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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雁翎脸上杀机,登时大炽,冷森森地道:“公孙涛老儿,你这是找死!”
声落双掌突然举至前,看样子,似乎就要动手。
“毒圣”公孙涛何等狡猾,当下一忖度形势,心知如不救那两个女子,岳雁翎
必会舍死与他一拼,他怎会走此极端,见状连忙道:“要救三人就救三人,老夫就
格外开恩一次好了。”
岳雁翎冷笑一声,放下双掌,道:“在下要先看看那解药。”
“毒圣”公孙涛精目中寒光一闪,道:“你信不老夫?”
“当然信不过。”
“毒圣”公孙涛闻言大怒,冷哼一声,道:“无信勿宁死,老夫就老死这石洞
之中,也不先给你解药,”话落竟干脆闭上跟。
岳雁翎见他言辞如此坚决,心知不是做作,当下道:“好吧,岳某信任你就是
了。”话落向“毒圣”走了过去。
“毒圣”公孙涛一听岳雁翎信任他了,精眸中立刻显出了愉快的光彩,那种光
彩,是发自内心的,在他阴沉的脸上,早已不知消失了多少年了,只可惜那光芒没
有多久便幻灭了。
“毒圣”公孙涛抬起身上的铁链,道:“这铁链系于石壁之上,壁内藏有机关,
所以老夫被困多年,始终不敢用力拉。来!你拉那端,老夫拉这端将它拉断!”
岳雁翎依言将铁链接过,道:“拉吧!”
“你功力够吗?”
岳雁翎冷笑一声道:“够与不够,等你脱困后,再试不迟。”
“毒圣”公孙涛一怔,突然笑道:“你就是不说,老夫也放你不过的。”
活落末等岳雁翎开卢,猛然大喝一声,道:“拉!”声音猛然向后一带,只听
“膨!”
的一声,那粗如姆指的铁链,已中断为二。
岳雁翎与“毒圣”公孙涛同时各退了一步,他心中不由骇然忖道:“此人功力
果然不凡,”
“毒圣”公孙祷心中的惊异,更比岳雁翎多好几倍。他脸上没有脱困后的欢容,
相反的,心情似乎更加沉重。
良久良久“毒圣”公孙涛才注视岳雁翎道:“你的功力超过老夫想像中的十
倍以上。”
岳雁翎冷然一笑道:“在下很感到荣幸。”
话落举步向里走去,没走几步,便看到前面一处方闯有十丈的石室,正有两个
与公孙涛差不多狼狈的老人,向这边注视着。
“毒圣”公孙涛望着岳雁翎的背影,突然冷森森地喝道:“岳雁翎,你真的要
救他们吗?”
岳雁翎闻言心间突然,一沉,霍然转身,冷笑道:“莫非你想阻止?”
“毒圣”公孙涛冷笑道:“在下确有此意,”
“冷云堡主”见状心中暗急,冷言激道:“将此人结果后,你就可以食言而肥
了。”
“毒圣”公孙涛干冷冷地笑道:“凌兄,在你未脱困之前,还是少点心机吧!”
“冷云堡主”见“毒圣”不肯上当,预料一场恶斗在所难免,他心中暗忖:虽
然岳雁翎胜不了“毒圣”但却仍有万一的希望,当下冷笑道:“你只要将那些赖
以成名的毒品一展,不就可以免去一场恶斗了吗?”
“毒圣”公孙涛冷笑道:“凌兄也未免把人估得太高了,对你老夫都不用毒了,
何况是他?”转头对岳雁翎道:“娃儿,你放心,老夫最多把你打伤,决不会要你
的命的,因为,老夫还没有实行诺言。”
岳雁翎冷笑一声,道:“老儿,你尽管放心,在你未替那二女解除毒性之前,
在下不会要你的命。”说罢斜脱“毒圣”公孙涛一眼,完全是一付狂妄傲气凌人的
神态。
“冷云堡主”闻言微微一惊,忖道:“这小子真狂!”
“毒圣”公孙涛哪能受得住这种鄙视,不愿多耽误时间。当下双掌一扬,喝道
:“接招!”
“来得好!”岳雁翎声起招落“雁落平沙”闪电向“毒圣”公孙涛胸口指
到,速度之快,直如奔雷急电,令人心惊。
“毒圣”公孙涛。在与岳雁翎拉断铁链之时,已略知岳雁翎功力非同凡响了,
所以,他言辞中虽然处处显视没把岳雁翎放在心上,实际上。他对岳雁翎却存在很
大的戒心,一见岳雁翎出招,心中哪敢大意,心使一式“乘龙骑风”向后倒射三尺,
未等岳雁翊换招,已使出一招“龙飞风舞,”反拍岳雁翎左肋。
避招还击,看来如在同时进行,快捷威猛,如迅雷惊电,使人有眼花撩乱之感,
此人的功力,显然不在岳雁翎之下。
岳雁翎没想到此人功力,招式,竟然达此出神人化之境,一招大意,顿时陷入
被动的地位“毒圣”一招换回先机,登时雄心百倍,一招接一招,层出无穷,使
人没有还手余地。
“冷云堡主”额角上开始渗出冷汗,他并不是为岳雁翎的生死担心,而是岳雁
翎一败,他自己既不死在“毒圣”公孙涛手中,此生也永无脱困之机了!人,哪有
能不自私的呢?
转眼之间,两人已斗了十几招,岳雁翎这一活动,加速了血液的循环,也加速
了毒药分布,此时,他已发现身上起了变化,心中不由暗自忖道:“再打下去,只
怕我真要落败了!”
心念电转间,突然大喝一声,道:“且慢!”飞身跃出圈外。
“毒圣”公孙涛闻声只道是岳雁翎自知不敌,而叫他停手的,他也不想要想岳
雁翎的性命,此时也就落得找个人情,收招退出。
抬眼注定岳雁翎道:“你怕了吗?”岳雁翎冷笑一声道:“在下为不能杀你,
才不得叫你停手。”
“毒圣”闻言一怔,迷茫地道:“你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显然,他真的有些不懂,因为,由刚才的战况看来,岳雁翎的确是处于下风的。
岳雁翎冷然道:“说给你昕的。”
“毒圣”公孙涛突然大笑道:“哈哈!老夫明白了,你是怕在老夫手下丢人是
吗?”
岳雁翎冷森森地道:“你明白的太早了。”话落扬起血红的双掌,冷笑道:
“你看看这个。”
“毒圣”公孙涛一抬眼,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脸上神色登时大变,良久才恢
复平静,阴沉地道:“岳雁翎,下次相逢,只怕老夫不会全凭功力来取胜了。”
岳雁翎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下次相逢,也许你也设有时间用你的毒品了。”
话落转身向“冷云堡主”走去“毒圣”公孙涛,此时却陷入迷茫的沉思中。
两响声铁链断声过后“冷云堡主”与另一个长发披肩,身着僧袍,满面疤痕
的老者,同时恢复了自由,三人之中,只有那疤面老者,没有答应岳雁翎任何条件。
长长的头发,遮盖了他们的面貌,除了由衣着辨别外,几乎找不出他们有什么
不同的地方。
冷云堡主“注定岳雁翎道:”岳兄现在可以要求条件了。“
岳雁翎淡然地望了他一眼道:“在下没什么可要求的。”
“冷云堡主”笑道:“这样你不觉得太吃亏了吗?”
岳雁翎向石室四周扫一眼,摇头道:“我并没有如此想法。”
话落一顿,突然冷声问道:“古佛在哪里?”身着僧衣,满面疤痕的老者,缓
慢地向前踉了一步,平静地应道:“古佛天痴就是老纳。”
岳雁翎闻言不由一楞,无论从哪一方面,他都无法找出,这个古佛,与他先前
所见的古佛,有半点相同之处,不由疑惑道:“中原武林,到底有几个古佛?”
疤面僧人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古佛只有老衲一人。”
岳雁翎摇头否认道:“但在下却见过另一人,大师愿意把右掌给岳某一看吗?”
疤面僧人间言心中一动,暗忖道:“他所见之人莫非是他?”
思忖了一会,逐即又向前走了一步,但然的把右手举到岳雁翎面前,沉重地道
:“小檀樾也许已看过老衲过去的容貌了。”
岳雁翎向古佛的右手扫了一眼,失望的摇头道:“多谢大师了。”俊脸上突然
掠过一丝淡淡地愁意。
古佛收回右手,沉声道:“老衲容貌被毁,已有一十五年,也许,这十五年之
内,老衲过去的遗容,曾造了不少孽。”
言下十分感慨。
岳雁翎失望的转身走向“毒圣”公孙涛道:“把在下的解药给我吧。”
“毒圣”公孙涛伸手递过一颗黑色药丸,谁也没有看到他是从哪个瓶内拿出来
的,此人心计,端的十分阴诈。
岳雁翎毫不思索的把药丸服下“毒圣”公孙涛见状奇道:“你不怕老夫弄鬼?”
“在下怕也没用。”
“毒圣”公孙涛笑道:“你很聪明。”
就在这时,突听右侧传来一声轻响,岳雁翎方欲回头,突听“毒圣”公孙涛
“冷声喝道:”你们给老夫躺下吧!“
声落已不见他的身影,接着室内传来两声轻哼。
岳雁翎一转身,只见室内此时已多了两具尸首及满地饭菜,显然这两个人是送
饭来的。
“冷云堡主”冷笑一声,道:“公孙涛兄,好快的身法。”
“毒圣”公孙涛冷笑道:“好说,好说,只是兄弟打翻了两位的晚餐。”
岳雁翎扫了那两具尸首身后的石洞一眼,心中突然一动,转脸注定“毒圣”公
孙涛道:“还有其他的条件呢?”
“毒圣”公孙涛冷笑道:“但是现尚未脱困。”此人应变,的确敏捷。
岳雁翎冷哼一声,道:“你别忘了,现在处身中原道上?”随即命令式的言道
:“现在你该去解她们身上中的毒了。”
“冷云堡主”笑道:“岳兄倒很关心她们,这种情谊,倒是世间少有。”
岳雁翎虽然已听出“冷云堡主”凌霄话中之意,但却没有反驳,当下只淡淡地
一笑道:“她们值得整个武林的人关心。”
“毒圣”公孙涛从一具尸体上,拉下一具长袍,穿在身上,道:“好吧,我们
这就走吧!”话落当先向外走去。
“冷云堡主”紧跟他身后,最后是古佛。
古佛向前走了几步,未闻岳雁翎的动静,不由停步转身问道:“檀樾不走吗?”
岳雁翎望了那深洞一眼,道:“在下稍停再走。”
古佛摇头叹道:“断魂谷中,藏龙卧虎,以老衲与公孙涛、凌两位施主,合三
人功力,尚难免被擒,小檀樾千万不可轻举犯险。”
岳雁翎感激的笑笑道:“多谢大师关照,还望大师能劝两位姑娘早离此地,以
策划今后武林大计。”语气十分诚恳。
“有这等事?”
岳雁翎转身道:“大师与她们相见后,就明白了,在下此刻心乱得很。大师就
请离去吧!”
古佛沉重的答应-声,他感觉出,这忧抑的少年人似乎有满腹无法告人的心事,
当下只沉声叮咛道:“小檀樾,凡事都要三思而行才是。”话落举步向室外走去。
古佛踱出石室之外,方自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突见眼前一个艳丽的人影一闪,
一个娇脆的声音已传人声中,道:“岳雁翎呢?”
声音是那么焦虑不安,她,正是那“天凤帮主”
古佛凝眸一看,心中不由暗忖道:“阿弥陀佛,此女好一付盖世容姿!”当即
开口问道:“你们服过解药了吗?”
“天凤帮主”点头道:“服过了,岳雁翎呢?”
古佛平静地道:“他在石室内。”
紫中蒙面女子闻言脱口问道:“怎么还不出来,他在里面做什么?”
古佛见状心中暗奇道:“由她们焦虑的形色看来,哪有希望他死去的迹象。”
思忖问,已开口道:“此处不宜久留,他叫老衲告诉两位,为策划今后武林大计,
两位最好就此离去。”
古佛此言一出,二女心中立刻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天凤帮主”不安的娇声
问道:“他不是要独闯断魂谷腹地?”
古佛沉重地叹了口气,道:“但愿他能改变初衷。”
二女闻言,同时惊得“啊”了一声,突然“天凤帮主”位声叫道:“岳雁翎,
岳雁翎,你不能如此只身犯险,我们从来没恨过你啊!”声落人射人石室之内,接
着,紫巾蒙面女子也扑了进去。
“毒圣”公孙涛、“冷云堡主”凌霄。及古佛,一听那凄艳的呼唤声,不由同
时为之动容,纷纷回身向石室走去。
三雄飞身跨进他们被困达十五年之久的石室时,突然映人他们的眼帘的,是木
然痴立,失魂落魄的两个女子。
那两个女子正是紫中蒙面人和“天凤帮主”只见她二人面色凝重,若有所失,
黠然神伤!
“冷云堡主”精目迅速的向四周扫掠,只见那道平日送饭的石门,此时已紧闭
了起来,以他的老练,那需多加推想,当即开声打破沉寂,道:“岳雁翎已只身闯
人断魂谷,进入山腹,此处,我们已设有久留的必要了。”
“毒圣”公孙涛冷哼一声道:“是的,久留可能又要坐上十五年的黑洞了。”
他与“冷云堡主”凌霄素不相容,所以,出语总含些讽刺之意。
“冷云堡主”凌霄何等人物,那肯吃他这一套,当即还以颜色,道:“公孙涛
也未免大胆小了,不过,人各有志,兄弟不也强留,公孙涛如欲早走,那就请便吧!”
“毒圣”公孙涛直气得精目怒火大炽,冷然道:“凌兄倒说别人胆小!自己嘴
歪,偏说茶壶漏!”
“古佛”天痴僧一见两人面红耳赤,深知再争吵下去,非动武不可了。此时他
们的正置身龙潭虎穴之中,如果自己动起干戈,无疑是自掘坟墓!
所以“古佛”急忙转身劝道:“两位施主纵是心中彼此各怀成见,但老衲深信
这种成见,决不会重于十五年来我们被困的奇耻大辱,不知两位施主以为老衲所言
对否?”
公孙涛与凌霄闻言心中同时一震,彼此相望一眼,不约而同地道:“大师之言
极是。”
“古佛”天痴微微一笑,转脸对“天凤帮主”沉声道:“帮主,以老衲之意,
咱们该离去了。”
“天风帮主”闻言扭转娇驱,反问道:“岳雁翎是由那里进人断魂谷山腹去的?”
语气非常哀怨,不知何时,她娇美如花的粉脸上,竟己挂满了一颗颗珠珍般的
泪痕。
“古佛”天痴心中微微一动,庄重道:“岳施主口口声声告诉老初说,帮主是
中原武林的领导者,要帮主尽速离去,他对帮主的关怀并不在帮主对他的重视之下,
帮主如硬闯山腹,岂不违背了岳施主的一片好意了。”
“天凤帮主”粉脸泛起一丝悉苦的笑意,摇头道:“他关心的不是我,而是整
个武林同道。”由言出自悲伤中的天凤帮主口中,令人无法不信。“毒圣”
公孙涛暗忖道:“想不到这小子还有这么一片圣心。”
“冷云堡主”凌霄暗想:“好个仁义大侠。”
不过,这些想法只是他们心中一闪,便迅速的消失了,因为,他们心中各有各
的打算。
“古佛”天痴道:“帮主难道一定要闯此谷吗?”
凤凤点头道:“那门在那里?”
“古佛”天痴道:“老衲也不知道他是从那里进去的。”话落一指地上两具死
首接道:“可能是这两人进来时,被他发现了进口之门。”
紫中蒙面女子突然插口道:“既然有门,我们就可以找到,三位请速离去吧!”
话落举步向前走去,似在找寻那人口之门。
“古佛”沉声道:“两位女施主以为老衲的功力如何?”
“天凤帮主”微微一怔道:“当是江湖顶尖人物。”
“古佛”点头道:“但合老衲三人之力,却乃被困于此洞一十五载,此间主人
的功力,不问可知,所以,依老衲臆测,此间主人,如不杀岳雁翎则已,如要杀他。
只怕此刻岳施主已然骨寒尸冷多时了。”他此言虽然指在吓阻,但也是事实。
然而,此言不但未见功效,相反地,更增加了二女找岳雁翎的决心。
话落举步向紫衣蒙面女子的相反方向走去,亦在石壁上寻觅那人口之门。
“古佛”天痴至此计穷,怔立当地,摇首轻叹不已。
“冷云堡主”凌霄望了二女一眼,突然开口道:“两位如此找下去,只怕找到
天黑,也找不出那人口之处,以本堡主之见,倒不如由我们三人当初进洞时的那个
人口处进去,比较可能。”
二女已找遍了石室,却未发现半点可疑之处,此时闻言,双双止步同声问道:
“离此有多远?”
“冷云堡主”答道:“要翻越此山,不过,以我们的脚程推算,大概不消半个
时辰就可以到达。”
“古佛”心中一怔,暗道:“我们十五年前明明是从这里进来的,山后那有什
么人口?”
“毒圣”公孙涛心中暗自冷笑,心忖:“这一着瞒天过海之计,倒是我公孙涛
所没想到的。”
二女此时方寸已乱,那有心思去多想,既找不出人口,登时把全部希望寄托在
“冷云堡主”凌霄身上了,当下道:“我们这就走吧?”
“冷云堡主”点头道“救人如救火,我们这就走吧!”
话落当先举步向室外奔去,二女紧随他身后,接着是“毒圣”公孙涛。
古佛沉思顷刻,突然恍然大悟,点头叹道:“阿弥陀佛,这该是凌施主一生中
所做的唯一的善事了。”话落举步向室外走去。
回笔再说岳雁翎,他是在古佛天痴离开石室之后,走进石道的。
岳雁翎是聪明人,他并非不知道断魂谷中,藏龙卧虎,独自闯入必是九死一生,
但是,古佛是他出道以来,发现的唯一线索,只怕再也难发现第二条了,所以他一
再考虑,决心挺身冒险,硬闯“龙潭虎穴”!当岳雁翎跨进石室,向前走了约有四
五尺之际,突听,背后传来一声“轰然!”巨响,宛如天崩地裂,如雷灌耳,令人
心悸。
岳雁翎不由自主的刹住脚步,刹那间,他已断出那是石道人口之门,关闭的声
言。
岳雁翎冷冷地笑了一声,自语道:“就是你们不关上石门,在断魂欲冰消瓦解
之前,岳某也不会离开这里的。”语气坚决无比,话落举步向前走去。
岳雁翎刚刚迈进一步,耳中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岳雁翎,你可曾
考虑过后果?”
岳雁翎闻言心中一怔,暗道:“这声音好熟,好像在那里听过似的。”
但是,一时之间,他却又想不出是谁。
后岳凝神判别那声音的来源,同时举目向四周探视,只见光滑的石道壁上,布
满了蜂巢似的小孔,毫无疑问,那声音就是由这些小孔中传进来的!“
那声音道:“你与老夫一样偏激,那么依你所言,老夫大概就是你的敌人了。”
话毕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在这幽暗的石道中,久久回荡。
由那人的语意,岳雁翎已知多言无益,当即冷森森地一笑,道:“但不知在下
将在何处能见到阁下而一决生死。”他对断魂谷中的人,厌恨切齿,所以出言总以
生死相对。
那声音淡然道:“五里云雾中,老夫自会与你相见。”话落一顿,道:“当你
经过遗言台时,老夫虽然不一定能替你照言办理,但在可能范围内,老夫一定会略
尽,寸心。”话落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渐渐消失于黝黑的石道中。
岳雁翎闻言心头微微一沉,由于那人毫无一丝夸张恐吓的语言,自知此行定是
凶多吉少了。
岳雁翎星目中突然射出两道厉电般的寒芒,心中狠声忖道:“我岳雁翎纵然有
遗言,岂能让你们这些贼子知道?”忖罢,毅然举步向前行去。
黝暗冷湿的石道,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氛,好在岳雁翎此时满腔怒火,只知报
仇,未顾其他,否则,任他胆大,亦是寒悚畏惧,寸步难行了。
狭小的石道,似乎永无终点,以岳雁翎那等迅速的身法,走了足足有顿饭的工
夫,却仍未见到半点光亮,竟如初进来时完全一样,使人无法估计,到底要走多久,
才能抵达尽头?
不过,奇怪的是,岳雁翎走了这么久,除了初进之时听到那个人声外,以后便
什么也没发现,其中拐弯抹角之处,比比皆是,这些转弯之处,几乎无一不是设伏
的最好位置,然而,岳雁翎却未遭遇埋伏。
也许,他们没有把岳雁翎放的眼里,也许,他们已获有制胜的把握,而认为没
有设伏的必要。
总之,这种沉寂,对岳雁翎是非常不利的。
岳雁翎又转了三个弯,突然眼前一亮,已走到一处四壁镶满珍珠的小型石壁,
那些光亮,是由四壁上的珍珠散射出来的。
岳雁翎冷笑一声,心说:“总算走到了。”
思忖间,举目望去,只见室内正中央放着一张小小的石桌,及一块石垫,桌上
摆着文房四宝,除此之外,一无所见。
岳雁翎举步向石桌走去,则见,光滑的桌面上,写着四个血红的大字:“留下
遗言。”
这四个字登时激起岳雁翎满腔怒火,飞起一脚,向石桌踢去,只听“哗啦啦!”
一声大响,石桌飞起落地摔碎,纸张散落一地。
就在这时,突然先前那声音幽然响起:“唉!岳雁翎,你太狂妄了!”
岳雁翎闻声一怔,心中忖道:“显然我的行动,一直都在那人监视之下。”心
念电转间,星目中不由透出两道杀机,冷声喝道:“到底距你我见面之处还有多远?
如此暗中弄鬼,以为能得吓我岳雁翎吗?”
那声音道:“你始终没有平心静气的考虑过,你何不再考虑一下?”
岳雁翎冷笑道:“在下进来之前,如没考虑,也不会如此轻举妄动。”
“那么没有再考虑的必要了?”
岳雁翎道:“废话?”
“好吧!前面五十丈外,就是那‘五里云雾,之地了。”随着话落,突听“嚏”
的一声,接着“轧轧!”一阵响,石室前面露出一道通路。
岳雁翎深深呼了一口冷气,举步向前走去。
此刻,他俊脸上虽然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然而,他内心中却十分紧张,因为,
他正处在敌暗我明,危机四伏的劣势中!
岳雁翎刚跨出石室,后面室门,已“砰然”一声,又关闭起。
这时,迎面吹来阵阵的冷风中,游荡着薄薄地烟雾,四周的空气异常的潮湿滞
闷!
岳雁翎心想:“这大概是那‘五里云雾’之地的边缘了。”
转念间,却加速脚步,向前飞奔而去!
越走雾越重,由淡浓而变成浓厚,由阵阵而转为弥漫,光线亦较前更微弱,像
似进入虚无飘渺的幻境。
岳雁翎凝聚视力,展目向四周望去,目光触见的范围,只有两三丈远,以外,
便是白茫茫地一片。
这时,岳雁翎进入一片广场,此处浓雾重重弥漫,目光已难看到一丈以外的任
何东西。
岳雁翎缓缓止住了脚步,张目向四周审视。
就在此时,岳雁翎背后,突然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声,声音之小,犹如一片从树
上飘下的落叶。
岳雁翎耳日早巳灵敏过人,再加上此时正处在龙潭虎穴之中,其警觉之心,自
然较平时更强,这一声微响,岂能瞒得过他?
声响传出之一瞬,岳雁翎霍然转身,目光到处,岳雁翎心头顿时为之一沉,俊
脸变色。
只见,在岳雁翎身前五尺左右之处,岸然端立着一个五旬开外,面貌清瘦,身
着黄袍的老者,单由他那双神光湛然的精目看来,此人武功,似乎还在那“血魔王”
之上。
不过,岳雁翎惊异的却不是此人的功力,而是——岳雁翎深深地吸了一口真气,
平复了一下杂乱的心情,躬身为礼,道:“侄儿参见王师怕。”
黄袍老者冷淡地道:“先前你已说过,非友即敌,老夫非你之友,自然是你的
敌人,师怕二字,只怕老夫已担待不起了。”
敢情,此人就是先前在石道中,屡劝岳雁翎慎思的那人。
岳雁翎俊脸微微一红,低声道:“小侄先前不知是师怕。”
黄袍老者神色一整,道:“就是知道了也是一样,因为,老夫确实已非你的朋
友了。”
岳雁翎心头一震,脱口道:“但也不是敌人?”
黄袍老人间言突然冷笑一声,沉声道:“不?正是你的敌人。”语气冷森坚决,
令人心寒。
岳雁翎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注定黄袍老者铁青的脸色,道:“那家母和家姊
呢?”
黄袍老人冷笑道:“己做了断魂谷中的阶下囚了!”
“什么?”
这一句话,真如睛空霹雳,震得岳雁翎神智不清,脑际中空白一片,他红润的
俊脸,立时转为苍白,冷汗涔涔,内心痛楚万分。
黄袍老人心中亦微微泛起感触与同情,但是,他却缄默不语。
死一般的寂静,他二人几乎都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响
岳雁翎苍白的脸色,开始转成红润,由红润再变成血丝,冷峻的星目中,缓缓
透出无尽的仇恨与杀机。
他沉重的举步向黄袍老人走去,冷森森地道:“小侄希望知道家父的死因!”
岳雁翎那凛然冷森森地神态,使黄袍老者,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冷冷地道:
“老夫怎么知道?”
岳雁翎冷笑道:“那你怎么知道要投靠魂谷呢?”
老袍老人面色豁然一变,沉声道:“你怎么知道老夫是投靠?”
岳雁翎道:“因为你的功力还不配领导断魂谷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