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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之困既解,田海旺自京城中请了数位名医,月颖将养几日,身体渐复,下床行走虽还艰难,但已可自行进食,无大碍了。陈谦卫则住在了文心酒楼,日日与美酒为伴,甚是逍遥自在。-
国旭下落不明,田海旺派出余杰望,白日,王操等人寻找,刑部密探所有琐事由他独自处理,还要抽空探望月颖,几日下来渐觉不支,这日早上,终于下定决心邀陈谦卫回刑部别院。-
到了文心酒楼,田海旺直奔里间,远远便听到了陈谦卫粗豪的吼声:“雯妹,酒呢?老子等半天了!”王雯琴轻轻“哎”了一声,捧着坛酒,快步送入,接着便听王雯琴嗔道:“呀!都喝两坛了?不许喝了!”陈谦卫哀求道:“好妹子,给我再喝点吧,不会醉的!”王雯琴一口回绝:“不成,你一喝就没个头,不准喝!”“就一坛,真的,最后一坛!”“不行!”-
田海旺推门而入,陈谦卫与王雯琴见了他,都不禁一愣,王雯琴将酒坛放入桌子,轻哼道:“看在田海旺份上,再给你最后一坛。”她知道两人多半有事相商,也不打扰,扭头离去了。-
田海旺坐到陈谦卫对面,陈谦卫给他倒了杯酒道:“专程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田海旺点头:“大家伙儿都不在,我一人应付不来,请你回去帮忙。”陈谦卫笑道:“是要我回去帮你做苦力,你自个儿去和月颖风流快活吧!”田海旺被他道破心事,面上不禁一红,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陈谦卫却未在意他的窘态,抿了口酒,缓缓道:“这几天,我在揣摩一件事。”田海旺正自尴尬,巴不得岔开话题,忙道:“什么事?”陈谦卫道:“我觉得有一个大恶人在针对刑部密探,而且刑部密探中,就有人投靠了他,做了内鬼。”田海旺问道:“此话怎讲?”-
陈谦卫道:“从第一晚,你和国旭率人围剿文辛雨开始。田老弟我问你,你们是如何得知文辛雨入京消息的?”田海旺道:“那日从早到晚,陆续有咱们的人发现文辛雨行踪,晚间我们便已对文辛雨所住客栈完成合围。”-
陈谦卫道:“以文辛雨之机警,焉会泄露行藏?即便凭借白日之能也未必发现他,何况寻常探子?若是文辛雨大意了,或者说,他故意泄露行踪,那得讯者该不只是刑部密探,而是整个京城衙门。所以我断定,刑部密探围剿文辛雨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田海旺摇头道:“有些牵强。你说,这个阴谋算计者整这一出是何目的?”-
陈谦卫道:“这一战,文辛雨部属死伤无数,这些人都是绿林好手,人脉极广,那晚尽都死在刑部密探手中,日后他们的亲朋好友焉会不向咱们寻仇?你我二人自然无惧,可是弟兄们行走江湖却无形中多了重重阻力。”-
田海旺手按额头,沉吟道:“这话倒是不假,文辛雨可是狠角色。只是…只是…或许这只是巧合?”-
陈谦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道:“好,算是巧合。那么在百望山山洞中,宫长王崎和月颖又怎会和那武功绝高的灰衣人在一起?”田海旺道:“不用问,那灰衣人与文辛雨是一路人,当晚便曾救文辛雨一命,他定是抓了宫长王琦和月颖,想要强奸。”-
陈谦卫摇了摇头:“当时月颖带着人皮面具,奇丑无比,灰衣人何必抓她?”田海旺一时语塞,陈谦卫又道:“江湖风传,宫长王崎与前魔教教主贾伟和有关联,甚至有人说她与贾伟和是兄妹,月颖则被无数人当作袁可馨。这两个女子都可在武林中引起轩然大波,灰衣高手为何不抓别人,偏偏抓她们俩?为什么又偏偏是我们救了她?”-
田海旺低头思索道:“可是月颖既带了面具,便不该有人将她当做谷夫人,若不是你误打误撞摘下她面具,抓月颖有何意义?”陈谦卫摆手道:“我不是误打误撞,月颖的眸子与袁可馨一般无异,我只是一眼便瞧出这样璀璨的眼睛决不会落在这样丑怪的女子脸上。由此可见,那个算计咱们的恶人必定对我极其了解。还有更可疑的。百望山大战灰袍人后,你我三人埋伏在山洞口,结果东厂夜袭刑部别院,弟兄们全部失陷其中。魏佳书那伙人几斤几两你都清楚,万一你、我、国旭有一人当时留在别院,或者就算咱们都不在,而白日、王操、余杰望真力未曾大耗,东厂岂不自寻死路?可魏佳书下手了,他何来自信?他如何抓住这绝好的时机?我说没有人通风报信,只靠东厂自己的眼线,你相信吗?”-
田海旺闻言,沉默良久,分才涩声道:“如此想来,此事确有蹊跷。”-
陈谦卫点了点头,续道:“还有最古怪的。香山当日,国旭杀伤近百人,田老弟,后来你带人来救我,是怎么处理这些尸体的?”田海旺想想此事,大觉恶心,不自禁眉头一皱:“我带弟兄们把尸体拖到山后焚烧掩埋,花了大半日时间。”-
陈谦卫道:“是了,以国旭当日下手之狠辣,不该有活口留下,而你又销毁了尸体,为何国旭杀人的消息传得如此之快?就算当真有漏网之鱼,待此人逃回门派,汇报众人死讯,再传出消息邀约帮手围攻国旭,没有十天半月决计办不成。可事实上,只不过两三天,丐帮、神拳门、渤海派等齐集京城,我在香山下困了过六日,李铭圣都从岭南赶来了,由此可见,国旭当日杀人,带走宫长王崎后不久,便有人将消息散布开来。谁会这样做?谁有机会这样做?只能是刑部密探中的内鬼。”-
田海旺默不作声,良久才叹道:“你说这人会是谁呢……”陈谦卫点头道:“除了你、我、国旭外谁都可能。”田海旺摇头道:“别人我不敢说,但白日、王操、余杰望,这三人是在刑部征战多年的老将,怎会叛变?”陈谦卫沉声道:“人心难料,你决不可不提防他们。”田海旺低头不语。-
陈谦卫知田海旺之父曾任刑部尚书,田海旺生于长刑部,与众家兄弟患难与共,感情极深,眼下有人出卖大家,他心中自是不好受,便笑了笑了岔开话题:“别想这么多了,说些轻松的。你和月颖怎样了?她怀上了吗?”田海旺面上一红,连忙道:“别胡说,我和她可是清清白白的。”陈谦卫诡笑道:“真的吗?你就没趁她晕迷时来个黑棍子进,红棍子出?”田海旺不知所谓,一脸茫然,搔首不语,大有尴尬之情。陈谦卫大笑道:“他娘的,你不会到现在还是童子身吧!”田海旺连连点头:“我就是童子身!我连妻子都没有,怎会…”陈谦卫奇道:“**没进过窑子?”田海旺面上立时露出惊惧神色:“许多前去过一次,哎呀呀,那里的女人,衣衫不整,不知廉耻,公然在街头拉男人上床,一但盯上你就缠住不放,打又打不得,逃又逃不掉,实在太可怕了!我好不容易才脱困!”陈谦卫几乎笑弯了腰,拍着田海旺肩膀道:“我说你啊,真是虚活了二十多年了!”-
田海旺面露羞郝之色,将嘴巴凑近陈谦卫耳朵,低声道:“这个……陈谦卫,你平常闲假在家时,都做些什么呢?”陈谦卫手摸下巴,笑道:“闲着无事,便看看书。”田海旺侧头道:“看不出来,陈兄原来也是博览群书之人,不知陈兄平日都读什么书?”陈谦卫肃然:“我看的可都是千古名著!什么《金瓶梅》、《**》、《春宫秘史》,现下还出了本新书,插图极多,叫《隋炀帝艳史》,描写的是隋炀帝的荒*宫廷生活。”田海旺越听眼睛越亮,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下,压低声道:“这本书我也看过,但是,好象不带图啊,而且每到故事关键处就有删节,陈兄你有原版吗?”陈谦卫一拍胸脯:“当然有,我的可是珍藏版,每三页插一图,完全无删改,包你看个爽!”田海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口水几乎都要在流下来,拍手道:“太好了!还有啊,那个《**》我找遍京城也没买到下册,陈谦卫你要是有,还清了并借来。”陈谦卫满口答应:“没问题!我这儿还有《灯草和尚》、《营妓泪史》,老弟你不妨一并拿走。”-
未及田海旺笑出声来,却见王雯琴端着糕点,盈盈走入,笑问道:“你们聊什么呢?”田海旺,陈谦卫大惊失色,赶紧敛起笑容,端坐如山,当真是气度渊凝。王雯琴奇道:“你们俩做出这番模样干啥?”两人理也不理,陈谦卫干咳一声,肃然道:“我们在商量军国大事。”王雯琴笑得花枝乱颤,在他头上轻轻一拍:“还军国大事,看你那贼样就知道在说谎。”低头看去,却见桌脚下叠着本书,不由问道:“你们谁把书放这里了?”两人相顾茫然,齐说:“不知道。”陈谦卫猜道:“多半是之前在这里的客人嫌桌子不平,将书垫在下面,却忘了带走。”王雯琴点点头,将书抽出,封面上却未见书名,不禁道:“这书好怪,居然没有书名。”说着随手翻开,在某页上读道:“一个是初恣意的君王,一个是乍承恩的妃子,你望我的恩波,我望你的颜色。两下里何等绸缪!真个如鱼似水,一夜受用。”心中不解,又翻数页,读道:“看官们须知,北方的骚鞑子,那物事最是长达粗壮,一口都含不住……”王雯琴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陈谦卫与田海旺却都已是骇然失色,对望一眼,齐声惊叫道:“《隋炀帝艳史》?”王雯琴一愣,问道:“什么隋炀帝岩石?你们看过这书?”两人大惊,忙摆手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王雯琴将信将疑,向后翻了一页,蓦地大叫起来:“啊呀呀,这书看不得!”举手便撕。可田海旺好不容易才见了这千古名著,哪舍得这么就得而复失,连忙一把夺过,抗声道:“谁说这书不能看?”王雯琴满脸通红,指着适才那一页道:“这上面的男女,都不穿衣服……”田海旺眼珠一转,强辩道:“这是要……要……要……要画经脉图的,怎能画衣服……嗯,这,这,这是一本……武功秘籍!”王雯琴惊道:“有人将武功秘籍失落在这里了?”田海旺肯定地点头:“没错!我来看看……”王雯琴闻言,也收了羞态,凑过去看着书上图,问道:“这是什么武功招式?好古怪啊……”田海旺眼见此**,心神荡漾,裤子似乎小了几个尺寸,浑身燥热,哪听得她言语?还是陈谦卫望了望了图,恍然道:“这招叫作老汉推车,是极高妙的近身搏击术。你看这女人两腿凌空下击,上可袭面孔迎香、百会,下可袭腰腹关元、三阴交,侧可击大包、天突,正可取膻中、气海,可说两腿已笼罩了男子上半身诸大要害,腿法极其凌厉。但这男子应对之法更妙,他在女子双腿交错瞬间抢进,立时破去此招。你看男子一只手掌已按在了女子胸脯,只消掌力一吐,便可取她性命。”王雯琴被他一长串鬼话震住,苦思良久,方才指着图问道:“那……这个男人和女人两胯之间有根短棍相连,又是什么意思?”陈谦卫早有准备,胸有成竹道:“这是说另一只手可以持匕首、短棍之类的短兵刃,从低处刺击,直取对方会阴穴。你瞧这一下子多刁,多隐蔽啊,谁能躲开?”-
王雯琴也是习武之人,细细一想,只觉大违常理,正要辩驳,忽地想起,此间曾留宿过文兴宇,登时疑心全消,心道:“文兴宇是武学高手,留下武功秘籍不稀奇。而且他是**上的人,武功自然也不会太正大光明。”于是点点头,赞同:“招式是挺不错,就是下作了点。”田海旺见她入彀,生怕节外生枝,连忙将书塞入怀中:“这书很深奥,我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王雯琴只觉两人行径处处透着古怪,探究地望去,陈谦卫一脸坦荡,田海旺的额头上,却似乎写着“猥琐”两个大字。-
说话间,忽听得一阵鞭炮声响,接着外头喧闹起来,人声鼎沸,有男人的起哄声,喝彩声,也有女人的娇笑声,其中隐约夹杂着一名中年女子的叫声:“大家静一静!静一静!”随着这声音,外头纷纷扰扰的人声也渐渐止息,接着便听到那女人响亮的声音:“今天咱们明珠阁开业大吉,感谢大家的捧场!”想来此人便是妓院的老鸨了。-
只听那女子说来说去,尽都是些客套话,什么“感谢捧场”,什么“希望支持”,什么“恭喜发财”,什么“今日半价”,王雯琴大觉无聊,可不过片刻,本在文心酒楼的男客,竟全都出了门去。陈谦卫与田海旺有心一观,但碍于王雯琴的面子,不便离去,只得站在门口,向外观望。-
王雯琴也甚好奇,随着两人去了门口,眼见外头人山人海,自家酒馆却空无一人,不由叹道:“唉,对面那家大妓院一开,我这可没生意了。”-
恰巧对面老鸨在此刻话语一顿,外头鸦雀无声,王雯琴清脆的声音便传了出去,这番再平常不过的抱怨自然变了味,立时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那老鸨有心引人开心,便接口道:“我说这位姑娘啊,干这行,生意好不好一看脸蛋,二看身材,你自家条件不好,可别埋怨别人啊!”众人大笑,王雯琴又怒又窘,没好气道:“与你何干?反正比你好看!”-
那老鸨闻言,只道王雯琴当真是风尘女子,同行竞争,那自然说话再不会客气,便笑道:“哟,姑娘啊,别和咱家比啊,和咱们这儿的姑娘比啊!好不好看不是自己说了算,要看别人的意思!我说啊,不如你站出来,和咱们明珠阁随便哪位姑娘一块儿脱光衣服,比一比哪边站的男人多,赌一千两银子-!”
来妓院的男子大多无聊,最爱起哄,听得此机会,纷纷大笑起来:“快脱快脱!”“当婊子还学人家矜持,还不赶紧扒光了迎接老子?”“小姑娘面嫩?不要紧,今晚老子偷偷地把你抱被窝里,好好疼惜!哈哈!”“别怕,等下老子一定站在你那边看你!”
王雯琴万没料到竟有着许多人起哄,听得众人话语渐渐淫邪,气的俏脸煞白,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拳头紧握。陈谦卫虽也有心替她解围,但也知道此事越描越黑,只得立在一旁,静观其变。
蓦地,王雯琴一旋身,自柜台下取了长剑,直冲出去,陈谦卫瞧着,慌忙一把拉住她:“玩笑而已,你这般出手,万一上了人命怎么办?”王雯琴恨声道:“放开我!你不帮我,还拦着我?”外头众人见她拿了兵刃,又和一男子拉拉扯扯,登时叫得更凶了。
王雯琴挣不过陈谦卫,听得外面的污言秽语,眼眶倏尔红了,几滴泪水滚落。陈谦卫瞧她落泪,内心大有不忍,可偏偏又放她不得,一时不知所措。
正吵闹间,忽见长街另一头一道黄色身影拔地而起,飞跃而来,每至真气衰竭,便在众人头上、肩上一点,便复又高高跃起,十余丈的距离,眨眼便过,落在了明珠阁正门牌匾上。他身形犹若浮光掠影,众人只觉头上被人踩过,不由纷纷大骂,只有陈谦卫、田海旺瞧得明白,两人对望一眼,田海旺变色道:“这人好高明的轻功!陈兄你可知他来路吗?”陈谦卫点头:“天下有数的高手,不就那么几个?”
说话间,黄衫人足下一顿,刻着“明珠阁”三个大字的巨幅匾额立时一分两半,直落下来,众人惊呼躲避,黄衫男子飘若惊鸿,盘旋而下,抬手重重扇了老鸨一个耳光,不知打掉了多少牙齿,接着大步迈入内里,所到之处,舞榭亭台俱成废墟,妓院有人出来阻挡,黄衫人挥了挥手,众人纷纷落入院内水池里。
田海旺不料此人堂堂武林高手身份,竟会做这踢馆之事,呆了一呆,大喝一声:“住手!”猱身而上,陈谦卫、王雯琴认出那人身份,也随他冲了过去。
田海旺身形如风,两步迈到那人身后,一掌拍出。黄衫人反应也不慢,回手接下。两人你来我往过得数招,一时不分上下。田海旺只觉对方后着绵绵,似乎是武当派后发制人的路子,然而那人武功中又隐含一股极其阳刚的真力,却与武当内功不同,不由忖道:“从哪冒出了这么个内外兼修的大高手?”
同时京城外竹林田海旺宅
田海旺斗得激烈,但在他的宅子里,却是悠闲得紧。
阳光从小窗外照进来,照在国旭的胸膛上,也照在宫长王琦的脸上。她的脸就贴在国旭胸瞠上。
赤裸的胸膛,十分宽广坚实,带着种奇异的力量,不仅是肌肉的力量,还有对女人的吸引力。
宫长王琦轻轻抚着他的胸膛,低语:“还要不要?”
国旭没有说话,只是怜惜地望了望,指尖轻轻滑过床单上的血迹,翻身将她压入身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