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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对于士兵的装备,从来都是不吝投入的,就像他在楚国西军任敢死营校尉的时候,为了让士兵们有更好的装备,他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在众人都知道了他的德性防着他在分的时候,他就公然开抢了。
屡次抢夺友军的装备,敢死营成了西军的公敌,但因为他们战绩彪柄,每一次上阵都是啃得最硬的骨头,上头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也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最让西军各营不再与他们相争的便是秦风曾经掀了主帅的桌子,最后的结果只是挨了几十板子了事,这种事情,要是换了另一个将领,脑袋不只要被砍多少次了。
这也是太平军的数量一直不多的原因。因为装备是要用钱来打造的,军队用起钱来,与哗哗的流水也没有什么两样,为了保证军队的装备始终是最好的,士兵也是最强悍的,太平军的数量一直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规模。
以秦风现在控制的区域,如果像莫洛那样,他可以轻松的拿起一支从数量上让人胆寒的军队,不过秦风对于这种人海战术一屑于顾,他要走的是精兵路线。
矿工营的士兵是陆丰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牛高马大,气力出众,秦风便为他们量身订做了一身装备。
双手握铁刀是敢死营的标配,全身的重甲也是他们的必需。从楚国逃亡越国的时候,剩下的敢死营士卒将他们浑身的重甲都埋太了落英山脉之中,而现在,这支军队的所有装备,全部移植到了矿工营身上。
重达数十斤的凯甲和铁刀,身体差一些的士兵,披上他的时候,走路都要成问题了,但在矿工营这里,并不是任何问题。
当然,他们这种装备,也不可能长途奔袭,阵地战是他们的最爱。
攻坚,这便是秦风给他们的定位。类似于当初的敢死营。
面对着数倍于他们的敌军,矿工营没有任何的惧怕,从面甲上面露出的缝隙之中,他们能看到,对面的越军只是穿着最简单的甲胃,他们平时练习的时候,曾试过砍切太平铁矿的工坊打制废掉的板甲,在他们的刀下,连板甲也能被他们一刀断,更遑论眼前这些家伙了。
双方都是信心百倍,互相接近着。
一边在呐喊,一边却是沉默无声。矿工营的士兵带着面甲,整个脸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鼻孔那里有个透气的缝隙,这种状况之下要是呐喊,那声音可不好听。真要喊出来,震得可是自己的耳朵。
越军手持长矛,比矿工营的双手握刀要更长,双方距离数步,长矛已经率先刺了出来。
矿工营的士兵微微侧身,让所有刺出长矛的越军变色的是,他们的长矛刺在对方的盔甲之上,随着对方的微侧身子,长枪在盔甲之上带出一长溜儿的火星儿,竟然没有捅穿对方的防护。
当他们意识到他们面对的这些全身都包裹在盔甲中的家伙竟然是这样的一群人之时,对方跨前一步的同时,手里的双手握刀已是重重地劈了下来。
血光四溅,一刀下去,全都是一刀两断。
一刀刚刚落下,第一批矿工营士兵的脚步微沉,第二排已经从第一排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之中跨出来,又是一刀,与第一刀前后衔接,根本没有给对面的敌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先前还在讥笑矿工营的队伍稀稀拉拉的越军军官的脸色在这一刻全都变了,越来,对方不是列不成整齐的队伍,而是特意站成这个样子。
尖厉的哨音在三个方阵之中响起,如同三个滚动的刀轮,他们滚滚向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在他们碾压过的路上,流下了一地的鲜血与残缺不全的身体。
不到半柱香功夫,最前面的越军的一个方阵,已经不复存在,五百条不久前还生龙活虎的大汉,变成了地上的一堆零碎。
刀轮滚动向前。
后面的越军方阵士兵开始出现了慌乱,军官人人脸上变色,而观望着这面战场的陈慈,脸上也第一次完全失去了血色。
更远处,江上燕一刀抹了一个敌人的脖子后,侧眼斜视着远处的战场,也是震惊不已,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矿工营的作战场面。
“操他娘的,操他娘的。”他喃喃地骂着,也不知道是在骂谁,在自己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是自己遇到这样的野蛮打法,将要怎么应对。
晃眼之间想了无数的对策,但最终都是摇摇头,唯一可用的方法,就是找一群与他们同样剽悍的家伙对砍,以力破力,要不然就事先选择好战场,在战场上使阴招,挖坑掘洞,设置机关,关键的是要将他们放倒在地上。
穿着这么沉得的家伙,一旦倒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可真不容易。而且在这样整体行进的队伍之中,一旦倒地,也根本没有机会爬起来。
可是这样有先决条件的战争,打起来就费劲了,摇摇头,江上燕想起了以前的敢死营,传言中,敢死营就是这样的一群家伙。
其实江上燕还真想错了,矿工营在装备上复制了敢死营,但在战斗力上还真是没法儿比,敢死营一个个的都是由楚国各地的死囚组成,本身去的时候,自身的武道修为就不低,而眼下的矿工营,却是从不久前的农民化转而来。
以前的敢死营相当于是把江湖上的一群高手或者准高手经过严酷的训练变成了一支军队,这种恐怖没有亲身经历过与他们战斗的人,根本无法描述他们的可怕。
在落英山脉之时,邓朴对付他们向来就是人海取胜,好在敢死营打来打去也只有两千余人,从来都没有超过这个数,也不可能超过这个数。
陆丰从最开始的紧张,慢慢地舒缓,当他发现眼前的敌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可怕的时候,便完全放松了下来,指挥之上也更加从容,整个方阵在他的指挥之下,或者整体推进,或者以某一条线为轴横扫转动,整个矿工营如同一架精密的杀人机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有人倒下,缺口便旋即被补起来。
杨致终于被解救了出来,矿工营的一队边缘在转动的时候,扫到了包围杨致的这个方阵,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之后,密不透风的包围圈被扫空了一大截,杨致嗖的一声从里面窜了出来,满身满脸的血,也不知道有多少是敌人,有多少是他自己的。
杨致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有些累慌了。
敌人就像是一个千手观音,手里抓着无数的武器,不分轻红皂白便是一阵狂打,他纵然再厉害,但双拳敌难四手,仍然被累得够呛。
逃出包围圈,退到一边不停的喘息着,看着自己的部下横扫对手,杨致的脸从白转红,又从红转紫变黑,本想当一回孤胆英雄,却不想被自己平时训得像孙子似的这些大兵们从苦难之中捞了出来。
想想也真是没面子的事情。
喘息了片刻,他终于又提起了他的大剑,这一次,他没有再一头撞进敌人群中,而是在敌人的边缘不停的游走杀敌,以他的武功,展开身法,普通的敌人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便被了结,如果没有矿工营,大可以展开军队包围他,可矿工营正如同辗子一样,越军除了越缩越紧之外,那里还敢分兵包围杨致。
三千矿工营,很快就锲进了越军阵容之中,人数更多的越军,竟然被迫得步步倒退,陈慈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回首再看看宝清营方向,先前被压扁的阵形此时已经慢慢的又鼓了起来,此时竟然有隐隐扩大的趋势。
此时他面对着一个两难的选择,如果继续缠斗下去,不见得就会输,因为战争,有时候考验的就是一个韧劲儿,此时自己在整个战场之上,并没有真正落在下风,总体上来说,还稍占上风。打下去,有可能赢,但也有可能会输,如果自己现在退走,还能从容地撤退,万一快要输了再走,可就没有那么便当了。
退走,便意味着占领永平郡的计划完全落空了,他和洛一水将陷入更大的困境当中,但不退走,如果真输了,可就既失地,又失人了。
犹豫片刻,他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对手,就只能撤退,至少还能保住一头再做打算。
在宝清营方向上,越军还占着上风,所以撤退起来便也更从容,一阵猛烈的攻击之后,越军突然后撤,后撤的军队从另一个方向包裹上矿工营,陆丰见状,立即指挥矿工营就地变阵,就是这一变之间,撤回来的越军与攻击矿工营的越军汇合在一起,以骑兵断后,缓缓向着中平方向退去。
宝清营是一直被压在下风打,对于对手的撤退没有多少办法,而矿工营却是军事主官经验不足,在看到围攻宝清营的越军突然摆脱了宝清营向着他们扑来的时候,下意识的便起了自保的意识,阵容收缩,安全为先。
江上燕看到这一幕,也只有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本来是一个以少胜多,一战便摧垮敌人的机会,生生让这两个菜瓜给搅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