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迷失百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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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交总是国家事务中最令人最憎厌的一部分,利益的取舍与出卖,反反复复次第登场。当“维多利亚”号的舱室里,几位身价高贵者面带笑容,谈论起那个英俊得令女人们骨子里痒痒的奥狄斯先生时,那位特使却正在筹谋着自己权限范围以外的东西。

    “能不能换个话题,各位?”在一边沙发躺椅上翻阅书籍的塞拉弗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他摔下书,稍稍抬起头来,皱着眉问道。

    几位美丽的女士微微一怔,随即都笑得花枝招展,玛丽娜丝毫也不介意直言,妩媚地掩着嘴,“公爵阁下好象吃醋了!”

    “哼,叫他整天在外面瞎混,还叫人拿回一封厚得可以当枕头的情书!”索尼娅撅起小嘴,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仍然为公爵和刘良女的事情嫉妒不已。

    埃莲娜也矜持地笑着,并不时地用那种悄悄带着点幽怨的眼神瞟向那位越看越耐看的,拥有冷面双瞳的男人。

    女士们银铃般的咯咯笑声,迅速将权威日重的君主打败了。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躺了回去,嘴里嘟哝着说道:“只是你们谈得太久了,关于人的容貌,我觉得根本没有好看不好看之说。索尼娅,我的小宝贝、小心肝,您觉得我是不是不如奥狄斯先生那么英俊而有魅力呢?”

    索尼娅觉得粉面一烫,忽然又噗哧一声笑起来,“当然不是!”

    “那玛丽娜,您怎么认为?”

    墨西哥女王仿佛迷失在对方深邃的目光之中,她脱口而出,“没有人能和您相比,公爵阁下,您在我眼中,就是最最俊俏的王子!”

    塞拉弗继续转向埃莲娜,这位还没说话脸就已经飞红起来,她走到索尼娅身边,扭头故意不去看那个男人,“我,我和公主殿下的想法一样!”她小声地表态道。

    塞拉弗收获了几种令他满意的答复,随即他的脸上却反而挂上了一种奇怪的微笑,“我该为各位讲一个故事了。”

    “是什么,我亲爱的?”索尼娅先站了起来,一旁伺候着的女仆们连忙将几个软软的坐垫拿到躺椅边上,几位女人便围拢在公爵的身旁坐倚坐着,仰着头充满柔情地望向他。

    “那是在很久以前的*,那时大地上有好些国家,其中一个国家叫做齐国,这个国家有个聪明人,叫做邹忌。他身材不错,容貌就差了点,不过穿戴起正式的官服还是很威风的。某一天当他照了镜子后,更觉得自己不一般了,于是他就问了自己的妻子:我和城北那个姓徐的,究竟谁美?他的妻子回答,当然是您了!邹忌很高兴。但他过了不久又想到,这位徐公可是齐国著名的美男子。于是不自信地去问了他的小妾,我和徐公谁美?小妾说,徐公怎么能跟您比呢!最后,他又问了来访的一位客人同样的问题,客人同样也说徐公不如他。”

    索尼娅等人听得十分专注,听到这里,不觉微微地笑起来,想到说故事的人总喜欢转折,更是觉得心痒起来。

    “快说嘛!”刚假意准备卖关子的塞拉弗,立刻被玛丽娜撒娇地抱住了胳膊。

    “好好,我继续说。过了两天,这位邹忌先生的府上来客人了,正是那位城北的徐公,原本满心欢喜的邹先生看见徐公,顿时没有了半点信心。原来徐公真是个美男子,感觉上自己就要差了一截。等徐公走后他再一照镜子,完了,根本不能比啊!这下子,他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在府里呆了一整天思考这个问题。最后,他恍然大悟:妻子说他漂亮,是因为爱他;小妾说他漂亮,是因为怕他;客人说他漂亮,是因为有求于他!说了这个故事,你们应该明白了,我,塞拉弗,肯定没有那位奥狄斯先生长得英俊不凡,我也没有他那种贵族的气质以及多么高雅的谈吐。”

    他一脸郑重的样子,让误以为自己的话语刺伤他自尊的索尼娅紧张不已,连忙握住了他的手。但从塞拉弗的嘴里,却说出完全令她意外的一番话来,“不过,我有你们!因此我而不需要更英俊、更有气质了,我也不需要去刻意训练那种令女人迷醉却很危险的高雅谈吐了!你们是真心的喜欢我,所以我也会真心的喜欢你们,而不会辜负你们的一片深情。相信我,索尼娅;相信我,玛丽娜……埃莲娜!”

    美第奇的公主那宝石绿般的眸子里,顿时升起一层淡淡的雾气;墨西哥女王陛下则深情地盯着塞拉弗的眼睛,脸容现出万般感动;至于被公爵阁下点到名的埃莲娜,则还没有从震惊和狂喜中回味过来,她怔怔的,眼神毫无焦距地瞅着远处,眼眶里却马上满溢出珍珠般璀璨的泪水!

    塞拉弗罕有的一脸柔和的表情,心里却早就乐翻了:最近列奥纳多伯爵真的开始向那位万人迷菲洛米娜伯爵夫人求婚了。这位艺术家果然是个全才,不但画技了得,话说得也非常煽情。

    他还有个坏习惯,每每与这位夫人独处之后,就喜欢乘夜坐马车到公爵府,一定要和塞拉弗绘声绘色的述说一遍他和那位夫人的对话,说到精彩之处,他的声音都变得柔美起来,语气如同春波拍岸绵绵不绝,那种对白,随手拈来都如天成,说到最动情处,老伯爵眼眶湿润,而塞拉弗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不用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今天的塞拉弗果然一剑封喉,达到了他预想的目的。原本他以为自己弹弹鲁特琴,唱唱情歌就已经够动人的了,和人一比,才知道这方面他的差距还很远!

    塞拉弗并不担心列奥纳多和菲洛米娜的年龄差距,列奥纳多在年青时*就非常好,可以阻挡住受惊的马匹,膂力惊人;在他的*逐渐好起来,尤其是在武当山受到系统的训练和调理之后,他已经差不多恢复到瘫痪以前的状态。

    塞拉弗相信老伯爵能够有一个非常安详和愉悦的晚年,而菲洛米娜伯爵夫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是不会丢下如此好的一个机会的,她已经亲眼目睹了公国蕴藏着的可怕实力,而伯爵又是全公国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他甚至比曾经的代摄政彼得侯爵更有能量,因为包括研究院这种超重量级的部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即使总理大臣索尼娅公主殿下见了他,也要向他恭敬行礼。

    菲洛米娜绝对是个有心计、有手段的女人,在塞拉弗召见过她之后,她马上意识到,那位公爵阁下是非常珍视与列奥纳多伯爵的非凡友谊的。她将可以从这场婚事中得到更多,但如果她背叛的话,那后果简直会严重得无法想像!

    塞拉弗轻轻握着几位美女的手,说着,一边还继续想着老伯爵的事情。

    此时,混编舰队司令长官斯科特正坐在舱室里,阅读着两份报告,一份是参谋处拟写的超编预警书,舰队已经由原先计划的32艘船,变成现在的61艘,其中有20艘是从战略运输舰队调派来的大型运输船,这将使舰队的平均速度大大降低,不利于机动;另一份是军需部门拟写的申请补给品报告,由于舰队扩大,原先携带的粮食和淡水已经不足以支持舰队往返,也就是说,即使休达战役没法展开,混编舰队也不能打道回府,而是必须在欧洲的港口作出补给或者干脆占领加那利群岛。**

    中校微微皱了皱眉,向自己的副官说道,“命令后队放几条大舢板,派人回百慕大调集物资和船只,如果有可能,将这一情况向侯爵阁下汇报,请他派遣专门的补给舰队前往加那利。”

    “遵命,长官!”

    “长官,已经进入马尾藻海!”前脚刚出去一个,另一名军官又推开了门。

    “知道了,让舰队保持警戒队形,所有运输船在中间,战舰分散护送行进。”

    “是!”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特别害怕那种奇怪的自然现象,尤其是哥伦布阁下西航时发现的这一块神秘而又令人恐惧的海洋,海水呈现出奇异的翠绿色,船速会明显下降,有时候水手会汇报说听到或看到一些怪诞不经的东西。总之,如果不是此次计划必须经过这里,也许斯科特根本不会考虑向马尾藻海进发。

    当天晚上,一名水手发现远处的海面开始有了一些亮光,此后,事情逐渐惊动了全舰队。在舰队司令部的干涉下,军事监察局的宪兵开始执行纪律,所有船只除轮值的水手外不得上甲板,舰队所有船只被要求降速至3节行驶,拉近距离,燃起桅上灯。

    此后,海面上开始升起不详的雾气,公爵阁下接到报告之后迅速起身,他命令用铁锁将所有船只拴在一起行进。由于这一招数是公国海军对付暴风雨的绝招,因此根本没有耗费多少时间。随后公爵命令将所有可能点亮的灯火全部点亮,一时甲板上和桅杆上亮如白昼,虽然浓雾弥漫,但舰队还是一点一点坚定地沿着计划的路线往东进行。

    斯科特中校命令陆战队员和士兵们准备好武器,并吩咐炮手分三班轮值守夜。到了深夜,舰队仿佛遇到了一种奇怪的阻力,船只越行越慢,而此时风也奇异地停止了!

    “斯科特,现在应该是黎明,该是太阳升起的时候!”

    塞拉弗手中握着望远镜,不停地往四面八方看着,舰队司令则手中拿着一只滴溜溜到处乱转的指南针,脸色十分凝重。

    没有找到东方,但四周能感觉到浓重潮湿的水雾,可天空仍旧像几个沙漏时前一样黑暗。

    “难道是迷航?”塞拉弗继续自言自语般地问道,“不会,我们的方向没错,这不是技术问题。”

    “我们一定是陷入了恶魔撒旦的陷阱中,上帝保佑!”斯科特在*前划着十字。

    塞拉弗唇角勾起一种无奈般的微笑,“斯科特,让随军的神甫前来,带领水手们望弥撒。凡在甲板上值守的水手必须咏唱赞美圣母的诗歌,印第安人可以祭拜他们认为有用的神祗。对他们说,我有一件罗马赐予的圣物,那是圣约翰的趾骨,能够辟除一切邪恶和诅咒!”

    中校精神一振,举手敬礼,“我马上去传达,公爵阁下,荣耀归于天主!”

    点点头,望着斯科特大步流星地走下艉甲板,塞拉弗的笑容不禁略微转苦。事实上,他不得不这样做了,先是奇异的亮光,然后是莫名其妙的浓雾和船只不能行进,现在,竟然连这个地区绝对不可能停止的风也停了!指南针不起作用,六分仪无法工作。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陷入了混乱,甚至,现在连白天都没有了!

    “该死的,这个地方这么容易出事吗?百慕大,百慕大,这个名字我老早就觉得不爽,混账,真是严重耽误了我的时间,这次回去一定要把它改掉!”

    塞拉弗的身边,很快出现了公爵卫队的成员以及他的一群忠实心腹。

    “阿布拉姆,带几个人去保护女王陛下和公主殿下,通知托雷塔骑士,让几位夫人和小姐都呆在舱里,封闭窗户,不允许她们到甲板上来!”

    “遵命,长官!”

    “安蒂冈妮,去找斯科特,协助他清查每一条船,按花名册清点所有人员,如果有人员或物资的失踪,必须立刻报给我!”

    “是,公爵!”

    “命令甲板上值守人员注意四周的友舰,如果发生异常情况要及时反应。”

    “是!”安蒂冈妮犹豫了一下,“不过,您所说的异常情况,是指什么?”

    塞拉弗皱了皱眉,忽然发现自己说话中的漏洞,即使发现异常,他也只能装作那是个普通事件来处理,否则所有人精神恐怕都会崩溃。

    “这一条作废,下去吧!”

    “是!”

    斯科特的命令执行得非常快,不久,所有的甲板上都响起了《赞美圣母玛丽亚》的咏唱,沉浑的圣歌打破了黑暗的沉寂,并且让所有人都重新树立起了信心。

    混编舰队就在这种情况下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很快安蒂冈妮就汇报说,没有人意外失踪,但昨天的骚乱,使得几十桶补给从某条船上掉了出去。

    “报告,公主殿下在发脾气,她要求立刻和您见面!”

    “和阿布拉姆说,无论怎样,不准殿下离开舱室半步,否则我枪毙他!”

    “遵命!”

    期待中的白天没有来,雾气也没有散,几个沙漏时之后,轮值水手们的歌声也越来越嘶哑无力,最后干脆没有了声音。

    塞拉弗不得不在“维多利亚”号的甲板上,对各舰的船长和军官们做了一次信心十足的演讲,他要求所有人保持镇静,停止所有训练,除了轮值人员其他人统统上吊床睡觉。到用餐时间,会由专人将饭菜送到每一个铺位上。

    “公爵阁下,如果到了明天还是这个样子,我们的士气会立刻垮掉,那时候,即使是上帝愿意来拯救我们也没用了!”斯科特有些悲哀地说道。

    “天主的威严无时无刻不在我们的身边。”塞拉弗重复着已经说过了百遍的经典神棍句,“保持主的仆人的虔诚心,我的中校先生,您不会被任何危险和困难吓倒,不是吗?”

    “可这并不是危险和困难!”斯科特强调说,“我只是在惶恐,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撒旦的诡计。航海的先人们都在说,这条海路根本不能走,我们会走到世界的尽头,进入深渊!”

    “我的船长,您的想像力真丰富,您和我一起经历过太平洋和公主群岛,还进入过马六甲现在我们确信那里是葡萄牙人回国的起点之一。那么,我们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自己的感官所感知到的东西,而非要相信那些过去的荒诞不经的谣传与流言呢?”

    “是,我的公爵阁下,我会记住您的话。”斯科特忽然苦笑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我这就下去重新布置,今天我会让所有人加餐,但不会让他们喝酒。”

    “是的,依靠酒精来战胜恐惧,这是最不可靠的。其实,最坏的打算就是我们都会死,可死又有什么可怕的?无非是闭上眼睛睡着了,既然连死都不怕,那么这些奇怪的现象,我们又何必害怕呢?”

    斯科特*一震,他忽然像得到了解脱似的恍然大悟,随即他兴奋地再次举手敬礼,便转身向自己的舱室跑去。

    塞拉弗说完这番话,便注意到他的周围,多了无数双既敬畏、又狂热的眼神,公爵卫队的士兵们握紧了枪,仿佛要以行动证明他们不会畏惧任何事,而一定要以生命来保护他的安全。

    “公爵阁下,公爵阁下!”

    “什么事,大副?”塞拉弗皱起了眉。

    约克上尉狂奔过来,气喘吁吁地敬了礼,“报告公爵阁下,‘多巴哥伯爵’号发来讯号,说他们左侧前方又发现了朦胧的亮光!”

    塞拉弗与斯科特等舰队指挥部的军官,立刻从甲板间铺设的木板上,快速前往位于舰队最前面的‘多巴哥伯爵’号上。

    这艘船建于1522年,当时彼得还没有荣升侯爵,为了向摄政表示敬意,公国的造船厂选定了十几种有关于他的船名,最后交由选定的时候,彼得只选了这么一个名字。该船的船长是弗纳尔上尉,属于阿瓦哈军官学校的长期生。

    塞拉弗发现,原先一片漆黑的迷雾中,竟然有闪烁的白光隐约透出,位置就在舰队的左前,但命令全舰队转向之后,那片白光仍旧位于左面,似乎并不与舰队处在同一个确定的平面上。

    “拿镜子和灯来!”

    塞拉弗拿起鲸鱼油灯,点着之后非常明亮,随后借着镜子的折射,向那片白花所在地照过去。

    “转向,不必看舵表,只管往光柱的方向走!”他叫道。

    斯科特立刻吩咐经验最老到的人员前去监督舵手的工作,不一会儿,斯科特沮丧地回来了,“我们的船似乎一直在打转,公爵阁下!”

    “派出大舢板……”公爵在自己身边的卫队成员里用目光搜索了一下,所有人都更加挺直了*膛,“巴达耶卡!”

    “到!”一位资深的卫队老兵兴奋地站了出来,他曾随公爵远征,在南京政变期间奋勇作战,功勋卓著,回国后被提升为中尉,授银质大天使勋章。

    公国建国之后,很快公爵阁下便会同他的智囊团和军官团,商定了功勋的级别和赏惩制度,勋章分为几大类,第一类是奖励任何领域有功之臣的,如圣十字勋章。此勋章是最早设计的一种勋章,分纯金、纯银、纯铜三种,铸成缠绕着藤条的十字架形状,受奖者无不是立下大功者;另外一种是分成金色、银色、红色、蓝色四色,并以塞拉弗命名的勋章,也是公爵府下发的非常著名的一款,例如蓝色塞拉弗勋章。持有此类勋章者,必须是公国的上层人仕,包括贵族和达官,对他们的奖励非常优厚。

    第二类只颁发给军队立功人员,如大天使勋章,圣骑士勋章。这些勋章同样分纯金、纯银和纯铜三种。

    大天使勋章的形状是一位背生双翼、手执审判之矛、面目威严的天使,其领授制度非常严格,金质大天使勋章只颁发给在战略方面予敌重击或扭转了战略不利局面的杰出人员,还有在战术中有极为突出贡献的将领个人。

    圣骑士勋章的形象由一把倾斜的长剑和一面尖盾构成,主要授予战场立功人员。

    第三类是荣誉勋章和服务勋章,例如圣十字服务勋章和圣十字荣誉勋章,服务勋章是用来嘉奖军事领域优秀人员的;荣誉勋章则有着非同小可的含义,受领荣誉勋章者,基本都由国家供养,给予经济和政治等方面全方位的福利优待。例如原古巴省长比卢察坦,死后追赠金质圣十字荣誉勋章,他的家人不但会拿到国家给予的大批抚恤金,并由国家安置供养,还能将他的子女免费保送入学,挑选其中优异有才者进入政府机关,可以说身后事全部包办。

    还有一种荣誉勋章是由几个重要部门颁发的,如公爵府枢机秘书处、行政院等,这就纯粹是代表荣誉的标志,而没有太多的实际好处。

    最后一类是纪念勋章,以纪念某场战役、某次重大事件等等。凡参与者基本都能获得。

    “巴达耶卡,你会害怕吗?”

    “不,为了公爵阁下的荣誉!”印第安战士猛虎般咆哮道。

    “我们为了什么?”公爵阁下也厉声道。

    “胜利、胜利、胜利!”所有的公爵卫队成员举起武器狂吼着。

    “好,出发吧!”

    “是,公爵阁下!”

    塞拉弗命令舰队收帆,停止前进。巴达耶卡气势如虹地带着二十名桨手坐到一艘大舢板里,随后由起锚架旁的滑轮组慢慢将船只放到水里。

    桨手们一起划桨,巴达耶卡站在船头,向越离越远的“维多利亚”号敬礼。

    迷雾忽然更加浓重了,水气密郁得已经在衣服上、脸上和手上凝结出细密的水珠。海水的颜色已经看不见了,天上地下都是漆黑一片,外面笼罩着的,仿佛是一口反扣的巨大铁锅,气氛一时凝固到了极点。

    谁都没有说话,他们静静地眺望着远处的那团忽隐忽现的诡秘光团。

    那也许离得格外遥远,依人的肉眼来辨识,那就像一根火柴在数英里外被燃着一般,然而在漆黑的空间里,这种微弱的光芒反而觉得异常耀目。

    “一又三分之一沙漏!”

    记时官的声音从甲板后面传过来,每隔三分之一沙漏时,他就会高喊一声。现在,只有沙漏这个仪器还是准确的,塞拉弗的心里也对自己英勇的士兵能否完成这个有点冒险的任务没有底了。

    “一又三分之二沙漏!”

    “二沙漏!”

    “二又三分之一沙漏!”

    ……

    “公爵阁下,我们是否启航?”

    塞拉弗的手指,几乎扣进艏楼舷栏的木杆中去,他从牙缝里吐出字来,“再等!”

    所有人都静静站在那里,充满了紧张,尤其是“维多利亚”号的大副约克上尉。他的脸上布满了不知道是水珠还是汗珠的东西,脸色苍白,还不停地用手帕擦拭。但没有人会责怪他胆怯,因为大家都感到心里发虚,即使如公爵阁下所说,死都不怕还怕其他,但总归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萦绕在心头。

    “报告!”突然,一声张惶的大喊随着连滚带爬的声音出现在艏部。

    “什么?!”塞拉弗回过头来,瞠目欲裂地暴吼道,他的声音甚至在空旷的海上似乎都产生了回音!

    那名水手被他的表情吓得竟跌倒在地,不但是他,连斯科特中校等人也不禁为那股强烈的威势震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我,我,报,报告公爵阁下,‘库亚巴’号派人传讯,说,说有一艘舢板出现在舰队的后方!”

    他战战兢兢,结巴着,好容易将事情汇报清楚,看样子他刚刚也是被吓着了。联想到此人的畏惧,再听到他说的‘舢板’等敏感词汇,塞拉弗额头上青筋一跳,他一个箭步从艏楼甲板跃了出去,穿过主甲板向后狂奔。

    到这个时候,谁都能看出公爵的心中其实也不平静,他的焦虑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

    在木甲板上清脆无比的脚步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更多的人也跟随着跑起来,斯科特立刻高声下令,“约克,让宪兵来维持秩序,再重申一遍,没有值守任务的,任何人不允许上甲板!”

    “遵命,长官!”

    塞拉弗来到垫后的“库亚巴”号上,这是一艘远程火力强大的重型克拉克船,620吨,载有33门4.5米长的前膛36磅炮,全部是特立尼达钢铁厂的新品。

    “库亚巴”的船长是从第6舰队因功调升的贝尔蒙特少校,他是红蝎子莉拉当年的心腹之一。

    塞拉弗来到艉舷,从侍从手里接过望远镜,在一层层烟雾般翻滚的水汽中,他发现果真有一只大舢板在随波逐流着。由于舰队正在下锚,那只舢板虽然隐约有飘近的趋势,但速度非常低。

    “下小艇,用绳索系上,派人去看看!”

    水手们麻利地动作起来,一会儿,十名海军陆战队员全副武装地坐进另一艘小艇,艇的尾端用水手结拴了根铜钱粗细的麻绳。

    四名桨手开始缓慢地划桨,陆战队员们端着枪,向四周警戒,并慢慢向浓雾中的舢板行进过去。

    突然,一声惊叫传来!

    “卡耶里尔!”在船上的一名下级陆战队军官辨识出那声音的来源,禁不住脱口喊叫起来。

    塞拉弗横了他一眼,眼神凌厉无比,他镇静地下达指令,“收缆!”

    水手们奋力地拉扯着绳索,过了一会儿,汗流浃背的水手们发现,这艘小艇上的人一个没少,但他们都显得无比恐惧。

    “是,是刚刚从‘多巴哥伯爵’号上放下去的那只舢板,上帝作证,我认得那只舢板,上面漆着他们的编号!”说话的是刚刚惊叫的那位,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不过此时他面带惊惶,不停地咽着唾沫。

    “巴达耶卡呢?桨手呢?”安蒂冈妮抢在公爵阁下前面问道,她一点没有发觉自己的一只手正死死地、没有礼貌地抓住塞拉弗的膀子。

    “他们,他们都消失了……”卡耶里尔几乎要哭了出来。

    除了公爵,所有人都面如土色,倒抽着凉气。

    斯科特喃喃地念叨着“魔鬼”、“魔鬼”,还有许多欧洲籍的船员和士兵们闭着眼,不停在身上划着十字。

    塞拉弗冷哼了一声,但他一时竟然无法辩驳对方的话,其实,用“失踪”这个词更符合他的心意,而不是怂人听闻的“消失”!可是,巴达耶卡他们去了哪里呢?难道他们找到了光源的发生处?可他们为什么会弃船呢?还是他们被什么东西掳了去?

    一会儿,那只舢板被捞了上来,塞拉弗吩咐掌灯,并仔细地察看了空荡荡的座位,他尤其注意上面是否有新的痕迹,但很遗憾,这些人看起来不是被掳走的,因为船壁内外没有任何伤痕随即塞拉弗又命令吊起这只舢板,他也没发现船底有任何漏水或被撞的痕迹,干干净净的座位舱表明,这些人是在平静的状态下离船的,但他们究竟去了哪里?这只舢板怎么会没被固定住,而且它为什么会飘到整个舰队的后面?明明它是应该在舰队的左前方的!

    “中校,命令‘多巴哥侯爵’号用远程轻炮最大标尺轰击亮光处!”

    斯科特浑身一震,“遵命!”

    不过片刻,炮火的轰鸣声便在如此空寂神秘的环境下响起,先是单炮试射,随后是双炮、多炮射击,三连射、多连射……炮火越来越密集,但既看不见被射击处的水柱,也听不到任何回应,就像所有的炮弹都掉进了几万米的深渊一般。

    “停止射击。”

    “是,公爵阁下有命,停止射击!”

    塞拉弗回过头来,那些公爵卫队的士兵们毫无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很好,战士们,带上枪,我们不用额外的桨手,只有卫队才是最好的!”

    “胜利、胜利、胜利!”

    “跟着我,我们一起去寻找胜利,打破黑暗!”

    “公爵万岁!”

    卫队士兵们很快自发地挑选出20名被公认为最优秀的战士,这些被大伙选中的人无不骄傲地昂起头。他们分成两排,每人携带了三只装好弹药的短铳,以及一把短刀。他们各自留下了最后的遗言。

    斯科特满脸的紧张,“公爵阁下,您,您不能亲自去!要去也应该由我去!”

    “您有圣物护体吗?”塞拉弗拍了拍*前,朝他微笑,令他语塞,随即他朝着大家挥挥手,“以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义,我发誓将要清除邪恶与恐怖,请所有人服从舰队司令的命令,无论在多么艰难的情况下,都不要忘记我们的身份和纪律,愿上帝保佑特立尼达!”

    “上帝保佑特立尼达”舰上所有的人都齐声回应,随即,公爵阁下和他的卫队坐进大舢板中,斯科特中校噙着眼泪,亲自松开滑轮组,放船下水。

    公爵阁下望着那甲板越升越高,忽然,全舰队同时响起沙哑的圣母赞美诗,咏唱中饱含期冀的悲情。

    “塞拉弗公爵阁下,我亲爱的”

    鬓发散乱的索尼娅公主殿下狂奔至船舷处,后面跟着的,是玛丽娜女王与公爵最忠诚的女仆埃莲娜,托雷塔骑士等人用力地拉住想要挣扎的索尼娅,但公主殿下此时的眼中,只有绝望与哀伤。

    “别担心,索尼娅,我会很快回来,我有对付一切邪恶力量的办法!”

    但此时他的保证是那么苍白无力。索尼娅尖叫,“不,你不要再骗我,你总是丢下我一个人,你总是要自己去逞英雄!你难道不知道我会多么担心你吗,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吗?放开我,快放开我!”

    托雷塔与另一名保镖死死地拉住她的两条胳膊,不住劝慰。

    许多人不禁偷偷擦了擦眼角,他们为自己的行动感到羞愧。斯科特忽然立正敬礼,于是,所有的船员都涌向甲板边缘,他们开始纷纷敬礼,向着逐渐消隐在迷雾中的大舢板,向着他们的领袖致以最崇高的敬礼。

    塞拉弗的声音在几个女人的哭泣声中传了过来,“我也爱你们……”

    前往光团的路并不顺利。

    舢板脱离了舰队之后,立刻就仿佛迷失了方向,好在此次船上是绑着绳索的,他命令卫队士兵划桨,向着光团所在的方向靠拢。

    塞拉弗注意观察了一下,舢板尾部的轨迹在慢慢地变化,这验证了那个光团似乎是在不停变动的。于是他命令所有人闭起眼划桨,由一个人喊口号。

    塞拉弗是唯一睁开眼的,他发觉桨率均匀之后,船只飞快地背离了目标,越来越远,随后那光团渐渐似乎退到了小艇的正后方,消失无踪。但他并不准备修改自己的命令,仍然皱眉想着什么。

    当卫队士兵也开始有些喘气的时候,塞拉弗突然发觉自己的右侧有团明亮的光线刺透出来,并且越来越近。

    “小伙子们,让船停下来,你们可以慢慢睁开眼了。”

    卫队士兵们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令人惊奇的情况。随后,舢板开始轻轻地摇晃起来。

    “这里的洋面终于不是平静的了。”塞拉弗淡淡道,船只的摆动越来越大,“让船横过来,我们等。”

    卫队士兵们纷纷在舷帮的软绳套上搁了桨,各自抽出了短铳,凝神戒备。

    “公爵阁下,好奇妙的光线!”

    塞拉弗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光团,面上掠过一种似曾相识的疑惑。直到在近处察看,才知道这个光团是多么的柔和,多么的漂亮。外围是粉色的泡泡状薄膜,不停变幻着大小,稍里一些是淡黄色、橘黄色的雾状光团,最里面是一层看不透的红色光团,看起来充满着危险性。

    “公爵阁下,我们搁浅了,这里是一片沙滩!”

    塞拉弗没感觉船在运动,然而,那光团竟然也奇迹般地停下了似乎在不断转圈的轨迹。按照他的判断,舢板已经进入了光团的运行轨道中,所以他们与光团变成了相对静止的关系。

    “很细的沙子,很柔软。”塞拉弗带头跳下了船,踏了踏脚下,脸上带着笑容。

    公爵气定神闲的样子感染了所有人,卫队成员跳下船,按照作战的要求警惕地持枪推进,将塞拉弗簇拥在防守最严密的中央。

    “小心,旁边就是海水!”有人突然叫嚷起来。

    光团所在的位置,是一小块一小块巴掌大小的沙滩,分割出无数必须涉过的浅水。有些地方,水一直没过*前,但公爵卫队成员没有丝毫犹豫,他们直向那团光线走去这是他们唯一脱离黑暗的机会!

    有人紧走几步,但似乎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拳头击倒。

    “皮尔斯,你怎么了?”

    那个倒霉的家伙**起来,“我像是撞到了一面墙!”

    几个核心成员紧紧地包围着公爵阁下,随后,分成前后两队的战士们更加小心翼翼地猫着腰,往前搜索。他们大抵在一片有水的洼地边缘碰到了和皮尔斯同样的问题,他们的手在空气中上下摸索,但脸上都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很显然,他们过不去了。

    “这不是一面玻璃吧。”得到塞拉弗的首肯,一位卫队成员对准那堵看不见的墙开火射击,众人很清楚地看见,那子弹在近处的沙洼地里飞溅起水花,但没有任何东西破碎的感觉。

    塞拉弗走了过去,令人奇怪的是,他径直走到了别人都无法走到的地方,他还伸脚在洼地里探了探,水并不深,只没过小腿。

    一群人飞快地跑过来,皮尔斯再度被撞得倒飞起来,其他人也都各自摆出奇怪的姿势,在那里上下摸索着。

    “怎么这么倒霉!”皮尔斯捂着鼻子,哼哼起来。

    “公爵阁下,您怎么能过去的?”

    “不知道,也许是别的原因,我先往前走走看,你们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是,公爵阁下!”

    另一个卫队成员有些不解地看着那名兴高采烈敬礼的军官。

    “长官,您怎么能让公爵阁下一个人去冒险?”

    “今天更证明了我的猜测,我们的公爵阁下不是凡人!”这位军官压低了声音,“他从容地穿越了这道凡人无法通过的地方,你不觉得他可以最终带来天主的恩赐吗?”

    “上帝保佑公爵!”所有非印第安籍的战士们都纷纷虔诚地祈祷起来。

    塞拉弗的身影在光团中渐渐消失,不过在卫队战士们看来,无所不能的公爵阁下绝对能够征服一切邪恶,他不但身为上帝的使者,并且身怀圣物,那是一切妖异恶魔都会为之恐惧颤抖的东西。

    当然,谁都不会知道,那所谓的“圣物”,完全是种莫须有的东西。

    漆黑的空间中,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一股神秘的能量波动干扰到原先这片宁静的海面。

    “我是吉榭尔·曼达。”

    “报、报告大首领……”

    “你的声音非常不稳定,泰吉诺,说吧。”

    “他,他找到了第二个黑匣子,长官。”

    长长的沉默之后,嘶哑的声音方才传了出来,“知道了,泰吉诺,我会处理。”

    在飞船的驾驶舱里,此时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主控制台前的一盏柔和的橘色灯仍然亮着,看得见一只巨大的转椅以前旁边无数冷冰冰的各种仪器。那个容颜狰狞恐怖的女人,猛地掐掉了通话按钮,她的手指颤抖着,无意识地在控制台上摸索着什么。

    “嘀。”

    一道光束亮了起来,在黑暗的空处忽然打开了一座三维的立体影像。影像的主体是一个身手敏捷、体形矫健的男人,他猫着腰,做出防备的姿态,慢吞吞地往前走着,一面小心地观察着四周。

    吉榭尔·曼达死死地捂住嘴,她感觉眼角有东西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