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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张宇是一个很务实的人。
对爱情的渴望，在他眼里要甚至要排到游戏和篮球后面。
之前对曹秋雨的表白，是他步入成年后所自发形成的求偶本能，必须承认人类拥有这种天性的必要，否则族群早已后继乏力了。
那次表白的失败并未让他受到多大打击，反而让他对曹秋雨的喜爱更加深沉蕴藉，以此为目标开始了全方位努力。
这次事件对他的高中生涯影响深远。
也让他明白，追一个女孩子着实不易……
“你再说一遍，我保证不打死你。”
“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幸福。”陈垣试图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烦恼，“恋爱也就那回事，就算在一起又怎么样？假设班长答应你的表白，你信不信你俩跟双人学习小组一样还在学习？”
“我信。”
出乎意料，张宇很爽快地承认了。
旋即，他小声说道：“因为秋雨现在在教室里边学习，我在楼梯口跟你打电话。”
陈垣：“……那你还真是舍得本。”
“这有什么，跟喜欢的人一块学习，我开心着呢。”张宇憨笑道。
陈垣却突然沉默了。
曾几何时，这也是他的初心。
追逐着她的身影，日夜不休且甘之如饴。
白月光代表着，他无数次憧憬着与她的未来，陪伴已是最长情的告白。
不过这一切都在那个黄昏被打破——
那个焚烧心野的女孩以一种泰山压顶的势头降临在他荒芜单调的世界。
从此星火燎原，长虹贯日。
不考虑先帝崩殂的情形。
没有顾烟，他大概会心无旁骛而默默无闻地度过高中，以少年孤注一掷的勇气向赵蒹葭表白；
然后，等待着这份心意迎来明媚的盛夏，或是凛冽的寒冬。
可在顾烟的改变下，他提前获得了这份孤勇，加了赵蒹葭的微信、陪她聊天、给她唱歌……与此同时，他也在顾烟的攻势下接连溃败，肝脑涂地。
顾清烟的变数，让他得以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
那就是一个很真实的现状：他还未能割舍掉对蒹葭的憧憬，也无法抵御顾烟如火如荼的杀伐，甚至还放不下道昀……
形象一点来说。
像是他率领纯爱战士们，面对着浮躁社会对人心的侵蚀艰难支撑、苦苦战斗。
突然他一摘面具：摊牌了，我是海王！
纯爱战士：……
张宇就是那个纯爱战士。
他听陈垣剖析着情感心路，不由怒火中烧，换一个人他真的要骂得狗血淋头。
他能感受到陈垣的纠结。
这就说明并未渣入膏肓，还有得救。
张宇不耐地连连怒吼：
“你纠结个屁啊？”
“这事有那么复杂吗？”
“不就是你喜欢赵蒹葭，然后顾烟追你你小子又沦陷了，现在知道赵蒹葭对你也有意思，就两个都想要，但又不敢直说，因为那样她们都不会理你了，还会把你挂到表白墙上鞭尸！”
“渣男！he~tui！”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陈垣本想说，你不知道我们历经落水、车祸、重生和轮回一起拯救世界的羁绊……
但听着张宇的话，他有种被撕下伪装的淋漓畅快。
好骂！
“骂得好！我tm真不是东西！”
“趁你现在还没铸成大错，赶紧浪子回头，你要是对我烟姐不好，我真抽你。”
“顾烟给了你多少好处？”
“……她说曹秋雨对我有一点好感了。”
“那你是铁血烟党？”
良久，张宇叹了口气，“好吧，我其实还是站你这边，但你小子别给我打马虎眼。”
陈垣泪目了，这才是兄弟啊……
“蒹葭和秋雨关系也不错，你要是脚踩两条船玩脱了，我特么跟你拼命！”张宇恶狠狠地威胁道。
“……”
陈垣深吸一口气，满目茫然，“可是我真的好痛苦，我害怕我爱顾烟爱得不够坚定，又怕和蒹葭在一起辜负了顾烟。”
“怎么你小子总有花活？”张宇纳闷不已。
陈垣反复纠结的那些事，对他来说压根就不用动脑子。
要是曹秋雨能和他在一起，他都能幸福死，哪还有心思去想别人？
然而像陈垣这种男孩，对于第一次恋爱看得尤其重。
“我如果谈恋爱，一定是奔着结婚去的，而且要一辈子在一起……你说得对，我不能再犹豫了。”
“所以你的选择是……”
张宇还真的有点好奇。
一个是高岭之花的清冷白月光；一个是骄阳似火的明媚白月光。
陈垣会做出什么选择？
……
……
他知道，到了最后抉择的地步了。
一个是他高中的白月光，长得不算多么漂亮，年纪也有点大，但是那庄重秀丽的脸庞，在他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所浮现。
一个是他读博的小师妹，他们来自同一个大学，一起科研、攻关，早已有了默契，在这期间她对自己或许早已暗生情愫。
当他带领团队研发星际短途冬眠技术取得突破性进展，可应用于太阳系内的短途航行，默默无闻的田凌一跃成为学界炙手可热的人物，年仅三十三岁就任教授，并且有望冲击诺贝尔生理学奖，声望与名誉接踵而来。
年纪轻轻名利双收的他在这个领域耕耘下去，将会是载入史册的科学家。
三十三岁在科研界只能说刚起步，但在传统观念里属于晚婚了。
“今年过年，必须带女朋友回家！”
面对父母的催婚，田凌教授表示理解，只是他大部分时间在实验室中度过，是真的抽不出时间来应付。
对于爱情，他是门外汉。
深夜。
忙完手中重要的课题，田凌在银亮亮的月光中闭上眼睛，回想起第一次表白的时刻。
办公室一张纸条，写着喜欢你。
他高中时期的白月光，出身书香门第，端庄而温柔地回复他，要以学习为重，建设美丽祖国。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好吗？
怀着无法释怀的思念，他添加了那个托人打听到的微信号，没有打扰，只是在朋友圈看到了她显怀的照片。
以及她发来的礼貌问候：
「田教授，恭喜您，成为全球知名的明星科学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