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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默缜密的思维,自然不会允许身份不明的人留在进入伊利达城安定下来,立即着手展开调查。昨天晚上,暗夜堂负责人撒克逊带给他一张在街头撕下的寻人启事。事实让人难以相信,织萝缇琳居然是塞尼亚帝国第二大城市翡翠城的领主迪亚菲塞尔伯爵的女儿,怪不得她举止优雅,熟知礼仪。迪亚菲塞尔夫人曾被誉为帝国最完美的女性,生下的女儿自然也如天使一般惊艳。
迪亚菲塞尔家族是塞尼亚帝国最富传奇色彩的家族之一,从四百年前玛瑙河事变的崛起到二十年前兽人战争尼古拉平原会战神话般的胜利,这个家族的光辉历史足可写成一部史诗。他们与其他几个家族共同代表了帝国的荣耀与尊严,在伊利达凯大6,没有人能忽视他们的存在。老迪亚菲塞尔曾在兽人战争中担任东部军团最高指挥官击败敌人,取得无上的荣誉,得到皇帝无比的信任,甚至与现在的摄政王称兄道弟。七年前他的儿子继承家族事业。
迪亚菲塞尔家族枝叶繁大,翡翠城领主操心封地和家族的事务,忙得焦头烂额,两三天才与女儿见上一面,织萝缇琳人小鬼大,懂得利用侍女化装假扮替身,在第三天才现女儿留下的离家出走的信件,但织箩缇琳早已不见影踪。时下正值库泽斯卡尔港惊变,少数从火炉中窜出来的恶魔游荡在周边地区肆虐,迪亚菲塞尔担心女儿安危,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忧心如焚,下巨额悬赏令,时至今日,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
翡翠城处于大6西岸。艾索达河的下游,距离伊利达城有一千多公里,人海茫茫,迪亚菲塞尔家族再大也管不到伊利达城,况且街道上张贴的悬赏令寥寥无几,织萝缇琳活动范围仅限镶金蔷薇酒馆,唯一一次参与克利福德夫人的宴会,那些贵妇人又认不得她,直到现在才被沈之默的情报部队给挖掘出来。
当初织萝缇琳孤身一人逃到落锤镇。吃了不少苦头,心中已十分茫然,暗自后悔为什么意气用事离家出走。她身怀巨金,被当地恶霸抓住,认为是某家财主地女儿,想要勒索敲诈家长。最后利用恶霸们的松懈心理逃到街上,正巧看见沈之默一身凛然正气地抢劫别人。
沈大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但当时他无所畏惧的表情,冷酷俊朗的面部线条。挥洒自若的神态,放在哪里都是那般骄骄不群,如同玻璃渣堆里的钻石,光芒足可刺伤眼睛,早已动摇小女孩情窦初开的心思。织箩缇琳在家里接触的男性都是父亲那种老成持重的中年人,还有小心谨慎地管家老头,只会唯唯否否的卫兵,要不就是自己几个风流淫荡人品下流的兄长,其他贵族如绣花枕头一般的草包子弟,比起冷峻的沈之默来说实在拍马难及。认为这个无比强横的男人可以保护自己,果然不出所料,沈之默出掉几个恶霸,于是她就跟着去了伊利达城。接下来更深层次的接触之后,这个谜一样的男人像旋涡般深深吸引了她。永恒时光之塔奋不顾身的相救、统率群毫地潇洒气概、锄强扶弱的豪侠行为、极具霸气的枭雄手段,哪一点不能吸引没经历人情世故的少女?
“织萝小姐。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希望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沈之默手指敲打桌面,摆出审讯犯人的架势。
织萝缇琳仰起脸,眼中尽是楚楚可怜的小星星,抓住他的胳膊不停摇晃,哀求道:“哥哥,你不会要把我送家去吧?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亲娶了新的妻子,后妈不仅把几个哥哥赶出城堡,还要下毒害死我。我只好跑出来啦。”
“还真是个小孩,连谎话都不会编,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奥布里派出的谈判代表将会要求你父亲支付十万银元赎金,否则我们就像上次gt;蛇之牙那样,每天给他送去一根你地手指。”沈之默抓起织萝缇琳的细嫩小手说:“真的很白,如果被砍掉就可惜了。”
织萝缇琳突然俏脸飞红,仿若夏天里娇艳的玫瑰,知道他威胁的话语是开玩笑而已,想要抽回手掌。却又浑身软绵绵地任他握着,低声浅笑道:“那你觉得好看吗?”
沈之默神色淡然地放开。说:“也就一般吧,你得回房间收
了。”
“哥,哥,你真的要送我回去吗?我就只值十万银元吗?”
“说着玩地,我哪敢敲诈迪亚菲塞尔伯爵的赎金,你们家动根手指就能把我灭了。”沈之默笑道:“说实话吧,以你的身份迟早会被别人现,实在不合适呆在我身边,迪亚菲塞尔一旦知道我藏匿他的宝贝女儿,将会把怒火泄到我的身上,目前我觉得还不是对抗的时候。”心中加了一句:“只要给我一年的展时间,那时候你爸爸一定会抱着我的大腿叫爷爷。”
织萝缇琳坐在地板上,长裙翻出一半,露出雪白的小腿,眼眶盈满泪水:“哥,你怎么能这样,难道你忍心看着一位善良美丽的少女被她恶毒地后母害死吗?难道你忍心把你最最可爱的妹妹推上火坑吗?难道你组织的黑暗葵花会不是主持公道正义的吗?”
沈之默心道:“我可没把你当做妹妹,我沈之默可是顶天立地的男人,犯不着和贵族攀关系。”说:“只要你给我一个我能够接受你留下的理由,那我就会收回先前的决定。”
织萝缇琳湛蓝色的眼珠到处乱转,笑嘻嘻地说:“你的撒姆尔文学没学完,起码还要教一年呢。那几本荷牛史诗、哈姆电特、蓝色楼阁之梦、一百零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僧侣、猴子和猪不得不说地故事、金色瓶子里的梅花这些名著我还要讲解给你听呢。”
“是吗?那你觉得文学与十万银元,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我最重要啦,你因为我地身份而与我父亲妥协,那些跟西蒙他们说过的豪言壮语不就成空话了吗?你不是说要大地为之颤栗吗,哼,听到我父亲就害怕得不得了。”
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沈之默的心怀突然而然放开,这是一种修习道家真气至高深处豁然开朗,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境界,笑道:“好吧,你赢了,你可以留在这里,直到厌倦为止。只有一个小小要求,出门的时候必须经过化妆,不然一些上层贵族会认出你的样子。”
“哥哥,你真好!”织萝缇琳一跃而起,抱住他的头颈,在脸颊叭哒一声,亲了一口。
沈之默猝不及防,生生受了一记香吻,面子上着实难堪,几乎就想拍桌子当面呵斥了,幸好修养到家,心想:“虽然这个世界的人性格外向,民风开放,男女之防不甚严密,表达感情的方式过于强烈,但古语说入乡随俗,客随主便,我好歹还是个正宗的异乡客,不必计较太多。”
“织萝,你说我应邀赏花,应该买什么礼物送给夫人比较合适?”
“最好什么都别买!伯爵夫人家财万金,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缺,你送什么东西她能够看得上?”
沈之默不打算再征求织萝缇琳的意见了,自言自语道:“场面上的礼节总要应付,她孀居多年,美艳冷漠,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却没一个是看得上眼的,自然不会对我有格外的好感。朋友聚会么,以我和她的交情,似乎算不上朋友,那么她是想在我这里得到一些什么了?那就随便挑选一件礼物吧,饰有点庸俗,服装有点暧昧,都拿不出手。对了,她喜欢那种不伦不类的诗,自古诗画相通,我还是买一幅画送给她聊表心意的好,既不唐突,又符合身份,礼轻人意重,料想夫人不会有什么意见。织箩小姐,你说买什么画最合适?”
织萝缇琳撇了撇嘴:“圣光神迹画、圣堂画、教宗、圣徒、女皇肖像画都是送礼选,你若觉得太严肃,可以买玛瑙河风景画。”
沈之默看着墙壁上描述光明大教堂风光的古板油画,说:“你们所谓的‘油画’,笔触细腻,色彩浓郁,内容繁复,布局中正严谨,明暗对比清晰,立体感十足,一座建筑跃然布上,倒是别有风味,可惜太过死板,没有任何意境可言,换在我的家乡,便是作价一文也卖不出去。我少年时曾临摹过范宽、董巨等宗师画作,若是有宣纸毛笔和颜料,倒可献丑一把。”
织萝缇琳听不懂他的评价,问道:“什么是范宽、宣纸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