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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飞提着那把斩骨菜刀,正蹲在地上,死命地在剁着一个东西。
当然,他并不是像郭胖子想象的那样在自残自杀之类,而只是在用刀剁一个戒指。
燕子惊奇地看了几眼,便发现那竟是一个镶嵌着一颗钻石的黄金钻戒,而且是一个样式很别致的女式戒指。
看着那个被剁得满是裂纹的钻戒,燕子既松了口气,又忽然莫名其妙地觉得很肉痛。因为凭着女性的直觉,燕子猜出了那枚戒指应该是这个少年准备送给心上人的结婚戒指,却因为某种原因没送出去,这份感情也无疾而终了,所以他才愤怒地拿着菜刀去剁这个戒指,就像剁断自己的那一份感情
这少年,难道不知道“抽刀断水水更流”这句话么?拿戒指撒气有什么用呢?戒指毕竟是无辜的,这戒指看起来至少要几千块吧,这样砍坏多可惜呀燕子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燕子确实没猜错,这个戒指,是范飞在干掉风火雷电、赚到那几十万后,在县城的步步高商场买的。在给自己的母亲买一套首饰的同时,范飞并没忘记给丁诗晨买一个钻戒。
这个钻戒的价钱是8第一个手机是同样的价格,范飞看到这个钻戒上的标价,便觉得冥冥中似乎有种天意,立即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甚至也没有讲价。
虽然丁诗晨家有的是钱,但范飞还是想用这个戒指表达一份心意,所以他今天去看丁诗晨,花费掉一年三次见面中的其中一次机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想当面送出这个戒指,而不是像上次那样送她一枚狗尾巴草戒指。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留传范飞记得这句话,也一直相信他和丁诗晨之间的爱情会和钻石一样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和磨砺。
只是他没想到,今天看到的却是那么残酷的一幕,让他伤透了心。
虽然范飞和丁诗晨之间有深厚的感情基础,也经历过生死考验,但范飞毕竟还是初谈恋爱,因此在感情上还很不成熟,有着初哥、菜鸟特有的冲动。此外,他因为开发潜能的原因,智商还不错,但情商明显不行,所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遇事还是喜欢冲动。一见自己的女友被另一个男人抱着,顿时急怒攻心,悲愤欲狂,完全失去了理智,把以往自己对丁诗晨的信任完全抛到了脑后,二话不说就和丁远洋大打了一架,失去了了解真相的机会
而更让范飞心痛的,是丁诗晨居然也踢了他一脚
范飞虽然知道丁诗晨没下重手,或许还可能是想制止他拼命,但他脑子大乱之下,反而对丁诗晨更为记恨,认为她在帮着她的“情夫”来伤害自己。
如果他当时追上了那辆车,他很可能会把丁远洋杀死,甚至伤害丁诗晨。只是玩命地追出那四里多路之后,他的体能和异能都逐渐耗尽,就连心中的愤怒也逐渐燃烧完毕,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悲哀,心都似乎死去了,连愤怒都没有了力气。于是他来酒楼借酒浇愁,一大杯一大杯地灌着茅台和五粮液,用这顿有生以来最豪华的午餐,孤独地向他曾经的爱情挥手告别。
酒入愁肠的结果,便是借酒浇愁愁更愁,范飞没多久就醉了,却还在死命地灌着自己,想麻醉自己的神经,好忘记失恋的痛苦。
当喝到八、九分醉意时,范飞看到了桌上的菜刀,忽然回想起了自己买菜刀的目的,于是用菜刀死命地剁着这枚戒指,想彻底毁掉这枚定情信物,然后告诉自己,这一切都结束了,都他妈的结束了
当然,范飞并没有像郭胖子和燕子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他虽然喝了不少酒,还破戒抽了不少的烟,甚至还打了自己几个耳光,拼命地折腾着自己的身子,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自杀。
为了一个女人而自杀,这绝不是范飞的性格。何况他还一直坚定地认为,在整个事件中,他没有任何过错和责任,一切都怪丁诗晨负心。
而既然丁诗晨已经伤害了他,他又怎么肯为了一个负心女人再去伤害自己的生命呢?那不是太愚蠢了吗?
他只是恨自己太蠢,和丁诗晨一起这么久,竟然没有看穿这个虚荣女人的内心本质
他甚至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因为他觉得,为了丁诗晨那样的负心女人,不值得流半滴眼泪。
男人流血不流泪,因为鲜血代表着勇敢,眼泪代表着懦弱,这一直是范飞有些偏执、有些大男子主义的观点。
“呃”郭胖子闯进来后,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顿时愣住了,心中却也猜出了几分真相。
“你们干什么?”范飞听到这动静,抬起头来,两眼发直地问道。
“帅哥,我们听到里面有声音,以为以为有人在打架。”郭胖子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
“打架?”范飞摇了摇脑袋,想了好一会,忽然怒道“这里就我一个人,打打什么架?出去!”
郭胖子等人只得再次尴尬地退了出去。
范飞再次把门反锁,然后继续“砰砰”地吹着那枚戒指。
郭胖子等人在包房外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郭胖子刚才也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希望他们派个警察来看看。但派出所的人问清楚现在范飞并没有和谁打架之后,就说警力不足,暂时抽不出时间来,而且范飞现在暂时也没违反治安条例,等他闹事了再说
就在郭胖子为难之时,燕子却忽然笑嘻嘻地亮出了手上的一个东西。
“干嘛?”郭胖子困惑地问了一句。
“他的。”燕子指了指包房的房门。
郭胖子恍然大悟,对着燕子竖起了大拇指。
因为那是范飞的手机。
燕子退到楼梯口,从手机里调出了范飞的通讯记录,选了最近联系过的一个名字为“和尚”的奇怪号码,拨了过去。
“范飞,你喝完酒了?”接电话的自然就是半小时前刚和范飞联系过的馋公。
“先生,我是临江楼酒楼的服务员,事情是这样的”燕子赶紧把刚才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
“你等着,我马上就到!”馋公听后大惊失色,问清了酒楼的位置,然后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馋公和冰非墨便匆匆地赶到了酒楼,而这时,范飞已经在包房里醉得人事不省了。
馋公赶紧把饭钱给付清了,把那把菜刀送给了郭胖子,还给郭胖子赔了不少笑脸和好话,连说打扰了。
郭胖子接过那把菜刀,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却习惯性地说没关系,欢迎下次再来。
说完这句话后,郭胖子忽然省悟过来,赶紧抽了自己一嘴巴,说下次就免了,你们去祸害别的酒楼吧。馋公听后也哭笑不得,只得又赔了两句好话
冰非墨却仔仔细细地向燕子等人打听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又从地上捡起那枚被砍得稀巴烂的戒指,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馋公背着范飞,找了个的士,和冰非墨一起回到了宾馆,把范飞给扔在了床上。
“你照顾他一下,我去查一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馋公阴沉着脸扔下一句,就匆匆地离开了宾馆。
冰非墨静静地坐在床头,神情复杂地看着在睡梦中咬牙切齿的范飞,不断地叹着气。
“诗晨,这是为什么?”
熟睡中的范飞忽然说了句奇怪的梦话,然后眼角忽然滑出了两滴热泪。
有些男人是很难流出眼泪的,但醉酒后和睡梦中除外。只有那种时候,他们才能卸掉面具,完全打开自己的心扉
冰非墨轻轻地擦去范飞脸上的泪水,又轻轻地抚摸着范飞的后背,眼里满是怜惜。
“唉,我真嫉妒她。”半晌后,冰非墨忽然沉沉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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