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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的野草蔓延。
疯长。
仿佛要撕裂成两半，疼得厉害。
为什么呢？
是“压抑了两年的喜欢如山洪爆发，却无可宣泄”。
还是“我的世界一片宁静，直到你的擦肩而过，从此精彩纷呈，波澜壮阔”？
撤回的表白并不是真的撤回了。
你暗恋的已经够明显了，只是她不喜欢你。
玩笑的喜欢并一定是真的玩笑。
多少人借着玩笑才能道出真心？
情字两疑，天时地利人和。
掀开谜底。
两横一竖之差，便是空门。
“我不想再猜来猜去了。”他说。
？
顾烟愣愣地看着他，笑道：“你在发什么神经？我问你，歌呢~~”
“师傅！”
陈垣忽然握住她的手。
“啊？”顾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颤了一下，小脸红润润得霎是诱人，“你要死啊……”
陈垣暗道自己果然没以前那么内向了，女同学嫩滑的手也敢直接牵了，以后是不是可以尝试亲校花、打老师、烧窗帘了？
他明晃热烈的目光第一次如此生猛。
“教我。上次你说的第三课，教我。”
顾烟揉着纤柔的手腕，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什么第三课，教你去撩赵蒹葭嘛。”
陈垣有些心虚，视线微微躲闪，“不是，我就是、就是单纯地好学……”
好一个好学！
顾烟也不拆穿他，低低地笑起来，“你还是这么嘴硬。”
陈垣默默撕开棒棒糖的塑料包装。
草莓味的，挺甜。
“会教你的啦，我们说好的……不过，这是最后一课了。”
顾烟神色渐渐认真起来。
“嗯嗯。”陈垣一凛。
她招招手，“且附耳过来。”
陈垣慢慢靠过去，两人嘴巴上都含着棒棒糖，腮帮子鼓起，凑在一起像是在点烟。
……
“……这样，能行吗？”
陈垣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之前的理解都错了。
什么悬念，什么展示，都不是重点。
“这是我的个人的观点，风险我可不承担。”
顾烟表示不粘锅。
陈垣理解，就像是他昨天给张宇出谋划策，决定权还是掌握在每个人自己手中。
他沉沉点头：“谢谢师傅！”
“不用谢，我对朋友都是这么好的~”
顾烟轻飘飘地点在地上，转身，潇洒而利落。
“等下……”
陈垣鼓起勇气，示意对方坐在赵蒹葭的座位上。
“干嘛。”
顾烟狐疑地坐下，看向黑板，啧啧道：“这座位还挺好的。”
“我跟你说正事……”
陈垣鬼鬼祟祟看了一圈，教室里还剩寥寥几人在座位上。
貌似也没人注意这边。
他才压低声音。
“上回没来得及细问，我想知道未来的我到底是怎么死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做了一个超级真实的梦，在梦里我死在大雪纷飞的车祸中。”
陈垣紧紧盯着顾烟的脸。
任何风吹草动的微表情和眼中细腻的情绪，应该都不会错过。
然而在她那张漂亮俏丽的脸上，却是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反应。
“啊？你做噩梦啦？”
“……”
陈垣摇摇头。
“不是噩梦，那是未来。”
“未来……”
顾烟也思索起来，靠在椅背上，双腿伸长并拢。
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良久。
她转头看了看偷瞄这边的何婷，轻轻一笑。
“唔……要怎么说呢，我本来是不想再跟你说未来的事儿，因为那些创业啊风口啊，暂时对你没什么用，只要你别跟她在一起就相安无事了。”
陈垣坦诚道：“前天晚上她找我表白了，我没答应。”
“哼~你还答应就是大傻瓜。”顾烟又转了转头，嘀咕道，“看起来也没到沉鱼落雁的地步吧。”
陈垣望天。
总不能说就馋那双独树一帜的大长腿吧。
男生都是视觉动物，「喜欢」拆解开来也不过是「见色起意」。
至于内在……
没有好看的皮囊，又如何发现那有趣的灵魂？
顾烟顺手把桌面的耳机放进抽屉，趴在桌上小声絮絮叨叨。
“上一世，也是高三上学期……大概是上周末吧，何婷因为那个传闻对你表白了，你居然直接就接受了，真是虾头。”
“只有我和李红锦知道她是瞎玩的，但看你们那么开心，我还以为她假戏真做了。”
“后来赵蒹葭让韩老师换座位，就把你座位换到曹秋雨边上。”
“再后来，韩老师也知道了，但你的成绩当时还进了年级前三十呢，韩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说何婷家里出了什么状况，你们在班里也不打招呼，过了一段时间又和好了，那时候你的分数还掉到一本线左右了，反正我也没太关注你，不清楚，就是感觉你变得很卑微……”
陈垣默默想着，真是一例标准的早恋反面教材啊。
犹如一把双刃剑——
却不可测。
“再就是高考之后咯，你考砸了，还借了不正规的贷……对了，你别说我没劝过你，我在班群劝过你，但你不信，直到何婷告诉你一切的真相……然后……悲剧了。”
“我之前确实没提醒你，但我以为何婷是认真的呀……好啦好啦，我很内疚，这不是回来救你了吗。”
她的语气渐渐温柔下来，伸手揉揉他低下去的头。
却看见陈垣露出灿烂的笑容。
“没事。”
有人说男人一辈子大概只有一次奋不顾身，不顾尊严，用尽真心的去爱。
真可笑啊。
“谢谢。”
陈垣又道。
“小事啦，就是看不惯你那衰样。”顾烟挥挥手。
“那你上周那样，也是出于内疚……”陈垣踌躇地问。
顾烟打了个呵欠，“那倒不是，本来想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女友天花板。又是表白又是跳河的，谁知道你野猪吃不来细糠……”
“诶~现在你就别想了。”她调皮地眨眨眼睛，流星如许。
“天堂之门的洞开，只有一次哦。”
什么路明非……
陈垣还想挣扎一下，“你把头发染回来是为什么？”
“换一个心境咯，都重生了当然要快快乐乐的玩，谁还谈恋爱呀？”
她蹦蹦跳跳地走了。
“唉……”陈垣落寞地叹了口气。
想了想，起身。
决定去找谢道昀问清楚。
在她梦中的第三世，又发生了什么……
当他离开教室后。
赵蒹葭慢慢从门口走进来，回到座位。
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一部苹果手机，屏幕震亮。
【录音中-12:41:98】
【录音中-12:42:03】
【录音中-12:42:7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