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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公孙想要反抗,有可能他与孔黑子一样,是一个逃户。如果是一个逃户,见了官还好一点,逃兵处理的方法就是两样了。因此不能到官府。
就象孔黑子威振乡里,同样也不愿意直接与官府作对。连郝里正不招惹他,他也不招惹郝里正。就是这道理。
这个公孙不愿意进衙役,也是理所当然了,况且后面还有一个富豪在想办法陷害他们。
至于这个义子的事,王画也大约猜了出来。有可能是他相当要好的朋友儿子,有可能是他战友的儿子。战士最重同袍之情的,因此才将他收养,并且将这个女儿与他订亲。
当然这也是他猜测。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场中的情节发生了变化,这个大汉突然不顾他的一对儿女,几个照面,将几个官兵砍伤,猛地象一只下山的猛虎,就扑到了奚县尉的身边。一下子用刀架在奚县尉的脖子上,大喝道:“全部放下兵器,否则老子今天杀了这个狗官。”
这一下子变化太突然了,看到这里,李裹儿还有些好笑,这就象是王画那天用刀架在扎哈陵脖子上一样。一边笑着,一边还悄悄用手在王画后背上又画了一个圈。敢情现在她将挑斗王画的****当作了一件乐事。
看到长官被大刀架住了,这些官兵也犯了傻了。
不过王画还是替他们担心,就是架住了又如何?就象当初如果张昌仪非要追究自己击伤扎哈陵之事,自己也没有办法解决,只好指望宝林斋的后台出面了。
他们这也是一样的道理。就算现在威胁了官兵,可能逃到什么地方去。人家放你走,行,跟在后面尾随着你。你总得要有一个解决的时候吧,要么放掉这个县尉大人,好了,官兵再次一拥而上。要么杀死他,还是一样的结果。
现在这样只是在将事情越闹越大。
但眼前确实使这些官兵为难。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大喊:“让开,让开。”
不知道什么事,往后一看,几个身穿官服的官员,骑着马,又带着一队官兵而来。这些官员从穿着上看,大约是温县的县令,以及主薄等官员了。
县令来到场子前,向旁边的一个衙役问清楚了情况,忽然道:“这些反徒想要造反,还不缉拿,等待何时!”
王画一听皱起了眉头。这个县令好歹毒。今天这个公孙看样子是宁死不屈了,也就是说一旦他抱着这心理,这个后果只会很严重。现在不将这个县尉杀死,温县的其他官员还有些不好交待。可一旦公孙将这个县尉击杀,这个谋反的罪名是坐定了。是反贼,不是逼良为盗。性质是两样的,这些官员不但无过,还有功劳。只是这中间这个县尉,就成了替死鬼。
王画明白这个道理,这个县尉同样也明白,他喊道:“孙幺蛋,你这个王八蛋!”
孙幺蛋,就是这个县令的小名吧。
一听奚县尉这样说,这个孙县令更想封住他的口,立即下令:“反贼在此,还不捉拿。”
王画摇了摇头,真是一逼官场百丑图啊。
可这时他听到那个武崇训对李裹儿说道:“殿下,这些反贼胆子真大,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劫持朝廷官员。真是该杀。”
本来王画不想管事的,到现在他不知道武崇训的名字,反正与他不对眼,不过武崇训与他也同样不对眼。看着李裹儿经常在王画身上动手动脚,他肯定不舒服。不过王画正襟危坐,让他想发作都找不到借口。
但武崇训这一句话,使王画心中产生了愤怒。这是反贼么?明明刚才李红将事情真相问清楚了。这个公子哥,没有将这些可怜人当作人啊。又想了于杜两家,还有原原王家,以及奇珍轩,反正这些大户人家,就没有一家给他留下过好应象的。
王画忽然对李裹儿施了一个礼。与李重润不熟,而李隆基现在没有权势。只好求李裹儿。
李裹儿奇怪地看着他,问道:“你这是干嘛?”
相处了这么多天,还没有看到过他向自己施过这样重的礼节。
王画郑重地说道:“臣一生最恨的就是欠别人的情,领别人的情。因为这不好归还。因此臣到现在只欠狄国老一个人情。”
在洛阳,宝林斋与他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张昌仪那件事本来就是王画占着理。只有狄仁杰在河边赠银,算是真正人情,说良心话,那时他一点名气也没有,一幅画怎么也不值十几两银子,况且狄仁杰还保举过王画。这才是人情。
连李裹儿也感到好笑,也只有这个小花花求个人,还求得这么光荣,好象他求人,不是他在求人,而是他在给别人的荣光。她呵呵乐了起来。
王画却正色地说道:“今天臣想领公主一个人情。”
“好,什么事儿,只要我能办到的,尽量替你办吧。”
“那么多谢了,”王画一拱手,也没有回答办什么事,他来到一个侍卫身边,对他说道:“这位大哥,能否将你弓箭借我一用。”
侍卫知道他身份,狐疑地看着他,现在这场面一团糟,他要弓箭做什么。不过也知道这个少年不能用年龄来看他,他行事还很缜密的。犹豫了一下,将弓箭交到王画手上。
这时候场中官兵再次举起了兵器,想要进攻。
看到这情形,那个年幼的少年喊道:“父亲大人,别管了,今天杀吧,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这一杀,今天这里真要血流成河了。
就在这形势一触即发之时,王画提着弓箭来到官员围堵圈外,大喝一声:“欠慢!”
众人看得紧张的时候,被王画弄得惊愕不已。这是那家的小孩子,不知轻重,还提着这把大弓,这弓能拉得开么?
但王画出现得太让人愕然了,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看着他,连官兵都没有动弹。
王画就着这机会,再次冲场中喊道:“这位公孙叔叔,欠听我一言。”
公孙冶也被王画弄糊涂了,听你什么言啊。
王画说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最严重的结果,只有你一人下场最惨,可你的孩子们还有一条活路。但你义气用事,今天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这也是奔这位公孙冶逃兵去的,是你逃兵,不是你孩子做了逃兵。不要牵连孩子进去。
说着,他一指这些官兵衙役说道:“他们又有何罪之有,只是一群听候长官命令,混饭吃的人。你杀了他们,当真是一个换了两个?况且我也不会让你杀死更多的人!”
现在必须让这个公孙冶投降,放开人质。这不是相帮县里的这群狗官,而是将眼前危机化解。然后再利用李裹儿的地位,从轻发落。
但自己人小言微,必须要让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将他们击杀。这样才能使这一家真正妥协。
说到此处,王画厉喝一声:“公孙叔叔,请看!”
说着他从箭壶里抽出一只箭羽,搭在弓弦上,然后吱呀一声,弓弦缓缓地拉开。
就这一下子,李裹儿以及李重润带来的一干侍卫喝了一声彩。这把弓也没有传说中的四石弓,八石弓。但这些侍卫都知道,足足的两石,这是他们用的,都是精兵悍卒,换作一般的士兵,也许能拉开,但拉不了这样的满。
王画才多点大,李裹儿还不明白,询问后才知道原委。唐朝重武轻文,再想想他击杀两名刺客,擒拿扎哈陵,这一回李裹儿看着王画的神情,不但是李裹儿,就是几位公主郡主,看着王画的眼神,都是艳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