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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剩余三人刷地拔出刀子,眼神带了一万分的戒备。
沈之默内息飞运转,充盈四肢百骸,如同猛虎般扑了上去,旋即展开暴风骤雨式的进攻,一记少林散花掌便打掉安东尼半边牙床,又龙爪手击中另一人下巴,崆峒派翻天腿踹飞第三人,每一招都带着极大的杀伤性,把接触到的皮肤纷纷撕破,鲜血仿佛春风秋雨飘飘洒洒落下,场面十分吓人。
安东尼的脸比黑面包还肿,滚翻在地,刀子不知落什么地方去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妈的,他一定是野蛮人部族的天生狂战士。”转身要逃,不料脚下绊住铁锤,直直摔了个姿势优雅的狗啃屎,再也爬不起来。
哈马尔捂着伤口说:“撒加别打了,商会的人我们得罪不起”
安东尼四肢互动,向门外爬去,含糊不清地说:“是,是哈马尔先生,我誓商会再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了,你可以自己定价格”心中却想:“等我找来魔法师你们就死定了!”
沈之默早看到他眼中的凶光,笑道:“与其让别人压迫,不如我来压迫这些蠢材。”抓起安东尼扔了过去,摔在火炉旁边,小腹重重磕中砧板,差点没把胃翻出来。
哈马尔只要阻止,身受重伤却无法行动,斜斜靠在门口说:“撒加,放过安东尼先生吧,我们要遭大祸了。”
“愚不可及。”沈之默说:“逃避困难是鸵鸟的思维,你应该让每一个触怒你的人感到颤栗。”
抓住安东尼的手放在砧板上,铁锤高高举起。
安东尼吓得要死,冷汗狂飙,情急之下说话变得清楚多了,大声求饶道:“尊敬的撒加先生!我,我保证再也不会来了,您放过我的话,我还可以赠送你很多金币,足够您一辈子吃用不尽!”
沈之默摇摇头说:“来不及了,我不喜欢求饶的孬种。”一锤子下去,骨碎声响起,震荡在众人耳畔,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下激灵。血肉飞溅,那只本来完好的手掌变成模糊一片,再也不能复原,纵使大罗金仙也无药可医。
安东尼张大嘴巴,浑身都在颤抖,却是一声都叫不出来,面部青筋暴凸,汗流滚滚,显是痛苦已极,僵持片刻后,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哈马尔知道安东尼背后的势力,已与商会结下深不可解的仇怨,不由脸色灰败,手足冰凉,垂头丧气地说:“唉,撒加,你这是何苦呢。你以为背井离乡的滋味很好受吗,恐怕我们马上就得连夜逃命”
“相信我,港口的领主也会匍匐在你脚下。”沈之默说。
哈马尔突然从他淡淡的语气中感受到一股比圣光还坚定的信仰力量,振奋起精神说:“那好吧,我们再商量商量。他刚才也说了,自卫反击不足以判入监狱呃”沈之默在几个伤兵身上摸出几十枚银币揣进自己口袋,对还清醒的两个人说:“滚蛋吧,要是想不开,我在这里一直等着你们。”
两人哪敢说话,分别扶起兽人和安东尼,屁滚尿流地逃窜。
沈之默拿钱让附近的街坊邻居去请了一个低阶神职牧师来为老铁匠治疗伤势,忙了大半夜这才安顿好铁匠铺。
第二天第三天均是风平浪静,没谁敢来滋扰生事,哈马尔提心吊胆,和沈之默商量逃跑的事情,偏偏又舍不下铺子,只能躺在床上抚着渐渐痊愈的伤口叹气。
沈之默和他没什么共同语言,安慰几句,带上十枚银币径去集市买食物。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很少出门,一般都在铁匠铺里干活,没什么朋友也不认识什么人,但左右街坊都知道老铁匠收留了一个怪异的外乡人,因此不少聚在一起朝他指指点点。
港口的集市总是充满浓烈的腥臭味,熏得人挣不开眼睛。集市内面积宽阔,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摊档一眼望不到尽头,库泽斯卡尔地区所有水产货都在这里交易,到处都是水渍,地面铺满虾壳鱼鳞。叫卖声此起彼伏,货物琳琅满目,有水产品,还有异大6的香料、布匹、牲口、陶器、武器、油料,林林总总,只让人看得两眼昏花,慨叹大6物资丰富。
附近站着一群等待活计的苦力,皮肤黝黑粗糙,扁鼻厚唇,强烈的太阳光下不知站了多久,也不觉得困乏,仍旧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每一个顾客。
道路两边停满马车,苦力工不断往里搬运货物,这些是经销商收购到附近城市贩卖的。还有人拉来一车水果,瞬间被抢购一空,显然是消费程度极高,不愁卖不出去。
怪不得这里是各方势力的必争之地,只要把集市掌握在手中,便是凭空一大财源,甚至在战略时机可以勒断邻近城市的物资供应来源。
沈之默左右四望,集市内各色人种混杂其间,不光人类,还有凶恶的兽人,身材厚实短矮的矮人,仿佛宠物般的地精,他在这里倒算是最普通的一个,一点也不引人注目。他目光如炬,只轻轻一扫,便将周遭二十米范围情况尽数收入眼中,没看到仇家,心里略微安定,找到个叫卖鲜活黑耆豚的鱼贩子,在摊边蹲下,问道:“多少钱一斤?”
鱼贩子搅动大盆子里的水花,让黑耆豚蹦了起来,摇头说:“我这不论斤卖,一条一银币。你要的话我马上装给你。”
沈之默皱眉道:“一银币一条?太贵了。”他从前豪爽阔绰,酒楼上一掷千金乃家常便饭,原不是斤斤计较的家庭主妇,不过钱是在老铁匠手里拿的,家中生活困顿,自然要多为生计考量。
这个世界一枚铜币能买一块老大的黑面包,一百铜币兑换一银币,普通家庭月开销不过二十银币而已,黑耆豚的价钱看起来确实有点贵了。
那鱼贩子立时瞪眼道:“不买请走!连黑耆豚都买不起还问什么价钱?这里不缺你这种穷汉。”
之默也不生气,转身要走,却见路边过来两个穿戴鲜亮皮甲,器宇轩昂的男人,踢了踢水盆子说:“喂,摆摊费一个银币,快交快交。今天这么多人,不知要收到什么时候呢。”
水盆险些倾翻,蹦出两条黑耆豚,鱼贩子不敢生气,手忙脚乱地拾起,赔笑道:“大人,今天还没开张呢。”
另一个男人说:“哦,原来卖的是黑耆豚,那就多收一银币吧。”
沈之默道是港口管理委员会委派的收税员,退到旁边,不欲多惹事端。
鱼贩子满腔委屈,叫得比窦娥还冤:“两位尊贵的骑士阁下,已经过了半个上午,我连一条鱼都没卖出去,上哪找钱给您啊?”
“没钱?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不给点颜色不行。”第一个人过去使出吃奶的力道就是一巴掌,打得又响又亮,那鱼贩子被耳光甩得原地转了一圈,脸颊高高肿起,头昏脑胀不知所措。
第二个人一脚踢翻装鱼的水盆,十多条巴掌宽的黑耆豚随水流到地面,奋力挣扎“噼里啪啦”之声大作,水珠四散。
“啊,我的鱼!”鱼贩子立即恢复精神,一个鱼跃直扑而上,用比丛林猎手更专业的动作死死摁住一条看起来较大的黑耆豚。那男人横行霸道,不容他抢救,一脚踏了上去,重重踩着鱼贩子的手背,尖头厚跟的羚角麂皮靴硬度惊人,立即让这倒霉家伙手掌变形,吃力不住,连带着手里的黑耆豚一道承受不住重压,肠穿肚破,骨刺扎进肉里。
尖利的嚎叫声顿时盖过集市内其他声音。
不少客商纷纷转脸不忍看到这一幕。还有一些无动于衷的家伙则交头接耳,争着表自己的议论。
沈之默心道:“真是‘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世间皆是一般景象。这些看客却如此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