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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月明是胡家派来的人,是负责抢夺青衣楼的主要棋子,为了行动方便,才担了大堂经理这个职位,实际上是此时控制盛德斋的实权人物。
在这次行动里,胡月明的作用远大于古杰,古杰只是盛德斋的老板,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青衣楼的内幕,就连他的老师萧炎,也只是隐约有些猜想而已。
若是胡月明这个胡,不是胡家的胡,怕是不会给古杰什么好脸。但她只是碰巧同姓,本质上还是胡家的下人。古杰虽然不是名正言顺的胡家少爷,但人家这个胡是真胡,因此,一直以来她虽掌握实权,却对古杰保持着应有的礼节。
此时古杰问起这种无知的话,胡月明便拉着古杰到旁边的包厢,关上门苦笑道:“杰少,能有人吃饭就不错了。你是没看今日的报纸,铺天盖地都是说盛德斋吃饭毒死了人的事儿。虽然咱们找关系勉强开业了,可这次史进做的绝,我们一时半会想回到从前,怕是有些困难。”
古杰疑道:“湖州的报纸,这点关系咱还打不通吗?”
胡月明道:“杰少,你可知那史进因何要死在咱盛德斋?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后手,别说湖州了,如今整个临海的媒体,都在报道此事,网络上已经闹疯了。现在看来,我们顶着压力开业,有些得不偿失呀!”
“一个酒楼老板,怎么有这么大的能量!月明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莫不是南盗门是真的相中我盛德斋了?”古杰到也不傻,多少感觉事情不合常理,却因为没有消息来源,不知其中内幕。
胡月明不想告诉古杰青衣楼的事儿,却又不好解释史进为何有如此大的影响,她只能悄悄避开话题道:“你是胡家小少爷,我哪敢瞒着你。你也知道,胡家在临海的力量并不强,南盗门与我们交好,这才站出来帮忙。盛德斋这个金字招牌,自始至终都是留给你的,就算他南盗门想要,杰少不给不就结了。”
古杰想想也是,现如今盛德斋就在他的名下,别人想抢也不容易。可恨便宜老爸昨日死在饭店内,还早就做好准备将此事时在媒体上传开,分明是临死也不给自己留盛德斋这块金字招牌。这四层大酒楼每日的开销都是一笔庞大的数字,若生意过段时间好起来也就罢了,要是一直没有起色,早晚不得把自己那点家底败光呀!
他沉声道:“月明姐,我们就没有什么办法吗?这样下去,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胡月明道:“我已联系斌总了,媒体上不会折腾太久,至于平息后能不能来客人,就得看天意了。”
斌总就是古杰的正牌老爸胡斌,他听师傅萧炎说过胡家的庞大,对正牌老爸的惧意比对便宜老爸的多多了。
他对胡月明不满,可此事既然正牌老爸已经过问,也就不敢多说什么,安心当个傀儡皇帝算了。转头从门缝看到外面三三两两聊天的员工,把对胡月明的恨都转移了:“月明姐,这些人原本不过是城北的泼皮,吃我的饭成了保安,不知道为东家解忧,只知道泡服务员小妹,看来得找机会好好整顿整顿了。”
“行,这事儿我记着了。”胡月明扬起手腕,露出干瘪手腕上紫色的百达翡丽,笑道:“杰少,萧处长快到了吧,咱们要不要出去迎接一下。”
“去,我自己去就行了。”
古杰看到胡月明显摆手表心里更不痛快,他自己戴的是最便宜的伯爵黑带,价格还不到胡月明手表的一半,闹了半天自己这个所谓的胡家的少爷,还比不上一个胡家的下人。
他下意识的拽了拽袖子,掩住腕表,甩手出了包厢。
胡月明看着他的眼神里隐晦的藏着几分不屑,施施然的到收银台算账去了。
古杰站在门口,看着漫天飘飞的雪花,脑海中不知怎地,又想起方无邪强“借”他座驾那一幕,恨得牙痒痒的。
世间事往往特巧,念叨谁就来谁。
古杰正恨方无邪呢,就看到远处路灯下一人向自己招手,龙行虎步好像缩地成寸似的眨眼间就到了自己身前,正是不禁念叨的方无邪。
“怎么,杰少看到我很是惊讶?”方无邪抖了抖身上的雪,当先就往饭店里面走,“难道杰少站在外面,不是在迎接我吗?”
古杰跟在他身后,阴沉着脸没说话。他心里是在打鼓,要不要把方无邪安排到包厢里,然后叫上人,把这厮剁巴了喂狗。
这想法没持续多久,当他看到大厅里突然出现的情形时,这个恶毒的念头就打消了,最起码是暂时打消了。
方无邪往大厅一站,那十几个脸上带伤的泼皮保安竟然各个吓得脸色铁青,一向看人下菜的胡月明“哎呦”一声,像妓院老bao似的迎了上去,那皱巴的脸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方先生,您来我这,到是提前招呼一声,我好给您准备酒菜。”胡月明的样子,就差没直接扑到方无邪怀里了。
方无邪四面扫了一眼,笑道:“平时人多,提前打招呼还有必要,此时就这几个鸟人,我来了不是想坐哪就坐哪吗,是不是呀,杰少?”
古杰笑道:“方哥别取笑我了,就是平时人多时,你来了,也是想坐哪就坐哪。这咱家的地儿,还不得咱自个说了算。”
胡月明瞅了眼古杰,不明白这个私生子何时与方无邪搞在了一起,不是说此人是萧处长的仇人吗?难道这次萧处长宴请的就是他?她试探道:“方先生原来和杰少认识,那是再好不过了,咱们是熟上加熟。不知道方先生是独饮呀,还是宴请?”
方无邪一指古杰道:“下午杰少曾说要请我吃饭,我这不就来赴宴了吗!”
古杰心想你赴你奶奶个宴,老子就客气一下,你他妈还真来。而且老师马上到了,我哪有时间和你喝酒。
这小子心里有事儿,脸上却还是挂着笑脸:“方哥,先楼上包厢请,吃喝随便点,我一会就到。”
方无邪瞅人一瞅一个准,古杰那点心思在他这近乎相当于**,他哈哈笑道:“吃个饭而已,用不着去包厢,我就坐在大厅,帮你聚下人气。”
方无邪说着就在楼梯口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还招呼服务员拿菜单。吃饭当然是次要的,他要在这堵着萧炎。
古杰感觉头大,苦笑道:“方哥,你这不是打我脸吗,到自己家了,还坐在大厅吃!来,我陪你上楼,包厢才自在。”
方无邪抓住古杰的手,笑道:“不麻烦,我就喜欢大厅,敞亮。你有事儿就先忙,我真是只想来吃顿饭。”
这两人各耍心思,古杰武力不行,还是没把方无邪“请”上去。
落地窗外驶来一辆车,炫亮大灯晃得大厅耀目一片,稳稳的停在专用车位上了。
古杰一眼就看出来这车就是老师的座驾,眼见无法劝方无邪上楼,索性就让他和老师对上一下,看看老师的态度。
古杰朝方无邪点了点头,拿了把伞跑了出去,到是赶上了给老师开车门撑伞。
萧炎笑呵呵的下了车,让古杰去对面给“丁叔”撑伞。
“丁叔”却自己开了车门,是一位不算高但绝对精壮的中年男子。男子朝古杰点了点头,浑然不在意天上飞扬的雪花,几步就进了大厅,视线只是一扫,就停在了方无邪身上。
古杰悄声对萧炎道:“老师,方无邪突然来了,死活不上楼,就坐在楼梯口附近,怕是来者不善。”
萧炎透过玻璃看到方无邪正遥遥冲他举杯,笑着对古杰道:“原本想隐瞒一下你我的关系,可看他的样子,怕是早已知晓。不过这也无妨,一会你不要说话,跟着我就好。”
古杰点了点头,跟着萧炎进了大厅,萧炎对之前那个“丁叔”小声道:“你不是要在这动手吧?”
中年男子没有回答,大步走向方无邪,居高临下的盯着方无邪。
这个中年男子极不礼貌的行为,并没有给方无邪带来任何困扰,他自顾自的倒茶喝水,还朝萧炎招了招手:“萧处长,来吃饭呀?不如凑一桌?”
萧炎哈哈大笑,竟然真的坐到了方无邪旁边,回头对古杰道:“叫人上菜,今儿就在这吃了。”
古杰朝胡月明使了个眼色,胡月明拿着对讲机让人上菜,亲自去取杯子、餐具,趁机嘱咐服务员,取来两扇屏风,现场围出一个“包厢”。
“你就是方无邪?”中年男子声音如锉,像是多年不曾言语,又像是压下极端恨意。
方无邪微微抬头仔细看了看中年男子,从面容上看到是有些像是当日在杨树镇跟在萧炎身旁的小丁,皮笑肉不笑道:“听这口气,似乎认得我。阁下莫非姓丁?”
中年男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竟不再言语。
萧炎给中年男子倒上一杯茶,笑道:“二位无需猜测,我介绍一下。方无邪,我的敌人;丁银,我的助手。”
方无邪举茶朝丁银道:“我是他的敌人,可跟你却不一定是。”
丁银眼帘微垂,也不搭话。
萧炎道:“我之前的助手也姓丁,叫丁金!”
“那就有些遗憾了!”方无邪摇头叹道:“如果我记得没错,表面上看,丁金似乎是死在我的刀下。萧处长当时也在场,不知对此事做何感想?”
丁银彻底睁开眼睛,右手端起茶杯,却没有喝下去。
方无邪注意到,丁银的手修长而有力,只是两指轻捏,茶杯纹丝不动,茶面波澜不起。
如此稳的手,方无邪除了在自己身上见过外,就只在苏霏那次运刀时见过一次。
方无邪能闻到,丁银袖子里藏有两把利器。将利器藏在袖子里,定然是惯用的兵器,按理说练出如此稳的手,双手必然要磨出厚厚的茧子,即便是以方无邪的变态恢复能力,连续握刀时间长了,也会磨出茧子,虽然休息一天茧子就会脱落,但终究还是会有的。
可丁银手上却一块茧子都没有,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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