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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康燕南与太清生就在龙潭镇内休息,翌日清晨,二人梳洗过后,吃罢早点,即朝城隍庙奔去。
城隍庙坐落于僻静的深林中,四周古木参天,庙貌失修,香烟毫无,势成颓废,二人走近林缘时,忽见‘八脚鱼’迎上轻声道:“兄弟们都到齐了,只等候先生发令啦!”
太清生点头道:“你在林缘观风,禁止任何人闯入!”
他抢到康燕南前面道:“公子是否仍禁止杀人?”
康燕南点头道:“除非迫于自卫,一律不许杀人!”
二人刚到庙前,立从四周林中走出三十三条魁梧大汉,一个个肃静无哗,齐朝康燕南和太清生打扦行礼!
康燕南微笑道:“兄弟们,这次打破已往未超半数人员之例的大行动了。”
三十三个大汉都欣然于色,但却没有一人开口发问,仅其中一个年龄约三十余岁的走到太清生身前道:“先生,是水路还是陆路?”
太清生微笑道:“只怕水陆都要准备,等会你就知道了。”
他说着环视群豪一眼,立同康燕南走上庙前台阶倏忽之间,他竟顿失那文弱之气,两国射出神光,回身立将这次行动的详细情况向众宣布,微停又道:“对方经公于听得,似决定在明晚下手,这段时间在我们布置足足够用了,各位兄弟注意!对方得手后不一定由水路北上,但我们必须防止,水路由‘三龙’率手下驾快船四艘,分布于长江各重要码头监视,一旦发现时,千万不可动手,火速派人报告公子与我。”
一顿又道:“四虎兄弟率手下奔陆路,监视六合城通天长一带道路,五豹兄弟率手下监视江浦通涤城一带道路,六杰兄弟率手下监视安徽和城通含山城一带道路,七英兄弟率手下监视西梁山区一带,八俊兄弟则奔安徽舜耕山事先埋伏,除对方走水路外,八成要通过舜耕山,我们定在七日后舜耕山下动手。”
康燕南问道:“假设他们真由水路呢?”
太清生笑道:“各路兄弟一旦得到通知时,我们更有充裕的时间在骆马湖下手。”
群豪中忽有一人朗声问道:“各路监视兄弟如未发现对方踪迹,又未接到通知,那不知该要守到什么时候为止?”
太清生点头道:“四虎老大问得很重要,各路兄弟如守到后天清晨尚未发现对方,宜火速赶往舜耕山下接应。”
康燕南道:“先生,对方所劫必多,我们是否要准备车辆?”
书生太清生微笑道:“不惟要准备载银车辆,而且要准备伪车!”
语未停顿,目注八俊道:“你们要准备两辆正车,三辆伪车,红货得手后,四虎赶一辆伪车奔河北,五豹赶一辆驱向海隅,故布疑迹走连云港,六杰驱一辆向南行,七英负责正车奔正西人甘肃,不到贺兰山下不准停止,八俊负责断路。”
康燕南问道:“先生,这批红货如真到手,先生是准备拿作发放甘肃境内旱灾之用?”
太清生点头道:“公子自己在这次行动中却有三大任务要作,第一要预先设法将大公子引往甘肃,红货一到贺兰山时,使其率领手下出甘肃赶赴该地接手,但不要让他知道是何人所为即可,由他拿甘肃兰州府康记钱庄名义发放,第二,公子必须在清华郡主得手后八个时辰内,故意露点消息给屠、敖、劳三位公子,使其联手追赶清华郡主,这一来,一方面免其怀疑大公子,一方面可使清华郡主在遭遇我抢劫后不敢声张,属下预料她们这次行动都是化装的,除了人人蒙面外,甚至会假借江湖匪类名义下手。他说完略一思考又道:“这次对方实力太厚,属下还怕有两大国师在场!”一顿之余,面对群豪郑重道:“在下手之时,三龙四虎先勿出面,要在暗中防备清廷两大国师,五豹、六杰、七英专找清廷甲级卫士以下人员对敌,八俊联手对抗清廷‘龙虎金殿’四大卫,富华郡主和荣华郡主由我迫其离开,惟清华郡主”
他说到这儿一停,笑对康燕南道:“此女非公子亲自动手不可,这也就是公子第三大任务了。”
康燕南笑道:“先生专点硬的给我吃,未免太不公道!”
群豪闻言大笑,太清生道:“公子引开清华郡主后,属下还怕另有枝节!”
群豪闻言一呆,都不明枝节何在,康燕南道:“先生怕的是‘黑山神鳌’、‘兴安金豹’、‘天山灵官’和‘牛首魔君’等前来动手?”
太清生点头道:“红货运往甘肃的路程太远,中途必定有问题,因此之故,属下望公子沿途暗随七英、八俊之后,其余兄弟只要引敌离开舜耕山三天后即可绕道回江南,护货就不要他们去了,这点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康燕南道:“那就这样决定吧!”
太清生立向群豪挥手道:“兄弟们,请立即各行其是去罢,行动务直谨慎小心为上。”
群豪哄诺一声,立即纷纷散去,庙前只留下“八脚鱼”问道:“先生,我没有任务吗?”
太清生笑道二他的一双腿连先生我尚且自叹逊色,只有你才能跟得上公子,你不仅有事,而且非常重要,自今晨起,你除了追随公子身边,甚至还要负责各路通信联络,加上你无窟不人,水旱全能,对方的行踪,多半要靠你去盯住。”
“八脚鱼”闻言大笑道:“这样说来,属下未免又太苦了!”
太清生笑道:“这次事成,先生然要记你一笔大功!”
他笑着又对康燕南道:“公子还有事情指示属下吗?”
康燕南叹声道:“昨晚之言,先生可还记得?”
太清生道:“不见得‘血手狂人’就会遇上公子,老思主未提那魔头落在什么地方吧!”
康燕南苦笑道:“师傅的个性,你自小跟随他还不清楚吗?他不肯说的,问他也是白问,甚至还有几个更厉害的人物,他竟连姓名都未提起哩。”
太清生道:“他老人家就是这个性子,但他对你爱如生命,一旦有事,他老人家必定会来指点你的对策。”
康燕南道:“他老人家这次问及你的近况,我说了,他似非常满意!但我怀疑他为什么不收你为徒,反将你当仆人看待?”
太清生喟然叹道:“公子有所不知,属下本来就是他老人家仆人之子啊,但这点并不有碍师徒之份,问题是属下实非特异之资,难以练成人圣之学,命中注定平平,今得公子器重,那还是属下得天独厚也。”
康燕南摇头道。“你我名为主仆,实系兄弟,今后不可心存上下之分。”
康燕南说完又道:“先生,我们走罢,对方可能也在布置一切了。”
太清生道:“公子先带陈万程赶往秦淮河去,属下要直奔丹阳湖了,对方必先向西湖敖世显下手,公子引走大公子后就去西湖,无论如何,公子今晚要到达西湖察看他们行动。”
康燕南点头认可,立即招呼‘八脚鱼’陈万程动身,他们走僻径,奔山地,放腿急进如飞,走到中午即已到达!
“八脚鱼”陈万程道:“还是写封匿名信丢进庄院内如何?”
康燕南道:“你能逃过马剑霄那头子的眼睛吗?这不行,何况大公子还不会上当哩!”
“八脚鱼”道:“那怎么办?”
康燕南立住沉吟道:“马老不认识你,你可直接去见马老,他如问你干什么,你就直说是送消息的,要大公子赶往贺兰山接货!”
“八脚鱼”摇头道:“他如间及是谁派去的怎办?”
康燕南道:“你不会说是‘屠龙公子’吗?”
‘“八脚鱼”又摇头道:“他仍难以相信!”一顿:“对了,我可将公子的江湖信符给他看!”
康燕南道:“你拿哪一种信符?”
“八脚鱼”笑道:“当然是‘屠龙公子’啊,上次公子给我两把‘屠龙匕’,至今还剩下一把未用’康燕南挥手道:“就这样吧,但在出庄时要小心,不能直接来见我,马老可能会跟踪的。”
“八脚鱼”应声奔出道:“公子先走吧,但要在吴兴城等我。”
康燕南点头行出,立即展开脚力,全劲向浙江边界的吴兴城奔去。
以他的轻功全力赶路,日行何止千里,何况他走的又是冷僻捷径,天还未黑,竟已走进了吴兴城内。
他已往可能与“八脚鱼”有什么固定联络去处,只见他一直走到近南门的一家四达老栈落店,一进门,即对掌柜的道:“吕老板,开间上房,准备两人酒菜送去。”
小二领他到了上房之际,记料竟发现一个老者自后院走出,他看出该老者目蕴奇光,年约八十,生相非常阴沉,好在他这时纯以本来面目的书生露相,恍馆之间不易漏出破绽,否则非被对方怀疑不可。
心存避开,随即急跨进房,让小二出去后,立将房门关上,略加思索,忽然似有所悟,暗忖道:“这老儿似非正派人物,他双手藏在袖内,莫非就是‘血手狂人’!假设是他,我的行动就得小心从事了。”
左思右想,他心中无法安定,显有非查出对方来路不可之情,但他又不敢冒失从事,正当犹豫中,忽见门外闪进一人,触目认出就是‘八脚鱼’陈万程。
陈万程掩上房门道:“公子发现一个可疑老者吗?”
康燕南见他来得非常迅速,心中自是高兴,闻言点头道:“你来得正好,快去摸那老者的底子,但要小心行事,如见势头不对,就火速回来,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说到此处,耳听店小二已送上酒饭到来,立即示意“八脚鱼”道:“吃过再去。”
“八脚鱼”陈万程一面开门让进小二,一面摇头道。“我已吃过干粮!”
他帮着小二摆上杯筷,之后随其出门,在带上房门时,伸头人内道:“公子快点吃,我马上就来。”
小二似是与他有过几次认识,在走出三步时又停身回头道:“陈大爷,小的暗示你瞧瞧一个老怪物如何?”
“八脚鱼”似有所意会,正色道:“就是前辈左角座上那个饮光洒的老儿吗?”
小二讶然道:“陈大爷的照子真不含糊,正就是那个老家伙,他来到小店已有五天了,但却没有拿过一个铜子,好在掌柜的未与计较,否则真不堪设想!”
“八脚鱼”顺手将他拉到僻处问道:“不给钱难道还有危险?”
小二点头道:“那是一点不错,他竟是江湖武林大魔头啊!”“八脚鱼”闻言一震,急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二悚然摇头道:“陈大爷,你老怎知小的是撞巧啊!”他吞进一口吐沫!“昨夜三更时,小的从家里进城来,诅料就在一处深林前目睹他五下不到就杀死了三个武林人物!”
“八脚鱼”正色道:“这可能是很平常的武林仇杀,不见得就是魔头。”
小二道:“还有呢,第一,他杀的就是‘连云三豪’,我认定他有点不分邪正,因‘连云三豪’并非歹徒,第二,他转身又将‘连云三豪’老大的女儿给奸淫而死!你能说他不是魔头?”
“八脚鱼”闻言大惊,暗忖道:“‘连云三豪’的武功不弱咱们三龙兄弟,而大豪胡通的女儿更是了不得!”一怔之后,立对小二道:“这事不可随便对人言,你要提防招来杀身之祸,快去招呼客人!”
小二经他提醒,头上顿现汗珠,捞起围裙一拭,点头道:“谢谢大爷警告”“八脚鱼”撤身回房,立将所得消息细说与康燕南道:“公子,老魔的底子虽没有摸清,但他的邪正是搞明白啦,这到底是何方老魔?”
康燕南沉吟一会之后,立作决定道:“陈万程,你现在就动身往西湖,通消息给敖世显任务交由你去办了,但千万别露马脚,我要在此盯住这怪物。”
“八脚鱼”陈万程不敢违命,立即告别动身而去,康燕南等小二收去食具时,又仔细思考了一番,之后,即往柜上会账,眼角瞧处,却见厅内之人已所存无几,而那位老者竟已不知去向,随立对吕掌柜悄声问道:“吕老板,请问刚才那角上所坐老者到何处去了?”
吕掌柜见问叹声道:“在公子出来之前,他己喝完三壶白干,现在出门去了。”
康燕南道:“名簿上落的是什么姓名?”
吕掌柜顺手递给他一本名簿,翻开来指着一行道:“他在簿上落的是‘解遇生’,公子可知他的来路?”
康燕南摇头道:“在下不明其来路,吕老板宜小心为上!”
他说完后步出店门,立在门前向大街两端了望了半晌,没甚发现,即朝南街走去。
刚刚出了南门,他偶然回头一看,心头不由陡然大惊,谁料在他身后十步之隔处看到客店内那老者紧紧跟来!
那老者似已看出他的面色有异,但却无任何表情,也没张口说话。
康燕南暗暗提足全身真气,功力贯人双掌,既不走避,也不停止,仍旧朝前举步如故。
顿饭时间之后,康燕南知已到了郊外,路上行人渐渐稀少,然而他的心情一阵比一阵紧张,原因是他觉出那老者竟如影随形的没有放松半步!
好在康燕南的内功不仅深厚纯正,而已独具一格,显然未被那老者看出破绽,否则恐已有了变化!
又十余里,前途已现出岔道,康燕南本往南行,这时心念一动,立朝西面道上走去,心想;“你如走西,等会我再向南,假设你又追上来,那就存心盯我,至此避已无望,少爷只好与你推开窗户说亮话啦!”
所谓“是祸躲不脱,躲脱就不是祸’,那老者竟是如白痴一般,不言不语,亦步亦趋,康燕南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只迫得他以往傲性大发,急在一处山脚旁陡然停”身回头,冷冷的问道:“老丈有何指教吗’那在店簿上落名为解遇生的老者行到五尺之处一停,突然发出一声狂笑道:“我当你能装得多久哩,原来仍旧未脱孺子气,你在店内查看老夫姓名何为?”
康燕南闻言暗惊,忖道:“他在什么地方知道的?”
老者见他不答,忽自长袍内拿出张血迹犹存的人面皮往自己面上一蒙,又狂笑哈哈道:“你看老夫是谁?”
康燕南一见那张人面皮时,心中又震又痛,猛的激扑而上,双掌连数猛劈,大喝一声骂道:“老魔,你竟杀我手下陈万程!”
老者面上人皮竟是‘八脚鱼’陈万程,这真是惊人之至的事情,无怪康燕南立即就要拼命。
老怪物将身一侧,闪开数丈大笑道:“谁叫你要查询老夫底细!”
康燕南再不开口,攻势展开,犹如万雷齐发,内劲所及,山脚岩石裂飞!
老者似出意外,面上顿失从容之情,闪避不及,被迫还掌,甚至不敢出全力抢招!他那面上的人皮早已失去。
突然,他发现康燕南的招式和他自己如出上师,柜料他猛地里就后退出,大声喝问道:“小子暂停,你师傅可是‘书仓盗蠢’?说清楚再打?”
康燕南心痛“八脚鱼”遇害,两眼含着泪水,大喝道:“杀人填命,何必多问?”
老者冷笑道:‘“你所施展的内功和招式,简直与老夫如出一辙,所不同的只是正副之别,当年金鱼内所藏‘宝华弓秘复’,我与‘书仓盗蠢’各得正副一诀,但全部两招绝学却被‘书仓盗合’独吞,相信他到现在还未悟彻其奥,老夫这次出世,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他公开那两招精华。”
康燕南豁然明白他师傅尚有未悟出的绝学,忖道:“一定就是这老怪所说的两招奥秘了,而此人无疑也就是‘血手狂人’!他一旦知道当前之人的来历时,心头的紧张更加感觉严重无比!
老者似在回忆已往一切遭遇,头顶的白发根根上指,两眼凝视着天空,嘴中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康燕南几次存心突然发难,但他考虑到如一发不中则自己更为危险,因是也在苦思对敌之策。
老者猛的收回目光,大声问道:“你是不是‘书仓盗辽’之徒?”
康燕南冷笑道:“你既识出,又何必多问!”
老者倏忽一掌劈出道:“拿你师傅本来武功作证明!”
康燕南猛一蹲身,双拳向左,大喝道:“着!”他两臂同时横扫而出,避开对方掌劲,立从地面攻进,动作之速,招式之怪,确为武林罕见!“_老者一见大惊,右掌难收,左掌急挡“蓬”的一声大:震,他力未运足“蹬蹬蹬”连续倒退数步,他胸口一紧,几乎张口喷血。
康燕南见他不倒,心中不由大震,不再追击,停手冷笑道:“你也不过如此。”
老者平息一下呼吸后,指手大骂道:“混账小子,谁叫你仍用金鱼内的‘宝华神功’?”
康燕南纵声大笑道:“家师从未教他老人家本来武功与我,因此连‘斗牛天君’亦未看出我是何人之徒,你叫我拿什么出来给你看?”
老者闻言一呆,惊问道:“‘书仓盗蠢’的本来武功是武林绝学,他为何留而不教?”
康燕南大声道:“在下随师只有三年,时间不够,这个你又何必多问。”
老者冷笑一声,厉色道:“他在哪里?”
康燕南大怒道:“你想要我带路?”
老者冷笑道:‘’我‘血手狂人’既不求人,也不惧人,要作的就作,要行的就行,岂能要你小子带路,问他之意,是欲见他商量大事。”
康燕南冷笑道:“什么大事,还不是要那两招绝学,告诉你,他老人家已成残废,你敢动他老人家一根汗毛,我必与你永不干休。”
老者闻言大笑道:“原来在普陀崖一战,他已遭遇不幸,嘿嘿,看势他已没有报仇之望了!”
康燕南大怒道:“徒报师仇难道不行?”
老者道:“相信你已无能再学那两招绝学了!”
康燕南既知不能与其罢手不斗,又知此人为武林第一号狂人,心想:“狂人怕了不要命,我今天就准把命拼了,你又能高到我哪里,数招一势,相信你强也有限,不见得就能将我怎么样。”心中有了决定,大叫暄:“血手狂人,咱们从此打个赌,谁若叫停,谁就是懦夫!”
“血手狂人”嘿嘿冷笑道:“赁这句话看来,你比你师傅要高明一点,那就动手吧。”
康燕南忖道:“师傅曾说过,他老人家的轻功,自信宇内无人能及,我今天就以身法来抵消你略强一筹的内功!”
心中计得,心却不闲,立如狂风般扑上。
.“血手狂人”自仗内劲无敌,一出手就是全力抢攻,大笑道:“先拼百招硬的如何?”
康燕南一见对方硬接,立即撤招旁闪,霎时展开寻空找隙的快速动作,口中答道:“斗牛的打法乃笨伯所为,我要提醒你,慎防你那全身重穴。”
“血手狂人”看出他用心所在,冷笑道:“‘书仓盗蠢’的轻功竟毫无保留的都传给你了。”他显然已有顾虑,立见其已减少抢攻之势。
康燕南心痛“八脚鱼”陈万程之死,报仇心促使他勇增无减,攻势如狂风暴雨般进行!
自辰至午,二人已打到三千余招“血手狂人”的功力已运到顶点,但他仍未得手一招半式,只急得其面色大变,怒吼如雷。
山脚的岩石已全部崩裂,道旁树木更扫荡无存,当地大道上,行旅被惊得远远绕道而去,简直是闻声即怯。
康燕南强在一开始即仗轻功,因之内力始终保持不竭,仅有一点使他着急的是时间问题,生怕耽误了劫银大事。
双方武斗越激,位置渐向南端移动,记料正当不可开交之际,‘血手狂人’突然似有什么觉悟,右掌招式略微一顿!
康燕南一见大喜,他这时恰好腾在空中作俯扑前进的虚势,右臂已伸出过半,良机难逢,立将虚势化实,化拳为指,斜斜猛冲而上!认定对方咽喉重穴下手点去。
“血手狂人”清醒已迟,且知变招防守不及,只见他左臂一带一挥,大袖如网横罩,藏头弓背,足尖齐跺,猛朝后面退去!
身怀超凡武学之人,应变自然高明,可惜的是他心不专一,失招犹有可说,诅料他居然忘记了所立地形,竟将其背后岩壁认为空地,这一退不要紧,岩石却就遭了殃,在他猛劲接触之下,只震得崖壁摇摇欲夸,激射的乱石,无异于巨涛触礁。
“血手狂人”在这一下虽无损伤,但他的大袖已告分家,硬遭康燕南的指劲划去半尺有多,这种错误造成的损失,如在有修养的正派人物身上,那是不算什么一回大事,顶多在经验上得次教训而已,然而落在这举世罕有的狂人身上却大大不同,只见他硬气得双眼含泪,大有自杀之意!
康燕南心性更绝,得手毫不停止,指劲虽遭‘血手狂人’那一袖挥档大半,然余锐依然如就直进,只迫得‘血手狂人’一误再误,肩头上加中巨锥,殷红立现!
好在并非要害,只痛得他狂吼拔起,慌忙中窜向右侧十余丈,但他脚还未停,康燕南竟又如影随形追到!简直就不让其有呼吸之机!
“血手狂人”哪曾遭遇过这样亡命之徒似的对手,加上他轻功不及康燕南,回手无望,一窜再窜,口中厉叱道:“大敌已到了,小子还不停手!”
康燕南闻言有异,但仍连挥两扑才道:“懦夫,你居然叫停了,休得故作惊人之语!”
“血手狂人”稍得吸吸之机后,回身喘息道:“老夫如不有了感觉,岂能失手于你,这笔账有你还的!”
康燕南见他边说边朝南面道上回顾,不禁冷笑道:“强敌何在?”
“血手狂人”厉声道:“避已不及,他们早到山头上了,咱们只有联手才能免祸!”
康燕南似亦听出山头有异,急问道:“来人是谁?似有两个?”
“血手狂人”不理,侧身一立,面朝山头大喝道:“灵僵,活殃,要斗就下来,别装神弄鬼广他音还未落,立自山头发出两声尖锐刺耳的怪笑,紧接飘落两条如魁影般的怪人,一个面似忿怒金刚,一个面无半丝笑容,面且青中透黑,如忿怒金刚者身着黑色紧衣窄裤,腰束一根宽大板带,带上挂了一条两尺多长的黄色短棍,头顶圆帽,两眼滚滚,显出精明而诡诈之情,不断的朝着“血手狂人”和康燕南仇视s那面无笑容者真如铁面阎罗,一身长袍,宽大得如朝服,全黑底,且镶有朱红阔边,手中提着一把铁锤,形状甚为古怪!
“血手狂人”面对康燕南冷冷的传音道:“小子,提锤的是‘横天灵僵’,挂棍的是‘泛地活殃’,除你师傅外,能知者只有老夫与‘斗牛天君’等五人了,这两人才真正是你师傅的最大仇人,然而你一辈子也休想斗过他们了。”
康燕南眼看两个怪物落到十丈之外,不言不语,显出阴森至极之情,暗忖道:“不知这两人与师傅有何仇恨,看势连狂人似亦非常紧张!”回音道:“他们为何不动手了?”
“血手狂人”冷笑道:“他们正在传音争论谁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