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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哥,在下有礼了。”王默朝壮丁拱拱手,其实他的真实年纪比人家还要小。
“大侠客气。”那壮丁见王默一副江湖中人穿着,不敢得罪,忙道。
“不知贵府主人尊姓?”
“姓王。”
王默微微一怔,说道:“姓王?那真是太巧了,在下也姓王,名叫王默。”
那壮丁不知真假,但不敢表露出来,说道:“原来是王大侠。”
王默看出他不太相信自己,想了想,说道:“在下因为赶路,一时错过了宿头,加上这场雨来得突然,所以……”
“大侠可是想借宿?”
“若是方便,在下十分感激。”
“此事小人做不了主,需要请示老爷,大侠请稍等片刻。”
壮丁说完,拉着小顽童往里走。
然而,小顽童却是不走,一只手朝王默比划了几下,意思让王默可以跟来。
王默见他不出声,不由诧异:“这个小孩难道是个哑巴?”
他以前装过哑巴,知道口不能言的痛苦,对小顽童不觉起了同情心。
他想到自己也算懂得医术,如果这家主人肯让他为小顽童看一看,他倒想治好小顽童不能说话的毛病。
“少爷,小人知道你的意思,但这件事你我都做不了主,我们还是先进去把此事告知老爷,由老爷定夺。”那壮丁见小顽童不肯回庄,十分着急。
王默待要说话,忽听里面传来一个声音:“何事如此喧哗?”
转眼之间,只见一位三十出头,身穿长衫的男子走了出来,相貌不凡,一身浓浓书卷味。
“云儿,你又顽皮了?”男子叫道。
小顽童走到男子跟前,双手比划了几下,就是不说话,显得很古怪。
男子看了以后,便知就里。
他朝王默一拱手,说道:“在下王华,天色将晚,雨势又大,兄台若不嫌弃的话,就请入内暂避风雨。”
王默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回道:“既然如此,在下却之不恭。”
于是,王华把王默请入庄内。
进了庄后,王默才发现这座庄子非一般人家能比,大门院墙两边竟有走廊,难怪不用雨伞就能走到门边。
不一会,王华把王默请到了一座客厅之中,叫下人烧了几个好菜,问过王默不喝酒以后,就没上酒。
王默见王华如此盛情招待,很是感激。
何松曾经跟他说过,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然而眼前这位看上去满腹文才的儒生,却是那么仗义,可见仗义的人什么阶层都有,读书人也好,市井之徒也好,关键在于人。
王默原本只想借宿一晚,明早就走,可是当他与王华聊了一会,发觉这位儒生果然是个厉害人。
如果做学问也有段位的话,王默敢说,王华的段位至少是“坐照”初段。
以前教他读书写字的老夫子与王华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完全不能比。
王默忍不住说道:“王大哥,你这么有学问,要是去考取功名,肯定是拔得头筹,乃状元之选。”
王华听后,喟叹一声,说道:“说来惭愧,在下之前考过几次乡试,全都落第。”
王默骂道:“那一定是考官瞎了眼睛,看不出王大哥的高才。”
王华却是一笑:“王兄弟,你这话当着我的面说说就算了,千万别到处乱说。”
王默待要开口,忽见两人走了进来,一位正是小顽童,也就是王华的儿子王云,另一人则是个六十来岁老者。
那老者刚一进来,就发出洪钟般的笑声:“这位王大侠,你果然来了。”
王默愣了一下,起身问道:“老丈此话怎讲?”
老者说道:“说来你可能不信,老朽这几天总是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位大侠,武功盖世,帮老朽出手赶走了一伙强贼……”
“父亲,你老又说胡话了。”王华道。
“什么胡话?”老者瞪眼道,“我确实做过这种梦,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找那位神通广大的算命先生,他都说我做的梦是个好兆头,不出五日,定然灵验。”
算命先生?
王默越听越糊涂。
“父亲,那算命先生除了你老之外,其他人都没见过,你要我去找他,我到哪去找?”
“你若有心,自然找得到。”
老者言下之意,却是在责怪儿子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才会见不到那个算命先生。
王华苦笑一声,说道:“父亲,你老不是不清楚,这两年来,孩儿也不知请来了多少名医来给云儿诊断,可无论是谁,都治不好,白花了许多银子。如果能治好云儿的怪病,倾尽所有我都无所谓,关键是……”
话未说完,忽见一个壮丁急匆匆走了进来,说道:“老太爷、老爷,外边来了一位僧人,说是想讨碗水喝,避避风雨。”
“僧人?”
老者双目微亮,竟是丢下孙儿,步伐矫健跑了出去。
王华见了,甚是惊诧。
他曾听父亲说过,在父亲的梦里,除了一位大侠之外,还有一位高僧。
那高僧比大侠还要厉害,伸手在他儿子王云头上抚摸了一下,没过多久,王云就能开口说话了。
他当时不信,认为梦里的事绝不可当真,然而现在,他就算还不相信,也觉得这事颇有蹊跷。
他见父亲出去了,就把壮丁叫到跟前,低声交代了几句。
那壮丁听后,点点头,弓身退出,临走之时,还望了一眼王默。
王默见他眼神古怪,像是把自己当成了“强盗”,暗暗好笑。
不过很快,他就警惕起来,忖道:“王家这么有钱,非一般富户能比,要是真被强盗盯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今晚当真来了强贼,我倒要杀杀这帮强贼的威风,叫他们以后老实点!”
只见王云走了上来,朝他双手比划了几下,然后弯腰行礼。
他看不懂王云意思,就望向王华。
王华见了,苦笑着说道:“王兄弟,我这孩儿说你是我们王家的贵人,想请你赶跑强贼。”
王默愕然道:“当真会有强贼吗?”
未等王华开口,只见两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位正是王华的父亲王伦,而另一位,则是个头戴斗笠的僧人。
王默见了僧人穿者打扮,心中不觉吓了一跳:“难道是上圣院新院长!?”
等那僧人将头一抬,王默看清对方长相以后,更是吓了一跳:“啊,原来是这位大师!”
原来那个僧人不是别个,正是少林派罗汉堂首座,贵为少林派第一高手的悟空大师。
“大师请坐。”王伦说道。
悟空大师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大师请喝喝茶。”王伦亲自为悟空大师端上一杯茶。
悟空大师还是不客气,伸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便拿着手中,也不出声。
不过,当他的目光掠过王默时,眼眸内微微闪过一道亮光,像是识破了王默身份。
“这位少林第一高手修为那么高,肯定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易容术,如果他跟我说话,我就对他坦白,如果他没有话说,我也不必多事。”王默心里想。
然而,悟空大师根本没有要和他讲话的意思,坐了两下,竟是闭上眼睛,一副坐禅神情。
王伦原本想跟悟空大师聊几句,可是看到悟空大师这样,自然不会打扰,而是朝儿子挥挥手,拉上孙儿,当先走了出去。
王华明白父亲意思,跟王默告了个罪,退出厅中。
就这样,整个大厅之中,就只剩下王默和悟空大师两人。
王默坐等了一会,见悟空大师没有说话的意思,就想:“奇怪,这位大师来王府做什么?难道他知道强贼今晚会来?”
正猜疑间,忽见悟空大师双目轻启,像是听到了什么。
不久,外边雨势收住,空气显得特别清新,使人心旷神怡。
但一股不祥预感,却在此时涌上王默心头。
他的武功虽然远不及悟空大师,但怎么说也是个“通明”初段的特级高手,而且内力比一般人深厚得多。
他运功凝听之下,隐隐约约听到二十多人正朝王府这边迅速过来,内中几个轻功不俗,绝非一般武者。
“站住!”
突然间,外边传来一个声音。
“桀桀!”有人阴笑,说道,“我们只取钱财,不伤人,更不会杀人,识相的话,站到一边去。”
话音刚落,只听“噹”的一声,显然是两人动上了手。
十几招后,忽听一声惨叫,分明就是其中一人受了伤。
“不可杀人。”王华的声音响起。
“好,龙山先生,我不杀你请来的高手。但你是个读书人,而且很有学问,应当明白……”
“你们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我不报官,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们不能伤人,更不许惊扰我爹我娘。”
“龙山先生果然明事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王默听到这里,见悟空大师没有出手的意思,便站了起来,吐气开声说道:“慢着!”
下一刻,他施展浮光掠影,转眼掠出王府院墙,落在外边。
只见六七丈外站了十七八个强盗,个个手持明晃晃大刀,样子都十分凶狠。
在这些强盗前面,则是站了四个四五十岁汉子,修为均是“大智”高段。
至于为首那位,则是个四十来岁,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修为乃“通明”中段。
反观王府这边,除了十来个壮丁之外,还有五个“大智”段位的江湖汉子,另有一位年近六十老者,身上有刀伤,修为乃“通明”初段。
“王兄弟……”
王华看到王默飞身出来,面色微微一变。
在他看来,王默武功再高,也高不过他请来的高手,真要上去和对方交手,多半会输。
“王大哥,你放心,我有分寸。”王默朝那黑衣男子走上几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竟敢目无王法,到此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