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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吉眼看洪猛就要追着“鬼眼叟”下谷,急忙对于卜道:“不行,我们快出面阻止。”
于卜尚未开口答应,忽觉身前现出一个人头,骤然间,使他几乎惊叫出口,丁吉发现及时,轻声叫道:“老道爷,原来是你呀!”
来人非别,竞是武当玉虚真人,只见他悄声道:“你们勿出面,让那个大个子追着‘鬼眼叟’下去,他没有危险的。
于卜暗吁一口气,回头己知洪猛的背影消失于崖上,于是放声问道:“老道爷,你老何时到此的?”
玉虚真人道:“贫道不是一人,还有丁老施主及‘盗竽’等三人,较二位小施主早来一刻。
丁吉道:“他们呢?”
玉虚真人指着谷底道:“他们在下面窥伺。”
于卜知道玉虚真人刚由谷底绕上来的,显然早已发现了自己二人而加以阻止,因此问道:“‘鬼眼叟’是被逐上来的?”
玉虚真人道:“说来非常好笑,当‘鬼眼叟’存心诱洪猛入谷而未果,他自己却被辛威当面截住去路,当时竟将他骇得全身发抖,然此人心机过人,在那种情形之下,居然又想到一个安全之计,不仅能脱身回转,甚至还将辛威惊退了。”
丁吉惊异道:“他用的什么妙计?”
玉虚真人道:“他看出辛威有向他下手之心时,立即朝对方提出警告,说红衣蒙面女、‘九魂道君’、‘优越谷主’,以及你们师叔都在后面不远。”
于卜轻笑道:“难怪啊,‘鬼眼叟’仍从原路退回,而不向两侧逃去之意,那是防止辛威在暗中注意他是否有虚伪之故,他如向两侧逃走,辛威必尾随追杀。”
丁吉道:“还有,他同时还想将洪猛诱去保镖。”
玉虚真人道:“你们只知其一,还有他根本不舍离开,恐防辛威又向他处躲藏去了。”
于卜道:“洪猛这一追去,岂不是又将辛威引出来?”
玉虚真人笑道:“这就要看你丁爷爷和‘盗竽’的计策了,他们现在正准备用一套疑兵之计,一方面将洪猛引去,另方面存心吓唬辛威和‘鬼眼叟’,看来这办法是有效的。”
丁吉问道:“洪猛刚才说,他练有什么‘锁魂功’,能使‘鬼眼叟’一辈子无法反抗?”
玉虚真人道:“这事情贫道还要去问‘盗竿’,‘天外士’的底细只有他知道,假设是真,那也不要紧,贫道掌教师兄尚懂得解救之法,加之这青年巨人还不是邪门中人物。”
忽然自谷底亮出一点火光,于卜惊问道:“那是谁的信号?”
玉虚真人急急道:“不好,‘八封教’的人物先到了!”
丁吉道:“八卦教中除白衣蒙面人谭天峰外,其他再多有何用?”
玉虚真人摇头道:“少施主别看轻了普通高手,欲语说,‘蚂蚁多了咬死象’,旁的不讲,在监视上他们绝对占优势。”
三人眼看那点火光晃了两下之后,忽在西南山头上又有火光相应而起,同时,另外两个却响起无数的声声长啸!
玉虚真人郑重道:“事情严重了,各路人物全到了,可能都探到辛威在此的消息啦!”
就在这时,突从谷中冲来一条人影,竟如闪电般到了三人跟前!”
玉虚真人一见便叫:“老施主,下面怎样了?”
来的是五谷虫,只见他急急道:“辛威再未现身出来,那大小子已被‘盗竿’引开了,此际连‘鬼眼叟’也不知去向,道长,这一方有动静吗?”
原来他是为查这方的动静而来,玉虚真人道:“这面本为各方人物的必经之地,奇怪,相反的却无动静。”
五谷虫想想后接道:“这真出于意外,其他三方已成天下武林围困之势了,我酒虫相信所有高手都到齐了。”
丁吉上前问道:“你老可知我师叔与‘九魂道君’及白衣蒙面人谭天峰交手的事情?”
五谷虫道:“刚才知道。”
于卜诧异道:“你老见到谁了?”
五谷虫显出古怪之情道:“你们想不到,那是红衣蒙面女告诉老朽的,她说你师叔已打败了‘九魂道君’,同时她也打败了‘忧越谷主’,目前都往这儿来了。”
三人耳听康燕南也往这方来了,精神为之一振,玉虚真人道:“正派人物可惜无方法联络,担心遭敌阴谋暗算!”
五谷虫道:“这是免不了的,好在此谷广大奇奥,只要警觉性高,提防倒是非常容易。”
丁吉道:“辛威以此为藏身之地,显然他对此谷是非常熟悉的。”
五谷虫道:“此谷大的困难是乱石交错,加上乱石之间又有灌木丛生,人藏其内,简直无法找寻,最危险的就是要处处提防暗袭。”
他的话刚住口,突听玉虚真人陡然闷哼一声,人已仆身倒地!
丁吉猛地惊叫道:“‘优越谷主’”
五谷虫又觉背后劲风如椎,慌忙急闪,双拳反劈,口中大叫道:“孩子们快下谷!”
他的绝拳已施全力,硬将来劲挡住,回身一看,只见“优越谷主”立身五丈外,同时发出阴笑道:“你们一个也休想活着了!”
五谷虫察觉两小不肯离开,心中大感担忧,将牙一咬,猛势扑出,大喝道:“老夫和你拼了!”
他一发动,丁吉和于卜亦从两侧扑进,同时发出四柄“烈雷金刀”!
“优越谷主”并不轻视五谷虫的“绝拳”同时也对两小的“烈雷金刀”非常谨慎,三面应敌,他不得不全力出手,掌劲发出,势如山例。
两小的功力不弱,四把“烈雷金刀”虽不能攻进“优越谷主”的护体真气之内,但也缭绕在他周身上下飞舞。
五谷虫大有拼却老命不要,拳招竟如磅礴般洒落,霎时打得火急一场。
“优越谷主”的内功确实高深莫测,一老两少起初还好,时间一长,攻势顿挫,两小的金刀渐渐凝滞不灵,五谷虫的绝拳竟一招慢于一招。
情形非常严重,五谷虫被迫发出一求援的长啸,希望召来几位正派高手,同时更希望康燕南马上出现。
一声过后,附近毫无动静,反引起“优越谷主”嘿嘿讥笑道:“五谷虫,你当年的骨头变质了,竟变得这般软弱,告诉你,康燕南已被我诱到百里之外去了,否则我哪有时间来杀你们!”
五谷虫只气得大吼叱道:“武当派的潜力天下尽知,你竟敢重伤武当第二号要人,迟早你小子必被迫得无路可走,加之康燕南更不会放你活着。”
“优越谷主”冷声笑道:“本谷主的内功一日千里,不出半年,武林将在掌握之中,到那时又何惧一个‘屠龙公子’,你酒鬼只怕在今晚就看不到了。”
当此紧急关头,突然有两条人影自远处奔来.但一到面前,忽闻其中一人惊叫出口道:“是丁老!”
另一人更加大惊道:“不好,我们无能出手,银化兄,请你在此监视,让我去找寻康少侠前来。”
闻声而到的竟是峨嵋“银化先生”和昆仑“瑶草谷主”五谷虫虽到了无暇顾盼之势,但他闻声尚能分别,他一面全力挣扎,一面促声叫道:“二位暂别离开,快请看看那岩石后的玉虚真人的伤势要紧。”
“瑶草谷主”闻言,立即大声道:“丁老请沉着支持,我们已发现了。”
银化先生不等他的回答终结就扑向那堆岩石之后,但在他走近时,讵料却陡然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大声骇叫道:“真人无救了!”
这一声大叫,竟将五谷虫叫得五内如焚,全身发抖,几乎伤心落泪:两小同样愤怒莫名,以致顽性大发,不知厉害,拼命朝“优越谷主”接近抢攻。
“瑶草谷主”悄声对“银化先生”道:“银化兄,我们快将尸体埋了罢,死者既无回生之望,活的还须火速求救要紧。”
“优越谷主”一闻玉虚真人断了气,立显非常得意,开口发出一声哈哈大笑道:“本谷主的内功又进一层了!”
五谷虫本已到筋疲力倦,心痛头晕之余,这一闻言,再加愤怒难忍,出拳用力,简直已不成章法。
两小突然察觉形势不妙,双双就待靠近过去保护
讵料“优越谷主”恰在这一刹那间连发数招江湖少见的绝式,连环五掌,猛将五谷虫打出十丈之外!
两小一见失色,狂叫同扑,硬往“优越谷主”身上扑去。
“优越谷主”眼看自己只要瞬息之间就可扑到五谷虫坠落之处,加上第二下,即可收拾五谷虫的生命,减少一个老辈中的强人,但他不能如愿,硬给两小挡住,决心拿两条小小的生命来换了,因之,他气得吼声大叫道:“好小子,你们真不怕死,嘿嘿,我倒要看‘盗竿’的‘烈雷金刀’有何奥妙!”
他运足了十二成全劲,两掌分开,同时猛劈!
丁吉和于卜刚刚扑到八尺之内,但突觉当前劲涌如山,一股莫大的弹震之力,只震得骨痛如割,头晕眼花,连带四把金刀竟逆转翻飞,形势之险,简直无法形容,眼看两小生命就要遭到粉身碎骨之惨,同时还要遭到自己金刀分尸之害!
当此之时,也就是“瑶草谷主”和“银化先生”打算埋掉玉虚真人之际,二人一见大惊,无暇思考,也无从计及自己安危,两张口,同时发出震耳的怒吼,双双腾空,一齐扑进,四只手,发出四股真气,连人带掌都投进了“优越谷主”的劲力之内。
“蓬”“蓬”!两声巨响过后,两小是被救脱了危境,但也被巨劲震出十余丈之远,如两颗弹丸,笔直贯进一处树林之内,然而,那“银化先生”和“瑶草谷主”竟连惨叫的声音都未发出,即同时被击得脑裂尸横!
“优越谷主”一见自己连连得手,其志得意满之情,好似他已打遍天下没有敌手之势,仰起头,骤发出一声唯我独尊似的狂妄大笑!笑声之劲,林木为之激动不已!
两小所落之处,幸巧是五谷虫负伤之地,他们虽震得晕头晕脑,侥幸还没震昏,神志仍旧很清楚,丁吉一落地,居然保持冷静,他的目光一触,发现五谷虫就在数尺之内,却丝毫不加犹豫,马上扑近抱起就窜!
于卜一见,慌忙跟着逃走,但走还不到十丈,耳听那“优越谷主”在后面厉叱连声,显已发觉追来了!
丁吉抱着五谷虫如果朝谷中去逃避,那是很可能获得安全的,但他因慌乱过甚,反向高处盲冲,试想如何能逃得脱“优越谷主”的手下!
须臾之间,于卜身后即闻到掌风逼近,其势之急,其情之险,不言可知。
讵料事出不意,正当千钧一发之际,突由侧面响起一声巨雷也似的大喝道:“以大欺小,‘优越谷主’,你算什么东西?”
声落人现,由斜次里冲出“泰山石”洪猛来,他那如狂风般的速度,恰好挡在了于卜身后,脚未停,拳已出,接上“优越谷主”就是两招重的!
“优越谷主”简直无机会准备,加上他的追势难收,仓卒出手,内劲不纯,竟被洪猛打得踉跄大退!
站还未稳,洪猛攻势又到,一连十招,只打得他措手不及,似已气怒交加。
于卜一见有了援助,急急将丁吉喝住道:“阿丁,快将丁爷爷放下来查看,迟恐无救了!”
丁吉闻声站住,但也喘息如牛了,回头一看,身后己打得轰隆一片。
于卜冲近过去,伸手接下五谷虫来!但出他意料之外,俯首只见五谷虫已坐了起来,这种事,真使两小又惊又疑。
五谷虫看出两小如痴如呆,居然开口道:“小东西,我老人家的‘绝拳’有自疗内伤之能,除非打死,重伤是无妨的。”
丁吉大喜道:“那我们快走,那宇文化冲过来了。”
五谷虫叹声道:“那边死了我们三个同道长辈,一走于心何忍?孩子,你们快去将他们埋了。”
两小看洪猛仍无败势,于是同时动身,双双绕道而去。
红影一闪,突自五谷虫背后出现一人道:“丁老无恙!”
银铃似的声音,一下钻进五谷虫的耳中,猛使他回头惊注。
“啊!”他“啊”字之下没有再响,只心中嘀咕道:“红衣蒙面女!”
“丁老感到我时冷时热,亦敌亦友是吧?”红衣蒙面女轻轻的问。
五谷虫移了一下坐姿,正面相对,呵呵笑道:“老朽倒没将姑娘看成敌人,仅仅觉得姑娘神秘莫测!”
红衣蒙面女点头道:“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隐衷。”
五谷虫道:“承蒙关怀,不知有何见教?”
红衣蒙面女看了她师弟洪猛那激烈打斗一眼后,接着道:“您老人家可知我是‘万眼神翁’师侄?”
五谷虫点点头,问道:“令师‘天外士’尚健吧?”
红衣蒙面女恭声道:“尚健,‘天外士’是家师当年之号,这三字连师弟洪猛都不知道。”
五谷虫道:“姑娘有何交代老朽之处?”
红衣蒙面女道:“近日耳闻师伯惨遭不幸,竟是这宇文化逆畜下的毒手!”
五谷虫默默的一点头,面上显出黯然忧伤之色,良久接道:“令师伯已有遗言,他要‘屠龙公子’康燕南为其清理门户。”
红衣蒙面女急急道:“这是我们家事,宇文化必须由我生擒去见家师,旁人怎可代行。”
五谷虫犹豫道:“目前又有三个老辈人物遭了他的毒手,据老朽揣测,只怕康燕南不肯罢手。”
红衣蒙面女道:“晚辈拜托你老的就是这点,务请你老转告康燕南,此事请他不必插手,否则恐有不便之处,因为这事我已接到家师的命令,谁要插手就是侮辱敝派无能。”
五谷虫是位老江湖,这种门户之见往往导致视友如仇,他感到非常严重,于是叹声道:“姑娘之意,老朽一定转达,只是康燕南的行动却非老朽所能阻止,在今晚之前,也许无事,但今晚所死之人,可说无一不与康燕南有非常感情之人。”
红衣蒙面女郑重道:“当着你老说真话,我与康燕南之间,迟早都有一场拼斗,即无此事从中作梗,也许只是一点集久的意气之争,倘若他不放弃此事,我因难违师命,可能将来之斗就是生死之拼。”
“集久的意气之争”七个字,突然启发了五谷虫一个许久的疑窦,不由自主的冲口急问道:“姑娘与康燕南莫非有认识?”
红衣蒙面女道:“这事你老日久自明。”
五谷虫似已心中有数,同时又偷偷看了她身上一眼,暗忖道:“她将东西藏在衣里!”
什么东西?他的意思里没有表示,很快就开口道:“令师弟支持太久了,宇文化显在诱他下谷啦!”
红衣蒙面女道:“我在此谷之事未了以前,暂时不去找他,免得激起他投向‘九魂道君’一面。”
五谷虫见她不辞而别,但也不以为意,独自揣摩她与康燕南的关系。
没有多久,丁吉和于卜同时回来了,五谷虫知道他们已将尸体埋过,于是起立招手道:“你们作完了?”
丁吉道:“只能算草草了事,但坟上仍留有标记。”
五谷虫道:“能将尸体不暴露就行,将来自有其本派弟子前来收拾回去,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去向各派报信。”
于卜道:“此地为各路人物麇集之处,与阿丁分开,由两边山头查抄过去,相信一定能遇得到的。”
五谷虫道:“这办法是可以的,但你要处处当心。”
两小应声分开,急急朝两侧林中钻隙而去。
五谷虫派出两小之后,再看洪猛时,讵料早已打到谷底去了!此刻竟连响声都听不到,他沉吟一下,翻身反朝背后峰头跃登,心中想道:“康燕南怎会被宇文化诱到百里之外去呢?”
越想越不对,他判断康燕南一定在途中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之急于回头查探.同时也急待将红衣蒙面女的意思趁早转达。
夜色朦胧,四野死寂,黑暗中不时出现一些闪闪的人影,但又如幽灵般忽现倏隐,都有不愿被人察出形相似的,这种情况,更增加死寂中的恐怖!
五谷虫是个屡经风浪的人物,他的-生,未曾有所畏缩,但自这次失手后,他那坚决的意志,大无畏的精神,似己到了失去信心的边缘,当此死寂和恐怖的情况,竟也显得草木皆兵之势。
经过了数个时辰,他还没走出三里外,其行程之慢,可见他是如何小心谨慎从事了,前途仍无象征,唯那闪动的暗影逐渐减少,渐渐的,四周再无异动。
当他行到一处小岭之际,他突然发觉前面地上似躺着一个黑黑的东西!
惊弓之鸟,处处胆寒,五谷虫恐防偷袭,他立即停步不前,沉喝一声:“什么人?”
过了一会,前面没有回音,事实证明,纵有敌人潜伏,料必无此沉静,那东西显然不是活的!
忽然一个印象钻进了五谷虫的脑子,他喃喃的自语道:“那东西莫非是个尸体?”
心念未已,忽听那黑影后面似还有一丝呻吟之声,于是他更确定该处竟是经过一场不平凡的打斗,急忙提足功力,慢慢接近过去。
当他走近正待察看时,突听一声呻吟又起,同时还听到一句微弱的轻唤道:“来者可是丁兄?”
五谷虫闻声一愕,他竟听不出那声音是谁,相距咫尺,随声闪了过去,沉声道:“谁?”
对方还没回答,他已触目看到一个非常凄惨的场面!
在一株被掌力震断的树根下,斜斜的躺着一个不全的人,双手完全被劈去,下半截齐小腹不见了,那形状好像是埋去了一段在土里似的,面目难认,简直不成人形!
五谷虫大步跨近惊叫道:“你是‘九鬼眼’瞿空?”
那个垂死之人轻轻的叹息一声道:“在下正是瞿空,丁兄能否救我?”
瞿空是当年老辈中一员,五谷虫与其素有冰炭不同炉之势,此际一见,假设易地相处,瞿空必落井下石,但五谷虫这时却就不同,面上显出戚然之色,大有不忍弃之之情,慨然道:“瞿兄因何受此严重外伤?我酒虫自然要救你离开。”
“九眼鬼”瞿空只能脖子动了动,无力的答道:“丁兄可见我前面那个尸体?”
五谷虫道:“我酒虫尚未仔细查看。”
瞿空恨声道:“那就是‘五颗星’毛刀利,再向左侧查查看,‘帅字旗’晁牧可能也倒下去了,他们只将九亲王送走三百里又回头了”
五谷虫见他呼吸急促,言语已难下接,不禁暗忖道:“他已血流过多,看势是去死不远了。”
瞿空显在运用内功拼命挣扎,经过良久才又道:“丁兄,我这重伤就是他们两人同时下手的结果。”
五谷虫诧异道:“那是为了什么?”
瞿空道:“为了我未答应替清廷出力。”
五谷虫道:“但他们又因何致死呢?”
瞿空低低的叹息道:“当他们刚刚将我打成这个惨局时,讵料竟出现了‘屠龙公子’。”
五谷虫无暇细问,急急道:“康燕南由哪个方向去了?”
瞿空似因为说话之故,丹田真气渐渐散去,此际己无力发声,只将目光注视着南方,未几,脖子一歪,上身向左侧面倒地!
五谷虫不禁叹声自言道:“我早已看出你活不多久了,这样也好,早死早超生!”
一阵忙乱之后,他连同毛刀利和晁牧的尸体也给埋去了,毫不停顿,拔腿就朝南方急追。
追出不到二十里,突闻身后响起两声急叫道:“丁爷爷,丁爷爷,你老快停,路线走错哪,我师叔已到谷中去了。”
五谷虫闻声急住,他知道是丁吉和于卜寻来,回头问道:“你们怎知我老人家往这方向来了?”
丁吉急接道:“我们刚到师叔杀死毛刀利等人之地时,幸好看出你老沉重的足迹。”
五谷虫问道:“武当等门派已知玉虚真人等被害消息了!”
于卜接道:“我遇到少林紫莲大师,阿丁见到丹玄真人,他们一定会将事情转达昆仑和峨嵋的。”
五谷虫挥手道:“我们快回谷中,你师叔一定已怒发如雷!”
丁吉道:“我们会着师叔时,他才刚到谷边,现在不知怎样了。”
五谷虫道:“那谷中定已展开非常阴险的行动了,我们去时不可分开。”
老少三人拼命急赶,及至谷边时已是天明,但三人感觉非常奇怪,谷中竟没有一点动静!
丁吉走在前面,回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竟连人影都没有?”
于卜伸长脖子向谷内探望,轻声道:“莫非有变化?”
五谷虫立即制止他们下谷去,观察良久才道:“谷底距此尚远,里面情形无法看清,据我老人家判断,这种沉寂绝不等闲。”
丁吉道:“你老说谷内还有人?”
五谷虫道:“不仅是有人,甚至连四周峰岭上的人物都下去了。”
于卜有点不大相信,特别留神,又朝谷中探望,摇头道:“简直连鸟兽都没有。”
五谷虫道:“越是这样,越显得情况紧张,这情势,不是经过一场凶险之后的现象,就是暴风雨将来的阴沉!”
言犹末尽,突从右侧灌木中钻出一个人头来轻叫道:“酒虫,快进来!”
五谷虫一看是“盗竽”立将两小带去道:“什么事?这般神秘!”
“盗竽”领着他们钻了数十丈,继之进入一处乱石岩内,轻声道:“谷内在昨晚经过一场非常猛烈、阴险的暗杀和偷袭,死的人已不知多少,可说连敌我都无从判别,目前又在酝酿第二次行动了。”
五谷虫急问道:“你没发现康燕南?”
“盗竽”郑重道:“怎么不见,他是昨夜晚的杀星,其势等于疯狂,我亲眼看到他仅仅三招不到就将‘优越谷’的前副谷主打得横尸在地!”
五谷虫道:“玉虚真人、银化先生、瑶草谷主等三人之死你可知道?”
“盗竽”点头道:“康小子就是因为这三人才大开杀戒的!天明前不久,他还在谷内到处大呼,声声叫‘优越谷主’滚出来。”
丁吉道:“谷内好像毫无动静?”
“盗竽”看了两小一眼道:“岩石高达数丈,石隙如蛛网交错,灌木遍及全谷,莫说是人,就有一万条牛在里面也无法看出动静。”
于卜向丁吉递个眼色,口中却向五谷虫道:“丁爷爷,你老不下去?”
“盗竽”已看出他要捣鬼,沉声道:“你们休想乱来,谷内处处都有暗袭。”
五谷虫想起日间之事,不由忖道:“两个小鬼不仅机警过人,而且胆智俱佳,目前谷中动态不明,不如派他们去冒险一探未尝不可。”
回头对“盗竽”道:“他们想去就放其去罢,似此沉闷,使人难耐。”
“盗竽”皱眉道:“当前敌手不是一面,小鬼们再精也防不了许多,你要叫他们去送死?”
五谷虫深知“盗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此际见他竟是如此谨慎,谷中的危险是可想而知了,于是沉吟会,准备改变原意
丁吉恐怕他不放行,立即抢先道:“丁爷爷,我和阿于不会深入的,只到谷底边缘查看一下就回来如何?”
五谷虫知道两小个性,不放行也会溜走的,只得警告道:“时间不宜过长。”
丁吉连声答应,急急一拉于卜道:“我们快去快回,千万不要出声。”
“盗竽”眼看两小背影消失甚远.叹声对五谷虫道:“你这一松口,说不定会送掉两条小命。”
五谷虫道:“不见得,你莫看轻他们人小,鬼名堂却比我们这批老家伙要强,硬斗不行,歪主意多得很,你担什么心?”
“盗竽”哪能放心,急急道:“当前情形与任何地点不同,你我还是跟着他们后面要紧。”
五谷虫已知道追不上,但也希望往谷中去看看,于是默然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