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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当查大哥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一边牵着男人的大手往四季楼的方向走,绿芽一边喜孜孜地暗自猜想,他可能会出现的惊讶表情。
不对,在那之前,她应该先跟查大哥结拜,这样就算查大哥知道实情之后生她的气,也已经赖不了帐了
哎呀,她真是太聪明啦!绿芽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慧黠机智,马上就迫不及待地打算付诸实行。
只是她煞住脚步、回过身来的动作太过突然,身后的傅霁东根本毫无警觉,依然跨着大步往前走,两人就这么硬生生地撞上了
“哎唷!”
绿芽一头栽往男人那号称结实但其实坚硬如一堵墙的胸怀里,然后又反弹地摔倒在地,忍不住痛得哀号。
“好痛好痛、我的鼻子、我的屁股”
“对不住对不住”结果反而是受害者频频道歉,他满脸歉意地扶起她,前后观察她有无受伤。“你还好吧?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
“不、不用啦!其实也没真那么痛”他这样关心问候,反倒叫绿芽不好意思起来,她揉揉摔痛的臀部,红着脸讷讷地婉拒了。“而且是我自己突然停下来,才会害你撞到我的啊,应该是我跟大哥道歉才对”
“你这是说哪儿的话,刚刚闭着眼叫痛的人可不是我啊!”傅霁东因她的诚实懂事而绽出温柔笑颜。
但见她脸儿皱成了肉包子,一双小手仍不住地搓揉着痛处,他不禁担忧地握住她肩头,伸手就要往她小巧挺翘的臀部探去
“摔着了很痛吗?我来帮你揉一揉吧!”
“别别别别别”绿芽大惊失色,小脸由红转白再翻红,变来变去的好不精采。“呃、呃我是说,已经不痛了,不必麻烦大哥”
“没事就好。”他慈祥地摸摸她的头,笑着问道:“你突然停下来,是有话要跟我说吧?”
“咦?什么话?”绿芽有点回不过神来,呆了半晌才慌张地清了清嗓子,正经八百地道:“噢,对对对,我有话要说!咳咳咳,那个查大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咱们来义结金兰吧?”
“义结金兰?”傅霁东喜出望外。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个法子呢?
虽然他们相识才不过短短的一个时辰,他对这毫无心眼儿的单纯少年却是一见如故。
不知怎地,他就是希望能够亲自守护这个可爱的小兄弟,希望柳绿能一直露出那抹如春风般温暖、抚慰人心的笑颜,希望他永远这样无忧无虑
“呃大哥觉得不妥吗?”绿芽欲言又止,实在看不出他究竟赞不赞同自己的提议。
查大哥他脸上的温柔笑意是没有变啦,但沉吟考虑那么久,若要硬说这是他愿意的表现,未免也有些牵强。
懊不会大哥实在太温柔了,所以不忍当面直接拒绝,正在苦心思索着,要怎么以最不伤人的方式告诉自己?!
“那个查大哥,如果你觉得很困扰的话,直说无妨的!我脸皮很厚,不会因为这样就”她焦急地抓着他的手臂,不想因为自己幼稚无里的要求而让他感到烦心。
“大哥怎么会觉得困扰呢?我高兴都还来不及了!”傅霁东连忙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不觉有些自责。“对不起啊,我刚刚只是走了下神。”
怎么才刚说不愿见绿弟脸上增添烦忧,就马上让他不安了呢?
“不会不会,你愿意的话就太好了”绿芽抬起脸来,话才说到一半便僵住了。
两抹彤云也没打声招呼,就这么毫无预警地飞上了绿芽的双颊,她忽地脸红心跳,突然无法直视男人那过分温柔好看的目光和笑脸。
她果然没猜错大哥笑起来,真的好赏心悦目、好叫人垂涎哪!
“那个、绿弟,你还好吧?”强忍住帮她合上嘴的冲动,傅霁东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小家伙居然看他看到整个人呆傻了?
“咦?我很好啊,为什么这么问?”她神奇地在瞬间恢复原状,两眼甚至射出兴奋的光芒,仿佛刚才那副呆样是出自他的幻想似的。“既然是你情我愿,那么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去找间庙结拜去”
她一定一定要快点跟大哥结为兄妹才行!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独占他的温柔疼宠和笑脸了!
虽然大哥若知道她其实是女儿身,兴许会大发雷霆,但那时他们早已成了拜把兄妹,生米也已煮成熟饭,应该不会气她太久吧?
绿芽忍不住在心中勾勒出一幅兄友妹恭的美好画面,巴不得一眨眼,他们俩便已敬拜过神明,结为义兄妹了。
“慢慢走,小心别摔跤了。”他当她是走路不稳的三岁娃儿般地在呵护,换来绿芽一抹甜蜜蜜的笑。“刚刚还说要早点带我去见那位琴师的,怎么你主意变得比翻书还要快?”
“那不一样嘛!”她无意间流露出小女儿娇态,亲昵地甩着他的大手。“反正琴师和那把古琴都是跑不掉的,咱们的事情比较重要啦!”
“是是是。”他心头一暖,总是透着犀利正直的双眸荡漾着柔光。“不过,你我结为兄弟以后,大哥可不会让你好过啰!懊念的典籍、该背的文章,都得一点一点扎扎实实地下工夫去学习才行,有道是”
“行了行了,我的好大哥,一切都照你说的,小弟绝对不会有第二句话!”她异常爽快地允诺,眸底却闪过一丝奸诈。“哪,庙就在前头了,咱们快进去吧!”
她才不怕呢!
反正他是说他们结为“兄弟”之后,可她是要跟他结为“兄妹”呀!所以不怕不怕,读书这事儿,是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啦!
绿芽噙着奸笑,拖着全然不知情、正满意地点头的傅霁东跨入庙门,在两人心思各异的情形下,就这么结拜为义手足。
“好啦,现在你可以带大哥去见那位琴师了吧?”傅霁东摸了摸她的头,已经有点习惯这个溺爱的小动作。
“遵命!咱们现在就去四季楼。”她俏皮地抱拳答是,惹得男人拿她没办法似的一阵苦笑。
“绿弟,你说那位琴师人在四季楼中,难道她是里头的窑姐儿?”走到一半,傅霁东突然问道。
“唔算是、也不能说是啦”她支吾其词,回答得语焉不详。“你问这个做啥?还是说如果她真是窑姐儿,你就要将她排除在人选之外,不让她弹那把琴了吗?”
她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不禁皱起眉,手足无措地抓着他追问。
“若她真是窑姐儿,这事儿就有些棘手了”傅霁东沉吟着,没有给她确切的答案。
毕竟是要送入宫里的啊!要是和四季楼定下契约的乐师那也就罢,偏偏是里头的窑姐儿。万一弄个不好,被皇上看上眼的话,收个民间的烟花女子进后宫,这实在是太胡闹了!
他那犹豫挣扎的神情令绿芽有些受伤,她落寞地松开了他的手,揪着自己的衣襟,后退几步。
“对不起啊大哥,我不知道会变这样”她低下头,难以掩饰心中那股浓浓的挫败感。“那件事就当我没说过吧!我会再去帮你打听打听,城内还有哪几位琴艺高超的乐师”
“绿弟,你不要难过啊,大哥没怪你的意思。”察觉她的不对劲,傅霁东心疼之下,又下意识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的,咱们还是去四季楼瞧瞧吧!说不定那位姑娘就是我寻寻觅觅的人选,大哥岂能轻易错过?”
“可是、可是”他温柔的碰触却让她更加心酸,绿芽抬起头,眼眶已是一片湿润。“你不是很为难?”
都怪她,一心只想着要早点看到、碰到他口中说的名贵古琴,却忘了自己的身份特殊,可能会令他困扰
就算她从小就被四季楼的鸨娘四季夫人悉心调教,请来最高明的琴师指导,还尽得师傅的真传,又有什么用?她没有傻到看不出,他的举止衣着皆高雅不凡,非富即贵,怎么是她这小小青楼女子能够高攀得上的?
而她好卑鄙,居然趁他不知情的时候逼他跟自己结拜
“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许哭!”他的口气虽然严厉,但替她擦去泪水的动作,和脸上的神情却柔和了数百倍。“我都说了不要紧,你还不相信大哥吗?”
“知道了,我不哭、不哭就是了。”她眨眨眼,发现他没有半点假意安慰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破涕为笑,扬起一抹和煦动人的笑靥,重新拉着傅霁东往前赶路。
“走,我带你上四季楼免费听曲儿!”
暗霁东被安排独自坐在布置风雅的厢房内,脸上虽然维持一贯的镇定严肃,内心却不禁忐忑了起来。
唉到达四季楼,柳绿那小子就拉着他从后门钻了进来,他还以为柳绿是在楼内打杂的小厮,不料一进门他就被推到这间极为雅致的厢房来。
若柳绿只是个打杂的,怎么能不通报一声,就擅自带他到这么高雅的厢房?又怎么可能穿着那一身昂贵轻软的衣衫?
他真的被那个才刚结拜的义弟给弄糊涂了
正这么想着,一位身穿绿袄的小丫环便端着酒菜走进来,笑盈盈地招呼他。
“查公子,您歇会儿,绿芽姑娘等等就出来。”
“等等,你刚才说绿芽姑娘,她是”终于有人能跟他说清楚讲明白,傅霁东忙不迭地唤住丫环。
“您不是绿芽姑娘带回来的客人吗?”小丫环放好了酒菜,恭敬地对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的男人道:“绿芽姑娘去换件衣裳了,总不能老穿着那件男人的衫子在您面前晃悠吧?”
语毕,她无视于惊吓到眼珠子都快要滚出来的可怜听者,朝傅霁东福了一福,便直接开门离去。
尽管丫环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然而身为史上第一以十二岁之龄考中状元的纪录保持者,聪明如傅霁东,岂会参不透这其中的玄机?
“绿芽姑娘就是柳绿?柳绿是个姑娘家?!”他大惊失色,脑子霎时纠结成一团乱麻。
但当他见到换上了穿了一袭束腰水袖金缕衣,绛唇轻点,蛾眉淡扫,娉娉婷婷做汉女装扮的绿芽时,他瞠目结舌,满心满眼除了面前的绝世佳丽,其余的什么也装不进。
“查大哥。”
换回了女装,顿时一改男装时的俊秀,清丽甜美有如天上仙女下凡的绿芽扬起嘴角唤道,令傅霁东提吊着的那口气终于危颤颤地吐了出来。
至少她的笑容还是一样,温暖和煦得叫人如沐春风
“你女扮男装,还偷溜出去听曲儿?”情绪较为平抚后,他浓眉一蹙,心中那一牛车的唠叨训话是不发不快。“这样实在太有勇无谋、太危险了,万一你的伪装被歹人看穿了,把你抓去让牙婆给卖了怎么办?给卖掉还算是好的了,这年头世风日下、人心险恶,有些贼人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万一你落到他们手头上”
绿芽眨眨眼,再眨眨眼,唇畔的笑意越来越猖狂。
男人顾着骂她,没有发现,自己双颊早已染上两抹可疑的赧色,端着这张脸教训人,实在很没说服力啊!
“那么,如果我不是一个人出去听曲儿的话,你就不会生气了吗?”她歪着脑袋,一脸无辜地打断男人的谆谆教诲。
被这么一抢词,傅霁东差点岔了气。
“没错,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头游荡,实在太危险了。”但他想了一想,才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要找谁陪你去,刚刚那个小丫环吗?”
他那大大不表赞同的神情,仿佛是在鄙视小丫环英勇护主的成效,让绿芽打消了原本想要告诉他,小丫环从小就跟武师阿爹练拳,就算打不过人家,也可以施展轻功带她溜为上策的念头。
“那你陪我啊!”她笑得既甜又谄媚,登登登地跳至他面前,像个三岁女娃似的撒娇道:“你是我结拜大哥,你不陪我,谁陪?”
“你还有胆子提这件事?”傅霁东故意板起脸来,尽管面对那张无辜又无邪的小脸,真的很难继续生气。“我都还没骂你蓄意欺骗,隐瞒实情,拐了我当结拜兄弟。
包何况,跟我结拜的人名叫柳绿,不是柳绿芽,你倒是说说,咱们这结拜还算不算数?”
“算数算数、当然算数!”绿芽被他的恐吓吓白了脸,慌张地扯着他的衣袖,都快要哭出来了。“大哥,我可是在神明面前认了你当大哥的,你不能耍赖啊!”她泪盈于睫,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觉得,惹哭她的人实在天理不容、该下地狱去
他该不会是误上了贼船,从此被这小丫头吃得死死的吧?傅霁东叹了一口气,怎样也无法再吓唬她。
“好了,大哥是故意欺负你的,谁叫你存心骗我。”他重新扬起温柔的微笑,捏了下她的鼻子,亲昵得仿佛两人相识已久。“不是要带我去见琴师?”
闻言,原本还苦着一张脸的绿芽马上露出一丝歉疚、七分恶作剧的灿烂笑脸。
“你已经见到了。”觑着男人一头雾水的表情,她笑得更加开心了。“就是我啊!”“你?!”可怜的傅霁东,自出生以来还真没被人这样连续吓过。
“对啊,正是我。”绿芽乐不可支,像是已经期待这呆愣的反应很久了。“春儿,帮我架琴!”
趁着傅霁东还回不了神,丫环春儿手脚俐落地架好了琴,而后恭请主子入座。
绿芽面色一整,翩翩然走了过去,调整好最舒适的姿势,优雅地抚上琴弦,开始弹奏
在此之前,傅霁东十分担忧自己真是着了这小丫头的道儿,不但费了半天的光景全是徒劳,还多了个爱撒娇胡来的结拜妹子。
但当她一拨动琴弦,那令他颤动不已、有如上等玉石琉璃般剔透的纯净乐声,便将他心中所有疑虑一扫而空。
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透明、丝毫未沾染俗世尘味的琴声?!他虽然不懂音律,但也能清楚地听出这样的乐声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再得的。
一曲弹罢,傅霁东仍紧闭着双眼,还无法由深深的感动陶醉中抽出身来。
“怎么样?大哥。”绿芽虽对自己的琴艺极富自信,依然有些忐忑。“我的琴艺够份儿见见你那把名贵古琴吗?”
“嗯,够了。”他睁开眼睛,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惊艳。“如果连你都不足以碰那把古琴,我想这世上,应该再没有比得过你的琴师了。”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什么时候可以碰碰它?”
绿芽大喜,立即冲过来拉住他的手臂追问,那副兴奋雀跃的模样,与她方才弹琴的稳重沉静,简直判若两人。
“不急,我总得跟你四季楼的鸨娘谈谈吧?否则不吭一声就把你给带走,人家还不以为我是大淫贼吗?”傅霁东摸摸她的头,缓声说道。
要是让朝中那些见过他疾言厉色、卯起劲儿来批评种种不公的大臣,亲眼目睹他这一刻柔软宠溺的表情,肯定会让一堆年逾半百的老人家吓到作恶梦
他自嘲地笑了笑,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想要疼惜她的冲动。
“是噢”她失望地噘了噘嘴,但随即又振奋起来,扯着他起身。“那咱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跟夫人说呀!”
男人嘴边噙着一抹笑,以自己亦没察觉的纵容神情,由着她揪着他的袖子步出厢房外。
“四季夫人不在?”傅霁东瞅着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态度不卑不亢。“敢问夫人何时回楼?在下有要事相谈。”
“查公子,夫人不在,楼中大小事务皆由小的处理,您告诉小的也一样。”管事奉上一杯上好的碧螺春,恭敬道。
“是吗?”傅霁东试探地瞥了绿芽一眼。见她点头,他有些抱歉地道:“绿芽儿,你能先回刚才的厢房等我吗?”
“噢。”虽然不甚甘愿,但她终究还是噘着红唇儿,乖乖出去了。
“查公子有何指教?”待绿芽关上门,管事等了一会儿,直到听见她离去的脚步声才谨慎地开口。
“实不相瞒,前些日子在下得到一把佚世许久的珍罕古琴,欲寻找一名琴艺高超、足以弹奏这把琴的乐师来保管动用。”傅霁东一边说明,一边暗中观察着管事的表情。
“也就是说,您想替绿芽姑娘赎身?”听到这里,管事便会意地接下他的话,并微微一笑。“查公子赎回绿芽姑娘,只是单单为了那把珍贵的古琴?这还真是一桩风流韵事啊!”“当然不单如此。”想起两人相识的经过,傅霁东叹了一口气。“我在茶楼和绿芽姑娘结识,当时在下并不知道她是女儿身,便与她结了金兰。既然在下于神前承诺要如待亲手足地对待绿芽儿,即使她的琴艺不甚特出,在下也得赎她出去。”
避事笑着点点头,没有搭话。
他识人无数,一眼就看出这位查公子为人正派谦谨,举止打扮处处风雅高贵,铁定不是普通人物,绿芽儿跟着查公子绝对是吃不了亏的。
“有您这番保证,相信四季夫人也会欣然同意,让您将绿芽姑娘带回去的。”管事欣慰地道。
“不敢、不敢。”看得出四季楼上上下下都很疼爱绿芽,傅霁东打从心底感谢那位未曾谋面的奇女子。“绿芽儿能出落得如此纯真无邪,在下实在感佩夫人的费心教养。”
“不敢当。”管事说着,突然像是想起某件事,蹙起了眉头。“这个查公子,您应该不急着要将绿芽姑娘带走吧?”
“怎么?”傅霁东瞅着管事那略显为难的神情,不由得挑了挑眉。“我不能即刻带她离开?”
这怎么叫他不感到焦急呢?现下他不在宫中,虽然也脑瓶着探子和随从捎来的消息得知并处理国家大事,但他一日不在朝中,内心就一日不享安宁啊!
“是这样的”管事堆了满脸的歉意。“对咱们夫人来说,绿芽姑娘就像是夫人亲身所出。这亲女儿要离家,总要当面跟为娘的叩谢道别一番,此乃人之常情啊!”避事的要求确实合情合理,尽管归心似箭,但不顾绿芽儿的意愿便强将她携回宫中这种事,傅霁东着实做不出来。
“那么,四季夫人何时能回楼?”按捺下想叹气的冲动,他已做好继续留在京城数日的打算。
“小的这就修书请夫人回楼,不过,这一来一往,估计也要二、三十天的光景才能”
“这么久?!”听到这里,傅霁东忍不住诧异地打断他的话。
“真是对不住啊查公子”管事依然一脸抱歉,诚恳得叫人无法怪罪他。“若您十分介意,今日起小的就不会再让绿芽姑娘接见其他客人,就专门服侍您一人了,您意下如何?”
“这都不是问题二、三十天这实在不能再快一些儿吗?”傅霁东皱紧眉头,很是困扰地问。
“没法子啊,查公子,夫人现下人在远地,再怎么赶路,也得费上二十天才回得了京城”管事爱莫能助地望着他。
“我知道了,二十天就二十天吧!”无奈之下,傅霁东只有吞下挫败,点了点头。
“多谢查公子成全。”管事恭敬地躬身答谢,随即击掌命人设宴。“承蒙查公子不嫌弃,不但与绿芽姑娘互信互怜,还结为金兰,实在是一桩美谈,小的代夫人谢过公子,还请公子务必赏脸,让小的以美酒佳肴款待酬谢。”
面对管事的热情招呼,傅霁东脸上虽在笑,却无法真正从心底感到高兴。
唉回宫这件事,看来还有得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