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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鹤剑眉倏然一变,星目一转,就在八面吹来的狂风快要近身之际,双足猛然一点地面,凌空射起三丈多。
冷云观主见状,老脸上狠光一闪,倏然向前跨上一步,双掌一扬,突然看见云中鹤双目正盯视着自己,心念一动,闪电忖道:“此人端的狡诈无比,我的心意他竟然早已看破了,哼,道爷看你能防备几时。”
念头一动,立时垂下了双掌,也许,他以为八个道人已抢制了先机,下手机会很多,不用操之过急,失去胜算。
八个道人平日可能已打惯了这等阵仗,云中鹤一腾身,他们仓促之间失去了目标,已发出的掌劲已难收回,看来似已形成了相搏斗之局,哪知,就在这刹那之间,突听其中发号之人沉声道:“错开。”
八个道人闻声身形同时一错,每人的面前正好错出了一道通过掌风的空间,但见人影如穿花蝶似的一闪,八人已同时移动了方位,八道罡猛无伦的掌风,也已消失于无形中了。
云中鹤悬空的身子,突然向下一沉,就在八个道人移位之后,才转过身来的一瞬间,他已落身于原位了。
似乎都没想到云中鹤会降落得如此之快,八个道人同时一怔,突听发令之人沉声道:“八方风雨。”
一声令下,八人齐动,间隔的时间,也只不过是眨眼一瞬而已。
八方风雨并不是招名,而是一种他们之间约定好的攻击阵式,但见八人,掌风上下拍击,平击胸前,高罩头顶退路,相间出掌,掌影厉风,密严如墙,使人找不出一丝退却之路。
一见这等严密阵式,胖老者紧张的脸色稍微松驰了一些,冷云观主脸上的神色,却比前时更加凝重,也许,他也看出八人这样一分,那包围的威力已减弱了一些。
阴冷的嗤笑声中,云中鹤静立阵心的身子突然左右一晃,双掌却在身子晃动之际,闪电般的向四周分拍了出去。
砰砰一连四声大响,平击云中鹤的四个道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内被击退了三四步,形成了四前四后的两面包围,上击的四人,空发了八掌,却未发生一点效力,因为,云中鹤根本没有凌空闪避。
飘扬的沙土伴着四旋的掌风旋流,飞扬弥漫,广达五丈方圆,难见眼前景物。
不敢冒然前进,发令的道人只得沉声下令,道:“前圈四人退下。”
弥漫的沙尘在轻如薄纱的微风吹袭下渐渐移开,八个道人心头同时向上一提,因为,他们发现以一挡四的云中鹤仍安然无事的立在原处。
胖老者已松驰的神情,又恢复了紧张,冷云观主脸色一沉,冷冷地道:“不可贪功躁进。”
云中鹤冷酷的一笑道:“各位使你们观主失去了欲得的机会。”
冷云观主冷笑一声道:“你白剑铃马之主也没占到便宜。”
云中鹤冷漠地一笑道:“你冷云观主就说得这么肯定吗?”
冷云观主冷笑道:“你白剑铃马之主难道有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便宜占到了不成?”
云中鹤冷漠地笑道:“云某说出来,观主也许认为那并不能算便宜,比方说,云某以为你冷云观并不是真个如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冷云观主心头一震,冷笑道:“云居士在未伤本观一兵一卒之前就能肯定了吗?”
就在此时,峰下传来四五声惨号,距离似又近在峰腰了。
冷云观主精眸中杀机一闪,缓步走向阶口,突然冷喝一声道:“风起云涌,上!”
一声令下,八个道士同声暴喝道:“遵命。”随声同时飞身出掌,平击云中鹤周身要穴,出掌速度与威力,较之第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见冷云观主身动,云中鹤心中立时有了警惕,星目中冷酷的光芒一闪,双臂之上已聚满了功力。
冷云观主停身阶前,双掌早已提到胸前,云中鹤一腾身,该处该是个突袭的最佳位置。
罡猛无伦的掌风,由四面八方涌向中心的云中鹤,但他却一直没有凌空腾身,这一着大出冷云观主意料之外,但他仍认为云中鹤只有高空一途可走,是以,并不失望。
然而,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就在他认为云中鹤除了凌空闪避之外,没有别路可走的一刹那发生了。
就在八个道人注满功力的十六只手掌,距云中鹤周身尚有三寸左右时,突听云中鹤那令人毛骨为之竖立的冷酷声音喝道:“锭芒乾坤倒。”
声音一起,锭色的大日轮遮蔽了云中鹤整个身子,攻击的人没有看清日轮是怎样出现的,旁观者,也只见云中鹤垂下的双臂,微微抬起了一下而已。
冷云观主老脸立时一变,以变了调的声音惊呼道:“炎阳七幻,快退!”
话冷云观主白说了,八个道人的退怯之念也许还在他喝叫之前,但是,行动却无法像意念那么迅捷。
八声短暂而恐怖的闷哼,顿住了尘土飞扬,风生雷动的掌风,犹如一尊尊失去了重心的泥人八个道人整齐的仰面而跌倒地上。
以云中鹤为中心,朝着八个不同的方向,平整的摆着八个断了气的尸体。他们每人额上都印着一个缩小了的锭色日轮。
胖老者脸色除了苍白之外,此时又加了一重恐怖的光芒。
麻木的环视着八个道人,冷云观主脸上的肌肉,似乎失去了控制,正在不停的搐动着。
看也没看地上一眼,云中鹤冷冷的一笑道:“观主,冷云观主前倒下了八个,观主可曾计算峰腰以上,此时倒下了多少?”
冷云观主微微收敛了一下麻木的表情,阴狠的切齿道:“云中鹤,你可是想在贫道面前表示你学会了炎阳七幻掌了?”
云中鹤冷冷一笑,才想开口,突听右侧观前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道:“锭芒乾坤,这是炎阳七幻掌的第六招,观主可是在这一招上吃了大亏了?”话落隐带讽刺。
闻声知人,云中鹤不用看也知是丐王来了。
冷云观主老脸一沉,突然平和了下来,假意关切的道:“丐兄内伤可曾痊愈了。”
丐王冷冷地大笑道:“哈哈观主手制之药,真如人间仙丹,老要饭的在黑房之中,只吃了两粒就治好重伤了。”冷云观主闻言精眸中喜色一闪,伪笑道:“本观大敌压境,贫道难以分身,以至把丐兄的伤拖了这许久,未尽地主之谊,万望丐兄见谅。”
和颜悦色,辞恭语敬,与昨夜雁嘴崖上的神情完全相反。
丐王机诈闻世,岂是易欺之辈,闻言阴冷一笑道:“老要饭的伤中难动,遇敌即死,观主将咱锁于黑房之中,可说是已尽到地主保护客人之责了,老要饭的倒是感谢观主了,观主此时将老要饭的拉出来,可是又有了咱的差使了?”
冷云观主闻言已知丐王大可能与己合作,并未恶言相加,胸有成竹的淡然一笑道:“丐兄说笑了,贫道两个近身道童,可是尚留在观内?”
丐王冷然笑道:“老要饭的脾气不好,将两位小道送去见阎王老儿去了。”
冷云观主脸色一变,突又忍了下来,长笑一声道:“哈哈贫道将他们宠坏了,见人无礼,有劳丐兄替贫道管教了。”
话落脸色一整,沉声道:“丐兄可还记得这位云居士吗?”
丐王冷冷地道:“老要饭的多蒙白剑铃马之主恩赐一掌,哪敢忘记,观主拉老要饭的一个囚犯出来,目的就是要老要饭的记清楚这些吗?”
冷云观主脸色一沉,道。“这不是主要的目的,主要的是贫道想帮丐兄一个复仇雪恨的大忙。”
丐王冷冰冰地道:“你我不知是谁助谁?”
冷云观主冷笑道:“都是一样。”
丐王精目中冷芒一闪,仰天大笑道:“哈哈冷云真人,你就看定了我丐王是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用时还可以囚禁起来的人吗?”
冷云观主冷冷地道:“丐见不可失了大体伤了和气。”
丐王厉笑道:“很不幸,老要饭的要使你失望了。”
冷云观主看看静立台下,俊脸冷漠的云中鹤,冷笑道:“丐兄以为已得自由之身了吗?”
丐王冷冷一笑,突然一扬右手,两道黄光闪电射向冷云观主身前的阶口扶手,只听嗤嗤两声,两粒黄豆大小的药丸镶进石中一半有余,丐王阴冷的一笑道:“冷云真人,你只会打自己的如意算盘,却把别人当成了三岁孩童了,老要饭的虽穷,身上还带有几粒自救之药,明年今日,老要饭的会记得你的忌辰。”
一见那两粒带毒的疗伤之药,冷云观主一颗心直往下沉,情急脱口道:“合则你我互惠,分则个个死亡,丐王,你可得三思而行。”
丐王大笑道:“云中鹤仇满天下,强敌林立,老要饭的安危,不劳观主费神,告辞了。”话落转身欲行。
云中鹤冷漠的沉声道:“丐王,你走得了吗?”
一见云中鹤接口,冷云观主心头立时一动,脱口道:“丐兄大伤只怕未愈,的确不易远行。”此话显然是说给云中鹤听的。
丐王大笑道:“哈哈白剑铃马在救人,你姓云的只怕没有时间送老要饭的一程吧。”言辞十分坦然。
云中鹤闻言一愣,此时,他距丐王足有二十丈远,丐王在冷云观中居住甚久,此间地势,知之甚详,他如反身窜入观中,自己确实无法追赶。
冷云观主虽然明知云中鹤欲救之人已失,但却不敢声张,恨极脱口道:“丐王,还有本观尊驾没考虑到。”
丐王得意的一笑道:“白剑铃马座下五卫,个个功力都不在你冷云观之下,冷云观虽被武林视为龙潭虎穴,只怕,观主此时已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哈哈老要饭的告辞了。”话落突然飞身射入观中而去。
云中鹤气极冷哼一声,霍然转过身来,冷冷地对冷云观主道:“冷云观主,云某上去还是你下来?”
冷云观主心中信心全失,迟疑的向四周望了一阵,无法答话。
云中鹤冷冷一笑道:“观主可是在等那醉神与东天门之人?”
冷云观主生性多疑,醉神二人久久不回,他心中已有所怀疑,此刻心事突被云中鹤点破,知道二人已亡于云中鹤手中,老脸立时一变,迫不得已,抖出了最后一张王牌,故示镇静的冷笑一声道:“云中鹤,你如珍惜那个手下与那姑娘,道爷劝你安静点。”
云中鹤登峰这许久,未闻血佛的消息,心中也很焦急,闻言念头突然一动,将计就计的冷笑道:“依云某之见,你冷云真人最好还是将他们献出来的好,否则,今日一过,冷云观只怕要化为一片焦土了。”
血佛骑鹏盘旋冷云观上空时,冷云观主已见过,虽然血佛中了他的李代桃僵之计,被引往别处去了,但俘虏一失,他却怕时间久了,血佛回来道破真象,当下不敢久拖,眸子一转,暗中把心一横,冷冷地道:“你我该当着东西议价。”
云中鹤冷漠地道:“把他们带来吧。”
冷云观主闻言暗算,冷声道:“你且等着。”话落仰天发出三长两短五声厉啸。
冷云观主啸声才落不久,峰下惨号之声突然此起彼落的连响起来,好似冷云观的人正在被追杀着。
云中鹤心思灵敏,闻声剑眉一皱,突然冷冷地道:“观主可是在调兵?”
就在这时,观中突然一窝蜂的涌出近百道人,各就岗位,把广场四周围了起来。
冷云观主闻言阴冷的一笑道:“云中鹤,你心思虽快,但却慢了一步。不错,本观主确实在调兵,云中鹤,蚁多咬死象。”
“这时,四面八方也开始有道士与东天门的人涌进了广场。
冷漠平静的向四周扫了一眼,云中鹤道:“冷云真人,集中一处,你替云某省了不少麻烦。”
冷云真人大笑道:“哈哈云中鹤,你身陷重围,也替本观主省了不少麻烦。”话落老脸突然一沉,冷喝道:“上。”
一声令下,四周立时传来一片震天喝叱之声,人群如潮水般的向云中鹤涌了上来,声势动人魂魄。
星目中冷芒一闪,云中鹤轻轻的提了提右手,那位置,正是滴血剑柄。
就在这时,登观的道路上冒上了浑身浴血的血盲,远处峰顶之上,也风驰电奔的射来一只巨鹏。
呼啸汹涌的人群,确似愤怒失性的蚁群,四面八方,争先恐后的向云中鹤扑来,也许是人多壮胆,使他们暂时忘了地下的那八个人,是谁杀的
长枪、短戟、利刃快剑,映着灿烂日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再加上急如奔马的人群呐喊之声,威势确实使人失魂落魄。
云中鹤冷漠平静的向四周扫了一眼,右手乃垂放于腰间,看样子,要等人群攻以身侧时他才会动手。
冷云观主踞高临下,阴沉的盯视着云中鹤,显然,这次他不敢放过任何可以动手的时机了。
崖边,血盲已飘了上来,紧跟在他身后,跃上了鹏城白凤展玉梅,这时,那远处空中的大鹏,也急如惊电般的向这边飞驰了过来。
东天门的胖老者,此时对冷云观主已完全失去了信心,他双臂伤重,无力自保,信心一失,惊意更浓,一双闪灼不定的眸子,不停的向四周打量着。
围上来的人群已快接近云中鹤身侧了,就在此时,突听胖老者惊声叫道:“观主,那大鹏回来了。”
冷云观主全神凝注在云中鹤身上,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叫,吓了一跳,本能的一抬头。就在这一刹那间,台下响起一串可怕的号叫之声。
连那只大鹏的身影都没有看清,冷云观主闻声倏然收回仰望的视线,向台下扫去,目光到处不由骇得一颤。
根根冲天而起的血柱林立犹如青竹丛,一个个抽搐颤抖着的尸体,仍东倒西歪的在晃动着,狰狞恐怖动人魂魄。
阵心的云中鹤已离开了方位,台上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团穿插于血柱中的蒙蒙银光而已。
呼啸着的人群,后面的在向前推,前面的却在往后退,退进之间,推扯得阵势大乱,几乎已完全失去了功击力。
冷云观主见状大惊,紧张的老脸突然一沉,冷喝道:“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之辈,本观不容,后上者可斩面前退怯之人,有功无罪。”喝声发自丹田,压倒了嘈杂的人声,远近可闻。
此令一下,那些退怯之人,立时被后上的杀了好几个,混乱之局才消除,又全力向云中鹤压了下来。
就在这时,广场之外,突然传来血盲阴沉冷酷的震耳长笑声道:“哈哈白剑铃马所到之处,五湖四海群丑皆伏,尔等死期到了。”
话声一落,突又下令道:“孩子们听着,四面布阵,反包围他们。”
一声令下,雁声如雷,接着四周也响起了凄厉的号叫之声。
胖老者见状,真冷了半截,胆怯地问道:“观主,我们此时逃命还来得及。”’
眼看着手下弟子,前仆后继,授首丧生,犹如草芥,冷云观一片基业也接近了瓦解关头,怒火早已烧尽了冷云观主的理智,闻言冷笑一声道:“假使你们东天门到此关头,阁下是走还是留下一拚?”
胖老者此时只顾自己生死,哪管别人的什么基业,脱口道:“老夫逃命。”
冷云观主双目中杀机一闪,冷笑道:“那阁下此时就走吧!”
生死关头,胖老者也无心考虑冷云观主话中含意,当即一拱手道:“那兄弟先走一步,冷云观今日之仇,兄弟有生之年决不敢忘,东天门只要有兄弟活着,此仇必报。”话落不等冷云观主说话,转身就走。
胖老者才挪出了两步,突听冷云观主冷笑一声道:“阁下双臂已废,活不如死,就留下来看看贫道的手段吧。”话落挥手一指,点向胖老者背脊穴。
胖老者第三步才待踏出,突闻背后风声,自然的倏一转身,欲待出手招架,双手一抬,才想起双臂已废,闷哼了一声,被点在当地。
冷云观主阴沉冷笑一声道:“你先不义,休怪兄弟不仁。”话落血丝密布的双目突然一瞪,厉叫一声道:“姓云的,本观主来摆平你。”话落纵身扑向阵中的云中鹤。
就在冷云观主飞身扑出的同时,半空中响起一声震耳的大笑道:“哈哈咱老头可赶上这场热闹了,哈哈”震耳的大笑声中,阵心内落下了血佛。
云中鹤双手虽然在不停的驱杀着围拢上来的冷云观主的弟子,一双星目却始终没放过冷云观主。因此,台上一切,他都看得十分清楚,冷云观主人才扑到,云中鹤已突然转过身来,恰成对面而立之势,正在这时,血佛也已赶到。
云中鹤冷漠地道:“血佛由里向外,好好的照顾这些朋友,别叫武林人说咱们金碧宫小家子气。”话声阴森冷酷。
血佛大笑一声道:“哈哈小宫主,你放心好了,咱老光头一向以慈悲为怀,决不会薄待了他们的,哈哈”长笑与惨号声,立时混成了一片。
云中鹤阴森的盯着冷云观主道:“观主,你此时放人还来得及。”
冷云观主此时满腔怒火难平,只恨不得立刻杀了云中鹤,不要说人质已失,就是不失只怕也不会答应,闻言厉声长笑道:“哈哈云中鹤,本观这些手下的命就这么白搭了吗?”
云中鹤星目中冷芒一闪,冷漠地道:“如果尊驾能就此保住了冷云观,云某以为占便宜的是你。”
冷云观主闻言更怒,气极大笑道:“哈哈本观主一生中什么便宜都占过,就是没占过这种折兵赔人的便宜,云中鹤,你可否说得更明白点?”话声愤怒而带有讽刺。
云中鹤冷冷地道:“白剑铃马欲扫平之地,能有完瓦活人,尚无此例,冷云观便宜就占在这里。”
“这么说,倒是你白剑铃马之主,开了自古未有的大思了?”
话落双掌之上,已凝满了功力。
云中鹤冷漠平静的道:“这确是未曾有过的事,时间再拖下去,对贵观一无利处。”
冷云观主血丝密布的眸子,目中杀机一闪,阴沉的道:“本观主也这么想,不过,本观主要占的便宜却不止此。”
云中鹤俊脸一沉,冷冷地道:“观主可是觉得仍有占更大便宜的可能?”
冷云观主老脸一寒,冷冷地道:“不错,本观主有把握多捞点回来,比方说”话落一停,突然飞身暴喝一声,道:“比方说本观主要摆平你。”声落一招“银河倒泻”由上而下,挟着雷霆万钧,排山倒海之势,向云中鹤头上压了下来。
云中鹤心头一震,右手一举,才想用剑,突然心中灵光一闪,仓促中飘身倒射出七尺,右手一收,回手把剑插人鞘中。
一击未能奏功,已在冷云观主意料之中了,是以,云中鹤飘身一退,他已影附形般的追了上来,双手扬处,一招“三清坐殿”再度攻向云中鹤,招式捷快凌厉,变化之奇,远在第一招之上。
云中鹤退身之时,已想到他会跟上来了,但却没料到会有这般快捷的速度,当时心头一震,仓忙之间,抖手展出了一招“红日照九洲”
一见炎阳七幻掌,冷云观主打心里头就有点惧怕,手下不由一缓,才抢得的先机已然失去。
云中鹤一掌逼住了冷云观主,冷笑声中,掌势一变,迅如惊电般的攻出三掌,把冷云观主逼退了七八步,冷漠地道:“观主,你替贵观选择了瓦解的那条路。”
冷云观主先机一失,心中更怒,厉吼声中,腾身跃起七八尺高,拳脚并施.指顾间攻出了十二掌七腿之多.一面厉吼道:“姓云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时,四周惨号之声已开始减少,汹涌如浪的人潮也已躺下了大半,鹏城白凤展玉梅已抽身走到云中鹤这边来了。
就在这时,突听血佛大叫道:“盲老儿,他们投降了。”
血盲沉声道:“他们要投降可以,不过,老夫得先把话说明白,尔等投降后,生死老夫无法保证,得听侯咱们宫主发落,如果心有不甘.可以抵抗到底。”
冷云观主闻言大惊,暴喝声中,举掌急如雨点般的向云中鹤攻到,显然是怕云中鹤有时间开口答应众人投降。
云中鹤也听到了血盲的话了,但却不肯在未擒住冷云观主之前给予答复,当下冷笑一声,迅捷的出掌迎了上来。
这段时间内,四周又响起了几声惨号,突听一个尖锐的声音叫道:“投降死活未卜,抵抗则死在眼前,各位,咱们就住手听侯发落吧。”
血盲冷冷地沉声道:“各位既然投降,可以聚集一处,带着你们的兵刃,本宫主在未决定各位生死之前,仍给尔等留有自保挣命的机会,但有一件,各位如想未等发话之前脱身,则将是自选死路。”
冷云观的人确实被杀怕了,闻吉齐声道:“我等认命了。”
冷云观主一闻此言,心头突然一震,斗志也立时消了一半,就在此时,突听云中鹤冷喝一声道:“黄浪横波溢!”一轮黄色日轮随声急如闪电般的从上压了下来。
冷云观主信心早失,抬头突见日轮,不由大惊失色,脱口叫道:“炎阳七幻”惊骇声中,双掌不由自主的突然举了起来,左右门户为之大开,他却毫无所觉。
云中鹤心中仍记挂着血魑与楚春娇的安危,不敢真个杀了冷云观主,冷笑声中,左掌向前一伸,右掌却闪电收了回来,就在他右掌一撤一收之际,斜刺里左掌已劈了下来。
喀嚓声中,传一声闷哼,一股血雨随着冷云观主踉跄退下去的身子,喷洒了一地。
虚幻飘渺,纵横不定的人影,倏然消失,云中鹤与冷云观主对面而立,两人之间,隔着三尺左右的距离。
低头看看地上的断臂,冷云观主惊愕的冷眼中,突然掠过一丝可怕凶狠光芒,肩头上不断的血仍在流着,他阴沉冷板的老脸,神色却丝毫不变。
冷酷地向四周扫了一眼,云中鹤仍是那么冷漠的道:“尊驾此时转意回头,虽然晚了点,但却仍可拾回一条残命。”
冷云观主闻言心头突然一动,阴毒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冷冷的道:“云中鹤,你大概不是出于仁慈吧?”
云中鹤一时间猜不透他话中含意,冷漠地道:“云某若心存慈念,亲仇师恨将永无洗雪之期,尊驾知道云某今日放过你冷云观主是有条件的。”
冷云观主心中似已打好了什么主意,闻言神色稍微一缓,冷冷地道:“今日放过冷云观,来日你会后侮。”话落坦然举步向云中鹤走了过来。
众人眼看着冷云观主连连受挫,心知他决无勇气敢再斗狠,是以,他虽然走向云中鹤,也无人喝阻。
云中鹤冷漠地扫了冷云观主一眼,心中暗自冷笑一声道:“观主可是把他们保护在观内?”
冷云观主这时已走到云中鹤身前两尺之内了,暗中把功力提聚于独臂之上,不动声色的冷笑道:“如果说是保护,你白剑铃马之主未免太高看本观主的胸怀了。”
了字出口,人已走到云中鹤身前尺许之处,随着踏出去的脚步,独臂突然急如闪电般的指向云中鹤胸前,举动突然,大出在场众人的意料之外。
两人距离太近,旁人无法伸手救援,鹏城白凤展玉梅首先骇得一闭美目,脱口惊叫出声,其他的人,也都骇得呆住了。
砰然大响声中,突见人影飞闪,接着血光四射,又传来一声惨哼,砰然一声,似有人跌倒地上。
鹏城白凤展玉梅闻声更惊,忍不住轻泣出声,一双美目,再也鼓不起勇气睁开来一看究竟了。
众人麻木呆滞的目光,缓慢而迟钝的向场中扫了过来,突然血佛惊喜的高声大叫道:“嗨,倒下去的是你这老杂毛啊,哈哈咱老头白紧张了一场。”随声人已飞落冷云观主身侧,探手抓了下去。
突然,云中鹤沉声喝道:“血佛,不要动他。”
血佛闻言一怔,住手迷惑地道:“小官主,你还舍不得宰了这老杂毛吗?”
云中鹤沉声道:“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
两人说话的时间,众人已全都看清了真象,一个个眉飞色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鹏城白凤展玉梅也拭干了眼泪走到云中鹤身边来了。
地上,又断去了一条右腿的冷云观主此时已挣扎着撑了起来,血仍从断处不停地流着,他却置之于不顾,冷冷地盯着云中鹤道:“武林中人皆说我冷云真人险诈,如今看来,本观主却不如你了。”言罢除了怨恨之外,似还带有些妒嫉之意。
云中鹤冷冷地道:“观主过奖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此乃万古不灭之理。”话落一顿冷漠地道:“云中鹤再提醒观主一次,这是观主救自身性命与冷云观存在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冷云观主血丝密布的眸子突然在血佛老脸上打了个转,阴沉的冷笑道:“白剑铃马之主认定本观主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了吗?”
云中鹤冷漠地道:“赌勇斗狠,谁能贪生怕死,只是,此时形势叱成一面倒之势,尊驾是处在恶劣的形势下。”
冷云观主心中毒念已生,冷声一笑道:“本观主生平不说假话,云中鹤,你来晚了一步。”
云中鹤闻言心头一震,俊脸倏然一变,脱口道:“冷云观主,你把他们怎样了?”
冷云观主一见奸计已有得逞之望,闻言狂笑一声道:“哈哈:
云中鹤,这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派遣之人,也该派个心思细密点的,怎么竟派个如此容易中计之人?”
血佛闻言老脸突然一变,凝视了冷云观主良久,沉声道:“那两个人你怎么处置的?”
冷云观主冷冷地道:“他两人乃是本观主用来钓鱼的鱼饵,本观主既知尔等已踏进了我冷云观,再笨的人也知道留之有害而无益。”
血佛老脸又是一惊,突然哺哺自语道:“血佛一生办事,都以心细出名,却没想到今天竟败在这小小的一个调虎离山之计上,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自语罢,神色突然一变,又恢复了前时的笑脸,仰天大笑一声,道:“哈哈冷云老兄,幽冥道上,你算交上我血佛这个伴了,不过,咱们得打到阎王老儿门口,现在,我光头要先送你上道了。”话落大步向冷云观主走了过来。
冷云观主闻言精目中突然涌现一抹恶毒的光芒,心中的怨毒好似得到了报复,凄厉的仰天大笑一声道:“哈哈云中鹤,我冷云观的基业是被你白剑铃马之主扫平了,从此,武林中将不会再有冷云观之名了,但是,哈哈你白剑铃马之主所付出的代价却也不小,两个大护卫,一个红粉佳人。”话落突然举起断臂压在额上,血丝密布的深陷双目,紧盯着走上来的血佛冷喝道:“慢着。冷云真人今日虽然败得很惨,但却还有自己了断的能力,不劳阁下动手。”话落掌心内蕴的真力一吐,闷哼一声,砰然倒地身亡。
冷云观主虽一再臂断腿折,却自始至终未流露出贪生畏死,摇尾乞怜之色,一代枭雄,确有其过人之处。
自听说血魃与楚春娇已身遭不幸,云中鹤就陷入沉默中了,一双星目,遥望着天际飘浮着的浮云,深藏于眸子深处的优抑更加明朗了。
血佛看看气绝地上业已气绝了的冷云观主,突然沉声道:“启禀宫主,此间战事已结束了,现在,轮到我们处理自家的事了。”话落突然把双手背向背后,沉声道:“孩子们,拿绳子来,把我绑起来。”态度从容自然,脸上笑容不失,虽然,他明知自己将有的下场,但却毫无惧意。
一双优抑的星眸,缓缓转到血佛坦然的老脸上,云中鹤沉重的道:“冷云观主灭了,但我们却没得到胜利。”
这时血佛的手下,已把他双手举了起来,血佛沉笑一声,大步走向云中鹤身前,震声道:“血佛身为金碧宫五大护卫之一,身担复派复仇重责,竟而临事草率,中人奸计,误了同僚性命,宫规之前,无言申辩,血肉之躯虽亡,忠主之心无怨,伏乞宫主正刑,以戒本宫弟子临事大意之心,则复仇雪恨大计可望。”话落缓缓跪在云中鹤身前。
四周一片寂静,金碧宫的弟子,个个脸色肃穆,冷云观的降众人人心惊胆寒,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云中鹤一人身上。
星目盯着那颗光亮的头颅,云中鹤俊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阵,良久,才深吸了一口冷气道:“二人生死如何,岂能只听冷云真人片面之辞。”话落倏然转过身来,阴沉冷酷的向冷云观的降众走了过去,冷漠的道:“云某若说并不在乎多杀几个人,各位一定相信,因为,地上有事实可以证明,现在,云某要问各位一句话。”声落人已走到众人身前,冷冽的星目缓缓在那些惊怖的面孔上扫了一圈,沉声道:“冷云观主把本宫护卫及那位楚姑娘藏于何处?”
冷云观的弟子,闻言面面相视,无言以对,他们都是些属从,观中大计哪会知晓,所以,尽管他们人人都想实言以告,但却不知真相,一时之间,无人能答得出来。
阴冷的笑了笑,云中鹤一指身前一个鼠口道人,道:“‘尊驾说。”
那人脸色一变,鼠目连转一阵,期期艾艾的道:“这个这个,贫道不知。”
右手一挥,惨号声中,地上多了一个尸体,云中鹤阴冷一指鼠目道人旁边的一个道人说:“你说。”
那人眼见同伴死于身前,早已心惊胆寒,一听云中鹤指名叫他,不由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突然飞身向院外奔去。
云中鹤冷酷的笑了笑,直待那人跑出了七八尺远,右手突然一挥,那道人应身仆倒在地,滑出两三尺远。
云中鹤毫无表情的冷声道:“你说”位次指的是死者身后一个年纪较大的老道。
老道人上下打量了云中鹤良久,壮着胆子沉声道:“居士,决非邪恶之辈,怎么出手竟然如此残忍,莫非你真是残侠?”
云中鹤冷漠的道:“云某问的不是这些。”
那道人已自知必死,闻言冷声道:“贫道当然也知道你问的不是这些,贫道也自知今日难免一死,不过,在临死之前,贫道仍愿把事情真相告诉你,因为贫道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认定了你并非邪恶之人。”
话落咽了口唾液道:“我等在冷云观中,是些供人使唤的人,观中大事,我等当然不知,那化妆贵属下以使调虎离山之计的人,就是选出来的,贫道相信,他已比贫道先走了一步了,贫道所知,尽己说完,你可以下手?”
察颜观色,云中鹤知道他所言不假,于是,他的心开始下沉了,默默的仰天凝视了良久,云中鹤突然转回视线,道:“云某要劳尊驾带路,把冷云观搜查一遍。”
那道人闻言一怔,似乎对云中鹤的没有杀他觉得有点意外,怔忡一阵,开口道:“贫道愿带路。”
云中鹤缓缓转身对血佛、血盲道:“你们二人率手下进去把冷云观彻底搜查一遍,由他们带路,放开血佛。”
于是,在二三十个道人率领之下,血盲、血佛相继进人冷云观中,原地,只留下了云中鹤与鹏城白凤展玉梅及台上未死的胖老者。
鹏城白凤展玉梅娇怯的凝视着云中鹤,轻声关怀的问道:“云弟,你今天情绪好激动是吗?云弟,万事皆有天定,你已尽了力了。”
云中鹤沉重的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梅姊,你以为我会激动吗?”话落慢慢的转过身子,向台上走去。
鹏城白凤展玉梅轻移数步,跟在云中鹤身后,轻声道:“云弟,你处处都在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但是,今天却控制不住,否则你不会杀那两个道人。”
云中鹤沉重的摇了摇头道:“梅姊,我们不谈这些好吗?”话落人已走到台前,抬步拾阶向上走去。
鹏城白凤展玉梅芳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思忖道:“云弟,你还太年轻,这些打击你确实受不了,虽然,你外表老装得那么冷漠,但是,他们都知道你是个太重感情的人。”
心念转动间,柔顺的轻声道:“好的,云弟,我们暂时忘掉这些好了。”话落也跟着云中鹤登上了石台。
好似想都没想,云中鹤挥手解开了胖老者被制的穴道,冷漠的道:“尊驾比你那位兄长不幸些,没有脱出云某的掌握。”
胖老者穴道被制,神智却未昏迷,场中一切都看得十分清楚,慢说此时,他双臂已废,就是双臂俱全,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决难逃出云中鹤的掌握。
逃即不可能,但却不甘就此死亡,精眸转了转,突然阴沉的冷笑道:“姓云的,老夫此时双臂已废,确实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云中鹤冷漠的道:“此时杀你,云某觉得胜之不过,就此放你,金碧官却要落个讨好你东天门之嫌,因此,云某想好了另一个方法。”语声缓慢而阴沉。
胖老者猜不透云中鹤心中计划,心中暗自不安着,但却不敢流露于外,冷冷一笑道:“你姓云的可是想好了什么两全其美的好计策了?”
云中鹤冷冷的道:“不错,尊驾准还记得武林中传说的七巧妖狐是怎么死的吧?”
胖老者人虽镇定,闻言也不由骇然色变,猛退一步,脱口惊叫道:“你要点老夫七残穴?”
云中鹤俊脸突然一寒,星目中杀机一闪,右手已闪电般的挥了出去,七缕罡风早已点上胖老者七处重穴,冷漠的道:“尊驾该走了,半月之内,云某相信你赶得回南天门。”
恐怖、愤怒与羞愧同时涌上胖老者心头,怔忡的盯视云中鹤良久,突然凄厉的长笑一声道:“哈哈姓云的,老夫在此向你保证,一月之内,四大天门将不择任何手段取下你项上首级,等着瞧吧?”话落闪身跃下石台,仅只几个起落,人已消失于乱石之中了。
胖老者走后不久,大殿内相继走出血盲、血佛等人,一见众人空手回来,云中鹤的俊脸突然显得有些苍白了。
血佛看着台上的云中鹤,震声道:“小宫主,阎王注定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三更,小宫主,你与血佛都失望了。”声落大步向台前走来。
血盲与金碧宫的弟子,都拖着沉重的步子,缓慢的围了上来,气氛沉寂而凄惨,令人窒息。
云中鹤沉痛的盯着血佛吃吃地道:“是的,血佛,你我都失望了,我们,并没有战胜冷云观,因为,金碧宫失去了你们两个。”话落那只颤抖的右手已握在滴血剑柄上了。
毫不迟疑的走完了最后台阶,血佛平静的跪在云中鹤身前,平谈的道:“小宫主,不要迟疑,你是金碧宫之主,你得维持本宫的条律。”
俊脸上的肌肉激动的抽搐着,云中鹤麻木的道:“是的,我得那么作,我必须那么做,虽然,我明知这将减少了我极大的助力。”
剑簧轻响了一声,冷森森的剑刃开始从鞘中向外抽出,随着那只抖动的手,冷森的冷芒更加刺眼。
四周是一片沉寂,就连冷云观的降众,此时也无一人想到逃命,也许,这气氛实在太逼人了。
就在这时,石台后面悄悄的飘落了一条人影,灵巧快捷,轻如无物,如果,他此时突然飞身射上石台暗算云中鹤,必可马到成功。
缓慢的犹如蜗牛爬行,云中鹤手中的滴血剑,此时只有剑尖存在鞘中了,只要此剑一出,血佛就得命丧石台之上了。
就在此时,突听石台响起一声大笑道:“失踪者未死,找寻者先亡,白剑一出,你白剑铃马之主将遗憾终身了。”声音一落,石台上飘上了一个面刺双狐的怪异老者。
血佛面对云中鹤而立,对他身后一切都看得很清楚,闻声猛一抬头,恰见来人落身云中鹤身后五尺左右外的石台上,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血佛暴喝一声,倏的一窜,人已拦阻在云中鹤身后,冷声喝道:“好家伙,你好大的胆子啊。”
就在血佛纵身上台的同时,四周围已被金碧宫的弟子围住了,个个神色肃穆,才平静下来的气氛,突然又紧张了起来。
云中鹤没有立刻回转身来,只听来人朗笑一声道:“老夫是来救尊驾的,说起来尊驾倒该感谢咱才是呢。”
血佛闻言先是一怔,突然震声大笑道:“哈哈阁下面刺双狐,老夫认得你,不过,说句好听的话,阁下的身份还无权干涉金碧宫的事。”
云中鹤缓缓转过身来,他曾见过此人,来人就是双狐。
双狐闻言怔忡了半天,突然朗笑一声道:“血佛大笑之声,是杀人前奏,置自身生死于不顾,为遵奉宫规而损躯,双狐现在才相信金碧宫确有令江湖震撼的潜力。”
云中鹤淡漠的笑了笑道:“尊驾久走江湖,当知此刻身犯什么忌讳?”
双狐坦然一笑道:“窥人刑堂,罪如大敌,不过,老夫自信此刻尚未犯上此罪,因为,老夫自信有折罪之功。”
云中鹤冷漠的道:“尊驾就那么自信吗?”
双狐坦然一笑道:“老夫既有双狐之称,又曾听过武林你云大侠的传说,如无自信,老夫哪敢前来冒险。”
云中鹤冷淡的道:“云某仍觉得尊驾说得太自信了,虽然,令主人对云某曾有活命之恩,但是,这不是云某自己的事。”
双狐一怔,突然敬佩的点头笑道:“云大侠身为一宫之主,为一帮之至高统率,说一不二,无人敢违,如今,你云大侠竟把公私分得如此,的确令人敬仰,不过,在事情真相未理之前,云大侠可准许老夫说明来意吗?”
云中鹤落寞的道:“尊驾说吧!”
双狐恭身为礼,肃容沉声道:“老夫奉命前来知会云大侠去领回手下。”
云中鹤闻言俊脸突然一变,脱口道:“尊驾指的是金碧宫哪个弟子?”
双狐肃容道:“血魑雷猛与万柳堡的一位楚姑娘。”
云中鹤闻言平静的俊脸上突然掠过一抹掩盖不住的喜悦,急声道:“尊驾此言当真吗?”
双狐轻松的一笑道:“双狐狡诈一生,虽不足信,但咱小主却是一生言出不二,老夫奉命前来,哪有不真之理,云大侠可是很高兴吗?”
云中鹤坦然的笑了笑道:“不错,云某的确有喜出望外之感。”
双狐笑着摇摇头道:“我家小主也料到云大侠一闻此言必然很高兴,但是,他说云大侠马上就会不高兴了。”
云中鹤闻言心头突然一沉,冷漠的道:“不错,云某的确有不高兴的可能,如果云中鹤前去领回来的已不是活人。”
双狐摇头道:“不但是活人,就连武功也完好如前,不过,我家小主有个条件,云大侠,你必须答应。”
云中鹤似乎有些明白了,落寞的仰脸看看天色,平静的道:“只要不妨害金碧宫。”
双狐肯定的道:“决不妨害贵宫一切大计,不过,对云大侠个人的威望来说,老夫可就不敢担保了。”语意十分诚恳。
金碧宫的弟子,闻言个个脸上色变,血佛忍不住脱口道:“哈哈咱小宫主是金碧宫上下团结的重心,金碧宫的任何人,都可为本宫忍辱、牺牲,唯独金碧宫主不容许任何人侵犯,尊驾赶早回去吧!”
双狐淡然一笑道:“双狐并没说要辱及云大侠,只是云大侠此去要受点限制,比方说,他必须单刀赴会。”
血盲冷声道:“血佛既已答应放尊驾走了,老夫不便强留,废话不用说,尊驾动身吧。”
此时,云中鹤淡淡的笑了笑,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落寞地道:“要云某与尊驾同行吗?”
血佛、血盲一听云中鹤答应要去,不约而同齐声道:“宫主要去?”
云中鹤平静的道:“是的,我必须去一趟。”
血佛急道:“本座与你同行。”
双狐朗声一笑道:“我家小主唯一的条件是云大侠独自前往。”
血盲冷笑道:“我们都去了,令主人只怕也不知道。”
双狐闻言先是一怔,但他久走江湖,脑海中念头略一转动,已知血盲话中之意,脸色一变,突然冷冷地道:“双狐此来以礼相见,实非为了怕事,贵宫要留下双狐并无困难,就是合力除去我家小主,也将毫无难处,但是,我相信白剑铃马之主决不会作这等大背常理之事。”
话落双目紧盯着云中鹤。
鹏城白凤展玉梅此时突然插口道:“令主人可是位姑娘?”
双狐虽不怕事,但却不愿把事情弄得不愉快,当下淡然一笑道;“不错,武林中人称她金手玉女。”
血盲、血佛闻言同时一怔,他们都没想到金手玉女竟有这么个名动江湖的护卫人物。
血佛脱口道:“你怎不早说。”
双狐见状心头大放,朗笑一声道:“哈哈现在说为时也不晚啊。”
鹏城白凤展玉梅又道:“只准我云弟一个人去吗?”
双狐郑重地道:“不是准,应该说只请云大侠一人前往。”
云大侠淡然的笑了笑道:“用什么字眼都是一样,贵主人已全胜了,云某何时动身就请尊驾吩咐吧。”
双狐一闻此言,明朗的心头突然蒙上一片阴影,双目精光炯炯的盯视云中鹤良久,郑重的道:“云大侠主掌金碧一宫,计出心头,决胜千里,料事处事,必须处处高人一等,因此,老夫以至之心,望云大侠对今日之事三思而行,不可因我家小主一时任性老夫以待罪之身,妄言太多了。”
云中鹤淡淡的笑了笑道:“她对我金碧宫与我云中鹤有大恩,云某当永记不忘。”
双狐沉重的跟着云中鹤笑了笑道:“我家小主自人中原,这是第一次施恩于人,过去,并非没有机会助人,云大侠,也许你不会相信,我家小主认为没有够资格受她恩惠之人。”
云中鹤心头轻轻地震荡了一下,慢声道:“这么说,云某该是个幸运之人了。”
双狐点了点头道:“老夫确实认为如此,虽然,这有点一厢情愿,而云大侠并不一定需要这等恩惠,但是我家小主已这么做了。”话落一顿道:“我家小主现住在南方距此百里之外的尖石崖上,石崖高出周围群峰,草木不生,极易找寻,老夫先行一步了。”话落不等云中鹤回话,径自转身射下石崖,朝正南飞驰而去。
云中鹤缓慢的抬起头来,凝视着天边浮云,他脑海中出现了金手玉女那张娇颜胜花的粉脸儿,是那么冷,那么做,而现在,他却必须去见她,以受惠之身,低她一等的身份前去,然而,他却不能不去。
突然,鹏城白凤展玉梅娇声道:“云弟,你什么时候动身?”
云中鹤闻言一怔,沉声道:“现在就得去了。”
鹏城白凤展玉梅不安地道:“云弟,我担心你的脾气会冷落了那位姑娘。”
云中鹤淡淡地笑了笑道:“梅姊,你知道亲仇师恨我都能忍得住。”
鹏城白凤展玉梅芳心一震,过去的时刻,她曾担心云中鹤对金手王女发生好感,现在,她却担心云中鹤会因自尊心的受损而疏远了金手玉女,也许,现在她真正的想通了,如果没有金手玉女,她也要同样的失去云中鹤,焦虑的说道:“云弟,我没见过那位姊姊,但是,我相信她一定是真心的为你。”
云中鹤淡淡地道:“梅姊,不要再说这些了。”
鹏城白凤展玉梅道:“好吧,云弟,现在咱们不谈这些了,你什么时候动身?”
云中鹤道:“这就走。”话落抬眼向四周扫了一圈,道:“我派之人就住在冷云观,冷云观的弟子由血盲打发他们离此,我到此地来既然连东天门的人都来了,正义崖的人必然也知道了,我离去后,此处必须派岗哨守护,醉神与东天门老二尚未回来。”云中鹤说到两人,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奇异的念头,星目中精芒一闪,沉声吩咐道:“我走之后,血佛乘鹏回南方巡察一番,最好能在此处与尖石崖之间发现双狐踪迹,此处布署由血盲负责。”话落转对展玉梅道:“梅姊,你得休息休息。”
展玉梅甜甜一笑道:“我不累,你不用替我分配任务了,该做什么我自己会做的。”
这时,血佛突然迷惑的问道:“找双狐做什么?”
云中鹤缓缓转身走下石台道:“醉神二人早就该回来了,双狐既到我处,我们就有保护的责任。”
血佛闻言恍然大悟,急声道:“我这就去。”话落人已飞下石台去了。
云中鹤缓步走下石台,郑重地望着血盲道:“在我回来之前,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可妄自离此与人拚斗。”
血盲躬身应道:“本座尊命,只守不攻。”
云中鹤看了看鹏城白凤展玉梅与血盲道:“我这就动身了。”话落朝冷云观下院走去。
鹏城白凤展玉梅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叫道:“云弟,要不要乘鹏前去?”
云中鹤住脚转身,摇摇头道:“我得先去把虹影找回来,骑它去就行了。”话落转身起步,不大工夫已消失于竹围之外。
鹏城白凤展玉梅回转美眸望着血盲道:“云弟吩咐我等坚守此地,必有所见,我们得赶快布署一下了。”
血盲赞同的点点头道:“是的,老夫也是这样想。”话落与鹏城白凤展玉梅转身走上石台,下令重新布署冷云观,以做暂时栖身之地。
艳阳又已偏西,云霞托着金日,炙势虽不及中午,光辉却特别刺眼。
强烈的余晖,照射在这座灰石林立,而却草木不生的高峰上,正散放着刺眼的光芒,鸟兽不近,飞虫绝迹,越发显得荒凉而无生气。
在峰腰,一块平坦的青石上,此时竟然很意外的站着一个双臂罩着金色长套的少女,日光照在那双奇异的手臂上,映射着刺眼的光芒,不知是不愿面对阳光还是担心此处有登峰之人看见她的脸庞,此时,她正面东而立,她的前面,是一处高有三十丈的悬崖。
没有鸟啼,没有兽吼,就如此峰外表的荒凉一般,周围是一片死寂,突然,一丝幽远而清越的铃声,传进了那面东而立的女子耳中,她娇躯轻微的震动了一下,但却没转过身子来,虽然,她已听出那铃声是起在身后了。
也许,这铃声太过于幽远,调和,所以,当人听到声响时,那声音已到了相当近的距离了。
铃声始终是不急不缓的响着,但却越来越近,终于,轻脆的马蹄声也传进少女耳中了。
似乎在尽力的控制着自己,虽然,有好几次那少女的身躯转了几下,但却始终没转过来。
终于,铃响与马蹄声同时停止了,由声音,那少女判断得出,马就停在她身后一丈左右处,然而,她仍然没转过身来。
来人似乎也很不愿说话,于是,这里又恢复了死寂。
一段不短的时间过去后,突然,一个落寞的声音沉重的道:“云中鹤依约来见姑娘了。”
少女仍未转过身来,只冷冷地道:“我以为你云大侠不会来了。”
云中鹤淡淡地道:“云某在峰上没找到姑娘,是以此时才到。”
少女仍静立着,以更冷的声音道:“你云大侠何不说没找到你的手下。”
云中鹤俊脸微微变了变,淡淡地道:“云某找不到姑娘自然也找不到云某的手下。”
少女双肩突然抽动了一下,冷声道:“你云大侠早已留了后步,还怕找不到吗?”
马背上的云中鹤闻言浚脸突然一变,迷惑的道:“姑娘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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