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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到了花朝节。
第一缕阳光落在山巅之上的梅树时,梅花落了一地,幻化成一个少女。
姐姐算出她命中有一死劫,渡不过便会身死道消。为了避祸,姐姐封闭了她的六识,又在这山巅遍植红梅,摆下阵法。这山巅是阵眼,设了结界,以防有人会打扰她。
不曾想,竟有一个少年闯了进来,解开了她的耳识。
今日正是花朝节,她的灵力大盛,这是她冗长岁月里第一次幻化出人形,就为了看一看那个叫忌风的男子,同他说一说话。
忌风早早出了门,在客栈中重新打扮了一番。他在肚子上绑了个枕头,换上一套粉得发腻的衣衫,点了满脸的麻子,又在唇边粘上个痦子,这才满意地出门。
有个小厮模样的人候在外头,见了忌风便点头哈腰。
忌风掏出一锭银元宝,那小厮眼睛霎时便亮了:“忌公子放心,我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花朝节是百花的生日,传说这一日,会有花神变幻成人形,来人间游玩。
疏香镇爱梅,所以这一日,疏香镇的女子会在发间簪一支梅花,行走间,暗香浮动。她们还会踏青扑蝶,直玩得香汗细涔,好不快活。
疏香镇的男子们更爱花朝节,不过他们爱的是女儿家抬手时漏出的白莹莹的玉骨冰肌;爱的是女儿家扭身时勾勒出的纤纤细腰;爱的是女儿家跳跃间梅花枝微微的颤动;爱的是女儿家的娇笑声惊得鬓上的钗镮坠落……
忌风到了地方,这一处绿茵满地,不知名的花儿次第开放,又有曲水流觞,溪水潺潺,水面铺着一层花瓣。
忌风以扇遮面,生怕被熟识的人看见,到时候拆穿他,或者是传扬到父亲面前就不好了。
小厮踮着脚左看看右看看,好半晌才摇着头说:“忌公子,没看到李姑娘。”
忌风蹙眉,狐疑地问:“你确定认识李姑娘吧?”
小厮忙不迭地点点头:“认识、认识,她最爱我们楼里的梅花酥,我见过几次。”
忌风点了点头,说:“我就在这里,你出去溜达溜达,见了人来喊我。”说着,忌风寻了处不起眼的地方,靠着树干看起了书。
忌风看得正入神,耳边忽然响起了女子的声音:“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子的声音很轻,但因离得近,反倒吓了忌风一跳。忌风手一抖,书便落了地。
“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葱白的指尖捻起书册,递到忌风身前,娇娇软软的女声响起,“我只是好奇书中画的是哪儿。”
女子的声音很好听,一如风儿抚过梅枝。忌风下意识地抬头,第一眼便瞧见女子额间有一朵五瓣红梅。
一股疏雅的梅香浮动,颊边小绺碎发随风而动,掩映着一双秋水般的翦瞳,水目中雾潋潋的。
忌风看得有些痴了。
女孩儿见忌风久久未接书册,只直愣愣地瞧着自己,心里觉得奇怪。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才让差点溺死在她眸子里的忌风回过神来。
忌风接过书册,脸颊儿羞红,满脸的麻子也泛起微微的红,像是傍晚的云霞与星子相遇。
女孩儿瞧着忌风,忌风样貌清隽,只这麻子和痦子有些扎眼,不过没什么,她喜欢听忌风讲话,听他说她不曾见过的穹苍界风景。
女孩儿戳了戳忌风的肩膀:“问你呢,这里是哪儿?”
人小小的,劲儿却不小。忌风突然笑了,落在女孩儿眼里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女孩儿也不拘谨,索性挨着忌风坐下,离得很近,衣摆和忌风衣摆交叠在一处,她的裙摆上绣着朵朵红梅,却像是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忌风同女孩儿讲解起了书中的地方,她的话不多,大多时候都安静地听着。
李姿兰一早就听父亲说过,今日忌风会来相看她。她早早起床,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比预计的出门时间晚了许多。
到了地方后,李姿兰含羞带怯地频频往周围张望,却不知哪个是忌风。
一旁的小厮见到了李姿兰,忙往回奔。就见着忌风和一个绝艳的女子挨坐在树下。他是知道忌风的目的的,眸中一转,便起了主意。
小厮回到李姿兰身边,小声说:“李姑娘,可是在找忌公子?”
李姿兰是认得这小厮的,微微点了点头,羞怯地说:“忌公子让你来找我的?”
小厮指着忌风的位置说:“忌公子听说姑娘爱吃梅花酥,来楼里时提过一嘴。我便记下了,我方才看到忌公子在那儿。”
李姿兰顺着小厮的手指朝那处望去,羞怯地低下头。
小厮瞧李姿兰的模样,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息,可惜了!
李姿兰和小厮往一旁走去,远远地就瞧见忌风和一个少女并排坐着,挨得极近,一时间,面色一白。
小厮忙挥着手高喊:“忌公子、忌公子。”
忌风一抬头,脸上的麻子在阳光上暴露无遗,嘴角的痦子更是显眼。
李姿兰一怔,忙低下头,转身便走。
李姿兰眸子里的嫌恶被忌风看了个分明,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模样,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女孩儿。
女孩儿也抬眸看忌风,眸子里似有不解。
忌风心里头暗暗叫苦,慌忙解释道:“姑娘,我这......这......”说着,就掩住了脸。
女孩儿意识到了,软声宽慰:“公子不必介怀,这不过是皮囊罢了。”
忌风还打算解释一番,女孩儿望见了西垂的夕阳,一骨碌爬了起来:“哎呀,我要走了。”说着,便提起裙摆小跑起来。
墨色的长发随意挽了个髻,斜插着一个梅枝,跑动间,花瓣儿扑簌簌落下,再看时,花瓣好端端地缀在梅枝上。
眼看着女孩儿要跑远了,忌风喊:“我还会再见你吗?”
女孩儿回过头,额间的梅花艳极:“来年花朝节再见。”
等女孩儿的身影彻底消失,忌风才想起忘记问她的名字。一时间,更是惆怅。
回去后,父母亲已经在大堂里等候多时,一见他就询问:“风儿,可相中了李姿兰?”
忌风想不起李姿兰的模样,满脑子都是那额间一朵梅花的少女。忌风更是下定了决心,朗声说:“我不会娶她的。”
忌同生怒极:“来人,把这不孝子给我关起来。”
“父亲,你不能这样。”忌风难以置信地看向忌同生。
忌同生却瞥过脸去不再看他。
忌风被关了禁闭,房间外落了一把锁。
最后一点夕阳的余晖落下时,女孩儿又变回了山巅的一株梅树。
梅树在夜风中舒展着枝桠,月光落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却并不觉得萧瑟。
梅树也有了期待,来年花朝节再见,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