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猫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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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大校门口的对街,有个男人倚在车门上,静静注视着校门口的情况。

    昨日在医院,听见向震谭与那位神经外科主任方士均的对话后,他一直觉得向亦辰的身分可疑,在等待向震谭离开后,他随后进入方士均的办公室,直接要方士均交出那条玉坠红绳项炼。

    从他们的对话中,他发现方士均应该还算是个有道德良知的人,岂料方士均坚持不交出那个或许可以证明亦辰身分的坠子。

    不交也行,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离开医院后,他动用一点关系,查到了方上均的个人背景。

    方士均的妻子早逝,他身边仅有独生女一名亲人。既然从老的上面查不到什么,那就从小的身上来查。

    林凡看了看手中女子的照片那女孩模样清丽,甜甜的笑容让人看了很舒服。不过,对于心湖如同死海的他而言,无论哪种女人,都无法让他多看一眼。

    他记住照片中女孩的长相,随后将照片收进衬衫的口袋。

    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并不多,小猫两三只,大概是都还在教室里听课的关系。

    他宛若一尊雕像,维持同一个姿势,动也不动地盯着校门口。偶尔才见他眯起眼,专注地睇着从校门里走出的学生。

    他站在那里等了约莫三个小时后,见到五个女同学一路说说笑笑地走出来。他又眯起眼,臆测那五名女学生在班上大概是个小团体啧,他微勾唇畔,觉得自己真是无聊至极,干嘛去研究人家是不是在搞小团体?

    站直身子,决定先回车内拿瓶碛泉水喝时,忽地,那五个女同学中身着橘色上衣的女孩转过脸来。

    他再度眯起眼是她了,方若海。

    他朝车道两方看了看,确定无车后,迈开长腿。几个大步后,人已在五名女学生面前定下。

    “方若海小姐?”林凡对着橘衣女孩颔颔首。

    “哇!帅哥!”一旁红衣女孩双眸瞪大如牛眼,她哇啦哇啦嚷嚷着:“方若海,你哪时认识这么帅的男人啦?”

    方若海抬眼瞧了瞧眼前的男人晤,真的是个帅哥。不过好像老了点。“我不认识他!”仔细瞧他几眼后,她下了这个定论。

    “方小姐,我是令尊的朋友,有事想请你帮忙。”林凡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绪。

    爸爸的朋友?她再次打量着他虽然看起来是比她老了很多,但也没老到会和爸爸那种年纪的人成为朋友啊!

    看出她脸上的迟疑,林凡决定直接说明原因。“方小姐,我知道突然找上你是唐突了点,但目前确实是只有你能帮上这个忙。坦白说,其实我不是令尊的朋友,而是令尊友人的儿子的朋友。”

    这人讲话都这样吗?令尊来、令尊去的,她觉得耳朵好难过。

    “如果方便的话,我把整件事情详细说一次,你再决定要不要帮忙?”林凡微倾身向前,盯着她发愣的脸。

    俊脸突然靠近自己,方若海这才注意到他的双眼好迷人,像黑钻般紧紧攫住她的目光。

    她像是被磁石吸住般,再也离不开那双俊眸。

    片刻,她顺从地点点头“好,你说吧!能帮的我一定不拒绝。”

    “谢谢。”林凡很意外可以这么顺利,他含笑问道:“私下聊好吗?”

    笑容一出现,让他看来更为俊美。

    “好。”呜呜,她拒绝不了啊!

    她一应允,林凡随即带领她走到一旁无人的角落,与她详谈。

    至于留在原地的四名女同学则是瞠目结舌,完全无法相信方若海这么随便就跟一个陌生男人离开。

    长得帅好像真的很了不起!

    哎哟、哎哟、哎哎哟!结婚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别说婚礼前要挑选婚纱公司,还有挑礼服、拍照、选照片、选喜饼、婚戒等烦琐的事要做。婚礼当天,化妆、迎娶、宴客也真够让人累得只想赶紧结束这样的仪式。

    褪去白纱礼服,已沐浴饼的季深深呆坐在梳妆镜前。她伸手捏捏自己的脸颊,再对镜子里的自己扮个鬼脸。还好还好,捏下去还有痛觉,这就表示她并没有因为今日一整逃谘着笑,而造成颜面神经失调,否则她定要殷昊负责。

    早说了公证就好的嘛,偏偏殷昊坚持要给她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结果还真是好盛大又好隆重的婚礼啊!

    她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干脆就答应一个男人的求婚,虽然她在八岁那年允了他,长大后要当他的新娘。可在重遇他之前,她是真的没想过婚姻这等事。

    两个星期前她答应殷昊的求婚,接着见了他的养父,然后订下婚期后,开始一连串的忙碌工作。

    她不知道殷昊的养父究竟有什么势力,竟然可以在短短的两星期内,就让婚纱公司处理好他们的婚纱照。据她所知,从拍照到选照片、再到制成相本,最起码也要花上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甚至更久。

    直到今日婚礼上,她在宾客中见到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像是立法院院长、某党主席、几位县市长、立季等等,她才明白婚纱照这种事在殷昊养父眼里,不过是小小事一件。也难怪这场婚礼会办得如此盛大隆重。

    想起五星级饭店的婚礼现场,她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粉色玫瑰花布满每个角落,长长的红地毯上,每隔一小段距离就放置一个扎满气球的拱门。还有一个小型的室内乐团,在现场演奏着结婚进行曲。

    除此之外,还有好多新闻媒体记者抢着拍摄她和殷昊的画画她觉得自己真像个公主。

    一个双亲早逝的孤女可以得到这样的婚礼,就算是作梦都嫌奢求。所以殷昊的养父是喜欢她的吧?不然怎会允许殷昊用这样的方式来宠她?

    殷昊的养父唔,她好像应该改口喊公公才是。

    鲍公看来好严肃,不像是好相处的人,可是她知道公公是好人,否则怎会让殷昊保留原姓原名,而不是跟着他姓向?遗好殷昊后来没改掉姓,不然就会变成向昊好难听!

    顽皮地扮扮鬼脸,她拿起吹风机,吹整那沐浴后仍湿着的长发。

    她一手举高吹风机,一手拨着发,从镜子里看着自己。专注地吹了几十秒的发之后,视线被镜子里她身后的大床给吸引。

    唔,听说今儿个是新婚之夜

    转身盯着那张大床忽地,她红了脸。

    想起前天,怡君跑到花店找她,说是要指点她迷津。她愣了好久,不明白怡君要指点她什么。直到怡君开口后,她差点尖叫着逃出自己的花店

    原来怡君口里的指点迷津,就是要指点她新婚之夜那个咳,夫妻间该有的“仪式”

    怡君知道殷昊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也知道她对爱情这等事迟钝得要命,所以特地抽空到花店去“指点”她。

    她被强迫听完怡君的“谆谆教悔”后,虽未能全数理解,但也大概知道等一下她和殷昊之间会发生什么事。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嘛,就是关灯,然后被他扑倒,接着就是那样那样,又这样这样咳真的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哎呀!她是在害羞什么?又不是没和他同床过。反正牙一咬,忍一忍就过去了,被他吃掉总比被她不爱的人吃掉好嘛!

    吹风机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响,她红着脸,将视线调回镜子里,这才从镜子里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洗完澡、站在浴室门口从镜子里盯着她看的殷昊。

    他双目灼灿地凝睇着她,勾着一道带有趣意又带些暧昧的笑容。

    啊啊啊,他不会是发现她刚刚在想象他扑倒她的画面吧?

    “那个咳,你洗好了?”缩缩颈子,深深尴尬地看着镜子里的他,讷讷开口。

    “嗯,洗好很久了。”瞧她一脸心虚,方才又看见她直盯床铺瞧,他随便猜也知道她大概在想什么.只不过,他这个不太懂男女情爱的小妻子,怎么会去想那件事呢?

    小妻子?莫名其妙地,他的脑中就是划过这三个字。

    也是啦,他与她相差有七岁之多,喊她小妻子也合理,总不能喊小老婆吧?!

    小妻子、小妻子哈,如果可以,他真想这么喊她,可偏偏过了今夜,她不再是他的妻了。

    敛下双眼,调整心情后,再度抬眼凝注镜子里的她,他朝她的方向走去。

    “咦?”手中的吹风机被他拿走,深深仰起困惑的脸。

    “等你自己吹干不知道还要多久,干脆我帮你。”他找个借口好表现他这为人丈夫的温柔,因为过了今晚,就算他想再对她温柔,怕是她也会避他如魍魉鬼魅吧!

    他一手拿着吹风机,迅速移动着,一手拨散她的发,还不时用拨发的那只手轻轻在她头皮上按摩。

    她舒服的轻眯起眼,懒洋洋地像只猫,直想发出喵呜声,最好还能就这样睡着。

    直到发丝八分干后,他关了吹风机,她才缓缓睁开眼。

    “累了?”他下颚抵在她肩上,双臂从背后向前环住她,目光紧锁住镜里那张带着倦意的脸。

    “是有点。”眼皮沉重得又快掉下来。

    “想睡了?”他看见她眼下有着淡淡的黑影,她是真累了。

    “嗯。”小脑袋瓜连点好几下,她真的很想睡。

    “好吧,我抱你上床。”伸出大掌,纤腰一搂就要抱起她。

    听到“上床”两字的她,眼皮就像窗帘一样“唰”地一声迅速拉开。她瞠大双眸地看着他“我好累了耶!”

    “我知道,所以才要抱你上床啊!”在她的轻呼声中,他真的打横抱起她。

    “那不可以改天吗?”她紧搂住他的颈子,讷讷开口。

    “什么改天?”大脚往前一跨,往床的方向走去。

    “就就是那个那个啊”她又红了一张脸。完了,就算没有颜面神经失调,也不必让她一整晚都在脸红嘛!

    “哪个啊?”俯首看她,发现她满脸红光可比关公,他才明白她说的那个是哪个。“喔你是说那个啊”他故意拉长语调。

    他这小妻子是把他当色狼吗?老想到那里去。

    “对对对,就是那个那个!”瞧他的模样,应该是明白她的意思了。“虽然怡君前天有对我面授相关课程,但是我其实还没怎么懂,也有点紧张,所以我想”

    将她放置床沿,见她又羞又慌地招了一堆,他顿时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倒是很想听听那个林怡君到底是面授她哪些“课程”让她整晚都以为他会对她怎么样。

    “怡君说了什么?”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窘迫的脸。

    “啊?”他不会是要她把怡君的“指点”全部说给他听吧?

    “你不是说怡君有面授你相关课程,但你还不怎么懂吗?你把不怎么懂的部分说来听听,我可以仔细为你解释一次。”他略弯下身,亲匿地在她耳畔说道。

    发现她颊上红晕更为深沉,他实在怀疑她脸皮里面是不是藏了个火炉?哪有人这么会脸红的!

    他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耳畔,感觉有些煽情。深深侧过脸,想告诉他别这么闹她,却在眼神对上他时,双唇也刷过他的。

    呃,她不是故意要吻他的,不小心、不小心、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

    她讶异自己这么“神准”不过是要面对他跟他说话而已,嘴唇却碰到他的。以前上篮球课时,投篮有这么准就好了。

    虽然不是没和他吻过,但总是他主动、她承受,像现在这样她先往他的唇贴上去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呢!

    她双手向后撑在床铺上,欲将身子也往后退,好离开他的唇时,他的双臂却紧拥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他半垂的双眸悄悄注视着她仍是红着的俏颜。一想起这可能是他们此生最后一个吻,他难掩心痛地闭上眼,更为热情地掠夺她的甜美。

    深深在他口中尝到淡淡的酒香,她知道宴客时,他帮她挡了不少酒。她不爱酒味,但在他嘴中尝到,却让她沉醉不已。究竟是酒醉人?还是浓情醉人?抑或是他的深吻醉人?

    她无法思考,只知道鼻端萦绕的全是他好闻的气味。是酒醉人也好,是浓情醉人也好,是这个吻醉人也好,反正她是心醉于他了啊良久、良久,久到深深以为就要醉倒在他怀中时,他松开了她。

    他轻抵她的额,略调整有些紊乱的呼吸后,在她唇畔笑说:“原来怡君的面授课程,就是要你主动吻我啊”“不不是啦!”用力瞪他一眼。他明知道她是不小心碰到他的唇的。

    “哈哈!”他笑着将她的头压进他胸口。

    她可有感受到他胸下的心脏跳得有多快?每跳一下,他的痛就多一点。过了今夜,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曾经为她这么痛过,她只会恨他吧?

    亦辰紧紧拥住她,感受她确实在他生命停留过,即便不甘愿,但他知道与她这短暂的交会,也够他怀念一辈子了。

    捧起她的脸,他亲亲她的额、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然后在她唇上一印后,柔声说:“睡吧,今晚我不会碰你。”

    “咦?”怎么和怡君说的不同?

    “嘿,难不成你很期待?”他咧嘴,刻意暧昧地笑着。

    “呃也不是这样说啦!”她搔搔太阳穴,有些尴尬。“是怡君说新婚之夜就是要嗯没事没事,我先睡了,晚安!”她调皮地朝他扮个鬼脸后,钻进被窝,再讲下去,她怀疑她脸上的血管会沸腾到爆开来.

    将她可爱的动作收尽眼底,他微勾唇角,也跟着上床,躺在她身侧。然后伸出大掌,从她背后环住她的腰,将她锁在怀中。

    片刻

    “深深”他盯着她的背,轻喊她。

    “嗯?”

    “抱我睡,好吗?”一种即将失去的感觉笼罩着他,他焦躁的心亟需她的安慰。

    深深没出声回应,直接以动作表示。只见她翻过身子,钻进他怀里,一手轻抵他胸前,一手环住他精瘦的腰身。

    这感觉像是回到育幼院那些每个与他相拥而眠的夜晚。

    她勾着甜甜的笑容,在他温暖笃实的心跳声伴随下,很快就进入美梦。

    亦辰低垂双目,凝睇她的睡容她真以为他不想碰她吗?

    想啊,怎会不想?想得心都发痛。他毕竟是个男人,面对自己喜爱的女人,怎可能不想碰?但他不能啊!

    在这一连串对她的欺瞒后,真相大白时,他至少要留住她的清白。伤了她的心,他最起码也要保住她人的完整。

    或许清白这等事在现在这个年代不算什么,可他就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碰地,那会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人。

    他就这样盯着她的睡颜,直到东方泛起一抹白,他才轻轻起身,离开这个让他心痛近一整夜时间的房间。

    离去前,他又眷恋地看了她一眼。

    新婚夜哈哈哈,好个新婚夜,好到他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