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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脱得光洁溜溜的胡佑和十斤看着眼前这宽的根本看不到对岸的乌江浑身疲软。
胡佑转过头看着李多饮说道:“师傅,你确定是这条宽到没边的江,让我俩横渡?”
李多饮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那当然,我确定就是它。我的功法必须以良好的身体为基,而游泳就是最好的训练身体的方法。”
胡佑一脸为难得说道:“可是,师父,我不会游泳。”
“这个简单,多喝点水就会了,走你!”
李多饮一脚踹在胡佑的屁股上,胡佑一下子飞出去十多米,“噗通”一声,稳稳地落在了江中。
李多饮得意地说道:“劳资小时候就是被这样对待的,你们还能逃的了?这感觉是不错呀,怪不得小时候师傅喜欢踢我屁股,嘿。”然后转头看向十斤。
十斤看了眼师傅那满脸戏谑地表情:“师傅,我会游戏,我自己下水。”说完视死如归地“噗通”一声也跳了下去。
别看十斤长得白胖白胖的,但确实是一个游泳好手,只见他如同飞鱼一般快速游到还在水中挣扎的胡佑身边,帮着胡佑浮在江面之上,看着其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了起来,胡佑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十斤向胡佑传授了一些游泳的要领,然后让他自己试着可以在水中浮着。不大会儿,胡佑就可以用简单的狗刨式在水中游动了,只见十斤刷宝似的一会蛙泳,一会蝶泳,一会干脆仰面躺在水里,搞得只会狗刨的胡佑是羡慕不已。
李多饮坐在一条小舟上荡了过来,手中拿了一坛酒,不时的灌上几口:“努力往对岸游,第一天不要求你们什么,游到哪里算哪里,天黑回去。”
胡佑和十斤开始慢慢的向对岸游去,李多饮乘坐小舟在后面远远地缀着。
不多时,胡佑便感觉四肢又酸又累,如同灌了铅一样摇摆不动,但见十斤还在游着,他不想落后于人,咬牙坚持着继续向前游去。
又向前游了百八十米,胡佑此时感觉自己不像是在水里,倒更像泡在了沼泽地一样,手和脚都深陷泥潭,无法动弹。接着胡佑开始向下沉去,而十斤此时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看见胡佑沉了下去,急忙转过身子,向胡佑这边划来。
李多饮见此,把二人拉到船上,让他们休息片刻,然后接着游,就这样游游停停,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回去。”
胡佑和十斤俩人上了小舟就往那里一躺,动也不想动了。
“坐起来,调试内息,感受体内灵气,按照早上教你们的方法,使其游走全身,融入肉骨,不然只是白练功。”
胡佑和十斤急忙起来,盘腿而坐,感悟体内那一丝灵气,这时候的胡佑反而犯了难,因为他的灵气均被收在妖丹之中,七色经的道理是全身灵气聚于一丹,而凡心经却是让灵气散于百骸之中,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多饮看着胡佑眉头紧锁:“胡佑,你有什么问题吗?”
“哦,师傅,我没有,只是还没找到体内的那股灵气。”胡佑急忙回答道。姑姑说过七色经之事不可让第三个人知晓,因此胡佑对他师父撒了个谎。
“呵呵,不急,慢慢来,第一次都是这样。”
胡佑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打了个问号?这可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做?如果按照凡心经这种功法,自己炼了两三年的妖丹岂不是要散掉?!
就在胡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边的十斤却是明显感悟到了什么,身体上发出了若有若无的白色晕光,李多饮看到后点了点头,自己这位弟子的天赋还是不错的,以前放在外院做个烧火童子浪费了。接着又看向胡佑,大师兄同我说此子天资逆天,可为何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奇怪,奇怪。
正在李多饮暗自奇怪之时,只见胡佑身上也出现了白晕,李多饮看到此才松了口气,操纵着小舟悠悠向岸边游去。
原来胡佑把妖丹之中的灵气导了出来,让灵气按照凡心经所述的方式游走于皮肉骨骼之中,结果胡佑悲哀地发现,随着灵气的游走,自己的妖丹慢慢地溶解了,消失了…胡佑恨不得仰天长啸,自己把妖丹给炼没了。哎,两三年的苦修。
又过了一会,胡佑和十斤相继地收功了,一个喜笑颜开,一个苦大仇深,李多饮也未过多在意,只是一边操纵着小舟往前走,一边很臭屁地作了一首诗:
夜神起身暮色沉,残阳入水映江红
千里孤舟初掌灯,水中顽鱼戏渔农
皮如朽木沟壑生,骨若枯枝钓丝竹
万物皆休我独醒,只怕晚归空载舟
只见天色暮气已生,这千里乌江上飘着一条小舟,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犹在掌灯垂钓,而在其不远处,几条江鱼却是跳出了江面,毫不在意这白头钓客的存在。英雄迟暮,杂鱼可欺。
三人上岸之后,李多饮独自离去,让胡佑二人自行回学院去了。
胡佑回到玄武院和十斤告了别便火急火燎地跑回自己的屋子,他要搞清楚功法的问题,这灵气一聚一散,岂不是白练了多年。
胡佑盘腿而坐,重新按照七色经的功法路数修行了起来,让人欣喜的是,当他把全身的灵气导入丹田时,妖丹复又重新出现了。胡佑常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胡佑又试着修行凡心经,使灵气又散遍全身各处。就这样反复的试了几次,胡佑感觉没问题,这两种功法可以同修,然后把妖丹吐出,又开始了七色经的修行。
其实胡佑不知道的是,他无意中做出了个壮举,这世上可同时修行两种功法的人除了他再也没有了,这已不是一加一的问题了,他的战力将几何倍的增长,且可功法随意转换,为妖为人,一念之间。
之后的几天,他每日都同十斤一起跑到乌江上游泳练功,当然李多饮已不陪同他们。胡佑白天练凡心经,晚上练七色经,几日的修行使胡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发的轻盈有力了,而妖丹也变成了黄豆大小的深红色,步入识夜境不远了。
而这几日胡佑两人发现每次他俩到了乌江岸口,师傅诗中的老叟都在那里垂钓,好似从没离开过一样。
两个小儿的好奇心如同火苗一样熊熊燃烧了起来,这老叟不用回家吗?他没有家人吗?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家,没有家人?胡佑想可能这老叟同自己一样,家太远了回不去,这无疑击到了胡佑的内心深处,他现在对老叟是又好奇又同情。
这日胡佑二人来到乌江口岸照常做功课,只见那孤舟老叟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江中垂钓,好奇心的驱使让二人跳下水后向老叟游去。几日的练习,胡佑已经同十斤一样,在水中如同白条一般,轻车熟路了不少。
两人很快游到老叟的渔船旁边,好奇得打量着这位好似从不回家的老头,只见老头身披蓑衣头带斗笠,标准的渔家打扮,斗笠挡住了半个面部,只能看到白花花的胡子垂在胸前。整个人不动如山,没有一丝活性,如不是二人亲眼看着,倒似这舟上无人一般。
“两位小友有何贵干?可否上船一叙?你们这样会惊扰了我的鱼儿。”声音老迈却又显得和蔼可亲。
胡佑二人起声称“是。”然后扒着船沿就上去了。老头“哈哈”一笑,把头上的斗笠顺手摘下,只见满头银发垂了下来,脸上的皮肤却是红润光滑,鹤发童颜!如果把蓑衣换成道袍,把鱼竿换成拂尘,活脱脱一个仙气飘飘的老神仙。
“两位小友有何事找我?”
“也无他事,只是时常见老爷爷你在这里孤身垂钓,一时好奇就游过来看看,嘻嘻。”
“哈哈哈,老头在此垂钓数十年,你俩还是第一个来与我这臭老头聊天之人,又算有缘,我请你们吃鱼如何?”
十斤马上点头:“好好好,吃鱼好。”
只见老叟甩臂扬杆,透明的鱼线同飞针一般有力地射入江中,不多时小舟上已多了几尾活蹦乱跳地鱼儿,老叟将鱼儿拿到篷中,生火造饭,不一会鱼汤的鲜美香味从篷中飘了出来。
胡佑二人围着一锅白汁浓郁的鱼汤大快朵颐,吃的舌头都快化了。
十斤赞赏道:“老爷爷,你这鱼汤煮的,要比我们那什么飘香楼好喝多了。我看你也别钓鱼了,跟我们去凡心学院,我包管你这一手鱼汤大卖特卖,太好喝了。”十斤一边说着一边端起碗咕咚咕咚的喝起汤来。
“哈哈哈,老头子散漫惯了,不想受人约束,你们若喜欢吃,日后常来陪我这老头说说话,我自会做给你们吃。”
十斤摇头道:“可惜可惜。”
老叟饶有兴趣的看着摇头晃脑的十斤:“可惜什么?”
“可惜学院的那帮人是无此口福了,哈哈。”
“老爷爷,你的家是哪里的?为何从不见你回家?”胡佑关心的问道。
老叟捻着一缕胡须:“这个小舟就是我的家,天为被,舟为床,飘到哪里,哪里便是家。”
“那你的家人呢?他们不找你,想念你吗?”
老头表情痛苦地叹了口气:“哎,都死了,就死在这乌江上,老头现在孤身一人。”
“对不起老爷爷,是我的错,提起了你的伤心事。”胡佑急忙告罪。
“无妨,我吃了一辈子鱼,最后我的家人孩子却被鱼所食,因果报应,老头这个年龄也看开了,只是有一件事未成,时常撩我心头。”
“老爷爷可否告知何事?”
“与我那死去的孩儿有关,你们日后自会知晓。”
胡佑见老叟不愿多言,于是和十斤告别了老叟,继续做自己的功课去了。
“两位小友日后可愿时常来陪我这孤寡老头聊上几句?”
“一定要来的,我可忘不了老爷爷的鱼汤一绝!”
哈哈哈,三人开怀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