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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岳泰山深处。
三月暮春,万物萌生。
绿草如茵,残花溢香。
人迹罕至的山谷中,四个淫邪汉子在追赶一个翠衣少女,那少女急急跑进乱石谷中,将身形隐在那里。
蓦地,一声夜枭似的长笑。这笑声怪桀、淫邪而残酷。
一块巨石之上跃出一满面横肉,细眉暴眼,年约三十的汉子。
他淫邪的目光紧盯着脚下十丈以外的一堆乱石中,朗声道:“楚姑娘,不用躲了,嘿嘿,此时只有我神山贼巫癞子,嘿嘿,侍侯大爷一个,总比等他们都来轻松,快出来!”说着他一步步在乱石堆中搜索。
后面的三个淫贼也追赶过来。一个叫穿山贼吊客星,一个叫滚山贼单眼狼,跟在最后面的叫震山贼半脸黑。
这四贼武功超绝,专在泰山僻处,奸淫妇女,人称泰山四淫贼,被他们奸淫的妇女数不胜数,作恶多端。
乱石堆中的人儿,似乎沉不住气,只见翠影一闪,纵出一个秀发蓬松的女子,急向崖下奔去,她使尽了平生之力,起落之间,却只能跃出两丈左右。
四淫贼如同戏鼠狸猫,淫声浪语,并不立刻追赶,这美女子注定是他们的玩物,无法逃出去了。他们一声一声淫邪地叫道:“小美人,你莲足行动不便,从观日峰下,躲躲藏藏的跑到这里,也实在够累的,嘿嘿,留点力气口巴,还得应付大爷呢!”翠衣少女听如未闻,仍然全力向崖下奔去,蓦地,一道黑影划空而过,越过少女身前十丈的正义崖上,突然落了下来。
这个青眼暴牙的汉子正是滚山贼单眼狼,他在一次奸淫妇女中被人打瞎了一只眼,但还恶习不改,此时,他那只单眼里发出恶毒的淫光,怪笑道:“哟哟,小心肝,小美人,快与爷们干正经事要紧,别耽误了时间。”可想而知,四个淫贼站定了四个方向,把翠衣少女围在中间。
翠衣少女芳心大骇,娇躯一转,转向正东,莲足尚未移动,突听一个沙哑如公鸭的声音邪笑道:“哈哈,小美人,你别想再馋爷们了,这平坦之地再好也没有了”刹那间,翠衣少女手足冰冷,麻木的站在当地,惊慌失措。
于是,四个家伙看得更清楚了,那婀娜的身材,那如云的秀发,那柔弱的柳腰,那丰满的乳房几乎没有一处,不令人神醉魂消。穿山贼吊客星趁势一下子将少女的绿衣罗衫撕开一半,一对雪白的乳房半露出来,少女惊叫一声,急急往后跑去。
四淫贼开心大笑,狂恶淫叫着围着少女追赶,并不停地在少女身上乱摸乱捏着。
四个淫贼本可以立刻把少女扑倒在地,可他们却故意戏弄着陷入包围的猎物,想要慢慢地分享。
四个淫贼狸猫戏鼠一般围着半裸的少女奔跑,少女的乳房在奔跑中跳动着,淫贼们更加开心大叫。
滚山贼那只单眼都看直了,一大口一大口的唾液咕咚咕咚直往肚子里咽,恨不得把她咽到肚子里去。
这翠衣少女也确实长得太美了,她,此时粉脸儿虽惊惧得苍白如纸,但那细腻的皮肤,弯弯如远山的黛眉,明亮如水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巧精致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口,都非笔墨所能形容的。
此刻她娇喘嘘嘘,两支玉臂不停地掩饰被四淫贼掀开的衣服,一边又不停地奔跑,恨不得生双翅,飞出四贼的包围。
四个贪婪的大口齐张着,八只淫邪的眼睛直盯在少女身上,敢情,从观日峰上直追到这里,他们谁也没有看见过少女的全身!此刻,就是天真个塌下来,他们也不会改色,不是他们有这份勇气,而是他们已顾不得这些了。
蓦地,一声清脆幽远而悦耳提神的铃声,传进了众人耳中,铃声虽然来得奇特,铃声虽然近在咫尺,但却无人去想这些。
吊死鬼脸的家伙,死劲的吞下一口流不完的唾液,急声道:“喂,你们听着,今天就是拚了这条命,我吊客星也要拔这头筹,今生今世,只要咱们四人在一起,除了这遭以外,所有妞儿,咱全不计较如何?”话落也不管其他三人反对与否;径自举起兴奋得有些发抖的双腿向翠衣少女走去。
由吊客星发直近似疯痴的眸子,与那斩钉断铁的语调,其他三人倒真有些顾忌,好在他们以往见到的女人太多了,心中虽然不满,还能忍得一时。?翠衣少女惊骇的后退了两步,迷人的眸子,左顾右盼,焦急惊骇的娇态,令人触目心痛,蓦地,她脑海灵光一闪,娇叱道:“站站住,你们知道是谁约我上观日峰的吗?”吊客星死鱼眼一翻,咧开大嘴笑道:“小心肝,你是看到这个才以为真是云老乙约你来的吧?”话落探手人怀,摸出一块刻有镇八方三字的白玉牌丢在翠衣少女的身前。;一见那方玉牌,翠衣少女粉脸顿时变得铁青,她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仍不由自主的脱口道:“什么,你们是假借云家爷爷的信符欺骗我爹爹?”四人同时得意而毫无忌惮的狂笑一声,笑声阴森狠毒,好像在说,你现在明白过来已太晚了。
翠衣少女绝望地望着逼近了五丈的吊客星,厉声道:“这里是正义崖,你们胆敢在此作恶,我我已派人去通知爹爹了,他他jij马上就会赶来”黑影一闪,势如急箭,此人功力确实高得出奇,翠衣少女惊啊了一声,娇躯尚未来得及闪避,玉腕已落人吊客星手中了。
只听他淫邪的大笑道:“小心肝,正义崖不会管咱南天门这点鸡毛蒜皮小事的,万柳堡的人来i正好可以把你抬回去休养,等爷们下次兴趣来时,再找你咦,怎么昏过去了,真她妈的扫兴。”敢情,翠衣少女真个惊骇过度,昏死过去了。
神山贼急忙地催道:“老四,你就将就一点吧,快动手,后面还有他妈的三个呢!”.吊客星倒八字眉一扬,粗野的将翠衣少女仰天横放地上道:“老大,你他妈的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急了哪有兴趣,耐着性儿等等口巴!”-话落缓缓蹲下身去,双目早已赤红如火。
神山贼身为老大,未能占到第一,正有一肚子火,闻言更加火上加油,;暴眼一翻,就要摆出大哥的那副尊严。
就在这时,三人身后突然响起三声铃声,声音清晰,震人心弦。
这一次,他们可听清楚了,向着发声之处,三人转成了适当的角度。
一匹通体洁白如雪的骏马,伟然立在神山贼身后十丈左右处,马高达八尺,一尺多长的白鬃,披散颈上,光洁细长,长尾垂地,散霜赛雪,蹄大腿细,耳尖目亮,人称马高八尺谓之龙,这匹马的神骏,确实堪称龙驹。
马头洁白的缰绳上,系着九个雕琢精巧的银铃。
白皮鞍、银脚蹬,龙驹上的一切,都是白的,甚至,连马上的骑士也不例外。
一袭白衣,衬托着一张红润的俊脸,一切看来都是那么调合,虽然,那冷森如电的目光,那嘴角上浮现的残酷笑意,与那张俊脸有些不大对称,但却仍是那么协调。
那是一张清丽出尘的俊脸,双眉修长斜飞,亮如寒星,瑶鼻通梁,唇如涂朱,假使,那首先画金童的人曾经看到过他,那么观音大士莲花台上的金童可能更俊逸了。
白马昂首远视,似在瞻望万里前程,眼前一切,不值得他一顾,马上的人,静静地坐着,那冷酷的笑意,如电的目光,都使三人从心底发出寒意。
神山贼重咳一声,接着吐出一口浓痰,打破了眼前的僵局,气势汹汹地大声吼道:“书呆子,你他妈的横冲直撞地钻到这里,可是找不到地方停尸了?”吊客星闻声吓了一跳,才伸到翠衣少女胸前预备解衣的右手,蓦地缩了回来,霍然转过头来,目光到处,不由一怔。
马上骑士嘴角上仍挂着那丝冷酷的笑意,但却飘出一声寒人心弦的冷哼,这声音,该是从齿缝中发出来的,启动了朱唇,但却只吐出了几个字,道:“是来勾魂的。”话落轻轻地拍拍马颈,柔和地道:“虹影,再向前走几步。”白马抬动巨大的铁蹄,示威似的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响声。
吊客星怒声叫道:“你们他妈的站着干什么?难道连正事也不干了,快放下这小子啊!”-
三人彼此互看了一眼,往日挂着南天门的牌子横冲直撞,杀人如麻,今天不知怎的,老觉得有些不自在。
神山贼习惯地冷笑一声道:“嘿嘿,小子,报上一个名来,爷们好送你上路,嘿嘿!”铁蹄仍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响声,白衣少年缓缓举起右手,一支血红的手镯,霍然出现在他那洁白如藕的腕上,简捷地道:“认得它再问名字。”四人同时向红镯扫了一眼,只见红镯光洁如玉,赤红如血,向外一面,凸出五个半寸来长的小柄,看来如缩小了数倍的剑柄,却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
神山贼右手边的黑衣人,呸的吐出一口唾沫,飞身向少年扑去,冷喝道:“他妈的爷们又不是贩卖古董的,哪个认得这些破铜烂铁,下来吧!,,声落人已扑到,漫天掌影中,霍然伸出一只其大无比的巨爪,直抓白衣少年咽喉,其急如电,不逊于江湖一流高手。
白马似乎不通灵性,又似不知生死,仍然缓缓地敲出清脆的响声,不急不徐地向前走着。
白衣少年举右手,缓缓向扑来的黑衣人移去,令人惊奇的,那只缓慢的玉掌,竟在黑衣人扑到之前,对准了他。
电光石火间,黑衣人的巨爪已探出,只听到铮然一声,跟着一声怪号声起,白马前蹄突然人立举起。
接着铮的一声,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白马仍然缓慢的敲出清脆的响声,地上却多了一具脑袋被马蹄踢得粉碎的尸体,尸体咽喉上有个笔孔大的血洞,鲜血如泉般的喷射着,他不是白衣少年,而是那扑来的的泰山淫贼。
白衣少年举着的右手,已收回去,脸上仍挂着那丝令人心寒的冷酷的笑意。
吊客星淫念全消,其他二人,两眼也看直了,蓦地神山贼惊异的脱口叫道:“映血环,你你是从滴血谷中出来的,背上那柄剑可是滴血剑?”不错,白衣少年背上正飘着一双白色的剑穗。
吊客星举起预备跨出来的脚步又缩了回去,因为,他听到了映血环,滴血剑六字。
白衣少年阴森的笑了笑,修长的剑眉突然一扬,凛冽的道:“神山贼,这些你要知道的事,阎王会告诉你的,把其他二人杀掉,然后,你自栽于我白马之前。”话落轻轻一拍马颈,白马截然止步,距离已缩短到七尺左右了。
神山贼铁青的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前时的威风已消失无踪,一抱拳,沉声道:“朋友,南天门的人过去未得罪过你吧?”终于,他把南天门三字抬出来了。
白衣少年长眉微微一扬,简单的道:“神山贼,动手吧!”似乎知道南天门三字对此人没有威胁力了,但却不甘就此束手等死,神山贼回头注定吊客星?,冷声道:“老四,过来!”吊客星看看地上仙女般的翠衣少女,举步向二人走来。
白衣少年冷酷的笑了笑,但却并无动手迹象。
就在此时,蓦听正衣崖上传来两声大喝,道:“何人胆敢在此强暴妇女。”喝声才落,崖上已如墨云,似鹰隼般的掠下两个黑巾蒙面人来。
白衣少年俊脸上毫无惊异之色,嘴角上仍挂着那一抹冷酷的笑意,所不同的,是他俊目中涌出了千重杀机。
南天门的三个人,霍然转过身去,恰好看到两个黑巾蒙面人着地,神山贼脸上紧张之色一松,抱拳道:“我等是南天门的人,两位..,...”两个黑巾蒙面人,脚一着地,倏然同时扑出,厉声道:“强暴妇女,罪该万死,正义崖下,岂容尔等猖狂。”急如惊电,快比猛虎,两人凌空的身躯猛然一晃,踪迹全失,空中却洒下一片怪异而威厉的掌影,狂风如飙,响声如雷,扑朔迷离中,使人难分虚幻真实-三人似乎没有料到来人对付的竟是他们,已松弛的心弦,刹那之间哪能骤然应变,何况,两人的武功又远高过他们许多。
三声惨号,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响起,三道黑影,如纸鸢般的射出七尺,倒地七孔流血而亡。
漫天的掌影消失,两个黑衣蒙面人并肩落在白马身前五尺处,四道如电的目光同时凝注在马上白衣少年的俊脸上,目光到处,心头同时一震。
他俊脸上仍那么平静,只是,星目中那两道充满杀机的光芒,此时更亮了。
右侧黑巾蒙面人清清嗓子,沉声道:“中原武林,严禁私门,你竟胆敢在正义崖下杀人,本当依律严惩,今念你侠胆可佳,救人心切,放过不究,快把这女子送回去!”话落双双转身欲去。
白衣少年俊脸上浮现出两条奇异的纹路,嘴角上那抹冷酷的笑意更浓了,似乎从齿缝里进出了几个字道:“两位朋友这就要走了吗?”两人闻声心头同时一凛,霍然转过身来,左侧黑衣人冷声傲然道:“你知道武林的规矩吗?”白衣少年嗤然冷笑一声,道:“两位知道,只可惜两位就要上路了。”两个黑巾蒙面人同时一怔,似乎有些怀疑自己的听觉,右侧黑衣人冷森森的道:“你说什么?”就在此时,昏迷地上的翠衣少女,突然发出一声凄苦、幽怨的叹息,显然自潜在的意识中,她以为自己已遭了不幸。
叹息之声虽小,白衣少年却听得十分清楚,心头微微震动了一下,俊脸上陡然泛上了千重杀机,他不愿意让翠衣少女看到他的武功,因为,他想探听出翠衣少女所说的云家爷爷是哪一个。
白衣少年利电般的星目,在两个黑巾蒙面人脸上一转,猛然冷叱一声,如脱弦急箭般的从白马上凌空射起,冷酷的道:“两位何必再装腔?”两人同时一抬眼,恰见白衣少年腾起七八丈高的身子,在空中绕了一个大圆圈,尚未来得及出招,突听空中少年冷叱一声,虹影一闪,一个直径盈丈的大圆圈已经排出,圆圈是一只只历历可数的红掌。
圆圈在圈圈的缩小,如电光一闪,似白驹过隙,只不过眨眼的时伺,整个圆圈,已被红掌布成一个圆面,历历可数的红掌,只只可见,白影已被红色的圆面覆没,令人窒息的压力,却一闪而至。
把直径盈丈的大圆圈,用一只红掌布成一个圆面,别的且去说他,单只这份迅捷的速度,如五百年以上的内功修为,便休想达到o;两个黑衣人虽然尚未看出这是一招什么武功,但仅由这种速度,他们已知非自己二人之力所能敌,几乎是同时的双掌向上一托,倒地向外滚去,这种躲法,虽为武林所不齿,但除此之外,他们实在找不出更好的退身之路了。
托掌迅速,滚势更快,仅在眨眼的一瞬间,两人已同时左右滚出、一丈之外。
就在两人自以为已经脱险而一跃纵起的一刹那,红如日轮的掌圈大圆,突从圆心现出一只橙色的手掌,以相反的方向,闪电般向周围扩去,速度比红色的更快,因为,掌与掌之间,已有些相连了。
一抬眼,两个黑衣人不由毛骨悚然,再想躲避,已来不及了,同时惊呼一声道:“啊,炎阳七幻!”两声凄厉的惨呼声中,两个黑色的尸体同时仰天跌在原地,没有向外冲出一寸,好像白衣少年的掌力,没有一点冲撞之力。
如日轮般的橙色圆圈消失了,白衣少年飘然落在地上,嘴角上仍挂着那丝冷酷的笑意,只是,星目中那千重杀机消失了。
他抬起右掌,遥遥对两个黑巾蒙面人脸上拂了一下,黑巾飘然飞落,现出两张灰白的面庞,由脸上的皱纹判断,两人年纪该在五十以上,额上刺着三个红字“正义团”红字上却印着一只橙色的手掌,橙色手掌,似乎缩小了一些,但仍把三字盖住了。
一声惊恐的娇呼,翠衣少女从地上一跃而起,第一件事,她举着玉手先摸摸衣扣,然后美目察看身后,除了衣服上沾了不少青苔灰尘以外,全身没有半点异样之处,于是,那颗提到口腔的芳心,始才放下。’美目缓缓向四周一扫,不由为之一愣,首先,他发现四个南天门的泰山四淫贼已横尸当地了,三个七孔流血,显然是正义崖上的人所杀,但是,那另外的两具尸体是谁的,她确认不出来。
继而她看到那匹白鞍银蹬,纤尘不染的白马,最后,她看到了那背她而立,身材修长白衣少年。
她首先想的,便是此处的人一定是他杀的,因为,那两声惨号一起,她就醒了,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离去的人,于是,她想到这里方才发生的一切,他一定全看到了,粉脸立时飞上两片红霞,娇羞无比的轻声道:“小女子拜谢援手之德。”鹂音不大,但却那么娇柔而动人,只听到这声音,就会令人自然的在脑海中描绘出一张迷人的娇靥。
白衣少年缓缓转过身来,他觉得有些目眩,星目自然的在那张极聚的粉脸上打了个转便转了开去,嘴角上浮现的冷酷笑意稍收了一些,淡淡的道:“姑娘相信这一切是在下所做的吗?”翠衣少女只觉得眼前一亮,芳心也大大的震荡了一下,她觉得似曾见过这张面孔,但搜尽枯肠,却想不出见到的地方,于是,她想到了梦境,不错,只在少女的迷朦的甜梦中,她见过一个芳心描绘出的白?马王子,但是却没有这么清楚。
随着他消失的目光,她如梦的美目凝注在他那张令人倾倒的俊脸上,这一刹那,她似乎暂时消失了往日的聪明,脱口道:“那么公子一定见过那救救我的人了?”白衣少年摇摇头笑道:“我到这时,只见过这些人。”话落一指地上的尸体,接着长眉一皱,故作不解的道:“姑娘只身到此的吗?”翠衣少女有些委屈似的摇摇头,道:“不,原有四个婢女陪我到观日峰去见云家爷爷的,不料却碰上了这四个恶人,把我们冲散了,我才逃到这里噢,对了,小女子尚未请教公子贵姓?”语气自然大方,充分表现一个大家闺秀的风度。
白衣少年星目再扫了翠衣少女一眼,淡然地道:“在下姓云,祖居杭州。”翠衣少女一怔,脱口道:“公子可知道杭州城东有个镇八方云峰奇,云爷爷吗?”白衣少年心头猛然一震,但未形之于色,深深吸了一口气,略一平静,道:“似曾听人说过十三年前,杭州城东确实有这么个人,但是,等我长大了,却不知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说到后面,那朗朗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
翠衣少女如梦的美目迷惑的看了白衣少年一眼,感叹的道:“武林中人,都说他得了一张炎阳七幻图,举家迁往深山研习去了,家父始终不信,因此,家父曾派人四处打听,十三年来,一无所获,最近,家父突然接到一封附有云爷爷玉笔的信,说要在观日峰见我,家父才率领几个叔叔到泰山上的七龙堡寒叔叔家中住下,小女子于是与四婢同上观日峰。”白衣少年耳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他俊脸微微一寒,突然若有所悟的断然道:“楚姑娘,依在下之见,云老英雄既已无踪,想必有其难言之隐,令尊以后就不必再费心思而奔波天涯,甚至遭到不”突然截住话声,淡然一笑道:“在下送姑娘一程吧!”转身唤过白马,牵到少女身侧,行动是那么自然。
这时,远处已传来嘈杂的人声,翠衣少女耳中隐约听到父亲焦急的呼唤声,但是,她仍然毫不考虑的点头答应,站到一座高石上,准备上马。
白衣少年拍拍马颈,柔和的道:“虹影,送这位姑娘一程。”白马似解人语,低嘶一声,点头不止,翠衣少女飘身上马,才一坐稳,突然开声说道:“云公子,你的吩咐之言谅必有所先见,可否当面告知家父,因为家父曾当着七龙堡寒叔叔之面,保证过云爷爷之所以失踪,决不像寒叔叔所说的是为了练炎阳七幻图,小女子恐怕扭转不过家父的心意。”白衣少年心目中突然寒芒一闪,尚未开口,突听翠衣少女再度开口道:“云公子,我叫楚春娇,公子,我可以知道你的大名吗?还有,公子怎知道小女子姓楚呢?”.话落羞涩的低下头,她,虽然鼓足了勇气脱口问出芳心中急切要知道的名字,但却没有勇气看着他的俊脸。
心头微微一惊,白衣少年心知自己方才失言了,红润的俊脸掠过一阵红晕,淡然的道:“在下云中鹤,姑娘请接住缰绳。”话落递上缰绳,却未解释下面的另一个问号。
嘈杂的人声更近了,两人耳中已可以清晰地听到一声声沉浑铿锵的呼唤声了,也正因为这呼唤声,楚春娇才忽略了云中鹤没有答完的话。
她明知父亲来了,却舍不得下马,伸出纤纤如嫩藕般的玉手,接过缰绳,突然,她如梦似的大眼睛一亮,紧盯着云中鹤玉腕上那双血红的玉环,小嘴连连启动,但却未问出口,似怕自己多言引起对方的;不满。?就在这时,一个朗朗的声音叫道:“姑丈,你看那不是娇表妹吗?”云中鹤淡然地向发声处扫了一眼,只见二十丈外,一蓝一青两个身着武生装的少年,正争先恐后地向这边飞奔而来,起落之间,只有;五丈上下,两人都长得相当清秀,青衫少年,嘴角微微下撇,带有傲:气,蓝衫少年,目光闪烁不定,似甚多疑,两人既然有意在翠衣美女面前逞能,各自展出全身功力,但却谁也丢不下谁。
两个少年身后,跟着两个行动从容轻逸的四旬上下的人,一个褐衣书生装扮,剑眉朗目,潇洒俊逸,左肩头露出一把金色的鞭柄,另一个身着灰袍,武生打扮,颔下留下了一把山羊胡子,细眉鹰眼,目光锐:利如刃,两人身后,是十几个劲装汉子,似是随从。
云中鹤冷漠地笑了笑,抬眼淡然地道:“楚姑娘,来人大概有令尊在内,在下倒是多此一举了。”;楚春娇芳心一震,有些幽怨的轻声问道:“云相公,你你要我:下马吗?”语气充满依依不舍之情,使人不忍拒绝。:两声冷喝,起自云中鹤左右两侧,厉声道:“好贼子,胆敢在此欺5人。”话声才落,劲风已到,同取云中鹤左右两太阳穴,下手狠毒无比。;云中鹤嘴角上仍挂着那平静而冷酷的笑意,人世间,似乎再也没;有一件事能令这少年俊脸上变色了,他没有动,心中只有考虑,要不:要露出自身武功。:楚春娇粉脸一变,不顾生死地娇叱一声,飞身跃离马背,闪电出;掌向两个少年击出,功力与二人相比,虽然差得很多,但此刻,她已忘;了这些。i两声惊呼,挟着两声沉喝,砰砰两声大响,蓝衫与青衫少年同时:被震出五尺远,一左一右,云中鹤身侧出现了那两个中年人o5楚春娇一落地,美目立刻关怀地盯在云中鹤的俊脸上,柔声地1道:“云相公,他们有没有伤着你?”1云中鹤平静而感动的摇摇头,星目不期然地淡淡的扫了两个少年一眼,只见,他们眼中透出的光芒,比刚才更加狠毒,他猜不出这是为了什么?突然,一个沉浑的声音道:“少年人,这些人是你杀的吗?我家萍儿是你救的吗?”说话的是那文士装扮的中年书生。
云中鹤星目温和的在文士脸上扫一眼,由楚春娇的曰中,他知道茫茫人海中,只有他了解云家人的心,是以,他敬重他,也感激他,当下,微微歉身,道:“大叔言重了。”语意十分含混。
楚春娇忙道:“爹爹,确实是这位相公救我的,不过,这些人不是他杀的,他不会武功。”中年书生一听云相公三字不由脸一紧,就在此时,蓦听另一个中年人叫道:“啊,这是正义崖上的人,是炎阳七幻掌所杀的。”话落霍然转身,双目凝注在云中鹤的俊脸上。
中年文士闻言陡然一惊,迷惑的朗目中,突然涌出一层寒芒,紧盯在云中鹤的俊脸上,但是,在那平静而近似冷漠的俊脸上,他却找不出一点云中鹤身具武功的迹象,更何况,会使炎阳七幻掌武功的人,内功必然高不可测,岂能一点都看不出?疑惑一除,感激之心立生,忙抱拳一笑道:“小兄弟仗义救助小女,在下感激不尽,从今以后,要是小兄弟遇到困难,只要一纸书信,万柳堡必尽全力相助,在下就是万柳堡堡主楚南雁。”语气十分谦和。
云中鹤淡淡的一笑道:“大叔言重了。”武生装束的中年人那双闪烁的眸子仍紧盯在云中鹤脸上,冷冷的道:“在下七龙堡主寒水东,云公子英华内蕴不露,令人难测虚实,犬子玉虎方才不自量力,多承兄台手下留情了。”楚春娇刚刚松弛下来的心情,立时又紧张起来,连忙娇声分辩道:“寒叔叔,云公子真的不会武功嘛!”七龙堡主寒水东目中阴光一闪,看看楚春娇再看看蓝衫少年寒玉虎,一捋山羊胡子,笑道:“寒叔叔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过,云公子一介书生,能骑此龙驹,不知内情的人,真不会相信云公子是个书生呢!”.敢情,他是因为这匹马而怀疑云中鹤是个功力绝高之人。
万柳堡主楚南雁似乎已从寒水东眼中看到了什么,心头一震,忙道:“小兄弟到此,想必是游山玩水而来的,在下一介武夫,终日劳碌,不能奉陪于你,他日公子路经栖霞岭,万望进万柳堡一叙,让在下略表寸心。”楚春娇所担心的,就是与云中鹤分开,至于爹爹的一番善心,她根本就没看出来,闻言急道:“天都快近黄昏了,还有什么好玩的,还是一起回去好了。”七龙堡主寒南雁一见楚春娇对云中鹤关怀之情溢于言表,再拿爱子与他一比,虽然俗话说:儿子是自己的好。但总觉得爱子好像比云中鹤少了些什么,心知儿子与楚春娇的表哥季世芳相争或有胜望,如果再加云中鹤,事情一目了然,楚春娇势必被他所夺,此人心机深沉,先前说云中鹤英华内蕴,便是预伏的杀机,而非真个有那分眼力,楚春娇的话一落,他连忙从容一笑道:“楚兄,你我兄弟还有什么分别的,云公子既曾义助过娇儿?,如果仅此口头谢过,实在说不过去,楚兄既然住在小弟寒舍,何不让小弟略尽地方之谊,并谢保护不周之罪。”话落不等楚南雁开口,转身把两个少年人唤过来,对楚春娇道:“娇儿,替他们引见引见,楚兄,咱们现在该谈谈云峰奇的事了,这些人可能就是他杀的。”话落拉着楚南雁向两具尸体走去。
楚春娇见爹爹仅只叹息一声,未再阻拦,芳心甚是愉快,但仍怕云中鹤拒绝,不管走上前来的两人,只对云中鹤甜甜一笑道:“云公子,今晚我们就在七龙堡住一夜,明天再与我爹爹一起回栖霞岭好吗?那里景色最美,尤其栖霞山枫霞岭上观晚霞,真个胜似仙境呢!到那里我带你去,我相信你一定喜欢那地方。”话落满脸希冀的望着云中鹤。
甜蜜醉人的笑靥,配合着那银铃似的声音,一举一动都显示出她愉快与幸福,也更加深了两少年人对云中鹤的敌意。
云中鹤匆忙地避开那迷人心弦的娇靥,他心中暗自警惕着自己相.你不能与她常在一起,你有满身血渍,与她在一起,不但你自己得不到幸福,也将把一个天真调皮而幸福的小姑娘拖进痛苦的漩涡。
于是,他淡淡地笑了笑道:“楚姑娘,在下明天尚有要事待办,不能分身,恐怕无法前往栖霞,不过,在下相信总有一天会到栖霞一游的,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话落拾起马缰,俯身之际,星目中突然透出千层寒光,一闪即逝,道:“不过,今夜在下倒想厚颜打扰寒府一夜。”青衫少年长长喘了口气,蓝衫少年寒玉虎星目中却掠过一层阴光,笑道:“兄弟寒玉虎代表家父,欢迎云公子前往寒舍过夜。”楚春娇芳心虽然微觉失望,但却并不死心,心想还有一晚的时间,如果云中鹤不陪她回栖霞,她就陪他把要办的事办完,再一同回去,心意既决,娇笑一声问道:“噢,对了,我给你们引见引见,这位是云中鹤,云公子,这位是我表哥,江湖人称寒水狸季世芳,能在水中潜伏一昼夜,这位是寒叔叔的公子,玉狻猊寒玉虎,是当今武林中少一辈中的杰出人物。”寒水狸季世芳与玉狻猊寒玉虎一听心目中人儿如此夸奖,不由全都得意的笑了。寒水狸季世芳为了打击云中鹤,当即拱手笑道:“云公子多指教,不知江湖中人,送公子什么雅号?”.云中鹤漠然地笑了笑,觉得寒水狸季世芳心胸虽然太过狭小,但却能把心中之事显露出来,尚有耿直可取之处,当下道:“在下初次出门,季公子与令表妹倒是一对璧人。”寒水狸季世芳万没有想到云中鹤会如此夸奖他,心中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俊脸不由一红,内心却受用无比。
楚春娇愉快的粉脸上立现恼意,冷哼一声道:“云公子,你我初见不久,怎说出这等话来。”玉狻猊寒玉虎脸上不悦之色立消,内心暗自高兴。
云中鹤淡淡笑了笑,歉然的朝楚春娇拱手道:“在下心有所感,以致出言无状,楚姑娘千万别见怪。”话落轻轻拍拍马颈,不再言语。
这时,突听七龙堡主寒水东道:“楚兄,咱们回去吧,这十三年内,云峰奇大概已把炎阳七幻掌练成了,大概不久会来找你我了。”楚南雁道:“寒老弟,云老伯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炎阳七幻图他本来在三年前便可以到泰山去取了,所以三年后才取的原因,足证明他并不太看重那图。”寒水东大笑道:“人心难测,楚兄不觉太武断了吗?哈哈正义崖的人已经伤亡,自然有人把他查出来,咱们不谈这些了。”话落转头吩咐手下的人道:“你们先派三个人回去准备宴席,我们随后就到,咱们也该动身了。”话落立刻有三个劲装大汉飞身而去。
楚春娇见云中鹤久久不再言语,生怕他因此而误会自己,芳心中虽有万分委屈,但却不敢僵持下去,抬起美目,娇声道:“云公子,我我可以骑骑你的马吗?”语气中充满希冀。
寒水狸季世芳脱口道:“娇表妹,云公子的马你骑了他怎么走?”楚春娇小嘴二嘟,道:“我与他一同骑嘛?”话落粉脸立时一红,似知失言。
这时,楚南雁沉声道:“娇儿别淘气,过来,我带着你走,云公子,这马能驮着你走此崎岖山路吗?”话落已纵身把楚春娇纤手拉住。
云中鹤没有再看楚春娇,点头一笑道:“大概还驼得起。”.话落右足一点地面,飘然上马,倒把众人看得一惊,却又不好开口盘问。
寒水东心头一动,沉喝一声,道:“走吧!”话落当先飞驰而去,径向崎岖石路奔走,存心可想而知,楚南雁也有心试试他,也就跟着驰去,其他人当然也不例外,只把个楚春娇急得芳心乱跳。
云中鹤冷冷暗笑,柔和的低声道:“虹影,他们要试你,走给他们看看。”一声低嘶,四蹄一蹬,白马化成一道白虹,随后迫去,穿山越岭如走平地,倒把前面众人赶得气喘如牛。
翻山越岭,跨涧越溪,出得泰山,红日已近山头,落日余辉,银铃振出清悦幽远的脆响,为这黄昏原野,增加了不少生气。
七龙堡主寒水东偶一回头,心头不由大震,心说:“古时大唐薛仁贵身骑白马,马能翻山越岭,渡水跨河,此子所骑的白马莫非与那神马是同种?由他那平静的态度看来决非不谙武功之人,嘿嘿,这倒是个好借口,我非把那马留下不可。”在平原上又奔驰了约有半个时辰,远处出现一座广大的庄院,只见高楼连绵,矮树成墙,院宽约有百亩,楼宇在广院中央,四周除了矮树以外,不见围墙。
又奔近数十丈,云中鹤已看出四周环有护庄河,河宽多少无法判断得出,此时,正有二三十个劲装汉子,手持长枪罗列两侧,但进堡的吊桥却高悬未放。;寒水东脸上掠过一丝阴沉的笑意,直到奔近五丈多远的时候,才大喝道:“嗨,你们怎么不把吊桥放下,难道没有看见云公子骑着马吗?”?云中鹤星目一扫,见护庄河宽有六丈,不由暗自冷笑一声,右手把缰绳向上一提,只听白马唏聿聿一声长嘶,四蹄着力,灰尘冲至,冲天河边,前腿一抬,突化一道白练,如过天长虹般的冲过对岸。
云中鹤一勒缰绳,白马前蹄一举,人立而起,等前蹄在次着地,已纹风不动的站立当地了。
寒水东脸色一变,突然纵声大笑道:“哈哈云公子,好骑术。”楚春娇迷人的粉脸上掠过无比的喜悦,季世芳与寒玉虎的俊脸上却同时浮出嫉妒的色彩。
就在此时,众人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震耳大笑,道:“哈哈原来你寒老儿今天有佳宾上门,咱睡不醒的与醉鬼来得可正是时候。”语气雄浑无比,功力似不在楚、寒二人之下。
七龙堡主寒水东精目一扫,见二十多个壮汉,个个脸现茫然之色,好似没料到这两人竟然未与堡主见过面,心中不由一动,暗忖道:“此处平原无际,无藏身之处,显然睡丐与醉里乾坤在我们离泰山时便追随上了,此时天色已晚,两人来访定然有因。”转念之间,霍然转身笑道:“什么风把你们两人吹到这里来了?”云中鹤缓缓掉转马头,目光到处,只见四道如电精目正盯在他脸上,两人距离寒水东约有五尺,左一个头如鸡窝,两眼如豆,朝天鼻子,歪嘴满脸油垢,褐衣百结的乞丐,右一个五官倒很端正,身着褪色蓝衫,醉眼朦胧,倒象个落魄秀才,两人年约五十上下,身上均未带有兵刃。
两人与云中鹤的目光一接触,心中全都有些失望,秀才模样的人开口道:“咱醉鬼相信要来的还不止此数,不过,我俩是看在吃喝的份上,所以跑得特别快,你寒老儿这下可要大大破费了。”-寒水东脸色一变,道:“醉鬼,别打哑谜,几顿酒饭算得什么,各方英雄集聚我七龙堡来,可是这泰山境内发生了什么大事?”醉秀才看了云中鹤一眼,突然脸色一正道:“寒兄,说正经的,血碑正义崖的人,被人用炎阳七幻掌击毙的事,难道你会不知道?”众人闻言同时一怔,七龙堡主寒水东正色道:“我与楚兄不但知道,还亲眼见过被击毙的尸首,只是,我等晚到了一步,而未曾看到真凶,两位此来”醉秀才似乎酒醉一醒,目光精光一闪,道:“正义崖上的人,已搜过整个正义崖附近,高处了望,低处搜索,就是飞鸟也难逃过眼界,除非那人会地遁之术,寒兄经过现场,因此”寒水东脸色一寒,冷声道:“怎么?各位怀疑是我寒水东所为的吗?”一直没开口的乞丐,突然扫了云中鹤一眼道:“寒老儿,你就是承认自己干的,武林中又有谁会相信?大家来此,只不过是要先帮助寒兄清查一下,有没有奸细随队混到这里来而已,泰山附近,只有两大霸主,如果不在寒兄处,那该在九重天了,大家不去九重天先来寒兄处,实是一番好意。”楚南雁心头一动,暗忖道:“说得倒好听,九重天那两兄妹,当今之世,谁敢惹他们,别说查奸细,就是武林中人说是去拜访,他们让不让进去还是问题呢?”寒水东脸色稍缓和一些,沉声道:“好在寒某尚未进堡,两位可要查查看?”醉秀才一笑道:“除了这位白衣公子以外,这里的全是些熟人,不用查了,不过,寒兄可不要误会,正义崖既然是为维护整个武林安宁,有人捣乱,我等自然也义不容辞,咱醉里乾坤与睡丐可是奉命行事的,”云中鹤长眉微微一扬,星目中隐约掠过一丝杀机,隔着六丈的河面,冷漠一笑道:“正义崖既能维护武林安宁,必有通天之能,一个小小凶手,又何必劳动大众,同样的,再把话说回来,那人既然连正义崖上的人也治不了他,大家出手,只是徒伤生命而已,何况,谁是谁非现在哪个知道呢?”话声混浊,绝不是练过武功的人。
醉里乾坤双目精光一闪,冷声道:“公子这番见解可是在劝告我等?”云中鹤冷漠的笑了笑道:“凡事三思而行,否则追悔不及,在下虽然与诸位初次相见,可能交浅言深,但却是一番好意,就算是在事发之先,劝告诸位吧!”这番话,直把个楚春娇急得粉脸发青,美目不停的望望这个,看看那个,假使可能的话,她真想立刻过去把云中鹤的嘴捂住,以免他惹恼这些武林成名的前辈人物,而自招杀身之祸。
众人果然脸色齐变,但却无人发作,因为,他们只是怀疑而已,眼睛所看到的使他们万难相信这少年人会具有百年以上的功力,睡丐日中阴光一闪,大笑道:“公子快人快语令人感动,寒老儿,难道请咱川站在这里喝西北风吗?”醉里乾坤只冷冷的轻哼了一声,心中似已另有了决定。
七龙堡主寒水东心中暗自一乐,忖道:“这小子有眼无珠,竟然箱出言冲撞这两个目空一切,自高自大的怪物,这倒省了我一番手脚.嘿嘿,玉虎儿定能娶到楚丫头了。”转念间开口大笑道:“哈哈有理,有理,诸位请进。”楚南雁心有所感,当先拉着爱女飞身渡河,腾身之际,传音对云中鹤道:“云公子,江湖鬼域,此地不久将成武林人物集会之所,公子处境十分危险,楚某人少力弱,公子今夜不可留居于此,早寻机会万去为佳。”声落人已跨过对岸。
云中鹤淡然的笑了笑,俊脸上毫无表情,至于他心中的感动,韵无人能看到。
这时,睡丐、醉里乾坤、寒水狸季世芳等人,也相继过河,后面挪着的是寒家公子与那二三十个劲装汉子。
别看这些劲装大汉个个年纪不大,轻功却是相当惊人,这六丈卜宽的河面,都能一跃而过。:云中鹤心中暗自一凛,忖道:“七龙堡能称霸一方,果非偶然稠来,我倒要处处小心,不可连累楚家父女。”思忖间突听寒水东沉声道:“来人哪,把云公子的龙驹牵去好丝照料。”云中鹤淡然一笑,望着走上来的汉子道:“此马性野,还是在下自己牵去吧,只烦兄台领在下到马房走一趟。”:睡丐豆眼一眯,带有几分睡意似的道:“良马认主,亦如宝剑凋主,云公子,我等在客厅恭候大驾。”?说话间,豆眼贪婪的看着云中鹤背后飘摇的白色剑穗,只是眼绸极小,外人不易看到那丝光芒。
云中鹤淡然道:“诸位请便。”i七龙堡主知道睡丐必然有话要说,当下也不勉强,任由那汉子司着云中鹤向东侧走去。i楚春娇本也想跟去,一抬美目,见父亲脸色肃穆,也就不敢开q了,美目一直盯在云中鹤背上。
似乎是有意拖延时间,等云中鹤亲自把马安排就绪,再亲自调好料,时间足足用了有一个时辰,走回大厅,众人早已罗列就绪,酒菜具备了。‘云中鹤才一踏进大厅,低语之声截然而止,心底暗自冷笑一声,星目电闪扫了大厅一眼,只见主位上座着七龙堡主寒水东,首位空着,再下来便是醉里乾坤、睡丐、楚南雁、楚春娇,隔了一张椅子,坐着寒水狸季世芳。;楚春娇似乎等待了很久,一见云中鹤进来,当先起身娇声叫道:“云公子,到这里坐。”话落拍拍身侧坐椅。
楚南雁因云中鹤救过爱女,此时只担心他的安危,倒没注意到爱女失态,精目中正透着焦急的光芒。
七龙堡主寒水东脸色微微一变,起身让座道:“云公子请这边坐。”话落一指上位。
云中鹤俊面此时显得有些苍白,看来似是十分疲劳,当下淡然一笑道:“多谢堡主盛意,只是,在下此时稍微有些恶心,食难下咽,可否请堡主借个卧房让在下休息一下。”楚南雁心头一动,忙道:“想是公子少走远路,劳累过度,休息一下再来也好。”睡丐心中暗自冷哼一声,骂道:“你小子不用臭美,今夜你是死定了。”?忖罢大笑道:“公子洁净成癖,一看到老要饭的可就吃不下去了,寒老儿,你就另开一桌,送进公子房里去吧!”云中鹤冷冷一笑道:“在下确实有个洁癖。”语锋十分犀利。
睡丐心中杀机一闪,寒水东另有打算,不愿在此动武,忙开口道:,云公子先休息一下再吃也好,来人哪,送云公子到正东那座花园客旁里去,以免等下猜拳时打扰了公子清梦。”话声才落,立时有一个大汉立在门口,恭声应命。
在楚春娇失望的目光下,云中鹤踱出大厅,随那汉子向正东走去。
离开大厅约有十几丈远,里面又传来众人的议论声,声音虽然绍小;但却瞒不过云中鹤灵敏的耳朵,只听醉里乾坤沉声道:“正义崖何疑的凶手,这白衣小子就是其中之一,如果此人不是,那下一个目橱准是九重天的人,九重天从来没有武林的人物进去过,人们除了知谴那兄妹二人功力高不可测以外,谁也不知道他们怀的是什么武功。”楚春娇焦急的声音抢辩道:“醉伯伯,你看云公子那么文弱,怎会是心怀绝学的人呢?娇儿敢以项上人头保证,决不是他。”云中鹤心中甚是感动,暗自思忖道:“好一个天真的姑娘,你为什么要如此袒护我呢?你可知道这样将增加我行动上更多的困难吗?’突然,睡丐阴沉的冷笑一声道:“楚姑娘,是不是他,等下一试侄知。”声音阴森,一听即知他正不怀好意。
云中鹤嘴角上浮出一抹冷漠的笑意,星目中杀机盎然。、就在此时,突听领路的人大汉惊异的道:“堡主练功的静室怎么有人进去了,公子,你看最东边那三棵大榆树前的那间白磁墙有灯)a在小屋,便是老爷以往练功的静室,外面那一圈矮树墙内是个花园云公子,我家堡主把练功静室让给客人居住,这还是第一次呢!”云中鹤一怔,突然灵光一闪,立有所悟,当即淡然一笑道:“那厘既然有人进去了,房门必然开着,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去吧!”话落径自迈步前进。
那汉子正要他说此话,闻言正中下怀,躬身退了下去。
云中鹤星目向四周一扫,见堡外原野上,又有三条急如惊电般-人影向这边奔来,心知是向七龙堡聚合准备追查凶手的附近的江泊人物,心中不禁冷冷一笑,飞身向静室奔去。
一近花园门口,云中鹤霍然刹住身形,故意把脚步放重,走进同内。只见园内,奇花异草很多,假山飞泉也有,正面一座小巧的白碉砖屋,被周围花草一衬托,显得格外幽雅,面积虽然不大,但却不知碉下多少金钱与时间。
云中鹤才跨进园内,突闻屋顶上一声冷笑,接着蓝影一闪,面前五尺之外,落下玉狻猊寒玉虎,右手拿着一把分水刺,星目阴毒的注定云中鹤冷笑道:“云公子,没想到在此等候的会是寒大公子吧?”云中鹤淡然一笑,俊脸上毫无惊慌之色,平静的冷笑一声道:“在下早就想到是你了,那引领在下来此的大汉是你们父子预先安排好的吧?”寒玉虎心头微微一震,云中鹤这份镇定,确实令人发毛,他上下打量了云中鹤一阵,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他怀有武功,于是胆子又壮了,阴沉的狞笑道:“云中鹤,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哼,你不该长得比寒大爷俊些,夺去美人的芳心,凡是想夺她的人,都得死在寒大爷计算中,认得这柄分水刺吗?这是季世芳的,明天等家人发现你的尸体时,也同时会发现这柄分水刺,那杀你的凶手将不会是寒大爷,而是季世芳,嘿嘿”云中鹤冷酷的笑了笑,那平静的星目中,突然暴出如电的光芒,冷森的盯在寒玉虎的俊脸上,冷静的道:“寒玉虎,你父子的诡计,你已说得够清楚的了,现在,是你上路的时候了,没想到吧,炎阳七幻掌第二次出现的地方竟是你七龙堡。”由那如电的目光,由那平静的冷森,似能主宰一切的语调,寒玉虎突然醒悟过来,一个身无缚鸡之力的人,决不可能自始至终镇定如此,但是,最令他震惊的是,大庭中众人还在商谈侦查炎阳七幻掌的凶手行踪之际,此地竟然出现真凶。
突然,寒玉虎心中灵光一闪,脸上惊慌之色一收,冷声阴笑道:“云中鹤,你大概只听过炎阳七幻掌之名吧?”云中鹤不愿他死在这里,冷酷的笑了笑道:“寒玉虎,看看吧。”话落双掌缓缓举起,只见那双玉掌赤红如火,继而一变而成橙笆,又转成黄色。;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了,玉狻猊寒玉虎狂吼一声,飞身跃过矮磺,向大庭奔去,眨眼之间,奔出五六丈远。
云中鹤冷漠的阴笑一声,身子一晃,已追至寒玉虎身后一丈之内,尾随奔行。
此地距大庭,足有百丈之遥,一逃一追,眨眼之间已奔出五十丈远,突然,玉狻猊寒玉虎大声狂喊道:“救人啊,炎阳”云中鹤万没料到如此远的距离他会呼喊,闻言心头大大一震,冷叱声中,身子早已掠到寒玉虎头上,红色的日轮一转,寒玉虎的喊话尚未说完,突然惨号一声,仰天向后倒地,额上端端正正的印着一个缩小的掌印。
就在此时,突听大庭内醉里乾坤的声音喊道:“啊,炎阳七幻掌,截住凶手。”于是,大庭中一窝蜂似的涌出八九个人,向这边奔来。
云中鹤星目一转,见那首先追来的竟是手拉爱女的万柳堡主楚南雁,心中不由大是为难,倏而转念忖道:“楚家父女处处袒护于我,尤其那娇美的楚姑娘,更要以颈上人头担保,我如果此时以武相对,必为他父女带来麻烦,也罢,我就再忍耐一时吧。”念转犹如电光石火,此时,最前面的楚南雁已奔出十丈,云中鹤身子一闪,如飞虹惊电般向庄外驰去,速度快得惊人。
楚家父女一到,后面的人也相继扑到,七龙堡主寒水东一见爱子满脸恐怖的僵在地上,心知不妙,慌忙侧身一探,触手冰凉,气息全无,惊痛交集之下,双目圆瞪,竞呆在那里。
突然,醉里乾坤惊叫道:“看,看他额上那只红色的掌印,这这是炎阳七幻掌。”他醉意似乎全消了,但话声却比醉时更吃力许多。
在场之人,闻声齐向玉狻猊寒玉虎额上望去,立时脸上全都变色,万柳堡主楚南雁慨然道:“想不到我们正要找此人,他却先找上我?们了,此人功力虽高,此时离去不远,我们快追还来得及。,,七龙堡主寒水东此时恨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段,闻言一跃而起,目中凶光如刃,嘶声道:“走,现在就走。”;话落就要飞身向白衣人消失的方向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