋,呼吸浅促,但愿他没看见她莫名的脸红,她敏感地意会他指的不是普通朋友,而是男女朋友

    “我去做饭了。”他粗嗄的说,意图要化解满屋的“春意”走向厨房,心底怨着自己,他言昨非可是追爱高手,大胆示爱是稀松平常的事,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女人而已,他怎会变得如此小心翼翼、神经兮兮,像个没经验的小伙子似地?

    她望着他有点负气的走路姿态,心底过意不去,做饭应该是共同分担的家事,她不能坐享其成。她跑过去,把公事包放在客厅,急忙就跟进厨房里洗手,要帮他的忙。

    “你出去,我来就成了。”他从冰箱里取出一颗结实的高丽菜。

    “你是主厨,主厨不都需要副手?”她嫣红着脸说。

    他愣愣地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醉人的眼神,心底就是舒坦。

    “好吧!”他把高丽菜递给她,表面上像是勉为其难,其实阳刚的内心已是备感温馨,连他自己都困惑,他是漂泊的浪子啊!他的感情从来没有靠岸过,难道他现在是想上岸了吗?

    “菜洗好了,是要切成丝吗?”她问着,走向料理台,动手洗那颗菜。

    “嗯。”他变得异常木讷,不擅言词,从冰箱里取出处理过的肉丝和面条,走到炉子旁开火放上锅子,淋上油,沉默的开始炒面

    热呼呼的炒面在两人的分工合作下终于端上桌,他倒来两杯果汁,两人坐定了,一起开动。

    “我通常如果七点多就下班,是习惯回家再吃晚餐的,如果我们的时间一致,可以一起回来吃。”他提议。

    “我常常是中餐和晚餐一起解决,公司的事务实在太忙了,我也不确定自己几点才能弄好下班。”她真希望天天都能跟他一起吃饭,她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连吃饭都感到好快乐。

    “看来,我中午得替你弄个便当才行。”他担心她饿瘦了。

    “不要,那太麻烦了。”她连忙拒绝。

    “怎会?就多买个便当而已。”

    “这”她格格一笑。“你这房东会不会太好了,管吃管住的”

    “有何不可?”

    “你的好心,会让我过意不去的。”她轻柔如风的目光瞅着他,美丽的眼睫像动人的山岚。

    他看着如诗如画的她,真想吻她,但他阻止自己的冲动,低下头专心吃自己的面,不再看她,只希望能有别的事可以暂时令他转移目标,但他可以忍多久?要当多久的君子,忍受不去侵略她?难道她看不出他对她的野心,他就快擒不住,住在他内、心的那头野兽

    “明天中午我会亲自送便当到你办公室。”他没问她可是不可,迳行决定要照顾她的胃。

    她拗不过这份善意,悄悄的想,在假日的时候,她必须做点家事来回报他。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想着要替对方做点什么,边想边扫空盘中的美食。

    饱餐一顿后,竹媛君顺手就收走桌上的碗盘,才要放到洗碗槽清洗,言昨非也过来跟她抢着洗。“让我来就好了。”

    “我会洗得很干净的,我喜欢做家事。”她对他笑,两人站得好近,同时都感受到氤氲的情意在彼此之间低回。

    他不再跟她争,但也没走开,干脆接过她洗好的盘子,以干净的布拭干了,放回原处,一种不需言语的默契悄悄形成,他们同时爱上这份“同居”的感觉。

    一起做完家事,他没忘记提醒她:“我载你去收拾行李。”他小心的避免提到“家”这个字。

    她点了头,跟他一起出门,大门一开才发现下雨了,初冬的天候更添寒意,她瑟缩着肩头,搓着双手呵气,直呼:“好冷呵!”

    “真糟,我的雨伞放在车上。”他看着街灯下雨丝纷纷,灵机一动脱下西装外套罩在彼此的头上。“来吧!我不会让你淋到雨的。”

    她被他深深地打动,不由得倚向他,追随他的脚步走向车子,外套下他们的体温交融在一起,她再也不觉得冷。

    他让她先上车,自己再进车里发动引擎,打开暖气,从后车厢找出雨伞交给她。“待会儿就撑伞下车去。”

    他的周到让她好窝心,握着他递来的折叠伞,看着他倒车时自信而帅气的俊脸,她久久不能收回目光,她真的默默爱上他了,他不只令她有安全感,还给了她从来不曾得到过的关怀。

    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无论是她的父亲、后妈,或任何人

    “老盯着我看,有何企图,嗯?”他瞬了她一眼,低笑。

    “没有,没有”她赶紧坐正了,收回目光。

    他哈哈大笑,意外的发现她对他倾心了,他很满意这样的成果,有说不出的成就感。

    路上他说着自己小时候顽皮的行径逗她笑,尽力不让她去想回家的可怕,但她家就在眼前了,飘雨的街上空无一人,他们同时噤声

    街灯下竹家大门前一片狼藉,车一驶近,灯光照射出门前一只皮箱和一地的衣服,像是被狠狠抛弃在外,全被雨淋湿

    竹媛君怔了半秒,泪浸湿了她的眼。

    “我下去收拾”她打开伞,下车蹲在地上捡那些湿透且沾满泥水的衣鞋。

    言昨非冒着怒火的眼盯着伞下的她,心绞疼得厉害,不用说也知道,是她那个可恶的后妈把她的东西扔出来。

    想像林秀美疯狂地把那些东西丢在门外,龇牙咧嘴、嚣张欺人的模样,他再无法坐视不管,义愤填膺的下了车,大步走向她,帮着她一一拾起衣服,也把她手上的夺了过去,全放进行李厢里,然后拉着她大步踅回车子,打开车子后门把行李放到后座,再拉着愣在原地的她上车,收起伞放到她脚边,快速的绕过车头进车内,离去

    “会把你的车弄湿!”她唇色苍白,泪无声的流。

    “我不介意。”他恨不得宰了那个让她伤心的坏后母。

    “对不起”她苦涩的低喃。

    “你并没有做错事。”他低嗄的制止她的道歉,想起她小媳妇般地对她那个后妈道歉,更加替她愤愤不平。

    “我不该带给你麻烦,我”

    “我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他激烈的大吼一声。

    她吓了一跳,以为他生她的气,彻底的无措。

    他瞥见她畏惧又茫然的模样,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痛恨她后妈,只是想制止她自责,并无意对她凶

    他紧急把车停在路边,握住她的手想解释,但她轻轻的抽出了手,退缩到门边,豆大的泪从眼睫上滚滚直落。

    他见状,心一急,拙住她的双臂,不由分说的拥住她,用最柔最低的嗓音安慰她:“你真的不需要对我道歉,你没做错什么,错的是你的后妈,她不该这样待你。”

    她的身子颤抖得像枝哑上摇摇欲坠的叶片,内心困惑。“你怎么知道?”

    “从那天送你回来后就知道了。”他对她有说不出的心疼。

    “于是你很同情我”

    他摇头。“我恐怕是爱上你了。”

    她咬住自己狂颤的手指,一股热流在眼底转着,深怕抬头面对他,他们同时爱上彼此,这代表他们也泛了公司的禁忌!

    “被后妈知道的话,对你不好,我会害了你”她怕,真的很怕,想起后妈对她的警告,她心底泛寒,更没有勇气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言昨非一震,心中有着莫大的惊喜,她的意思很明白,她跟他有着相同的情怀。

    “我就等你来害我。”他轻拉开她的手,勾起她的下巴,深知她的顾忌,但他要她坦然面对他,勇敢的自己做决定。

    “不要。”

    “我并不怕。”

    “我怕,后妈对我已经很不谅解了,我不能再把你也扯进来。”

    “大不了我自立门户开创新公司,这不是难事。”

    “公司不能没有你。”

    “所以,我们不用再争辩了,我会为你留在公司,现在我只想问你是不是你也爱上我了?”

    “你是好人。”她有所保留。

    “我不是。”他否认,他不过是个为她动了真感情的男人,捧着全部的爱要给她—人独自拥有。

    她知道他等着她的答案,但她不能给,她不想他也被后妈伤害了,她必须保护他。“我们不能相爱。”

    “谁说的?我的爱情里没有禁忌,更不受任何人左右。”他恼怒的把她扯近,手臂绕上她的纤背,俊容逼近她的小脸,他多渴望吻她,但他是那么珍视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禁个自己泛滥成灾的爱。

    “放开我,这里是大马路。”她低垂下头,充分感受到他强烈的占有欲,生怕他又突来一吻,那她会无地自容。

    “那又如何?”他放开她。

    她以为他会就此作罢,但他只是熄了车灯,树影遮去了路灯,她很快又被他扯回怀中,这次他掠夺般的吻落下来了,在黑暗中她一点也没有闪躲的机会,火热的舌抵开她的唇,深深的吻她,她无助的揪住他的衣襟,拒绝着,但他可没因此放弃,他热切的捧住她的小脸,热力十足的低语:“别怕我。”

    “我不要你受到任何伤害。”

    “没有人可以伤害得了我,你该正视的是我们已经爱上对方。”他殷切的说。

    “我没那么说”

    “别否认,你瞒不过我。”他重新吻上她,用多情挑动她的青涩,就是要破坏她的柔弱,让她勇敢来爱他。

    她在他大胆的拥吻中迷失了自己,心像逐浪的浮木已经没有方向,想投向他的怀里,拥有他的爱,但她顾忌着后妈,因而陷入两难之中。

    “改掉那个无聊的规定,我们的恋爱就不会是禁忌。”他低哑的催促。

    “那是后妈的主意,我若不照做,她会大量卖出她手中的股票,那将严重影响公司股价”

    “去!”他低啐。“难道我就永远不能爱你了?”

    “我不知道难道我们不能只当普通的好朋友?”

    他闪电的放开她,像她是只会螫人的小蝎子似的,要嘛她干脆一口回绝,别提什么当普通好朋友之类的鬼话,男女之间的情愫发展虽没有一定的轨迹,但她是他中意的女人,他不可能只望着她干瞪眼,那他一定会疯掉。

    他真不知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她变得容易沟通些?干脆什么不说

    他坐正身子,开了车灯,疾速把车开向大马路回家去,正如他之前所想,来日方长,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竹媛君心底明白,他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完全不接受她的想法,但她说什么也不会承认对他的爱,就让她心底真正的答案变成无解,永远悬荡着吧!她不能害他,他是她心目中唯一的好人,她不能让他的事业和前途毁在她手上。

    家到了,他淋雨下车,她急急撑伞要替他遮去雨势,但他取出她的行李箱,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自己往屋里走去,根本不理会她的伞;她追上前,在玄关收起伞,他已开门进屋,一路走向那日她借住的客房。

    她快步追上他,他把湿漉漉的行李箱放到阳台外的洗衣机旁。“湿衣服你可以留给佣人处理。”

    “我是房客,自己来就行了。”

    他瞪她,这女人是非要把他惹得动气才行?“随你。”他掉头走人,提起自己的公事包就往楼上走去。

    竹媛君瞥着他像一阵黑色的怒风远离,她心底凉凉的,脸上冷冷的,是雨是泪也分不清了。

    她蹲到地上,把湿透的行李箱打开,捧出衣物—件件放到洗衣机里,失神的看着全自动的洗衣机槽开始旋转,水自动的浸湿衣服直到水满了,洗衣机发出叮当叮当的警告声,她才回神,加上洗衣精,合上洗衣机盖子。

    走进房里,关上阳台的门,迎面而来的冷寂中,她发现自己好痛苦为了言昨非。

    也许她不该住进他的房子,和他那么亲近,控制自己的感情并不容易,明天之后她该如何跟他相处?她的定力备试萍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