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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桓将领挥剑冲在最前,视线早已被一女子锁住,一心想着追上去将其擒拿。紧跟其身后的两个百人长发现谷内有些怪异,半人高的草丛下面竟然是枯枝,马蹄踏上发出“劈啪”乱响,偶尔树刺还会将马蹄刺伤,令战马痛苦不堪。在这树木不多的山谷为何能有如此多的枯枝?为何枯枝附近没有树木他们试着向乌桓将领禀告,却连叫几声不见回应,回头望去,只见狂奔中的乌桓兵也没有几人注意到,绝大多数都被前面即将跑出谷外的难民吸引
高勇越看越是欣喜,乌桓贼彻彻底底地被贪婪支配,三千余人几乎全部挤进谷内,完全忘记了在谷口留驻兵卒守住退路的重要性,轻叹一声后对沮授言道:“军队的军纪最为重要,像乌桓贼寇这般将领带头唉!”
沮授微笑,目光落在东口:“主公,东谷口已经安全,可以烧烤了!”
高勇“嗯”一声,扭头对身后的王信点头示意。王信举起两根树枝交叉晃动两次后分别向两侧放平东、西谷口的郡兵立刻用火石引火,待火种燃烧后,先将藤条、枯枝、枯草编制成的火球点燃推入谷口,熊熊火球一路滚过,将沿路的枯枝、枯草引燃,形成了封堵山口的火墙,火借风势转瞬间化为烈焰滔天
乌桓兵惊讶地看到前面踉踉跄跄步履维艰的难民突然换了一副模样,一个个迈开大步提速急冲,他们身后两侧山坡上突然站起汉军将点燃的火球推向谷口乌将心中好笑:刚刚在东谷口明显感觉到吹的是顺风,此刻汉军妄图在西口放火阻挡岂不是自陷绝境?
乌将看着十余汉军慌乱的模样,看着草丛树后闪出的汉军匆忙列阵完全不知山火之险,情不自禁哈哈大笑,剑锋前指大叫:“杀光汉军,!”
穿过谷中不久,身后兵士叫嚷起来。乌将扭头回望,只见来口处亦燃起道道火墙,后面同样有数十汉军匆忙列阵,心中嘲笑:“汉军不知死活,竟想用这百十人阻挡三千乌桓骑兵”忽然,乌将的思绪停滞,他缓慢地转头向前,脸上由刚刚的嘲讽与不屑转为恐惧与震惊!
谷内风向骤然改变,几十丈前还是由东向西,可现在竟是由西向东!乌将心头巨颤,本能地减缓马速直至愣在当地其余的乌桓兵见前后出口皆被大火封堵均大惊失色。
高勇看到乌桓兵的慌乱,知道时机来临,再次对王信下指示。这次王信的树枝交叉三次郡兵拿起捆绑有石块、烂布条、藤草的短木棍在火堆上点燃,在军官统一命令下冲刺十余步向山谷口抛掷,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火势变大,而后再借助山风将火引向谷内。
高勇身后的一千郡兵是烧烤大会的主力,人手十个火把整齐站立,每五人身设置一个小火堆,十名佰长发出命令,郡兵们齐刷刷点燃火把逐渐加速跑上坡顶在登上坡顶的瞬间将火把抛射昏暗的夜空下立时出现千条美妙的弧线,映照得天空异常绚丽夺目!
火把落点有远有近,近的不过十余丈,远的要在二十丈左右,有几个力量大技巧好的竟然扔进乌桓骑兵的队列中乌桓贼尚未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便要再次面对更加窘迫的处境——山谷内顿时火光冲天,熊熊大火吐露骇人火舌迅速将一切吞噬,乌桓贼寇如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四散奔逃,但在这狭窄绵长的谷底任何的逃跑都是徒劳。
郡兵将火把悉数扔进谷内后,山谷已经被烈焰彻底包裹,到处是火光,到处是灼热,到处是人嚷马嘶,焦糊的气味迅速蔓延,由山谷两端快速向谷中推进的近两丈宽的火墙最是厉害,如巨大石碾将挡在前面的树木、青草、马匹、乌桓贼尽皆化为灰烬
站在坡顶的高勇望着谷内一切,不禁想起三国演义中诸葛亮火烧藤甲兵时说的话:如此有伤天和,只怕会折损阳寿至于其他人,包括沮授、王信等人,全部张嘴呆立,震惊于眼前景象。
乌桓将领已由刚刚的呆立变为无比的愤怒,他叫喊着聚拢队伍,拔剑指向北侧山坡上观望的郡兵怪叫,语气中饱含仇视、诅咒与愤恨。乌桓兵感同身受,在烈火的烘烤中,愤怒成为他们唯一能够倚仗的支柱,纷纷举弓搭箭催动马匹向山坡上狂冲尽管弓箭射程有限,尽管仰射几乎没有杀伤效果,乌桓兵仍然在疯狂射箭
高勇冷笑,命令郡兵举盾防御,同时缓缓走下坡顶,做好抵御骑兵的准备。这一次,乌桓将领又冲在最前,尽管他声音嘶哑,尽管他衣衫焦糊,尽管他的战马被烧烤的毛发尽没高勇惊讶于眼前的景象:前面是乌桓贼兵的垂死挣扎,中间背景是熊熊烈焰中翻腾滚动的战马与人,两侧背景是燃烧余烬中冒着轻烟的黑炭与熟肉,漆黑夜空中的繁星在这火光面前黯然失色
看到乌桓兵进入弓箭射程之内,高勇心情激动,这是第一次发号施令,第一次试演自己设计的攻击方式,遂高声命令:“远程弓箭射击!中程木枪后退准备投掷!盾兵举盾,长矛抗骑准备!”
弓兵走上前按照佰长指令举弓瞄准开始射击,利用山坡的高度优势射杀,而乌桓兵除了躲避别无他法,他们第一次体会到被人箭雨倾泻的可怕。忍受几轮箭雨后,乌桓将领在马力即将耗尽前的一刻冲至二十丈处,熏黑的脸上露出即将复仇的撒旦微笑,两排牙齿反而显得白皙
避开敌人的弓箭,高勇退后隐入郡兵中间举起手臂:“弓兵移至两翼散射,木枪开始投掷!”坡顶站立的郡兵从背后取下一丈长、一头削尖的木棍,这是参照利于中距离杀敌利器标枪改造而来,使用方法差不多,威力却要强过弓箭,射速快过弓箭。初次见到高勇要求郡兵准备的这种东西,沮授问其有何用处,高勇笑答:“开战之后,沮公即可清楚!”
判断着敌兵距离,高勇将举起的手臂猛然放下,佰长齐声:“跑步 !投枪!”
二百多木枪绕过蹲地守御郡兵的头顶全部倾泻在猛冲上前的乌桓兵头上,一通哀嚎惨叫后几十匹战马失去了主人随后第二轮、第三轮在乌桓兵冲到郡兵身前的极短时间内连续遭受五轮打击,损失过半兵力。而投枪郡兵因为人手一盾避开了大部分弓箭,仅有十余人伤亡。
冲至近前的乌桓将领以为恶梦已经结束,郡兵再也没有抵抗的手段,只能成为待宰羔羊时,更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眼前盾牌后面的郡兵不但不见慌乱,反而将盾牌叠加起来,与此同时在盾牌缝隙中突然伸出上百杆长长的木棍,借着火光可以清晰地看到,指向自己的木棍已被削成尖刺来不及躲避,来不及勒马,乌桓将领在无比惊骇的同时被两根木刺穿透一根刺入腹腔,一根贯穿喉咙。离马的瞬间,望见郡兵眼中熊熊烈焰,不知是映照的谷内大火还是其原本的复仇怒火!落地后,乌将的喉间、腹部鲜血喷涌,身体不停抽搐,眼前尽是乌桓兵身死惨像。在死前一刻,他用尽全力嘶哑道:“峭王小心”
跟随他冲锋的乌桓兵在血光飞溅中纷纷落马毙命,即便偶有骑兵避开长矛冲进步兵阵内也成强弩之末难逃乱刃分尸的恶运,其余乌桓兵在这种远中近三重火力攻击蹂躏下全部做了游魂野鬼。
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三重火力压制阻击,沮授惊讶的半晌无语。特别是木枪的补充,使得这种防御连续强劲、杀伤威力大增,今日第一次使用难免出现不足,却仍达到惊人的效果,倘若勤加练习,其威力沮授偷看高勇,越发觉得这个小主公不简单。
谷内熊熊烈焰仍在肆虐,高勇坐在坡顶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高顺由西谷口赶来,见到高勇发呆,轻问沮授:“沮公,主公怎么了?”
沮授凝视烈焰轻声道:“大概是因为空虚吧!主公以前曾说:战争使人空虚,使人性的丑陋放大授好像有点明白了!”
高顺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对战争有着最深切的体会,此刻听到‘空虚’二字竟有些许感悟:“空虚吗?大概吧,!不过,沮公,下一步应该如何?顺认为应当立刻分兵杀回柳平,在乌桓兵得到消息之前打他个措手不及!”
沮授轻捋胡须考虑片刻赞同道:“嗯!夜袭的话必须要快!”说话间,高勇走来。沮授问道:“高都尉建议立刻夜袭柳平,主公意下如何?”
高勇裹紧衣领点头道:“可以,杀他们一个回马枪!最好能全歼这股乌桓贼高都尉,你看需要多少兵力?”
高顺答道:“要想全歼的话需要全部骑兵以及至少一千步兵!”
高勇将配剑挂在腰间说道:“好吧,这附近再也没有敌兵,干脆干票大的带上一千五百名郡兵,这里给沮公留下三百!如何?”
沮授笑道:“主公胃口真是不小!好,此地留下三百郡兵足矣,只是为主公安全考虑应再多留一些!”
高勇一愣:“沮公误会了,勇要与高都尉一同去夜袭。”
高顺当即劝阻:“万万不可,前几日设伏已然数次犯险,主公决不可”
高勇伸手制止,说道:“上位者必须与将士同甘共苦,如此方能激发斗志,创造奇迹!不要再劝,时间紧迫,天亮前必须赶到柳平。”高顺肃穆立正,转身集合队伍出发。高勇留下张武、王信协助沮授处理战场。
伏击在午夜山火熄灭之后结束了
漆黑的山谷晃动着百余火把,再次将谷内照得通亮,不过,这次是善后处理。清理战场收缴的弓剑甚多,当然马肉也不少,不过鉴于他们和乌桓贼的臭肉绞在一起,没有人愿意动一部分没有烧熟的尸体被就地掩埋。而与此同时,高勇连同高顺、孙泰带领骑兵和一千五百郡兵悄悄潜回柳平。
驻守柳平的兵马以为他们的同伴定在烧杀抢掠,羡慕之余只得吃喝玩乐酣睡如常。可是,那五百沿另一个方向追踪的乌桓兵却循着痕迹而去,并与高勇率领的郡兵相差半个时辰经过同一地点,只不过一个向北一个向南
拂晓前,高勇来到柳平镇外,蹲在草丛中查看镇内的兵营。值夜的哨兵困顿已极哈欠连天的靠在木桩上打盹,巡逻的也队列散乱萎靡不振。高顺蔑视道:“想不到横行草原的乌桓兵也是这副德性!”
高勇笑道:“没办法,这附近没有威胁,防备自然松懈。一会怎么打?”
高顺扫视营寨低声道:“骑兵正面冲击造成敌人混乱,步兵跟进,分左右插入柳平镇对乌桓兵形成合围,决不能让他们跑起来!”
片刻之后,骑兵最先集合完毕,躲避在镇外树林中,等待攻击命令。各六百步兵摸到柳平两侧,剩余三百郡兵站在骑兵身后。高勇骑上马,拔出配剑来到队伍前高声道:“玄菟将士们!复仇的时刻来了!前面是乌桓贼的营寨,大家一起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有马革裹尸还!全军开始攻击!”
高顺呼应道:“跟随主公,誓杀乌桓贼寇!”郡兵亦同声高喊:“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有马革裹尸还!报仇雪恨,誓灭乌桓!”
近百骑兵最先冲出,在守营哨兵惊骇的目光中撞破营门杀入营内。高顺一马当先,左一剑刺穿敌兵胸口,右一剑割破敌人喉咙。由此,两名最先冲出的乌桓兵稀里糊涂的做了野鬼。其余骑兵也不含糊,虽然骑射本事一般,可格斗武艺却不弱,特别是掌握了马匹高速冲锋时劈砍刺杀的技巧后战力更上层楼。尾随高顺杀入敌营后立刻散开,刀刀见血、剑剑封喉杀得痛快淋漓。
两翼步兵紧随骑兵发动进攻,先用弓箭、木刺做先锋,逼得乌桓兵四处躲避无法靠近马匹,随后郡兵枪戟剑盾高举冲入敌营,趁乌桓兵上马之前大肆砍杀。失去战马的乌桓兵如同少了双腿,抵抗得无力又无奈。
不过,自打之前被高顺突袭后仍心有余悸,留守将领命令士兵将马匹分散绑固在帐篷、房屋附近,方便随时骑乘。当再次面对突袭,反应的速度要明显快过上一次。惊慌混乱过后,乌桓兵快速组织起小队,拚力抵挡玄菟郡兵的攻击。睡在镇内的乌桓兵也因此有了足够的时间准备。号声接连响起,散在镇内的乌桓兵逐渐汇聚在中心,留守乌将见主力尚在心下稍宽,立刻展开反击。
可是随着战事进行,他才发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骑兵憋在镇内无法铺开,骑射、突击的威力发挥不出,战斗力大打折扣。而偷袭的郡兵以步卒为主,灵活快捷,即可靠近攻击,又可借助围墙、木桩躲避。乌桓兵骑在马上射不中砍不到只能干着急,而自己立于高处,反倒成为对方弓箭的靶标,形势相当被动。留守乌将发现身处劣势,立即下令杀向镇北。
然而,他的打算却落了空。冲进镇内的郡兵一部分向内杀敌,还有一部分在高顺的带领下迅速夺下柳平北门,封堵住北上的道路。当乌桓兵准备杀向北门时,他们已被玄菟郡兵彻底分割:镇内剩八百余,镇外剩六百余!其中堵在镇南口的三百乌桓兵在突袭的开始阶段几乎死光。
漆黑的夜空渐渐退去,东方开始显蓝。高勇却无暇顾及,此刻柳平镇内喊杀打斗声此起彼伏。孙泰率十骑小心翼翼地护卫在高勇身侧,剩余骑兵十余骑一组作为先锋突击乌桓兵。高勇被孙泰严密‘保护’无法靠前,当然也知道凭自己这点本事上去也是送死,于是只好夹在队伍里呐喊打气练习劈空斩而已。
狭窄的巷道厮杀异常惨烈,施展不开的乌桓骑兵面对高举枪戟剑盾的步卒毫无优势,只得以弓箭射敌,可是由于视野狭窄,射击效果有限,加之郡兵多有盾牌护身,杀伤力大减。战斗在持续,伤亡在增加,不过,乌桓兵的损失更大。他们且战且退妄图与镇北的乌桓兵里应外合打通道路。
此刻,处在镇北的高顺承受的压力最大。他指挥三百郡兵背靠背列阵,弓兵居中,盾兵、枪戟兵交错在外。镇内的乌桓兵倒还好说,因为没有足够的距离和空间施展,攻击力大减。只需弓箭、长枪配合便可抵挡得住。可镇外的正好相反,他们连续几次冲锋试图突破阻截救出城内同伴,却被高顺组织的弓箭、长枪步兵阵死死挡住。激战下来,死伤惨重。如果不是两翼不断有兵卒补充,只怕阻截早已被破。
高顺为了激励士气更是将武力发挥至极致,每次都冲杀在最前面,每次都要砍翻数人方才罢休,每次都杀的乌桓兵哭爹喊娘。
随着时间流逝,太阳升起,镇北的乌桓兵发现镇内的喊杀声逐渐微弱,涌向北门的郡兵却越来越多高顺知道胜利在望,立刻派人请高勇调兵直插乌桓兵身后阻其退路,同时率领步兵展开反攻。
乌桓兵带着最后的希望冲击步兵阵,却惊讶地发现郡兵转守为攻与此同时,柳平镇内的激战已接近尾声。留守乌将身边仅剩十四五骑,可他们却毫不畏惧,踏着倒下同伴的尸体继续拼力厮杀。乌将更是手狠,连射带砍伤了六七人。
孙泰怒目圆睁,口中暴叫:“乌贼拿命来!”催马直杀过去。
乌将毫不示弱,因为在他脑中汉人各个懦弱卑贱胆小如鼠,而今日之败只因突施偷袭和汉人人多,否则怎会让汉人打败?轻敌的思想作祟,乌将对孙泰报以蔑视的目光和嘲讽的冷笑,当即丢下弓矢挥剑杀奔孙泰。
孙泰镇静心神,在两人靠近的瞬间身体猛然后仰,同时右手剑顺势画出一个大弧,由后到前落点完美的卡在乌将的脖子上。乌将根本不曾想到孙泰竟有如此变招,本想回剑抵挡,怎奈刚才打算刺穿孙泰胸口伸出太多“噗”一声,乌将被孙泰一剑割得身首异处,脑袋干净利落的飞上半空!
郡兵们当即大声欢呼,胜利的到来令众人脸上皆洋溢喜悦。剩余的乌桓兵因为震惊失神相继命赴黄泉。此时高顺遣人请求派兵袭击乌桓兵身后,高勇当即命令剩余的全部骑兵和尚能战斗的三百郡兵立刻出发,由西出柳平绕向敌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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