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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老两口不种地劳作大有年头,可这地里的活计还时常挂在嘴边,小麦什么时侯返青,什么时候拔草,要不然等草结籽脱落,来年会长出更多地草,什么时候点棉花,种大豆,什么时候点早黄瓜或是寒瓜能卖个好价钱,往日听的多了,这心里虽不能说烦,可到底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不在焉地多,现在再想听听两位老人的唠叨却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而自从她回来后,虽然每到大哥的生辰或是过年过节,她都会偷偷回去看看,买点礼物让别人以二老的名义送过去,她见了他,可他至死都未再见自己一面,每次回去,都能听到他和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嫂子提起她的事,他们也不是没有怀疑,只是他们从未想给她增加负担,只道说,有二老守着她,过得幸福就好!
一想到疼她爱她的人一夜之间就天人永隔,白染儿将下嘴片咬出了血都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任由殷红的血混杂着泪水以及如蚕丝般的雨丝滴落在地上。
自古以来,血债就要由血偿,媚月的家人以及血煞门参与了这件事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这是他们欠她的,那怕是她杀戮太重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这个仇她也得报!
一股仇恨的火焰支撑着她冒雨向前赶路,等发觉到天黑的时候,她已经错过了客栈,此时的雨也不是先前的毛毛细雨,而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
她心里清楚,这样淅淅沥沥的小雨其实是很磨人的,对于赶路的人来说,最讨厌地就是这样不温不火地老下,这样的小雨其实还不如夏日里的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白染儿将手挡在眼前,看到前方约莫有二里地左右,有个农户家的灯还亮着,她轻摸了下点白的额头,“老朋友辛苦你了,陪我一起淋雨,看见前面的亮光没有,我们就到那户人家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
点白欧地一声,不用她再叮嘱就扬起驴蹄朝着有亮光的地方飞奔而去,白染儿不尽在心里感叹一句,不管人还是动物,都是很讨厌这种被雨淋得像个落汤鸡的感觉!
很快就来到了那还有着光亮的农家,白染儿上前拍开了门,披着衣服出来开门的是个浓眉大眼的书生,还未等她说话,那人就说道,“小哥也是赶路的吧,快进来吧,主人一家都睡觉了,你轻声一些!”
白染儿点头嗯了声,牵着点白轻手轻脚地进了院子放着农具的草棚,从背包里拿出了件有些潮的衣服,为点白将淋湿的毛发擦干,轻抚了下他额间的两绺白毛,拿出了几块干饼喂了它!
那书生一脸讥诮道,“小哥的驴都比我这穷书生的伙食好,来生我若有福气就投生到小哥家当头驴好了!”
“欢迎,不过轮到你估计就得改吃草,今儿就连我这个主人都饿着肚子呢,谁让人家驴儿干得是体力活,不喂饱他,明儿我拿什么来赶路!”白染儿轻拍了点白的额头低笑道。
“小哥,你还真风趣,不过主人家已经睡了,小哥你若不介意的话就给我暂挤一晚!”那书生一脸笑意低声道。
白染儿抬眸环视了整个院子,那亮着灯的屋子原来是这书生在秉烛夜读,她微笑了下道,“公子客气,这雨天能找到个避雨的地方就不错了,我哪还有资格挑肥拣瘦,只是打扰了公子读书,还望公子担待一宿!”
“这个无妨,我也是睡不着,才看会书打发下时间,况且,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我也只不过比小哥先到一步而已,小可相信,若是小哥先我一步,应该不会让我在冷风里呆一宿!”书生笑望了眼点白,又道,“我进屋了!”
白染儿点头嗯了声,看着他进屋后,借着点白作掩护,拿了身有些潮的袍衫将外面的湿衣服换了,内衣打算一会到屋里暗里催动灵力将其烤干凑合一夜算了!
换好衣服,她推门进了那书生的屋子,进屋就看到一个小书童躺在大炕的一头在睡觉,白染儿和那书生客气地寒暄了两句,盘腿坐在大炕的另一头凝练灵力只不过留了三分意识注意外面的情况!
而那位书生看到她这样并没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对着盏青灯看起书来,想来也是个长走江湖之人,并不是那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
一夜无话,转眼就听到村里大公鸡相继喔喔喔地打鸣声,鸡叫三声,天就快亮了,白染儿缓缓睁开了眼睛,外面的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而隔壁主人在听到鸡鸣声后已窸窸窣窣地起身了。
和衣刚躺下不久的书生和那一夜酣睡的小书童也从睡梦中醒来,白染儿起身走下炕,站在窗户边望了眼已有些发亮的天空,又望了眼挂在墙上的两身蓑笠,转头含笑对他们俩道,“现在还下着雨,不知两位是继续赶路,还是留下等雨停了再走!”
“小哥看上我的蓑笠,就拿着我的那一身走吧!”那书生笑望了白染儿一眼道。
“爹,要给就给我那身,你那身是爷爷送你的,怎能轻易送人,而且还是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本来还有点小迷糊的小书童立马双眼清亮,跳下床就护在了那大些的蓑笠前,恋恋不舍地盯了眼那小点地蓑笠,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小公子,你要蓑笠,就用我的那身吧,虽然穿你身上有些小,总比没有强,而我爹的这身是万万不能给你的!”
“你们是父子?”白染儿上下打量着这两人, “这么一看,长得还是蛮像!“
说着,她笑得一脸无害地走向那小书童,“只是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虽然很需要一身蓑笠赶路,但又不是强盗,也没理由抢一个还未成年小孩的蓑笠!小朋友别那么紧张,再说我长得也没那么吓人吧!”
那小书童猛咽了口唾沫,结巴道,“你,你,你别过来!我天天不洗澡,我的身上很臭,不信你闻闻!”说时迟那时快,他迅速脱掉都磨薄了的千层底,靠着墙抬起小脚丫巴对准白染儿。
“公子,你的儿子是不是这儿受过刺激?”白染儿指了指她的脑袋,好歹没说出是有精神分裂症。
“小哥,不怪羲儿,是你的下嘴片都咬破了,再被雨水一泡,鲜红的肉泛着白沫子,看着挺像我常吓唬他睡觉地会吃人的恶人!”那书生说完严肃地对那小书童道,“大丈夫立于人世间,当能顶天立地,像你这么懦弱胆小畏死之辈,如何能承继你祖父的衣钵!”
“爹,羲儿不是那胆小怕死的鼠辈,我将来一定也能像爷爷做得一样好!”那叫羲儿的小书童眼神坚决地望着那书生道。
白染儿望着这对父子俩大眼瞪小眼,捂着嘴往中间一站道,“我说公子,今儿是我形象不雅,吓坏了令郎,这孩子顶多也就四五岁,看到像我这样的,害怕也属正常,何况这孩子还能临危应变,是个聪敏机警也很勇敢的娃儿,要是平常家的孩子看到我这样,估计早吓得哭爹喊娘尿裤裆了!恕我这外人多一句嘴,这孩子是要顺势引导好好教地,像你这样虎着张脸颠倒会让他产生叛逆心理!”
那叫羲儿的小书童一手拉住她的手,“叔叔,就凭你对我爹说的话,我这身蓑笠送给你!”说着,他踩着一旁的木墩子将墙上的蓑笠取下来。
白染儿乘从背包里拿丝巾的机会,悄悄往他们的包袱里塞了一锭银子,然后用丝巾将脸蒙了,对那书生抱手一拳道,“多谢公子收留在下,有缘来日再会!”
然后,背上背包从羲儿的手里接过蓑笠戴在了头上,并俯身到他耳旁道,“叔叔送你的见面礼放在你的包袱里,等叔叔走了再打开,有缘我们再会!”
这时候的天色已大亮,白染儿敲开了主人那边的门告别,总不能来时没和人家主人打招呼,白在人家住一晚,又不吭不响地离去,这不是她一贯做事的风格!
主人是一对平常的中年夫妇,两口子正在编搂枯草的竹耙子,床上还躺着三个半大的女孩子,她客气地向主人家道明了留宿的原委,然后给主人家也留个一锭银子,一锭银子现在对她来说不叫什么,可对普通的农户来说,不能说是天文数字,有的却是攥一辈子都攥不来的事!
那对夫妇稍微推辞了下,就噗通一声,跟白染儿跪下了,吓得她连忙跳开了脚,招呼两位夫妇起来。
原来这对夫妇姓郝,有一儿三女,大儿子早就订亲,女方家离他们家也就隔了两三户,两人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由于两家都不宽裕,女方七八岁就被父母送进了他们这片有名的地主老财雷家,与雷家签了个活契,当了个契约丫鬟,这些年下来,女孩由于聪明伶俐在雷老夫人跟前混了个体面的头等丫鬟,眼看着那女孩就要从雷府放出来嫁人,人家女方父母那边也说话了,若是拿不出十两银子做定钱,人家女方就要退亲,要给那女孩再寻个好人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