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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气啊,人家看的节目,你说是无聊的节目,惹到人家了,你说人家要干嘛。
“这位兄弟,你很懂股票?”一个男的说。
申俊点了头,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到底几个意思?
店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梳着风#骚的大背头,见这边好像有事,走了过来,“几位在聊什么?”
“我们在看股票,专家说中威科技这支股要涨,他说要大跌,还说我们看无聊的节目,我们想问问他,这节目怎么就无聊了?”其中一个男的说。
店老板看着申俊,“你说中威科技要大跌?”
申俊竟然不知死活地点了点头,“肯定会大跌。”
“看看,这小子比专家还专家,牛逼了。”有人听不下去了。
“那专家推荐的另一支呢,你怎么看?”店老板问。
申俊摸了摸额头,“小涨,但涨幅不会超过百分之一。”
“你看,这小子狂妄吧?他和专家说的完全两回事,还敢说这节目无聊。”一个客人说。
店老板眼睛里更有兴味儿了,“他不是狂妄,他是高手,这个节目是我回放来看的,我就是前天听专家的买了中威科技,结果跌停了,我不服气,以为自己听错了,把这节目找出来回放,所以他说的没错,中威科技不但没涨,而是大跌了,直接封在跌停板收盘。”
“这么神啊,那以后要好好向这位兄弟讨教了。”
于是店老板搬来笔记本电脑,请申俊指点起股票来。
我心里稍有些欣慰,还好,他虽然失忆,但他的商业才华并没有因此而失去,就算是他以后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他也不会成为一个废人。
休息了两天,我带着申俊来到昆明的一家私立医院,复查他进水的脑子。
医生说确实是因为脑部受到了些创伤导致失忆,但能不能恢复,什么时候恢复,不能确定,可以吃一些药物辅助治疗。但不能直接手术。
回来的路上,我开着车,申俊默默地坐在旁边,并不说话。
我瞅了他一眼,他也正瞅我,“要不,你给我起个名字吧,我没有名字好难受。”
本来极差的心情,被他这一句话惹得我禁不住乐了。
“那你想叫什么?”
“你给我起吧。什么都行。”申俊一脸严肃地说。
我想了想,“嗯,你傻傻的什么都不记得,但却会看股票赚钱,就叫你股票吧。”
申俊马上摇头,“不好。”
“你不是说什么都行吗?现在又嫌弃不好?”
“这也太难听了吧,换个稍微好听一点的。”申俊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这样啊,那你叫金子吧,金子多贵啊,又响亮好记,正适合你这种脑子进水的人,这可以了吧?”
申俊皱了皱眉,似还不满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我心里一乐,但收敛了自己嘴角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什么也不做。每天看书,然后照顾申俊,他经常会忽然地头疼,会疼很久,服止痛药也没用,非要用手帮他揉太阳穴才能缓解。他一疼起来,我就只能帮他按摩,时间久了,我也摁出了手劲儿。
申俊的金融才华一直给我惊喜,我开了个证券帐户,往里打了十万块让他操作,只用了一个月时间,他就将帐户的动态权益做成了二十三万,足足翻了一倍还要多!
为了庆祝他的成绩,我特地带他到昆明的南屏街附近吃西餐,他刮掉胡子,换上正装,又开始帅得掉渣起来。
我看着他那张脸,忽然有个自私的想法,他想不起来也好,我们就这样在这里呆一辈子,不亲近,也不疏远,不管他是我的谁,我就这样看着他就行了。
但转念又为自己的无耻想法而懊恼,我怎么能这样想?他可是我小叔,我守着他一辈子干嘛?
申俊很开心的样子,我在餐厅点餐的时候,他跑出去一趟,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一大束白色的玫瑰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金子,以后不许乱花钱。”
他不服气,“我又没乱花钱,送花给你,这钱花得值。”
“为什么要送花给我?”
“因为我喜欢你。”
我一震,将花扔给了他,:“谁让你喜欢我了?你不能喜欢我!你还不够吗?”
申俊目瞪口呆,餐厅的其他客人也纷纷看向我。
我自知失态,平复情绪,低头吃东西。
“有这么帅的男朋友,还不知足。”有人议论。
“这女的素质太低,这么高档的餐厅发男朋友的火。”
我假装没听见,切了一块牛排,塞进了嘴里,感觉一点味道都没有。
吃完后起身,申俊看着放在旁边的花,有些犹豫。
我知道他在犹豫什么,“拿走吧。”
他如获圣喻,赶紧的抱起了花,跟在我后面走出了餐厅。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他忍不住了,“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这是我最大的痛。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不能就是不能!”我没好气地说。
“你说不能就不能吗?我偏要喜欢!”申俊的语气忽然变得强硬起来。
我吓了一跳,和他相处一个月多了,他因为失忆,很久没有像这样强势过了。现在忽然这样来一句,恍惚间又变回了以前的申俊,让我有些担心,难道他恢复记忆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以后不许再提这个话题!你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还说喜欢我?”我试探着问。
“我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变傻!你明明就知道我是谁,但你却不肯告诉我,又不让我喜欢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这样一说,我才又放下心来。不行,我不能再呆在他身边了,我有预感,他快要慢慢恢复了。
“金子,我可能要离开一阵,你自己好好呆在昆明好不好?等你恢复了,你想起你家在哪里了,你再回去。”
申俊没说什么,良久才来了一句:“我知道你早晚是要走的。你走之前,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心里一疼,“那你说,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觉得我们是一对恋人,肯定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你不肯原谅我,虽然我失忆,但看到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如果我们不是恋人,我不可能会有这种感觉。”
“不是,你不要乱猜了。”
申俊一脸不高兴,也不说话了。
第二天,我又带着申俊出来,主要是天气开始热了,想给他添置一些春装,把他安顿好,我准备离开了。
在商场里逛了一圈,竟然没给他买到一件衣服,不是我不买,是他太挑了,商场里的那些衣服,他都看不上眼。
这也不奇怪,他以前穿的都是些名裁缝订制的高端品牌,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同款的,现在这商场里卖的,再是多大的品牌,那不能不为他量身订制的,他看不上也正常。
只是累我得够呛,有些恼,“我累得不行,在这休息一会,你自己去逛,看中了过来告诉我。”
申俊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往商场的另一楼去了。
我结果我等了半小时,他还没回来,我觉得不妥,就走过去找他。
远远的我看到了他修长的身影,让我吃惊的是,他旁边还有一个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那女的拉着他一直在说着什么,但申俊并不理会,试图挣脱那女的,但那女的拉着不放。
我顿时慌了。那个女的是袁小姗。
我来不及细想袁小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停车场,然后开车逃离。
也好,袁小姗找到他了,肯定会把他安全送回锦城,我可以安心走了。
心里难受,但不全是悲伤,只是有些失落。
经过这两月的时间,我已经慢慢接受了现实。那是我和申俊一段耻辱而无奈的情史,是上天和我们开的最恶毒的玩笑,没有办法,只能承受。
但锦城我肯定是不会回去了。本来也是不准备见申俊了的,再次和他相处,只是因为他阴差阳错的失忆。至于以后,肯定不会再见了。
我也没回住的地方,直接开车上了二环高速,离开了昆明。往贵州方向而去。
至于为什么去贵州,原因很简单,留在云南担心碰上袁小姗和她叫来的人,只有往外走,要么去四川,要么去贵州。贵州更为偏远,感觉更适合现在的自己。
到了贵州后,无所事事地混了一阵。有天在网上看到有一个贴子,是深圳一个民间慈善团体招募志愿者,主要工作是考察贵州的偏远山区小学,然后给出总结报告,给他们提供更合适的资助。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保证助资他们的都是他们最需要的,而不是一厢情愿地给他们提供一些他们根本用不上的。造成慈善资源的浪费。
我毫不犹豫就报了名,第二天在网上通过了面试,加入了这个团队。一干就是两年。
两年时间里,我几乎走遍了贵州的所有偏远山区,脸晒黑了,腿变粗了。人却越来越精神了。但卡上的几十万,也让我花得差不多了,大多数的钱,是被我买了东西给山村孩子了。
时间是治疗一切伤痛的唯一良药,两年时间,有些人和有些事,渐渐在脑中淡去。
又是一个春天到来,我在贵州毕节的一个县城,以我们团队贵州负责人的身份参加一个慈善论坛,在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听到了后面有叫人我的名字,“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