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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多,大家纷纷离开营地,带着摄影器材到昨天选定的地点准备等待日出时刻,捉住耀眼的永恒。
天空仍然阗黑,繁星点点,在在显一不天亮后将会是相当晴朗而适合摄影的奸天气。
祖晋人是最后一个离开营地的,因为他叫不醒棠春。
本来几乎要丢下她,自己去拍摄地点,却又担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营地会有危险。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将她摇醒,都已经快四点半了。
夏天日出的早,又在山区,黎明会提前到,他将单眼相机挂在脖子上,把叫醒后仍然昏昏欲睡的棠春背在背上,一手拿着手电筒照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拍摄地点。幸亏离营区不远,否则他真要掐死背上的人了。
他选定的地点是在一处山崖上,并不是最高的,远处山峰层层叠叠,天未明,依稀见的到一点云气、雾气缭绕在山间。
黎明前,月沉到朝阳升起的一小段时间最冷,他做好拍摄前的准备后,瞥了眼睡在一旁的棠春。
啧,还说要看日出,依她这么熬不住夜,看日落还比较有希望。
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包在她身上,他持着相机,调成昨天试拍时的焦距。
日出的东方渐渐透出一抹鱼白,他知道再过一两分钟,朝阳就会从云缝后射出万丈光芒。
伸手又推了推身边的人。“棠春,你再不起来就真的只能看夕阳了。”
棠春继续睡她的。
祖晋人气死了,他别过头,专注的盯着山屏后渐聚的光源。
倒数计时般的令人紧张,守候了一夜,只为拍出最美的黎明景象。
朝日首先从厚厚的云层后透出金色光芒,将一朵朵的朝云染成金红,只在剎那间就破云而出,发出耀眼却不刺目的光辉。
多么美丽的一刻啊,快门不知按了多少下,他回头想叫棠春也看看这美景。
天已破晓,几缕晨光洒在酣睡的棠春身上、发上。她红唇微启,肤色透着胭脂红,在晨光照拂下,发丝被微风吹动,看来格外可人,娇美的睡颜甚至比守候了一夜的日出景象更诱人。
他忍不住将犹熟睡的她摄入镜头里,这才是真正的黎明。
“棠春。”他轻声唤道,棠春仍睡的香甜。
她的唇边有一朵笑,不知是梦见了什么?
“棠春”
他再唤了声,见她仍然没醒,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脸,轻吻她唇边的微笑。而后,悄悄覆上她柔嫩的唇。
偷偷吻一下,应该没关系吧。只要不让她知道,一切都不会有改变。
而他,则将心底那分莫名的悸动沉淀,假装不曾有过,连同这个醉人的亲吻。
只稍稍停留片刻,他便自她唇上移开,却在同时诧异的发现她正睁着一双大眼盯着他瞧。
“棠春”她什么时候醒的?
棠春困惑地看着祖晋人。“你吻我,是因为你喜欢我吗?”
“乱掉了,一切都乱掉了。”棠春扯着头发,在屋里走来走去。
呋拂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是啊,你再不停下来,屋子还会被你弄得更乱。
“可是、可是我停不下来呀!”棠春难得高分贝的尖叫。
她重重的把自己拋往沙发上,将呋拂抱起来。
“呋拂,我该怎么办?”
呋拂被她勒住脖子,几乎窒息。咳咳!你要谋杀我呀,快放手!
棠春见牠表情痛苦,连忙松开手,将牠放在腿上。“对不起!”
呋拂一得到解脱,连忙跳离她一大步。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今天的棠春反常的太可怕了。
到底是什么事你说来听听,不要只在那里大吼大叫,谁晓得要怎么办?棠春从昨天下午回来就开始不正常,若不是晚上她没力气闹,拖到今天才发疯,牠铁定会被她搞得神经衰弱。
“问题是我我也不晓得要怎么说呀。”她楚楚可怜的抬起头。“呋拂,我想我快死掉了。”
嗄?没那么严重吧?不过棠春气色看起来是不太好。
你到底怎么了?呋拂不觉担心地问。
“乱掉了。”她开始咬起下唇。
我知道,你说很多遍了,究竟是什么乱掉了7
“事情花人”她无法很明确地表达出心中那股狂乱得像要吞没她的波动。
呋拂瞇起猫眼,从棠春断续片段的话推敲猜测。
乱掉了,嗯?牠决定一步步问出来。事情肯定和她那盆花有关,只是,牠不明白的是,她指的“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嗯”棠春点点头。“呋拂,怎么会这样?”
怎么样?牠根本不晓得是哪样?要怎么回答?
“他吻了我”棠春忍不住脸红心跳的细语。
什么?没听清楚?其实牠是怀疑牠是不是听错了?
“就是他吻了我呀,可是我不晓得他为什么吻我?他不说”棠春下意识的又咬咬唇,神情相当困扰。
呋拂凝神看着棠春,终于确定牠没听错。有个“他”吻了棠春,而棠春现在根本就像是个坠入情网的女子。
棠春恋爱了!的确是乱了,很严重、很严重的乱了!
你希望他为什么原因吻你?这个“他”会是棠春送花的那个人吗?
“呃?”棠春停止虐待她的下唇。“我当然希望他是因为喜欢我才吻我的啊我希望他”
事情糟糕了,呋拂神色凝重。棠春,你不是说你要谈一场恋爱吗?现在你爱上人类了,应该也要适可而止了。
“可是我不该是这样的啊”她的花送给了阿晖,谈恋爱的对象也该是他,不该是阿晋的,可是她她对阿晋想到他,心头就好难受,难道真如呋拂所说的,她真的喜欢上他了好痛,好苦,这就是恋爱的感觉?怎么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总算棠春还有救,还知道“不该”呋拂安慰地点点头,道:棠春,该停止了,赶紧把花拿回来。
“可是都已经送人了。”送出去的东西怎能再要回来?
那不走普通的花,那是你耶,就算厚着脸皮也要拿回来不可。牠可不想看事情愈来愈不好收拾。
棠春沉默地认真思考呋拂的话。许久,终于点点头。
“我是该把她拿回来。”
这才对。抬头看了眼时钟。快十点了,不去上班吗?花在那个叫作“阿晋”的男人那边,愈早拿回来愈好。
“上班?”棠春摇摇头,她现在不敢见他。“我要先去把花拿回来。”先去跟阿晖要回海棠才是。
呃?花不是在你老板那里?呋拂被她弄胡涂了。
“怎会是在阿晋那里,我现在是要去跟阿晖要花。”打定主意,棠春匆匆起身更衣。
阿晖?哪个阿晖?呋拂一头雾水。牠弄错了什么事吗?
“就是我想找他谈恋爱的那个阿晖呀,不过,现在事情可乱了”真的是一团乱。
两个小时后,棠春出现在高令晖的办公室里。
“阿晖,我有一件事要找你商量”棠春低着头,绞着手指扭捏不安地说。
斑令晖好奇地看着棠春。“什么事?你直说啊。”棠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扭捏捏了?
棠春沉默了会,突然低头向高令晖道歉。“对不起,阿晖,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
“棠春?”他被她的举动吓到。“到底什么事?”
棠春不好意思地开口:“是关于上回我送你的那盆花”
“花?”他不明白。“花怎么了?”
“我想跟你要回来。”她再次道歉:“真的很抱歉,我知道这样很不对,可是那盆花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必须把她要回来。”
“喔。”这下反倒换高令晖扭捏起来。怎么办?他把花送给阿晋了,现在棠春要把花索回,事情就有点复杂了。
“可以吗?”她楚楚可怜地问。
斑令晖只得向棠春道歉。“对不起呀棠春,把花还你可能有点困难。”他想着补救的办法。“不如这样吧,我陪你去花店,看看你要什么花,我都买下来给你。”
棠春摇头。“不行,我只要我那一盆。”她捉着他。“阿晖,拜托啦,把花还给我!”
斑令晖只得将实情托出。“棠春,对不起,不是我不想还,而是因为我已经把它转送给别人了。真的很对不起!”
棠春刷白了脸。“你把她转送别人了?”怎么会这样?
斑令晖歉然道:“对不起,因为我对花粉过敏,所以”
“你对花粉过敏?”棠春始料未及。“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然我也不会一定给你添麻烦了吧。”
斑令晖摇头。“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我不该把花转送别人。”
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啊?棠春发现她的头愈来愈痛。“那么你把她送给谁了?”她要赶紧把花讨回来才行。
“我把花送给阿晋了。”看棠春这么急,也许他该去跟阿晋说。
“阿晋?!”棠春睁大眼,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把花给了阿晋?”
“嗯,我很抱歉,要不要我去拿回来?”
棠春不晓得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什么时候的事?”她讶异自己居然还能冷静的思考。
“你送花给我的隔天。”棠春怎么看起来像要晕倒了?
棠春松了口气,心却莫名揪紧。“原来原来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
“照顾你?”高令晖发现他又开始听不懂她的话了。
“是啊。”棠春双手捣住胸口,觉得她的心脏快要跳出胸口了。
“棠春,你没事吧?”她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我没事。”她摇头。捉住他的手臂道:“阿晖,谢谢你。”
谢他?谢什么?“那么花要不要拿回来?”
她摇头摇得更用力。“不用了,放阿晋那里就好了。”
“棠春你这话说的有点厚彼薄此喔。”她前一刻明明还急着讨花。怎么回事?
棠春浑然不知自己羞红了脸,高令晖看在眼里,有一瞬间的失神。“棠春”
“阿晖,总之,非常非常谢谢你。”她握住他的手,衷心感谢他将她转送给阿晋。
斑令晖是聪明人,看得出棠春此刻绽放的娇美是为了谁。“棠春,我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你呀,你是我今年认识的最好的朋友。”她没有察觉他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斑令晖笑了笑,拥了拥她,释怀了。“嗯,一见如故的好朋友。”
“阿晖,你急着找我有事?”祖晋人推开办公室的门。
懒散的神情在见到办公室里相拥的两人后,有一瞬间的凝滞。
“阿晋!”棠春回过头,讶异他出现的同时也有一抹欣喜掠过心底。
祖晋人瞥了眼高令晖环在棠春腰问的手,有点不自在的别开眼。
“抱歉,我待会再进来。”他转身离开,顺手带上门。没掌控好力道,门关上时发出一声巨响,也泄漏了他内心的情绪。
懊死!他皱着眉头快速地下楼,忘了他还有事情要找高令晖。
斑令晖将一切看进眼底,心里清清楚楚。推了推楞着不动的棠春道:“快去追他。”
棠春这才反应过来。她虽不晓得高令晖要她去追阿晋做什么,两只脚还是自动自发的去追人。
电梯门刚关上,她急得从一旁的楼梯跑下去,忘了这是一栋超高大楼,而高令晖的办公室在最高层。
跑了五、六层楼梯,她决定不再做傻事,乖乖等电梯。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来,她按下一楼的灯键。出了电梯门,就见祖晋人出了大门的背影,她连忙追上。
他的背影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落寞?
“阿晋,等等我!”呼,好累!
祖晋人步伐未停,恍若未闻棠春的叫唤。
棠春追不上他,只得拼命地跑,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
好不容易把距离拉到一臂之遥,她伸长手要拉他背后的衣服;他没停下来等她,仍继续往前走,害她没拉到,一个重心不稳,往前扑跌去,跌得惨兮兮,痛得她眼泪直流。
看他理都不理她,也不管她摔的全身好痛,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阿晋,你等等我啦呜呜,好痛,呜”见他愈走愈远,她忍痛爬起来,脚踝处痛得她一拐一拐的往前走。
因痛不住滴下来的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待她抬起头再看,已看不到祖晋人的身影,原就抽抽噎噎的细碎啜泣一下子变成放声大哭,也不管过路行人对她投来的眼光。
“哇好痛,臭阿晋,都不等我,没良心”下一刻,她被打横抱起。
“再哭就真的不理你了。”祖晋人皱眉看着她的一身狼狈。跌得还真惨。
“阿晋?”她手臂搭着他的肩,犹沾满泪水的长睫眨了眨,看起来好不可怜。
他将她抱到路旁停放的摩托车后座上,伸手替她抹掉沾在她脸上的灰尘。检视她身上的伤
脸颊被粗糙的柏油地磨得红红的,差一点就要破相;短袖衣衫没有保护作用,手臂上有三处擦伤,她的皮肤白皙细致,从伤口渗出来的血珠看来格外怵目惊心;两膝处的裤料被磨破,可以想见底下也是惨不忍睹
罢才看她走路怪怪的,他皱着眉,蹲下身卷起她的裤管,不意外的看见左踝红肿的像馒头。
“走个路也不会,跌成这样”大概会有好几天不良于行了。
“我在追你呀,谁叫你不等我,你没听到我叫你吗?”她委屈道。
“你追我干嘛?”他卷下她裤管,庆幸她穿的是长裤,不是裙子。
“我”她双手搭着他的肩膀,平衡住自己。
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她微倾身,亲了亲他的唇才离开。
无视他的诧异,她道:“我吻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你也是吗?”他那时没回答她,对她而言,他的答复相当重要。她希望他也是喜欢她的。
等了许久,不见他吐出只字半语。
“阿晋?”
祖晋人抿住嘴,刻意忽视她留在他唇上的香气。
“阿晋”她要答案。
“阿晖喜欢你。”他发现他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几个字。
“我也喜欢阿晖呀。”但,这跟他的答案有什么关联?棠春没发现他的眼神像要杀人。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她所谓的“喜欢”又代表什么?
棠春不懂他的意思。“阿晖喜欢我跟你喜不喜欢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互相喜欢,你最好就离我远一点。”他推开她,忘了她一身是伤。
棠春差点往后翻倒,幸亏他良心发现,又扶住她。
“为什么?我不懂。”她抗议道。“这事根本和阿晖没关系,这是你跟我之间的事,为什么我喜欢阿晖就不能喜欢你?”
人类的情感好复杂,她真的搞不懂。可是她,她想得到他的爱。
“你非要逼疯我,非要拖着一干人下水”他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下懂,他只知道他快被她给逼疯了。
棠春好生无辜。“我没有。”
“你有!”他怒吼。“棠春,别折磨我”
“阿晋?”她的手爬上他的脸。“我喜欢你让你这么痛苦吗?”以为爱情是人间幸福的色素,为何她会这么痛苦,连他也是
是哪里弄错了?这真的是爱吗?
他不语,别开脸。
早打定不和阿晖争,如果阿晖也钟情棠春的话,他会走的远远的,直到自己有办法当着他们的面说祝福。
但不是现在,他还做不到,他不能再把棠春继续往他心里放。
爱情像罂粟,一旦上瘾,只会愈陷愈深。
手背有一抹冷凉,他回过头,看见她的泪锁不住似的,一滴一滴溢出眼眶,滑下脸庞,滴到他的手背上。明明冰凉,却恁地灼人。
“眼睛好痒”她哽咽地抹掉眼泪,眼泪却停不下来,愈抹愈多。
“别揉了。”他捉下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
“阿晋?”突然被按进他的胸膛,她的泪全淌进他的前襟里。
他搂着她娇小的身躯,两手环住她,按着她的背,幽幽叹息。
“如果你的目的是要逼疯我,那么你已经成功了。”她的泪濡湿的不是他的衣襟,是他的心。
棠春埋在他怀里,第一次与他靠的这么近,她制止下住狂乱的心跳。“我没要逼疯你,我只是喜欢你。”
“比喜欢阿晖还要喜欢我吗?”他按住她想要抬起的小脑袋,不让她看见他的表情。
她尝试地抱丁抱他,而后把手放在他的腰上,感觉他轻颤了下。
“你怎么会这样问呢?阿晖是我的好朋友,你是我喜欢的人,又不能比较。”
他又更搂紧她一些,她痛喊了声。
祖晋人忙松开她。“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有伤,我送你去医院吧。”
她抬起脸,揪住他的衣裳。“等一下再去,你还没回答我呢。阿晋,你喜欢我吗?”
他的黑眸动了动,第二次情难自己地吻她。“我吻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耳畔传来几声口哨和鼓掌叫好的声音,他与她从意乱情迷中回神过来,发现周遭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堆围观的人群。
棠春尴尬的羞红了脸,祖晋人则微笑地抱起她。
“走吧,去医院擦葯,不然你这身伤我可处理不来。”
斑令晖在人群后微笑的观看着。原本他还真替棠春担心呢,阿晋总是替别人想的多,替自己想的少,如果他也说喜欢棠春,阿晋必定不肯与他争,到时他可就是拆散一对有情人的祸首了。
早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初遇棠春时,就该把她留在公司里“就近照顾”才对。只是,缘分这回事,哪是料想得到的呢?
这一次,阿晋该能真正的从内心发出微笑吧。
他总觉得棠春有种能带给人幸福的魔力。他衷心希望阿晋能得到幸福。
“你家钥匙长得好童话。”祖晋人替棠春开门时,忍不住又多看了那把金钥匙一眼。
“童话?会吗?”棠春从来也没多注意她的钥匙一眼,听他这么一说,才真觉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同样转都不用转,只轻轻把钥匙往匙孔一放,门就自动开启。“连开门的方式也这么奇怪。”
他抱着她走进屋里,将她放在软沙发上。
看到蜷在沙发上乍睡、被吵醒的黑猫,他打了声招呼:“日安,呋拂棠春是这么叫你的吧。”
呋拂的瞌睡虫在看见祖晋人时就全都不见了,牠从沙发上爬起来,一双绿宝石猫眼直盯着他。
“喵?”棠春,他怎么又来了?
“他送我回来呀。”棠春甜甜地笑道。
“呋坊拂。”送你回来,你怎么了?大白天的要人家送?
“你没看见我身上挂了彩呀。”全身多处擦伤不说,左踝扭到,医生说有轻微骨折,暂时没办法走路。
呋拂这才注意到棠春的狼狈样。妈呀,你怎么伤成这样呀?原来牠闻到的刺鼻臭味就是棠春身上的葯水味道。
“我跌了一跤,就变成这样了。”棠春讪讪地道。
祖晋人看着棠春和呋拂“对答如流”好像这一猫一人能沟通一样,不禁困惑地问:“你听得懂你的猫说的话?”一问出口,又觉得这问题问的可笑。棠春说的明明是人话,而呋拂也只是“呋拂”叫了几声,人与猫怎么能沟通?
“听得懂啊。”
棠春不避讳让他知道。倒是呋拂犹有防心。
“呋拂!”棠春!
“没关系的,阿晋不是别人。”是她喜欢的人。
祖晋人愈看愈觉得怪异,也感到相当好奇。“牠刚说了什么?”
离棠春远一点!你这个危险份子。瞧棠春认识他没多久,胳臂都往他那边弯了,这个人太危险,不能让他接近棠春。
棠春瞪呋拂一眼。“牠说你是好人,牠喜欢你。”
“呋坊坊拂!”棠春你说谎!
“是吗?谢谢你。”他伸手抚了抚呋拂的头。
呋拂差点没想咬掉他那只手,念在他还不讨人厌,才任他摸牠的头。
这人是个好人没错,可是事关棠春,牠不能给他好脸色看。牠必须在未铸成大错前,替棠春踩煞车。棠春不能爱上人类!
“你看,牠真的喜欢你。”棠春笑道。
棠春你不可以爱这个人!牠得泼桶冷水让她冷静一下。
“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们不同类!你是花精,跟人类相恋不会有好结果。
棠春听不进呋拂的话。“我不管那么多,我已经没办法了。”
“棠春?”她又在跟猫说话了吗?
“阿晋。”她转过头,钻到他怀里躲着。
“这回牠又说了什么?”他小心的不碰到她手臂上的伤口,轻轻拥着她。
“呋拂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她不想听呋拂说不中听的话。
呋拂瞪她一眼。
祖晋人笑道:“你的猫可真关心你。”
呋拂跳到祖晋人肩上。放弃吧,棠春,为你自己,也为他想想,万一他爱上你,等你休眠后,他怎么办?
第一眼见到他时,牠就一直担心这一天的来临。
“你放心,我既然决定了,就会好好待她。”他抚抚肩上的呋拂。
呋拂气得跳脚。“呋坊拂!”不行,你们快给我分开!
躲在祖晋人怀里,并不能阻止呋拂的话飘进耳里,棠春瑟缩了下,不愿面对现实。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不是人类而爱他,但是他能吗?如果他知道她不是人,会不会怕她,甚至不再喜欢她?
她无法一整年都维持人形,等秋末休眠期到来,她该怎么跟他解释?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为你自己,也为他想想,等你休眠后,他怎么办?”
呋拂的话不断地飘进她脑海里,她愈想愈是心慌。她不想跟他分开。
不分开,绝不!
但,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