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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诚忍着心头的火气道:“你大姐伤在左肩?”
“是。”二丫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心说这容公子平日里看着没个正形儿,严肃起来还真是吓人。一旁的元七倒是习以为常,他们家殿下本来就不是逗比嘛……
一旁的郎中见状,上前便准备解云清的衣物道:“我检查一下。”
“你检查什么?!”容诚看向郎中的目光透着股警惕。
“检查伤口啊。”
“伤在左肩你怎么检查?”容诚冷冷的看着郎中,似乎要将郎中生吞活剥了似的。
郎中瑟瑟发抖:“那您觉得怎么办?”
“你这医馆就没有女郎中么?”
“我倒是有个女徒弟。”
“叫她来!你和元七出去!”
郎中和元七出去后,容诚脸色这才缓和些。
伤在左肩怎么可以给郎中看?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
这样想着,容诚开始亲自上手解于大丫的衣物。
二丫:“……容公子,您不用出去么?这,这不大好吧。”
“我就是看看她伤势如何了。”容诚说着,面上却浮现一抹绯红。
他发誓他心里是很正人君子的,只是这股心虚是从何而来的……
解开云清上衣后,只露出了左肩,容诚看到那伤口时,瞬间什么念头都没了,双眸微微睁大,眸内寒光乍起。
作为习武之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这是刀伤,伤口周围微微发烂,肯定是受伤后没得到及时的医治,方才同他撕扯,伤口似乎裂开了,正在渗血。
那女郎中也有些吃惊:“天呐,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容诚面色铁青。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于大丫伤成这样?!!
“去开药,将你们医馆最贵的药材统统拿出来!”
女郎中见容诚神色骇人,不敢耽搁,看过后连忙去开药了。
容诚问二丫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这是被谁给刺伤了?”
二丫含糊其词道:“这是个意外,别人都说,刺伤大姐的人是冤枉的。”
容诚冷嗤了声,目光冰冷的似乎要吃人一般:“我管他是不是冤枉的,究竟是谁?!”
二丫闻言,心中不免有些感动,自从大姐被刺伤后,所有人,甚至大姐的亲生父母,都无条件的相信了云姝,甚至因为大姐不肯替云姝作证,病了也不给请郎中,导致大姐成这副样子。
可是容公子却是无条件的站在了大姐这一边。
可是二丫这次是真的不敢告诉容诚了,毕竟伤人可是尚书府嫡女,容公子家中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是尚书府的对手啊。
二丫摇了摇头,容诚第一次感觉心头火烧的这么旺。
行!行!!这于二丫不说便罢了!他回头自己查,若是被他查出来是谁,他管那人无辜还是冤枉,他绝对百倍奉还!!
郎中开过药后,容诚付了十两银子,抱着云清离开了医馆。
“先去找家客栈吧。”
二丫闻言,有些紧张道:“不了,容公子,我还是先带大姐回家吧。”
若是被云府的人发现她和大姐彻夜未归,指不定会如何呢。
容诚道:“她现在昏迷不醒,你一个人如何带的动,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
二丫感觉要疯了,她这辈子撒的谎都没有今晚多,她甚至不敢去看容诚那双锐利的眼睛。
容诚对于二丫没有太多的耐心,蹙眉道:“要么,随我去住客栈,要么,我送你们回家。”
于二丫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带于大丫回去?路上在出点什么事,他非糟心死不可。
二丫无法,只好选择了前者:“住,住客栈吧,那,那就有劳容公子了。”
客栈打烊的晚,容诚四人找到了一家,容诚开了三间房。
二丫准备和云清去一间房的时候,容诚却道:“今晚我在房里照顾她,你和元七一人一间。”
“这,这不大好吧,容公子。”
这又不是两口子,男人和女人,怎么能在一间房呢?
容诚道:“不照顾她我不放心,我打地铺,不会对你大姐做什么的。”
这下元七不乐意了:“这大冬天的,您怎么能打地铺呢?”
不对,无论什么季节,他们殿下乃是千金贵体,也不能打地铺啊。
“多事!”
容诚说完,抱着云清进了房间,二丫和元七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容诚将云清放到了床上,叫来小二帮忙将药材煎了,自己则屈尊降贵的亲自用帕子浸了冷水,替云清擦脸。
发着烧身上用不用擦?容诚有些犯难了。
可怜他太子殿下从小到大都没这么伺候过谁,也没让人这么伺候过。
容诚为人,贵而不骄,从不向其他公子哥那般,让丫鬟捏肩捶腿,病了更是要死要活的,一般怎么方便怎么来,现在倒好,真轮到他伺候病人了,可以说是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笨手笨脚的。
没一会儿,小二将药材端上来了,容诚喂了两勺,好在云清迷迷糊糊的,还会本能的吞咽。
喂过药后,容诚替云清简单擦了擦身子,该避讳的容诚也避讳了。
直到半夜,云清烧退了之后,容诚才在地上打了地铺,沉沉睡去了。
翌日,云清醒来时,见容诚坐在床边,目光冰冷的看着她,被吓了一跳,想了想昨晚发生的事,自己身上有伤的事容诚肯定知道了,也一定起疑心了。思及此,云清又是一阵心虚。
“容,容大少爷,昨晚多谢你了,我先走了哈。”
说罢下床就准备离开,被容诚拎小鸡一样一只手拎了回来,丢回了床上。
容诚此时阴沉着脸,好似随时会爆炸一般:“于大丫,你现在最好别惹我!!”
云清被他浑身的低气压震慑的瑟瑟发抖:“是,小的遵命!”
容诚将云清放回了床上,直审问道:“肩膀上的伤,怎么来的?”
云清就知道会是如此,不过她不是二丫,别的不说,撒谎如今张口就来:“前些日子迷上了看戏,就想自己学学,谁知排练的时候,道具刀变成了真的,就被刺伤了。”
这番话容诚半信半疑,直接问重点:“谁刺的?”
“我不认识,就是个戏班子的普通戏子。”
“你再说一遍?!”容诚面色阴沉的骇人。
“就是一个普通戏子!”见惯了容诚不正经的模样,云清楞是没怕他。
容诚冷哼了一声,知道云清同他撒谎,罢了罢了,谁让自己对这个死丫头没有半分威慑力呢!!这丫头便是认准了自己不会对她做什么,才敢这般胆大妄为!回头他自己查就是了,无论是谁,敢伤了于大丫,他绝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去吃早饭吧。”
见容诚不再追问,云清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解释道:“对了容诚,昨日我是因为发烧了,脑子有些糊涂了,才忘了日子来晚了的。”
容诚嘴角微抽,到现在他还会计较这个么?在云清心里,他究竟是个多么小心眼的人物啊,真是的……
“说的好像你平日里脑子好使一样!”
云清:“……”
这混蛋,现在她是病人,这混小子就不能让让她么?
二丫和元七早就在楼下吃早饭了,见容诚和云清从楼上下来,神情都有些一言难尽。都是一副自己殿下和大姐就这么不是清白身的暧昧表情。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一整夜,就算没发生什么,这关系在外人眼中也不一般了。
然而两位当事人都像没事儿人似的,吃过早饭后,便告辞了。
云清回去的路上,二丫紧张道:“大姐,咱们偷溜出来会不会被云家人发现了?”
“发现便发现,还能有什么办法?”
事已至此,她也别无他法,有什么事她自己扛着就是了,还怕云家人吃了她不成?
不过云清心里还是暗自期待云家人别发现的好。
凡事往往事与愿违,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阿来阿菜今早发现云清和二丫不见了,直接去回禀了老太君,二人一回云府,便被府中下人逮了个正着。
下人们叫来了春桃,春桃冷笑道:“二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太君恭候多时了!”
……
老太君这次动了真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彻夜不归!简直不像话!!
虽说他们云府没那么守旧,还不至于女儿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程度,可是大晚上的偷溜出去,一晚上不回来,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云清跪在老太君身前,解释道:“奶奶,我昨晚烧的厉害,便带着二丫出去找郎中了,谁知竟晕倒了,二丫不如何是好,才带孙女找了客栈。”
老太君大怒道:“你若不好受,让府中下人找郎中就是了,做什么自己偷溜出去。”
“我,我怕爹不同意。”
“哦?你这意思,是我们云府亏待了你了?!”
云清默然,心说云家对她如何,老太君心中当真没数么?
“孙女儿不敢,这件事是孙女儿做的不妥,奶奶要罚,还请只罚我一个人,莫要牵连到二丫。”
老太君冷哼了声道:“这事儿也不好全凭我说了算,毕竟你是老爷接回来的,待老爷下了朝,如何处置你再说!”
云清这里情况不定,朝堂上,也不安生。
一项勤勉的太子殿下今日还是第一次迟到了,大皇子连忙抓住机会道:“太子身为东宫之首,本该以身作则,不想这么点小事儿都出纰漏。”
“皇兄教训的是。只是昨夜风凉,本宫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今日起来晚了。”
陛下闻言,原本不善的神色带上了几分担忧道:“太子怎么样了?有没有传太医?”
“儿臣还好,只是耽误了上朝的功夫,还请父皇责罚!”
皇帝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事便责罚他,若换做旁人,陛下还会治一个懒怠之罪,可若是容诚,单凭他一句话,满朝文武没有一个起疑的。
这些年来太子的勤勉几乎到了变态的程度,朝中人都看在眼里的。
除了大皇子依旧死抓着不放,无一人起疑,最后大皇子反而被陛下训斥了两句,便也老实了。
下朝后,大皇子黑着脸走了出去,大皇子的党羽匆匆跟了上来:“大殿下,陛下宠太子也不是一两日了,您方才何必冲撞陛下?”
“父皇就算偏心,总也该有个度,太子那样子哪里像生病了?单凭他几句话,从父皇到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不信他的!依我看,这朝堂快轮到他当家做主了!”
“殿下!这话可不敢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大皇子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沉着脸不再说话,那大臣道:“既然殿下您不信太子是因为生病,何不派人去查查?”
“查了有什么用!”大皇子没好气道:“我就是把证据摆在父皇眼前,父皇还不是信太子的几句话!”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您想啊,一向勤勉的太子今日无故来晚,肯定有缘由,说不定,能查出什么呢?”
大皇子闻言,神色便也缓和了几分:“去查!对了,前些日子让你查的那名女子,查到了么?”
“查到了,那姑娘便是尚书府的二小姐。”
“云尚书?居然是那个老不死的女儿!”
云尚书终日和太子狼狈为奸,大皇子素来看这死老头不顺眼,亏他好不容易有个看上眼的女子,居然是尚书府的人,罢了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