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问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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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品豪及朱哲儒父子意外的在晚上便抵达青衣尼姑庵,原来他们在知道贺承远夫妇俩比他们早下杭州后,也比预定时间提前离开金陵,所以抵达这儿的时间,也只差距几个时辰而已。

    但令父子俩错愕的是,原来贺雨琳在这儿可不是养什么病,而是瞎了!他们刚刚还被她那双没有定焦的剪水秋瞳给吓了一跳呢!

    难怪,要在金陵找个清静的专访养病也不难,何必远远的跑到几百远的杭州近郊?

    “贺王爷,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令嫒既然盲了,怎能匹配我儿?”两鬓飞白,一脸稳重的朱品豪难掩不悦地直视着坐在他对面的贺承远。

    “对不起,朱王爷。”贺承远的心情沉重,也不想多做解释,云尘师太在看过琳儿后,却查不出是什么原因造成她突然的视盲,而且她脉象稳定,琳儿自己也说并无任何的不舒服,她也不曾跌撞过。

    “贺伯伯,请恕哲儒直言,我们在出发的前一日还到贵府上知会我们将会在翌日下杭州,当时贺伯伯就该将雨琳小姐的病况坦承告知,而不是让我们父子俩赶这几天的路,走这一趟冤枉路!”血气方刚的朱哲儒口气甚差。

    “贤侄所言甚是,真的很抱歉!”贺承远乃是回以道歉之言,而看来,雨琳的眼盲却意外的解决了另一个问题,他似乎不必再为如何跟朱品豪退这门亲事而大伤脑筋了,他们显然已打了退堂鼓。

    朱品豪抿抿唇“我认为我儿跟令媛的婚事已没有再谈的必要了。”

    “我明白,真是很抱歉。”

    “我们回金陵吧,留在这儿也没意思。”一身黄色绸缎、长相俊逸的朱哲儒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朱品豪抿嘴起身,向贺承远点点头后,父子俩随即步出禅房,两人也同时看到一旁亭台的贺雨琳、丫环婉菱及一名俊美挺拔的男子,看他握着她柔荑时那时一脸的深情时,父子俩的浓眉同时一皱“那是谁?”

    “夏老将军之子夏彦钧。”贺承远也不避讳,他知道谁深爱着自己的女儿。

    “他看来挺中总那个盲女嘛!”朱哲儒脱口而出,立即引来贺承远一个不悦的关注。

    “哲儒,不得如此说话!”朱品豪假意地训了儿子一句,但他觉得儿子的话出没错。

    “夏少爷的确中意我家的琳儿,原本我还不知如何跟你们谈解除婚姻的事,但既然你们也无意愿了,我想在近日内让他们两人成亲,朱王爷及朱少爷应该也不会有任何异议吧。”贺承远见他们父子二人对琳儿毫无一丝怜悯关切之情,又语带轻蔑,护女之心令他难掩心中怒火,一席话说来冷冰冰的。

    “没异议,她嫁她的,我娶我的。”朱哲儒耸耸肩,还一脸两人没瓜葛最好的轻松状。

    “贺王爷,小儿的话虽没礼貌了些,但也是我的意思,不过,夏老将军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一个盲媳妇就算长得再美若天仙,总也是个残废”

    “够了!朱王爷,我想你们还是先离开吧。”贺承远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朱家父子登山在对视一眼后,一脸无趣的偕同一干仆役乘轿离开。

    凉亭内,夏彦钧温柔的看着已不再哭泣的贺雨琳,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你很勇敢,雨琳。”

    她苦涩一笑,下意识地抬头睃巡他那双带笑的黑眸,但举目望去,仍是一片深沉的黑

    “你放心,今晚在庵里休息一夜,明天我们就一路赶回金陵,你爹将请求皇上指派数名太医为你的眼疾诊治,你的眼睛很快就能看得见的。”

    “是吗?”她不怎么有信心。

    “你要有信心,雨琳。”

    她摇摇头,答非所问地道:“我已经配不上你了,彦钧。”

    “你在胡说什么?”

    “真的,我想没有一个人愿意娶一个盲女当妻子,朱家一定会解除婚约,而你”“他们那群人全离开了!”他干脆打断她的话,不舍地看着她“我想你们两家的婚事一定没了,可我跟那个朱哲儒不同,我不在乎你是个盲女,因为你还是我的最爱,就算你盲了也不会影响到我对你的感情!”

    其实刚刚那对势利的朱家父子跟贺王爷的对谈,内功深厚的他可是一字不漏全听见了,但怕影响到雨琳,所以他才没有怒言驳斥朱王爷的“残废”话。

    “彦钧,你又何苦呢?你身边有那么多的美人。”

    “全被我赶走了。”他倏地住了口“等等,会不会是那些花魁偷偷在你的食物里加了料,所以你突然盲了?”

    “这我不知道,可是我跟她们分开也有好些天,为什么这时候才瞎了?”

    “也许是葯效在这几日才发挥。”

    “是吗?”站在一旁伺候的婉菱突地插口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倒觉得比较有问题的是曹夫人端来的那杯茶!”

    “茶?”他不解地将目光移向丫环。

    她用力地点点头“我叫小姐不要喝,还提醒她茶里搞不好被下了葯呢,因为就是她将我家小姐从妓院买走,逼小姐当陪葬女的,这么狠心的人怎么突然变得好温柔,还说什么赔罪?再说,那时候根本还没有人能证实我们的身份呢,她怎么可能临时变好人了?”

    夏彦钧浓眉一拧,此事的确有蹊跷。

    “可能吗?我跟她无冤无仇。”贺雨琳一脸困惑。

    “也许吧,不过,你却是曹知府花钱买通职业杀手要杀死的人,而简汝跟曹知府两人有暧昧关系存在,若是曹知府授意”夏彦钧愈想愈有可能。

    “上回那些黑衣人是曹知府买通的杀手?可为什么?我跟他无冤无仇。”

    他轻柔地把玩她的长发“这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就是怕你害怕,不过,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不会再有黑衣人出现了。”

    “可他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她害怕地咽着口水。

    “那些全是我的风流债惹的祸,我跟曹家早就水火不容,而我又救了你这个陪葬女,他咽不下那口怒气,肯定想将你杀了,送到地府去陪他老弟,挫挫我的锐气,也出口怨气。”

    以她的生命来出气?这未免太可怕了!

    “其实你出事,最有嫌疑的就是曹知府。”他沉吟一会儿,决定道“我要回南昌去找他问个明白,也许顺道找一找那些被我赶出去的花魁,查看究竟是谁在搞鬼!”

    “你要回去?”她心儿一凉,他会不会回去后就忘了她?

    瞧她粉脸上的忧心,夏冠廷深情地道:“你回金陵的一路上,都有你的家人陪伴,你根本不必担心,而我如果查不出什么,也会快马加鞭的赶到金陵去陪你,好不好?”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她相信他是真的,不然,在他看到她瞎了后,他大可以一走了之。

    “小姐,老爷、夫人还有大小姐、大少爷全走过来了。”婉菱一瞧见朝他们走来的几个主子,连忙告诉贺雨琳。

    “呃,赶紧放开我。”她羞惭的要离开夏彦钧的怀抱。

    “没关系的。”

    “不要嘛,放开我。”她羞涩地频摇头。

    他露齿一笑,刚刚他可听到贺王爷跟朱家父子说要让他跟雨琳近日内成亲的事,而瞧他们愉悦的表情观来,要说的也许就是这档子事呢。

    他松开手,让坐在他怀中的贺雨琳离开,但令人错愕的是,她居然手脚无力地直接跌坐到地上

    他急忙将她扶了起来,但她的脚似乎没力了,他居然得撑着她?

    “我站不起来,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不要,我不要这样子!”泪如雨下的贺雨琳发出歇斯底里的嚷叫声,她的世界会变得如何?老天爷!

    一脸凝重的夏彦钧伸手点了她的睡穴,将全身无力和她拥在怀中,咬牙切齿地怒道:“我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们!”

    他将昏睡过去的贺雨琳交给贺诚佑后,即施展轻功,直接到了庵里的马厩,骑上一匹棕马后奔赴南昌。

    “婉菱,夏少爷指的他们是谁?”老脸沉痛的贺承远一听答答离去的马蹄声后,不解地抚须问丫环。

    “应该是曹夫人,她是坏人,大坏人!”婉菱边哭边看着让大少爷抱入房间的雨琳小姐,心想,你一定要好起来,小姐,一定要好起来

    这一夜,守在贺雨琳房内的贺家人的心全是揪紧的,看着她美丽如昔的沉睡脸蛋,他们悲悲戚戚、心如刀割。

    先是眼盲、四肢瘫痪,再来又会是什么?

    他们现在只能期许夏彦钧那儿有所斩获,不然,琳儿的突发情形一个接一个,他们也不敢贸然将带她回金陵治疗

    求上天垂怜琳儿吧!

    夏彦钧不眠不休的骑马奔驰了两天才抵达南昌,也那匹棕马也已口吐白沫,快不行了!

    时值三更天,他凌身一纵,趁着黑夜的掩护进了南昌府衙。

    小心翼翼地来到府衙后方的厢房,简汝的淫荡笑声随着夜风从右侧的房间传了出来,他轻声走近,从一只半掩的窗户小心的往里看

    简汝跟曹宗励并躺在床上,两人全身赤裸,看来刚办完了事不久。

    “你说那个贺雨琳是不是快死了?”简汝在他的胸膛画圈圈。

    曹宗励看她一眼“算算时间还有一、两天吧。”

    “到时间她死了,你答应的我的事可别忘了。”

    “什么事?”

    她柳眉一拧,不悦地道:“你不是答应娶我,要我当知府夫人。”

    他哈欠连连“再说吧,等贺雨琳死掉的消息传来,秦王爷将千万两黄金的赏金付给我后,再来谈吧,我想睡”

    “曹宗励!”夏彦钧怒不可遏的暴喝声响起。

    在眨眼之间,一柄短小的利刃居然已架在曹宗励的脖子上,而简汝则是尖叫一声,吓得由床上跌落地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曹宗励吓白了脸。

    夏彦钧火冒三丈地瞪视着他“少废话,我只要知道你对雨琳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做!”该死的,他太没警觉性了,居然栽在他手上。

    “还敢狡辩,你们刚刚的对话我可是一字不漏的全听见了!”夏彦钧冷峭地道,拿着刀刃的手还加重了力道,一道血痕顿时在曹宗励的脖子上出现。

    “这我是听恩师的命令行事,不干我的事!”看他一脸暴怒,生命岌岌可危的曹宗励吓得将天堂乐的事,及它毒葯反成解葯品的特殊葯性全连珠炮地说了出来。

    “那另一颗毒葯呢?”夏彦钧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指了右方的一只五斗柜“在第三个柜子里,有一瓶白玉瓷瓶,那就是了。”

    他怒哼一声,伸手点了曹宗励身上的几个穴道,在他动弹不得后,这才纵身拿白玉瓶,再次施展轻功,到衙役的马厩再骑上另一匹骏马后,奔赴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