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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才能安慰自己,名副其实的掩耳盗铃。光看她那痛快舒爽的模样,辛婉怡心中既羡且妒,明明先前在段翎胯下婉转承欢的,就是自己啊!只是她心性温柔,加上此事自己的角色也抹不掉,事后段翎又着意安抚自己,心中那口气早消失得不见踪影,否则也没法平心静气的向姬梦盈解释这种事。
没想到姬梦盈这么快就看出问题,辛婉怡心下暗凛,嘴上却不敢多事,只思思啊地带过了这事。
心想着也只能让时间逐步冲淡姬梦盈心中的气,看看等到以后,在段翎的协助下重复栖兰山庄时,姬梦盈会不会已经习惯段翎与邵雪芊的夜夜偷情了?
至于要让邵雪芊恢复以往那冷月仙姑的宝相庄严、冷艳如霜,辛婉怡自己是已不抱希望了,想来姬梦盈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吧?也幸好邵雪芊的伤势在这段时间的疗养之下已渐有起色,就算不能与人长时间动手,要震慑些许小贼却已是反掌之易。
辛婉怡一边安抚着微使小性子的姬梦盈,一边在心中忖度:也该是去君山派找姬平意的时候了,现在的她只希望姬平意不要那么有眼色,像姬梦盈般一眼便看出邵雪芊的异样,否则事情抖开了。
亲人间的互不谅解可比任何事都要来得令人难过。一群人走进客栈,虽说有男有女,但同样的衣着打扮、同样的兵刀随身,令人一眼就看出这批人必然是同门的武林人。
掌柜的似早已习惯了这批人的作风,忙不迭地出来招呼,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翻了人。武林中人不只闹起来威力强大,更重要的是身后各有来头,年少负气之下,一个不顺眼就是一场乱战,换谁也不敢轻易招惹,更不要说一旦搞出事来,旁人可以拍拍屁股就走,在这儿讨生活的人却非得面对接下来的种种问题不可,小人物自然是不能不小心。
也幸好这票人虽是吵杂,倒也不随便动手,毕竟君山派也算这附近的地头蛇,算在师门长辈的眼皮底下,掌门拂云子虽因年长,近年来已不再管事。
但这两年来实际掌门的长徒夫明轩却不是好糊弄的,君山派的弟子们再怎么闹都有个限度,何况这两个月来君山派上下如临大敌,门下弟子也不至随便惹事,只要好生服侍该当不成问题。
掌柜的随着这批人一起动作,点头哈腰的如众星拱月般,将其中最闪亮的那个女子送上了首座,这才敢躬身暂退,张罗饭菜去了,本来用饭之时,客栈中人声吵杂,怎也安静不下来。
但当这些人走进客栈的当儿,顿时鸦雀无声,即便间中有几个人动筷,声音也刻意放得极小,似是生怕惹到了这群武林人物。虽说表面上没什么异动,但当人人安静拘谨,一点声息都不敢出的时候,只要有人的神态稍有不同,立时便会吸引众人的目光。
座中一个头戴笠帽的青衣人似在等着掌柜备食,并没怎么说话,见众人进来也没甚动作,便是掌柜到他面前呵腰致歉,说是得再等一下才能备好食物。
那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挥了挥手,丢下了一锭银子,掌柜接过了连忙进去处理。虽是无言,但那模样却摆明了不把来人放在眼中,不由令旁人都注意起来。
就连新进来的这些人也多有留意,只是他们顾着服侍自己人,一时间倒不忙着去问此人来历,最多侧目一番。
“大师兄怎么还没回来?”被众人倾力服侍,中间那秀丽娇美,小小的脸蛋上满是娇气的年轻女子却似早已习惯,只皱着眉头问着:“云深阁的来人也够娇气了。
光只是来此就得要人远出数里迎接,真不晓得她们怎么走的江湖路?要是路上错过宿头,是不是连睡都别睡了?”“这也难怪啦!毕竟云深阁人许久不出江湖。
或许真不晓得江湖中人的习性,娇生惯养一些也是难免。”一个靠那女子近些的人,从脸上看来与那女子年纪甚近,也是十六、七岁年纪,开口应承了几句。
“不过云深阁人此来是为了应援本派,稍稍娇贵一些也是自然,想来大师兄该受得住不若我们先在此处暂等,待大师兄接应来人之后,再一起回山如何?”
“这自然”那女子嫩颊微鼓,似是想啐上一口,又怕举动不雅,好半晌才能忍住。
“不过本门之事,还要外人相助,也真是罢了,既然是来帮忙,本门自然欢迎,别胡搞就好了
话语一出四周皆静,君山派的人似早习惯了她这作派,旁边镇民大概也看得惯了,只一些外来人心下腹诽:来人再怎么娇气,也不像你这般娇到了脸面上,还敢老气横秋的大发议论?
分明就是任事不懂的小孩儿,只想用质疑旁人的手段来凸显自己的不凡,只是君山派在此处势力着实不弱,加上这票人中看来颇有几个好手,外来人只要不是存心找碴,倒也不急着开口反驳。
只不过一些警醒之人,却听出了此言中的重点:那云深阁乃是个全由女子组成的门派“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向来对武林事务漠不关心,只专心习练武功,保全自己。
可江湖比之任何地方,都来得更重实力,弱肉强食才是武林常态,江湖人对女子难免轻视,因此云深阁便往往成为旁人觊觎之处。
最甚者就是十余年前,趁着云深阁的新任阁主武裳盈闭关修练云深阁绝学“吟松诀”之时,几个黑道门派竟趁此良机,联盟大举进犯,强攻之下使得云深阁损伤惨重,若非大护法白衣观音卫纤如利用地利之便,一人一剑挡在山谷狭道中,两日一夜死战不退,硬是抵住了黑道联盟一波接一波的强攻,只怕云深阁还撑不到武裳盈出关便要覆灭,不过那“吟松诀”也真有回天之力,出关后的武裳盈竟硬将黑道联盟打得狼狈而逃。
这一战不只使武裳盈威名震于天下,也使得云深阁从没没无闻的小门派,成为江湖闻名的一方组织。
当日打到最后,卫纤如白衣染血,也不知应接过多少波攻势,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几无一处不遭血浸,却仍是死守谷道不退。
直到武裳盈飘身出击之后,才终于倒了下来,靠着众人极力救治才能挽回一条性命。自此江湖中人再不称她白衣观音,而是血衣观音,其名到处就连向来桀骛不驯的武林人也不敢稍犯威名,十多年来声名不坠。
听到君山派竟找了如此强援,那笠帽深垂,让人完全看不到面上容色的青衣人搁在桌上的手微微一动,显是想到了什么,却是不动声色,只看着那桌的人继续对那女子谀言如潮。
似是感应到了那人的目光,那女子美目一瞥,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可那人却无丝毫反应,笠帽遮掩之下。
也不知他是不还在看着这边,又或只是闭目养神:只是时虽入冬,除非身负高深内功造诣,否则人人皆是一身重衣。
但像他这般连脸都遮得密密实实,一点不肯透风者,仍是少有。众人进来时本就对此人不由侧目,如今饭棻未上,一时无语间,见小师妹瞪了过去,老等不到大师兄回来的众人原本就有些无聊,有了地方出气的一些新进弟子便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偏偏就在此时,掌柜虽前来送上饭食,另一边却有人将个食盒交到那青衣人面前,显然掌柜一边准备自己点的餐,一边也不忘了给那人打理,在本门近处已受人服侍惯的那女子脸上不由有些不悦。
看她脸色一变,几个年轻弟子如斯响应,打了个眼色已围到了那青衣人四周。
“这位兄台,此处乃本门侧近,看兄台也像个武林人物,不知可不给君山派几分薄面?说明一下来意又或请出示真面目,交代一下来意。”
见师弟们已围了过去,个个手按剑柄,一个稍稍年长的第子看情况不对,连忙站了起来,语气温和间令师弟们一时不敢妄动,只听居长者先礼后兵。
“非是在下无礼,只是本门将过强敌,数日之后便是武决,此间暂属嫌疑之地,在下岳敏宸身居君山派三徒,不敢不多所小心,还请兄台包涵。”
“在下吴羽,来此为寻贵派一位姬平意姬少侠,有栖兰山庄之事通知,还请通融上报。”见君山派众人手按剑柄,跃跃欲试,生怕受到牵连,早躲到了一旁的众人本还以为君山派失了管教,门下众人竟这般欲无事生事。
但听岳敏宸言语之间仍不失了名门正派的礼数,才知事出有因。若非强敌当前,想必君山派也不必去找云深阁相助,更不会显得如此小题大作。只这吴羽虽言语温和,但江湖中人虽喜直截了当,口蜜腹剑之人亦所在多有。
何况蒙头覆脸、见不得光之辈无论在哪儿,都使人不愿正视,此人如此模样,确实令人想不起敌对之意都难。
“这”本来也只是先礼后兵,毕竟这回君山派要面对的几个黑道门派,虽远不若当年强攻云深阁的联盟势强,但人多势众,也不是好惹的,君山派众人出门在外,都不由加了几分小心。
见此人蒙头盖脸,本就难免敌意,岳敏宸之所以出言,也不过是为了避免仗势凌人之讥,却没想到来人一开口便是这绝大题目,一时间众人也不好出手了,大伙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