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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高声喊道;“满桂公报私仇,我们一定要杀了他为将军报仇!“
“请督师上奏皇上,让皇上杀了满桂!“
还有人高呼道:“不杀满桂,我们绝不答应!我们回辽东去,再不管北京是死是活。“
几千人一起高呼,声震天地。李鸿基十分担心,以现在这些辽东兵的情绪,如果不给他们个交待,就别想让这些人再杀敌了!
袁崇焕轻轻把手往下一压,几千人顿时静默无声。大家都一齐看着袁崇焕。等着他说决定的一句话。
袁崇焕虎目含泪,他默默走到赵率教和尸体旁,李鸿基还以为他要拜赵率教,没想到,袁崇焕把赵率教抱起来,他扶着赵率教立在自己身边,赵率教人虽死,但双目圆睁,临死持刀欲杀敌的姿势还不变,袁崇焕这一扶起,宛如赵率教复活了一样。众辽东将士更是抑制不住。一起哭着拜倒。
袁崇焕大声说道;“各位兄弟,赵率教将军带领大家在辽东征战多年,为保住辽东这片土地,他多次不顾生死,奋勇杀敌。在宁锦大战中,他坚守锦州,和十万女真兵血战多日,才保住锦州这座通往关内的咽喉。这次金兵偷袭关内,赵率教将军从山海关率兵勤王,只一昼夜就赶到了三屯营。与敌浴血奋战,身负重伤,险些丧命。今天,听说满桂将军遇险,他又主动请战,奔赴战场,赵率教将军从不计个人生死,不顾个人安危,不顾个人荣辱,这样的人才是真英雄,真男子,大丈夫!”袁崇焕说到这,目视大家说道;“大家请仔细看看赵将军,他临死还紧握着刀,至死,他的姿势都没变。”
袁崇焕说到这,这些辽东兵看着赵率教,一齐痛哭。
袁崇焕也泪流满面,他大声叫道:“大家不要哭,我想问大家一件事。”
辽东兵强忍悲痛擦干了泪水。袁崇焕问道:“大家都知道,满桂和赵率教不和,满桂还曾经大骂过赵率教,为什么在满桂危急的时刻,赵率教却主动请求去救满桂?”
袁崇焕说到这,下面乱哄哄一片,有说赵率教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有说赵率教如引待满桂,而满桂却恩将仇报的。
李鸿基在下面大声说道:“因为赵将军是大明人,而满桂将军也是大明人!“
袁崇焕朝李鸿基点了点头,他大声说道;“李大人的话正是我要说的,因为我们国家正遭受大金国的入侵,京城危在旦夕,国家危在旦夕!大敌当初,赵将军不计个人恩怨主动请战,他临行前就对我说,督师,我和满桂之间的恩怨是个人的恩怨,就好比兄弟打架一样,但现在强盗就要攻进我们的家了,我们的父母妻儿就要遭受大难,我们只能先赶走强盗。强盗不除,我们内部先打起来了,那谁来管我们的父母,谁来管我们的妻儿?谁来管我们祖宗留的大好河山?你们看看赵将军,他临死还持刀杀敌,他难道希望大家为了他而自相残杀?”
袁崇焕一句比一句声音高,到最后,他声音激昂,如同天雷阵阵。他悲壮的神情,激昂的话语,使许多辽东兵近于疯狂的情绪顿时冷却下来。
祖大寿和孙祖寿一齐劝说道:“各位将士,赵将军的事,督师会上奏皇上,等我们杀退女真兵们,皇上和督师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可是,现在我们自相残杀,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白白把天下让给女真人吗?”
辽东兵在大家的劝说在,许多人渐渐安静下来。但是,赵率教的那个高个子亲兵突然攘臂大叫道:“我们现在不请求皇上处置满桂,等女真兵退了,皇上顾着满桂是员勇将,而赵将军却死了,他绝不会给赵将军报仇。我们赵将军不是白死了吗?袁督师,难道赵将军死了,你就不管他了吗?”
这高个子的话再次引起轩然大波,辽军中出现了嗡嗡声,有人甚至开始低声埋怨袁崇焕不给赵率教做主。
形势急转直下,因矛头直指袁崇焕,祖大寿和孙祖寿连忙上前喝斥,但二人的喝斥明显不能压服大家。
李鸿基分开众人,走到高个子亲兵的身边,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的说道:“我赞成这个兄弟人意见,赵将军不能白死!“
袁崇焕,祖大寿,孙祖寿三人眼睛都瞪圆了,三人互相对视着,孙祖寿按捺不住,厉声喝道:“李鸿基,你到底什么意思?“
李鸿基跃上一个高石大,大声朝辽东兵说道:“保位兄弟,我看我们应该马上联名写信给皇上,让他杀了满桂。他要不杀,我们就撤兵。”
李鸿基话刚落,祖大寿破口大骂:“李鸿基,你他妈的疯了,你竟然挑动大家自相残杀。”
孙祖寿上前一步,手按宝柄,他狠狠地盯着李鸿基,希望他知难而退。可是,他拔剑也好,瞪眼珠子也好,李鸿基如同没见着。孙祖寿转头看袁崇焕,只要袁一示意,他就能一剑结果了李鸿基。
袁崇焕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李鸿基的话代表了许多辽东的心愿,他不能对他用强。
李鸿基把袁崇焕等的表情都看在眼中,他慨慷说道;“不过大家联名写信前,应该做好准备。第一,皇上同决我们的意见,杀了满桂。第二,他不同意我们的意见,这二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办?”
他说完这句话,辽东兵都有了思索的表情。
祖大寿和孙祖寿都有些气急败坏了,李鸿基这小子不但鼓动大家自相残杀,还给大家出谋画策。“
袁崇焕却眼睛一亮,慢慢点了点头。
李鸿基大声说道:“第一,皇上同意杀满桂,替赵将军报仇,这时,德胜门的大同兵必然如我们一样情绪激动,他们也有可能联名救满桂。如果皇上不听他们的,执意杀满桂。那么,德胜门一带的五千兵有可能立即人心涣散,土崩瓦解。女真兵极可能从德胜门攻进北京城,城里的百姓有可能组织巷战,但估计巷战不能阻止住女真兵,奸杀虏掠是免不了了。更严重的是,如果我们救援不及时,皇上和大臣们就会马上落入女真兵的手中,那么,靖康惨变就在眼前了。”
李鸿基说到这,许多辽东兵的脸上现出犹豫害怕的表情。
李鸿基看在眼里,接着说道;“第二,皇上不同意我们的意见,我们若打退堂鼓,那就是对不起赵将军,既然联名写信,就该有个眉目,我们不如撤离这里,我们一走,剩下的几千人也势单力溥,等于把广渠门一带交给女真人,等女真兵长驱直入后,皇上一定会后悔不听我们请求。不过他后悔也晚了,他也许会被杀,也许会被擒。他说什么也没用了。至于城里的几十万百姓,估计会让女真人赶回辽东去,听说汉人去辽东,都作奴隶。许多人会惨死在女真人手中。不过这和我们没有关系,反正这些人我们也不太认识。”
李鸿基这一通假设,让所有人都胆寒了。这严重的后果是谁也不想看到的。
连赵率教那个高个子亲兵都低下了头。辽东兵谁都不说话了。
祖大寿和孙祖寿刚才还差点把李鸿基的祖宗八代都骂出来。现在,二人心里简直快把李鸿基捧成大侠了。这小子的话不多,但句句说到点子上,更主要的是,他不是辽东将领,他的话更代表了一种公平性。这给袁崇焕可解了大围了。
袁崇焕适时地说道:“大家先进军营吧,大家先把赵将军安置好,让他安心地走好。
置于别的事,等杀败了女真兵,我们再解决吧。“
大家这时都沉默不语,听任袁崇焕安排。袁崇焕令人把赵率教抬进大营。伐上好木头,做成棺木,把赵率教承敛。一面奏明崇祯皇上事情经过。并说明自己处理结果。不多时,信使回来。他带来一封奏章,奏章是满桂写给崇祯的。满桂对误杀赵率教的事十分愧疚,他对崇祯说,因为大敌当前,他不能自杀。等杀退女真人后,他就到赵率教的坟前自刎以谢赵率教。
袁崇焕当众念了满桂的信,满桂信中沉痛的自责使所有人都动了情。就连跟从赵率教多年的
的一些将领也开始觉得满桂不是有意杀赵率教。
此时已经是夜晚了,袁崇焕又亲自到军营作大家的思想工作。大家愤恨之情渐渐平定下来。
恰这时,女真大营忽派使者来了。
那使者带书信,要袁崇焕派使者过去议和。
等使者走后,袁崇焕想了想,骑马去找李鸿基。
到了李鸿基的火枪营,人报李鸿基去了乐公公和田公公那里。袁崇焕并不知乐公公就是乐安公主,田公公就是田玉蝶。只知他是宫里派来的两个小太监。袁崇焕以为李鸿基或许是和宫里的人拉拉关系。所以并没深想。他坐在李鸿基的大帐内等后。
在李鸿基大帐外巡逻的白柔水忙去报告李鸿基。
白柔水跑到乐安公主的大帐,忽迎面一个瓶子摔出来,白柔水慌忙躲开,刚要进去,又一个镜子狠狠摔过来。接着就听里面田玉蝶乱骂。
白柔水退下来,和守卫的人一打听,才知刚才李鸿基独自把乐安公主叫出去了。到现在二人还没回来。田玉蝶正大喝干醋。
白柔水暗笑大哥还挺风流,竟勾住这么多女子的心。
他问明二个的去向,正要去找录。忽见不远处一个大帐后,刑贞儿正黯然伤神地站着。微风吹动她的长发,在她洁白如玉的脸上飘来荡去。她任长发飞舞,自己如陷入梦中一样。脸上神情十分凄凉。
白柔水摇了摇头。忽想起那天宋献策说过的一句话来:“来者顺风去者怨。当初宋先生好象正给大哥讲解同一气候条件下,对交战双方的不同影响。现在看来,这种话正用在刑贞儿,乐安和田玉蝶身上最恰当不过了。
他见刑贞儿那么镇定平和的一个女子,此时悲伤凄苦如此。就是他看了也心中不忍。
他都想上前劝慰二句。但想了想,这种事哪能劝得了。自己真是太傻了。他摇头叹气走开,走了很远,回头看时,隐约见刑贞儿还呆望着前方。
白柔水一路寻问,远远的看见李鸿基和乐安正坐在一处交谈。他刚要上去叫李鸿基,何寻踪从旁边走过来拦住他;“柔水,大哥正和乐安交谈呢。让我带十个兄弟把守,在他们交谈完,谁也不准接近他们。”
白柔水脑中忽闪过刑贞儿悲伤的面容。他叹了口气说道:“大哥昨天象火盆似的爱着刑贞儿,今天又爱上乐安公主了。“
何寻踪笑嘻嘻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我看宋先生也极力撺和大哥和乐安公主呢。“
白柔水见何寻踪颇欣欣向往的神情,他给了他一拳说道;“你小子是不是也想着三妻四妾呢。“
何寻踪笑道:“我是破罐子掉水里。也就想(响)一想。哪有大哥那么能耐。”何寻踪说完舔嘴咂舌,垂涎三尺。
他神秘地附在白柔水耳边笑道:“听宋先生说,将来大哥会当皇上,到时候我也少不了封侯拜将,到那时,我少说找一百个女人当老婆。”
白柔水颇有些不满地给他一拳:“呸!糟蹋人家好女儿了。”
何寻踪不以为然,继续宣扬他的伟大理想。
“一百个小了点,还是一百五十个吧,,,二百也行。。。。”
白柔气得笑骂道:“别做白日梦了,快进去禀报,就说袁督师来找大哥有事。”
何寻踪一听袁崇焕来了,知道一定有紧急事情,撒脚跑进去找李鸿基。正这时,李鸿基站起身,携乐安走了过来。
白柔水偷看一眼乐安,见乐安神情严肃,并无多少喜悦开心的模样。他暗暗称奇。
再看一眼李鸿基,见他也一脸沉重,这和他想了大相径庭。二人莫非不是在谈情说爱?
“柔水,有急事吗?”李鸿基问白柔水。
白柔水忙禀道;“袁督师来了,正在大帐等你。”
李鸿基点了点头,他握住乐安的手说道;“乐安,记住我说的话,今晚回去后,一切就看你的了。”
乐安柔若无骨的一双手突然被男人热乎乎的大手紧握,顿时如受电击。她飞红了脸颊。呼吸都有些紧促了。见乐安的表情,李鸿基忽想起此一世可不比上一世,这女人的手可不能轻易握。俗话说男女授授不亲。他忙松了手。神情有些狼狈。
他咳了一声,笑道:“乐安,我去见袁督师了,我让何寻踪送你回去。“
说完,朝乐安点点头,转身和白柔水离开。
乐安公主如酒醉一般呆立半响,要不是何寻踪在旁咳嗽提醒,她都忘了该回去了。
李鸿基和白柔水回到大帐,袁崇焕一见李鸿基的面,开门见山说道;“李大人,刚才皇太极又来信了,约我议和。我正好拿这封信去见皇上,请求皇上议和。而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女真人以议和为幌子,其实会偷袭我们的大营。所以,我走之后,大人一定要小心。”
袁崇焕说到这,看了看李鸿基,见李鸿基神色平静。以前他一提向皇上提议和的事,李鸿基就极力反对,没想到这一种李鸿基并没什么反应。
他想,也许是李鸿基想通了,认为自己的计策是唯一能改变劣势的计策。
想到这,他有几分开心,毕竟,有李鸿基的支持,协同作战,取胜的把握就大多了。
二人正在议事,祖大寿忽派人来报,刚才,女真人又在城下叫骂,满桂带兵出来迎战,双方撕杀一场,女真人很快退了兵。满桂刚要进城,忽又有一股女真人远远朝他们射箭。射死射伤许多士兵。
射的箭都写着山海关字样。现在,满桂派特使把这些箭给送回来了。特使还在军营,请袁崇焕速回军营处理。
李鸿基和袁崇焕听了这消息,同时猜到是女真人捣鬼。袁崇焕急回大营,派人给满桂送去书信,告诉他不要中了女真人的奸计。
在满桂给袁崇焕送来书信的同时,满桂的监军把满桂军遭袭的消息奏报给朝廷。一时间,朝廷上议论纷纷,许多人人纷纷上奏章弹劾袁崇焕。言语激烈。
因为连日来女真大兵围城,崇祯几乎每夜只睡一小会,他瘦了许多,脸色蜡黄。刚才,他偷偷带几个宫廷侍卫到城墙上看看了外面女真的兵营。从城墙上看下去,女真大营连绵有几里远,灯火在夜雾中闪烁如地狱的鬼火一样。崇祯又看到袁崇焕和李鸿基的大营,他们的营盘明显小许多。
当他观看时,不知为什么,袁崇焕的大营打了一炮,炮声虽不太大,却把崇祯险些吓得摔倒。他双手冰凉,双腿乱颤。意识告诉他,他这个样子被人发现会很丢脸。所以,他极力表现得很镇定。可是,他再也没心情看下去了。
急急回了皇宫,皇宫内灯火通明,看着这火光,崇祯内心才有了一种安全感。
他故意慢慢地,镇定自若地走向乾清宫。
乾清宫已经堆满的内阁刚送来的奏章。崇祯忙命再燃二根火烛,自己拿起奏章看了起来。
才看一半,他又惊又怕,许多人奏称袁崇焕偷袭满桂,这到底是真是假?
许多猜疑一齐涌上心头。记得朝中早有人说过,袁崇焕是想和女真人瓜分疆土。此次女真入关,也是袁崇焕有意放进来的。他还想起,袁崇焕刚到通州时,自己就下旨不让他来京,可是袁崇焕根本把圣旨当儿戏,公然带兵进京。
他还记起杨春的飞马奏报,自己要袁崇焕杀李鸿基,可是,他却当众为李鸿基辩白。斥责圣旨的荒谬。
难道,袁崇焕真的通敌?
如果袁崇焕通敌,那这北京城岂不就危在旦夕?
谁来保北京城?谁来保北京城?祖大寿?听说他十分崇拜袁崇焕,会不会和他同流合污?满桂?满桂只五千人马,而且伤了二千多人了。他还能有力量挡住女真兵吗?
李鸿基?一想到李鸿基,崇祯就想起前段时间的雪片般攻击李鸿基的奏章,想起自己安在李鸿基家中的耳目拿来的推背图。
崇祯从御案的旁边抽出了那个推背图。翻到十八孩儿主神器那一页。那画的旁边有几句晦涩的诗文,头一句就是十八孩儿兑上坐。崇祯暗暗思索,按八卦理论,这兑方即是西方,李鸿基是陕西人,正是京城的西方,难道他真要主神器?
崇祯越想越烦,突然把这推背图扔了出去?
袁崇焕和李鸿基到底是忠是奸?谁能为朕说清楚啊?
在启用袁崇焕和李鸿基时,崇祯觉得自己可比古之名主,用人不疑,而袁崇焕和李鸿基也能为他建立不朽的功郧。他曾私笑嘲笑赵王不能用廉颇,赵牧。笑燕惠王不能用乐毅。他曾自比汉武帝,而袁崇焕李鸿基就是卫青和霍去病,自己巨眼识英雄。力排众议启用他们,有段时间,攻击袁崇焕和李鸿基的人越多,他反而越觉自己英明。等将来,这二人建立功勋了,,历史会为他的英明而浓浓地写上一笔。
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袁崇焕和李鸿基也许都是安禄山,是王莽一流的人物。
他真是看不透啊。
他把头靠在御椅背上,连日惊恐缺乏睡眠,他头疼得厉害。想闭目养神一会。
刚才他已经派曹化淳差东厂的探事番子出外打探各种消息,他急切盼望着曹化淳回来。
正想着曹化淳,小太监禀报,曹化淳来了。
崇祯睁开眼,喝了口茶水,振作一下精神,威严地说道:“着他进来。”
曹化淳急步进来跪下:“参见皇爷。”
崇祯挺直身子刚要问话,忽见曹化淳满头大汗,外面天气已经很冷,他穿着一件很厚的棉袍,可是,汗把把棉袍都湿透了,而且,曹化淳脸上的神色是如此惊慌。以致崇祯心忽地一沉:“曹化淳,发生什么事了。”
曹化淳左右看了看,神情紧张。崇祯忙挥退左右。曹化淳跪行二步,跪在崇祯的御案前,他压低声音说道:“皇爷,刚才奴才出去打探,听百姓纷纷传扬说袁崇焕将反,说他想借女真的势力,效石敬塘,张邦昌的故事。奴才还到满桂的军中打探,有一个小士兵说,那日袭击他们的人就是袁崇焕的人,因为他认识其中一个是宁远士兵。“
“果真如此??!!“崇祯腾地站了起来。
他因惊恐,眼睛瞪得滚圆。曹化淳清楚地看到,崇祯的手指在颤抖。
他也看得出,崇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崇祯从小在宫廷中打滚,他经历过客魏之变,所以,他虽只有十七岁,但比常人更能掌控自己喜怒哀乐。他深呼吸几次,重新坐下,低声问道:“还有什么消息?“
曹化淳低声说道:“奴才奉命巡查各城的安全,刚才,负责到袁崇焕处宣旨的扬春跑到城下,说有重大军情禀报,他自上次离开宫后,一直在北京城外,可能了解一些城外的情况,所以奴才把他带回来了。“
崇祯这几日所得消息都是北京内部的,对城外的事,他简直如隔雾看花,突然听说有人知道些城外的情况,他一迭声的宣扬春进见。
杨春从袁崇焕处独自回京要告袁崇焕的恶状,没想到遇到了皇太极的探马,把他轻轻抓了来。皇太极当时正看三国演义,他于是仿蒋干盗书的故事,让人把扬春关在一个地方,而在他的隔壁,派自己的心腹宁完我,高鸿中等喝酒谈论,说袁崇焕已经和皇太极暗中勾结,企图分疆裂土。然后,找个机会让扬春偷偷跑掉。扬春白日怕遇到袁崇焕的军队,到晚上才敢跑到城下,正好遇到曹化淳巡视城防,因此把他带回。
扬春自以为立了大功,心里得意非凡,一听崇祯宣召赶紧跪爬进来。
扬春一进乾清宫,便指天划地,满嘴唾沫星子地诉说袁崇焕和李鸿基勾结皇太极,想谋反。崇祯越听越害怕,在听到扬春说李鸿基和袁崇焕,皇太极都是同谋的一刹那间,恐惧几乎把崇祯击倒。他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不跳了,心里突然空空如也,这种可怕的空旷好象把他带到了万里无垠的沙漠,举目四望,除了漫漫黄沙,苍白的冷日,连一丝风也不存在。突然,耳边好象响起一声巨大的声响,这声音象来自天赖,又象来自他的大脑,这巨响把他带回了乾清宫。他发现是自己仓惶站起的时候,把御案上的茶杯盖碗全撞倒在地上。
心突然狂跳起来,跳得他自己都感到这颗心快跳出噪子外了。
他突然失去了理智。他大喊大叫曹化淳:““快,快宣内阁和六部官员马上来见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