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奇人

义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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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荣忙丢了刀双手抱壁,无奈身子太重、壁上泥土太松起不了作用直往下坠。这简直是无底洞,过了许久也没落下地去。方荣心中也是一片空白,忽地左脚惧痛,脑中一黑晕死过去。

    醒来时只觉全身剧痛,知撞到不少地方了,不过毕竟是练武之人,而且已非以前之方荣,稍作调息好了不少。观察了一下四周,一看不要紧,差点又晕过去,只看自己身边全是蜈蚣,最大的足有一尺之长,方荣一跃而起只怕自己身后也全是蜈蚣,果然不出所料,更令人吃惊的是竟还有一具腐尸,腐尸身上也全是蜈蚣。不过方荣马上反应过来,原来这些会是死蜈蚣,而这些蜈蚣全是那刀杀死的,而这无底洞的亮光也是刀发出的。身后一条地道不知通向何方。

    方荣回过神来,痛下心取下脚上铁夹,忙又扯下碎衣包住了。方荣正欲爬上去,其实爬上去对方荣而言轻而易举,突地一团黑物往方荣头上袭来,方荣闪过,才知是一团干草。方荣这才想起自己是被七杀手害成这样的呢,却不知他们为何丢一堆干草下来。一堆干草落在刀上,马上燃烧起来。方荣才知干草之意。

    果然从上又落下几个火把下来,火烧得更大了,方荣不敢多留,也不管身旁地道通往何处、有多凶险,拾起神刀捡了火把拖了腿往地道走去,回头望了望,发现了腐尸,以下一动,忙脱了衣服盖在他身上,摸了摸身上看可有信物,发现了司马飞燕的钱袋,心下一气,丢在腐尸身上。进了地道,方荣才知蜈蚣不只那些,这地道中的蜈蚣更多更大,若非它们惧火,只怕方荣也成腐尸了。方荣甚怕这种百脚怪,看也不敢多看,只径直往前走,到终于见到曙光,方荣才松下一口气来。方荣看了看洞外景色,却也与外面无多大区别,除了丛林还是丛林。方荣也不敢待在洞口不走,四处寻了个遍也没见人。

    方荣脚上有伤,也行不了哪里去,寻了一处山洞住了下来。只等伤好再走,还好野外什么都缺就不缺野味,方荣也不是吃了这顿没那顿。过了半个月,脚伤也好了,也不见七杀手寻到自己。即使过了几十天,方荣也不敢回那地洞了的,,忙去另寻找出路,或许能找到这里人家。

    方荣走了几日,寻了几日也不见人影,万念俱灰起来,暗叹自己难道要在此一生?这日傍晚时分,天突地下起倾盆大雨来,方荣忙四处找山洞,见不远处有一个忙躲了进去。刚进山洞,只见洞中央生着一堆火快要灭了。

    方荣大喜道:“终于找到人家了。”再看四周,除了一张大石板以做床之用再无它物。方荣暗道:“看来此人也只在此暂住了几日。不知他回不回来?等等吧。”于是把火烧大了烤衣裤。

    等到子时果然也不再见有人回来,方荣暗自道:“他一定会回来的,下这么大雨当然不知躲到什么山洞里了。”安下心来躺下睡了。

    方荣正睡得香,忽感身旁有异物在靠近自己,心中暗道:“他回来了。”开眼一瞧,哪里见人,却原来是只野鼠咬着一物往它洞口拖去。它咬着的却是一本书。

    方荣笑道:“这种地方看见这种东西,难道在这种地方还有读书人?”赶走了老鼠捡起书来看。一看书名,却非四书五经,只见上书“乾坤宝典”四字。

    方荣本没念过多少书,也不知这书是哪个大文豪所著,暗道:“闲来无聊时或许可以瞧瞧,可惜老子不是读书当官的料。”方荣随手翻了几页,却见里面的句子与师父所教的内功心法有惊人相近之处。惊道:“难道是武林秘笈?”

    于是仔细研读起来。看完一遍,原来此书共分八章,第一章为“根基”如手之捷快、眼之明锐、身之灵活、步之稳固、精之充沛、气之下沉、力之顺达、功之纯青之练法;第二章为“内功”与师父所授与许多不谋而合之处,却也有许多不同;第三章为“手足”讲到掌法、拳法、指法、擒拿手、轻功、步法、腿法之类;第四章为“体”从肤至骨,言到五脏六腑、七经八脉;第五章为“医”毒、蛊、内伤、外伤一一点到并指出医救之法;第六章为“摄魂”方荣见里面全是诡异之词,实在看不懂略过不看;第七章为“五官”练就耳、鼻、口、目之本领;第八章为最高境界,言到修练精、神、气,如何成仙。

    方荣以前也未见过真正的武林秘笈是怎样的,也便不知这乾坤宝典有何精妙之处,只高兴自己有了一本可以练功的武功秘笈,笑道:“真的是武林秘笈,以后定能成武林叱咤风云的高手。”可是现在里面的句子太过深奥,方荣哪里懂,无人指点迷津,说什么也是不敢练的。心下又黯然,道:“只怕那人回来时问我要去,我还是先背熟了吧。”于是又从头看起,不一日已能倒背如流。

    方荣每日以练师父所授内功心法度日子,直等到天下起雪来也不见那人再回来。方荣暗思:“此人绝对是练武之人,说不定是个隐居的高手,在此打猎路过也说不定,不再来此也是常事,不如去找他。”反正也知此处有人了,心境也便不同了。

    不过在丛林中行走可非易事,又下着雪,本已寸步难行,有时转了一圈竟又回原地。走了几日也寻不到一人。天气渐暖,树也长出绿芽,这日正漫不经心的走,忽地眼前横过一排脚印。方荣喜不自禁,忙跟着脚印寻去。开始脚印还正常,后来左脚印与右脚印相差竟有十尺有余,有时更远,再走几步,忽地脚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手印。

    方荣开始暗笑此人是疯子,后来发现这些脚印手印不是平常人所能留下的,己所不能,只道他这是练功,也不奇怪了。不久听到水声,原来是远处出现瀑布了。

    忽听远处一人道:“来者何人。”

    方荣只道发现自己了,正欲现身,又听另一人道:“让我想想,我到底是谁呢?哦,对了,在下东方齐天。”

    方荣忙躲在一块大石下偷看二人,只见一人站在瀑布下,正是自称叫东方齐天之人,手握长剑,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若非手中握剑,一定以为他是上京赶考的书生。站在他不远处另一人便不一样了,完全跟乞丐一般无异,方荣暗道:“看来此人像是我一直找的人了,想不到果然是个疯子。”

    此人低头想了想,道:“你是东方齐天?那我是谁?你怎么跟我名字一样?”

    那书生模样的道:“我乃天地教教主东方齐天。”

    那疯子道:“不对!我才是东方齐天,我才是天地教教主东方齐天!你是刀王萧白刀。”

    方荣暗骂二人不知廉耻,只想上前教训二人,但又不敢上前暴露身分,只恨得咬牙切齿。

    那书生模样的哈哈大笑道:“我只道你疯病好了,原来没好呢,你瞧,我手中拿的是什么?”

    那疯子道:“你这又非干将莫邪、又非龙泉太阿、又非纯钧湛卢、更非鱼肠巨阙,有什么好看的。”

    那书生模样的道:“堂堂刀王不拿刀配剑做什么?”

    那疯子道:“不错,差点认你不出,原来是剑王李逍遥。哼,你从哪里来?”

    李逍遥道:“你不说我也不说。”

    那疯子怒道:“大胆,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快说!”

    李逍遥忙装出害怕模样,道:“是是是,我说再让我想想,我是从西域?陕西?江西还是广西呢?忘了忘了。”

    那疯子道:“瞧你这身,一定从广西来的。来这里做什么?”

    李逍遥道:“我一向游山玩水、逍遥快活,不想东走走西逛逛,竟走到贵地来了,下次便是南走走北逛逛一定不会跑到贵地来了。来这里正想准备想想干点什么,不想遇上你了,我还没干什么呢。”

    方荣在一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那疯子道:“你可知此地什么地方?不是想来就来的。快快离去,今且放你一条生路。”

    李逍遥笑道:“你又打不过我,我为什么要听你话?说不定要离开的人是你呢。”

    那疯子怒道:“我我”

    李逍遥接道:“东方齐天。”

    那疯子道:“我东方齐天什么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你如此不要脸之鼠辈。你以为有一把破剑便可打败我了么?不知天高地厚。”

    李逍遥道:“那你有何能耐呢,也让我见识见识。”

    那疯子心中一喜,道:“瞧好了,你可站得再远点,花花草草一不小心飞到你可不要怪我没告诉你。”

    李逍遥装出惊讶之态,躲至身旁一棵小树后,道:“这样可以了吧?”

    那疯子笑道:“可以了可以了。”说完只提手往身旁一块巨石击去,巨石俱碎,这并不奇,方荣也能轻易做到,奇的是这些碎石并非四处飞去,全飞至李逍遥躲的那棵树上。那树先是梢顶被飞石击落,然后是树枝,再至树杆,直至李逍遥头顶飞过。一棵树只剩七尺高的树杆。

    李逍遥闪了出来,拍着胸口道:“胸口沾上泥土了。这种功夫算不了什么嘛,石头死的,树也是死的。”

    方荣在这边可看得哑口无言、目瞪口呆、眼花缭乱。

    那疯子道:“那你有何本事?这不过是我最烂的一招,怕吓到你了不敢使全了。”

    李逍遥道:“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你可看到那湖中捕鱼的鸟么?”

    方荣离得远却看见那不知什么名的鸟以疾快的速度俯冲向瀑布下。一眨眼又已至原处,嘴中却多了一尾小鱼。

    那疯子道:“那又如何,刚才我已说过那不过是我最烂的招,我也能从它口中夺了食来,你要说想要它哪个地方的羽毛,我也能帮你给它把你拿来了。”

    李逍遥道:“我可是很爱护小生灵的。”

    那疯子道:“我可也没说杀它。你不过是想说你便是站在原处也能要鱼得鱼、要羽得羽罢了?”

    李逍遥道:“果然是东方齐天,连我这心思也猜得到。”只见他把本来放在身后的手伸出来,又道:“瞧,这不是它的羽毛么?”果见他二指间夹着一根羽毛。

    方荣暗奇:“他这是如何做到的?难道刚好有根羽毛飞到他身旁刚好被他抓住了么?”

    那疯子道:“哼,你不过是能驽驾剑气罢了,有何了不起的。”

    方荣暗道:“驽驾剑气?但没见他拔剑啊?”

    李逍遥道:“这是我最差的一招,怕吓死你不敢使得全了。”

    那疯子笑道:“不要脸,拾人牙缝。好,你也不信我的厉害,我也不信你的厉害,咱们好好比一场!”

    李逍遥道:“正有此意,只是不知怎么个比法。”

    那疯子急道:“什么怎么个比法,当然是你我二人打一架,谁打倒谁就谁厉害了。”

    李逍遥道:“呸,我又非三岁小孩,才不跟你打架呢。”

    那疯子不怒反笑道:“我知道你怕了我了,不用抵赖。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李逍遥佯怒道:“好,打便打,我堂堂剑王会怕你不成。不过也得有个证人吧,不然总是空口无凭。”

    那疯子道:“那好,叫你的朋友出来作证。”

    李逍遥道:“我一向独来独往,这是你天地教地盘,那应该是你的人才对。看他功力,应该是贵公子才有这身本领。”

    那疯子道:“我又没儿子,哪来的贵公子。我只有一个一个”忽见他抱着头“一个一个”叫起来,却说不出有一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