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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拉了拉致轩的衣袖,致轩忙回身牵住了晓晓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别出声。”
晓晓乖乖点头,也没注意致轩根本没看着自己说话,现在大家都全副身心的把注意力聚焦在对面那对中年夫妻身上。
“不是你的,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你有钱了就不认我们娘俩了是不,你摸着良心说话,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那中年女人一手指着画家的鼻子咄咄逼人的说着,画家被目前抖着的手指逼的退后了几步,终于不耐烦的推开她的手。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o型血吧,我也o型血,小云怎么可能是a型血,你说怎么可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
晓晓听了咽了口口水,那啥,是坚决不可能生出来的啊,孩子的爹要么是a型血,要么是ab型血,怎么都不可能是两个o型血的人生出来的孩子就是了,这家人还真够乱的。
“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有钱了不管我们娘两个,我苦命的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那女人听了也呆了一下,毕竟刚才这画家就吵着说孩子不是自己的,没想到还有点儿证据在,看周围病房的家属、病人出来不少看热闹的,坐到地上开始撒泼,让晓晓再一次点头表示了语的要死的感觉,那啥,这女人当年画家还想跟她离婚,能离成就怪了!
那画家被地上撒泼耍赖的女人气的要死却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看着围观指点的人群越来越多,咬咬牙说了句:“行,算你狠,我们做亲子鉴定,到时候看看这孩子是不是我的!”
说完也不管地上那个女人如何,竟然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看看门口的几个孩子,示意自己要进去,晓晓不打算让地方,看致轩,致轩又去看彭建涛,彭衍旭一脸的气愤,被彭建涛拉住了,给那个画家让了条道让他走了进去,几个孩子看看外面的人群和走廊那头小跑过来的几个医生护士也赶紧闪身进了屋子,把门关上了。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中年画家走到睿睿床边,陪着小心小声问睿睿的母亲,她抬头看了一眼中年画家,哭红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淡淡的开口说:“还好,我女儿已经挺过来了,你看看你自己家的孩子吧,这里就不劳你操心了。”
那男人脸上僵了一下,伸手抹了把头上的汗,呐呐的说:“医药费还没付吧,我去把孩子的药费钱付了。”
“你别假好心了,昨天晚上急救的时候不交押金怎么可能给看病,后来确诊动手术没有那一大笔钱人家给开刀吗,要是我们这里没个亲人朋友的,我妹死了我们都没招,你现在来什么马后炮,滚,滚出去!”彭衍旭红了眼,双手握了拳放在身侧急吼吼的说着,然后指着门口,彭建涛伸手拦了一下彭衍旭,小声说了句;“小声点儿,睿睿睡了。”
彭衍旭一听就安静了下来,眼神狠狠盯着那个画家,那画家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看看屋里的几个人,看看病床上的睿睿,眼神有些飘忽,最终落在睿睿那张有点儿酷似他的因为失血过多显得很是苍白的小脸上,眼里带上心疼,晓晓暗暗叹口气,这还真是一笔烂账啊。
一时屋子了都静了下来,睿睿的母亲红着眼看着自己的孩子,那画家也红着眼看着自己面前的母女,致轩和晓晓不好说什么,一边床上坐着,彭建涛的脸上一直就没好过,阴沉沉的盯着那个画家,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我们会告您的妻子和您已经满十八周岁的女儿强闯民宅、入室伤人、杀人未遂等罪名,当然,具体的我们还得和律师谈,您最好还是回去看看您家人去吧,好好安排一下。
晓晓不由向说话的彭建涛看去,脸上还是那黑沉沉的表情,看不出怒气自然也看不出别的,说的话却一下子就扎到了那个中年画家的心窝上,那画家转过头,竟然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回身看看病床上躺着的睿睿和病床边双眼滴泪的睿睿的母亲,就那么朝病房门口走去,开门出去了。病房里一时又静了下来。
眼看着天就黑了,晓晓拉了拉致轩的胳膊,致轩起身到彭建涛身边轻声说:“我去买些吃的回来,一会儿就回来,把饭菜给你们带回来,在这里别出去,看着点儿。”说完拿下巴朝病房那边动了下,彭建涛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住院部,牵着手静静的走着,晓晓看看斜斜的挂在天边火红的夕阳,眯着眼睛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了?”
致轩也站在晓晓身后,环住晓晓的腰“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医院了,彭建涛说那个画家的妻子和她女儿估计是听到了什么,去找睿睿她妈不自在去了,那个时候睿睿她妈还没下班,就睿睿自己在家,最后也不知怎么搞的,就动了手了,那女孩子拿刀把睿睿划伤了,桌子上的水果刀,后来睿睿母亲回来了,见了女儿血葫芦似的自然吓坏了,拿手夺刀子也划出了口子,厮打时就是在门口,后来那女孩子把睿睿捅伤了,吓坏了掉楼梯下去了,摔骨折了,然后就都送医院里来了。”
晓晓一时低头,心里不是滋味,按理说睿睿的母亲确实不对,这社会小三确实不应该,可是,睿睿是无辜的,怎么反而受伤躺在床上的是她呢,这么说也不对,躺在病床上的那个换成她妈妈的话自己心里也不会觉得很应该,一时竟然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说了。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彭建涛和彭衍旭正好当天晚上约了过来看他姨,然后过两天就画家了。到了她家正是乱的时候,见到了四个受伤的人,两个鬼哭狼嚎的女人,给我打了电话,我就到医院去当提款机了。”
晓晓靠进致轩的怀里看着落下去一半的夕阳,静静地靠着也不说话。
“我就付了睿睿的钱,那个男人等我们到医院时也赶了过来,跟着他妻子去忙乎那个据说不是他亲生的女儿去了,这个世界,有时候还真可笑。”
那太阳终于落了下去,晓晓拉了拉致轩的手,转过身“走吧,我们吃饭去,等下带给他们点儿什么东西比较好啊?”
致轩一时呆住了,看着晓晓不知她怎么忽然就想开了,不去想这些事了。
晓晓笑着摸摸他的脸:“不要想了,就当我们来这个世界来旅游好了,到时候生两个孩子才是对我们来到这里最大的证明,要不我休学一年咱生个孩子玩玩吧?”
致轩笑着摸摸她的头,眼里带上宠溺,孩子,多美好的词儿啊,可是,休学还是早了点儿,大学毕业吧,这个还是能接受的。
去外面小吃部吃了饭,又给病房里的四个人带了些吃的,也不知道睿睿醒没醒,买了保温桶,要了点###据说醒了也要排气才能吃东西的,先准备着吧,到时候再说。
等两人回了病房,睿睿的妈妈正抹着眼泪和睿睿说话呢,看睿睿半睁着已经还努力伸手安慰自己老妈的样子,晓晓心里很不好受,彭建涛紧紧的抿着唇,看着病床上的那个女孩子,笑着,只有致轩最能体会那种感觉吧,伸手去拍拍彭建涛的肩膀,彭建涛艰难的点点头,竟然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随后几天两人每天都要去医院看看睿睿,本来已经买了票要回家的两人也把火车票退了,在医院陪着睿睿的母亲看护睿睿,彭建涛的脸两天间明显看着瘦了,那个中年画家也每天都来看睿睿,虽然大家不说什么,但是也没有好脸就是了。
三天两人刚走进住院部,就看睿睿的病房门口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感觉可能出事儿了,连忙小跑着过去了,从人群里好不容易挤进去,就见那个回家的媳妇身边站了一个老太太,还有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女。
“你这个不要脸的,勾搭别人还不够,竟然还生个孩子出来丢人现眼来了。”骂完之后又回身指着那个回家“你也是个不要脸的,你竟然还说我家外孙女不是你亲生的,你也是个没良心的!”
晓晓看看那个老太太,正一脸气愤的骂着,边骂人还边想冲过拉着她的中年画家,睿睿的妈妈一脸泪痕的守着床上小脸气的通红的睿睿,彭衍旭站在床边护着睿睿和他姨,彭建涛拦着想过去的其余三个人,病房里乱的不行,致轩一进去就冲到致轩身边一把拉开那个男人,脚下绊他的腿,胳膊用力一推,那个男人就倒退几步坐到了地上,愣住了,那个三十多的女人马上冲到男人的身边“你没事吧,啊你没事吧,老公,摔着没?”
那画家的妻子也慌了,跑过去弟弟长弟弟短的一顿问,彭建涛都没喘口气就走到了中年画家和那老太太的身边,显然已经忍耐不住要动手了,致轩赶紧拉了他用一把,自己站到他的前面。
“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赶紧处理好你自己的这些破事,这里的人不欠你一分钱吧?连医药费都是我们自己掏的,花了多少钱才把你媳妇从局子里捞出来的?是不是还想再花一笔?”
致轩这话说的有些过了,也不是一个小辈的人该说的,可是那个画家却没反驳什么,反而是极力拉着老太太往外走,那老太太撒泼耍赖的,非说什么亲子鉴定的事儿,最后那个画家也火了,一把把老太太推到地上。
“我告诉你们,亲子鉴定的结果再有两天就出来了,到时候再看看那孩子到底是谁的,我现在不和你们在这里折腾,等结果出来吧,赶紧出去,这个孩子是我亲生的,不像你!”说完指着自己的妻子“你生个孩子让我养了二十多年,到最后却不是我的孩子,你也有脸在这里闹,滚,都给我滚!”
那个老太太坐在地上也是愣住了,一时看看女儿,看看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然后就拍了下腿开始哭上了,大家看着这个老太太都头疼,不知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真给打出去吧。
大家正烦着呢,外面进来了些医院的保安,三两句就把老太太吓住了,被两个保安给架出去了,不出去也不行啊,要不人家就要报警了,自己女儿还是自己花钱给保出来的呢,可不想再花一次钱了。
闹事儿的人走了,晓晓过去把门关上,顺便把看热闹的人群隔开,那个中年画家却没出去,看看病床上的母女,抹抹脸,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你走吧,求你了,是我的不是连累了孩子,现在孩子成了这样,我也想开了,你走吧。”
“不是,小”
“你走吧,求你了,我这辈子都没求过你什么,当年孩子六个月了你走的,孩子生下来了你给我封信,我都没有求过你什么,现在我求你了,你走吧,不要再来了,走吧”
那中年画家瞬间呆立在那里,仿佛突然之间就老了十岁一样,刚才那般的闹腾都没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如今睿睿母亲的几句话就让他突然间萎靡下去,晓晓对他的厌恶稍稍淡下去,又是一个失去后才知道珍惜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画家走了,病房里一团乱,晓晓和致轩帮着彭家两个兄弟把屋子收拾了出来,坐在床边一时大家都不出声,静静地坐着,到晚饭时晓晓和致轩才悄悄的出来了,一时心里只有叹气的份了。
三天后隔壁病房又轰轰烈烈的吵了起来,因为结果出来了,那个还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子不是画家的女儿,画家闹着离婚,那个女人不干,吵吵嚷嚷了几天,最后那个画家也很少出现在医院了,来也是到睿睿的病房里看看睿睿,并不到隔壁那个病房了,再后来又过了半个月,那个中年画家到睿睿病房里对睿睿的母亲说他离婚了,睿睿的母亲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着说不用告诉她的,晓晓拉着致轩退出了病房。
又过了一周,睿睿可以下床走动了,睿睿的母亲回家收拾了东西,带着睿睿回老家休养了,彭家两个兄弟也跟着送了回去,晓晓看着开走的列车,靠进旁边致轩的怀里,眼里有淡淡的水汽,手上却更有力的紧紧抱住对方的腰,生怕一松手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个人就不见了。
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