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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
在桅杆顶望台放哨的战士,敲响铜锣。
两人转身朝上瞧去,望台处的手下打出手号,表示在上游五里处出现敌人。
南宫靖发令道:“泊岸!”
今次行动,是她主动向慕容远提出,能否击溃赫连勃勃的部队,就看他们这支张扬其事的奇兵。
慕容远策马来到萧清音另一边,手下则加入汉帮战士的队伍去,近百人浩浩荡荡的驰进碎叶城的圣地古钟场去。
在正午的灿烂阳光下,古钟楼巍峨矗立在大广场的正中心,若古钟场是不夜街的圣土,古钟便该是圣土内的神物。不论经历过多少场战争,总没人有胆子去动古钟楼半根毫毛。
今趟会否是例外呢?
广场的正西处众集着近千名战士,布成阵势,进入随时可以开战的状态,看得从未经历过战争的萧清音一颗芳心不由忐忑不安地卜卜跳动起来。
慕容远神态轻松的逐一向各人请安问好,对萧清音微笑道:“这是碎叶城不成文的规矩,任何帮会开始集结动员,其它帮会立即动员戒备,当此情况发生时,各帮之主须到钟楼看看能否通过谈判解决,谈不拢立即动手武斗,场地是古钟场,免致误伤无辜和破坏城内的店铺房舍。”
萧清音点头道:“这样的规矩很不错呢?可他们是属那方的战士呢?”
慕容远目光投往占去好一片地方的战士群,淡淡道:“他们是羌帮和我们鲜卑族能拿出来见人的精锐联军,人人可以一挡十,没有一个是怕死的。时间无多,今次我们到钟楼来不是为商量甚么事,而是要一举解决内奸的问题,决定谁主碎叶城。”
又向另一边的杨欢问道:“情况如何?”
杨欢轻松的道:“一切依计而行。慕容当家放心,敌我各区均进入一触即发的战争状态。”
慕容远叹道:“我唯一放不下心的是北区的防守,可惜却不能代劳。”
杨欢耸肩道:“慕容当家似乎忘记了守北门的乃曾纵横北疆的马贼,最擅以少胜多,而拓跋勇更是拓跋族拓跋玉麾下最出色的军事战略大家,打仗像吃饭睡觉般习以为常。赫连卓以前奈何不了拓跋族,今天的情况仍然没有改变。”
萧清音听着他们闲话家常般的对答,再感觉不到两人间的任何敌意,这个变化岂是初抵碎叶城时想象得到的?她此时芳心中填满奇异的情绪,揉集着对大战即临的惶恐和众人面对劣境团绪奋斗的不屈精神,心忖临敌从容,谈笑用兵,不外如此。
后面的程古道:“我仍信不过安世杰。”
杨欢道:“事实会证明一切,安世杰是有智慧的人,晓得眼下唯一生路,是与我们并肩作战。我们更不得不搏他娘的一铺,大家都是没有选择。”
“啊!”
广场西面的战士齐声叱喝,举起兵器致意,士气昂扬至极点。
众人此时驰至古钟楼旁,纷纷甩蹬下马。
就在此时,大批匈奴帮的战士从东北角注入广场。
赫连卓终于驾到。
慕容远来到刚下马的燕飞身旁,低声道:“待会不论情况如何变化,我和你负责招呼赫连老兄,只要能把他的头挂在城北门外示众,他的部队必不战而溃。”
杨欢微笑道:“这么便宜的事,小弟怎敢不从。”
两人对视而笑。
既决定拼死抗敌,他们早抛开所有担心和忧虑,竭尽全力与敌周旋,即使剩下一兵一卒,绝不投降。
拓跋勇与手下驰至北门,五百拓跋族战士集结候令,副手拓跋林迎上来,与他并骑驰出北门,入目的是广阔达半里的秃树林,数以千计只剩下两、三尺许的树干,形成怪异无比的景象,像忠心守卫碎叶城外围的矮人。拓跋林以马鞭遥指矮树干区外的树林,神色凝重的道:“赫连卓的部队已推进至树林的边缘,一旦接到命令,可于半刻钟内攻入碎叶城。照探子的回报,他们的兵力在五千人间,力足以一举粉碎我们的抵抗力。即管我们能勉强挡着他们,他们亦可绕攻西门,守西门的鲜卑帮因调走大批人手往古钟场,恐怕比我们更加不济。”
拓跋勇平静的道:“我们的石车预备好了吗?”
拓跋林道:“征集的石车共七百多辆,全赖羌帮和鲜卑帮大力帮忙。”
拓跋勇道:“立即以其中二百辆在秃干区中间布下第一重防御线。”
拓跋林忙吩咐后面的手下,手下领命而去。
拓跋林皱眉道:“第一重防线离城足有数百步之遥,不怕呼应上有问题吗?”
拓跋勇胸有成竹的道:“第一重防线只是用来遮挡敌人的视线,使他们不晓得我们在这边弄甚么手脚。赫连卓早错失凭优势兵力迅速攻破碎叶城的机会,他失着的原因是不知道卓玉扬已泄露敌人攻城的大计,激起全城团结一致的斗志和决心。他更错的是存有私心,务要歼灭我们飞马会,故以大军封锁北面退路,使我们除拼死力战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车声马嘶,在后方响起。
两人回头望去,一辆接一辆装载石头的马车,正从北门鱼贯驶出来。
拓跋勇微笑道:“恐怕没有一个碎叶人曾想过,天下最荒诞堕落的碎叶城,竟会成为决定天下谁属的争战之地。到明天太阳再升起来之时,我们应大概可以弄清楚,天下究竟是左贤王的天下,还是我们拓跋族的天下。”
卓玉扬透过议堂的大窗凝望匈奴帮战士在广场东南角调动的情况,可想象小长安正处于最高度的戒备状态下。事实上碎叶城的五大帮汉帮、羌帮、鲜卑帮、飞马会和匈奴帮,分别控制着东、南、西、北四门和东北的小长安,掌握着离碎叶城五条主要出路。
所以即使赫连卓完全被孤立,他仍是进可攻退则可守可撤。
红子春、夏侯长风和欧阳绪坐在他们特定的座位里,静候议会的召开。红、夏神情麻木,失去往昔的光采。
卓玉扬暗叹一口气,回到主持的位子坐下,沉声道:“红爷和夏侯公子究竟是认命还是以为匈奴帮力足以保护你们呢?”
夏侯长风色变道:“老卓你这番话是甚么意思?”
欧阳绪冷哼道:“老卓这番话没有甚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试探你们是否已从希望可以苟且偷安的美梦里惊醒过来?看你们是选择光荣奋战还是引颈待宰。你们并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该明白黄河帮与两湖帮的联军已被左贤王和天师的联军取代,而整个进攻碎叶城的大计已因赫连卓的野心而失控。若你们仍像随风摆动的垂柳般没有立场,不论形势如何发展,也肯定你们不会有好结果。”
红子春慌忙道:“欧阳老大你误会哩,我们并没有投靠两湖帮又或黄河帮,只是因与他们多年来建立起生意往来的关系,确曾答应过他们严守中立而已。”
卓玉扬哂道:“若敌人成功攻克碎叶城,还有甚么中立可言吗?钟楼议会举行在即,一场血战无可避免。碎叶城并不是为想苟且偷安的傻瓜而设的,你们现在若不肯作出决定,待会再没人有兴趣听你们说话。”
足音响起,萧清音在慕容远、杨欢、和程古的簇拥下,仪态万千的登上议堂,她的出现,立即把剑拔弩张的火爆气氛大大冲淡。
萧清音含笑与各人打过招呼,在杨欢的陪同下,坐入一旁的椅子去。
慕容远和程古纷纷入席,程古坐的是原属祝老大的席位。
卓玉扬目光投往杨欢,轻描淡写的道:“假若没有议席反对,杨欢你可坐入夏侯老大的席位,代他发言举手。”
杨欢微笑道:“我还是坐在这里舒服些儿。”
红子春忽然起立,肃容道:“趁赫连卓尚未到场,我要向各位公开明确地表达我的立场,我红子春于此立誓,决定与议会共进退,若有异心,教我横尸碎叶。”
欧阳绪竖起拇指赞好道:“我不敢肯定红爷作出的是否最明智的抉择,却敢肯定男子汉的抉择。若想寿终正寝,不但勿要到江湖来混,更不要到碎叶城来混。现在我们不是不想走,而是根本无路可走,只有决定死战,一旦立下决心,便不回头。就是如此简单,夏侯公子又尊意如何呢?”
萧清音瞧着红子春坐下,心头一阵激荡。碎叶城能出人头地者,都有他们一套的生存方法,提得起放得下。而在外敌的庞大威胁下,钟楼议会成为向心的巨大引力,把平时因各种利益冲突和私心作祟的诸般势力团结起来。他们虽各有目标,但是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是为碎叶城而战,为自由和公义而拼尽最后一口气。
夏侯长风成为众人目光的众矢之的,容色变得更苍白,再没有一向的潇洒自如,露出一丝苦涩之极的表情,叹道:“若我说不,你们是否立即下手处决在下呢?”
卓玉扬淡淡道:“一切由钟楼议会决定,你该清楚举手的结果。”
夏侯长风摇头道:“我们是没有机会的。南面的情况我不清楚,可是北面的情况我却略知一二。我明白各位因我缺席欢迎清音小姐的早宴而怀疑我,事实上我是到了城外北面五十里的竹秀山去见黄河帮的帮主‘黄龙’铁士心,向他汇报碎叶城最新的情况。只是随铁老大来的战士便达三千之众,我们根本不会有任何机会。”
众人听得倒抽一口凉气,左贤王果然是思虑周详,有这么一支军队在陆路配合,他们想中途设伏截击立即难度大增。
慕容远沉声道:“在巫女河伐木为筏的把戏是否你弄出来的。”
夏侯长风愕然道:“我对此一无所知。”
欧阳绪仍是赌桌上那副胸有成竹、胜负在握的从容神态,柔声道:“夏侯少既然是黄河帮老大的心腹,为何不硬撑下去?却要向我们透露如此重要的情报?”
夏侯长风苦笑道:“我并不是第一天出来混,铁老大对天师有份参与的事一字不提,我还不醒悟自己是被人蒙骗利用便是真正的混蛋和傻瓜。赫连卓的出现更令我心寒,他残暴不仁的作风天下皆知,若让他得势我想偷生也办不到。天师更可怕,在他心中不信奉他者皆是可杀,碎叶城真不知会给他弄成甚么样子。”
萧清音喜道:“若碎叶城人人都有夏侯公子般的想法,我们不是可以把所有人团结起来吗?”
程古冷哼道:“赫连卓正是为破坏碎叶城的团结而来。赫连卓先扮作花盗作恶,只可惜给真花盗和方总误打误撞下打乱了阵脚,他一计不成又生另一计,散播飞马会是左贤王走狗的谣言,弄至人心惶惶。兼之河水上下游确被封锁,从今早开始,碎叶人不住往西逃亡,现在碎叶城十室九空,留下来的不知谁是敌人奸细,所以我们只好依靠自己的力量。”
卓玉扬道:“情况尚未至如此恶劣,刚才便有不夜族的头领来向我要求作出指示,我已向他们解释清楚,着他们回去留意钟声,他们都是可靠的,亦不容别有居心者混杂其内。”
众人精神一振,深切体会到卓玉扬作为不夜族精神领袖的作用。
卓玉扬笑道:“不夜族是由疯子组成的,大部份均为生活在碎叶城又热爱不夜街的碎叶人,帮会人物因帮规限制只占少数。他们更甘于为保护清音小姐而卖命,照我估计,若加上不夜族,我们的兵力至少增加二千之众。”
萧清音不好意思的道:“卓馆主过誉哩!清音哪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夏侯长风道:“清音小姐勿要低估自己,像我夏侯长风不听遇小姐的仙音是绝不会甘心就戮的。实不相瞒,我在小姐未到场前心中仍是犹豫不决,见到小姐后忽然心生羞惭,觉得自己枉作小人。”
杨欢道:“尚有一事未告诉各位,安世杰决定站在我们一方拼死保卫碎叶城,还亲口承诺若过得此劫,以后依从碎叶城的规矩办事。他在城内城外的兵力加起来有二千三百多众。”
欧阳绪等尚未晓得此事者无不动容,士气大振。
夏侯长风立即双目放光,道:“那我们大有机会哩!”
红子春讶道:“甚么机会?”
各人心中生出同样的疑问,撇掉匈奴帮和羯帮不论,本地各帮会势力加起来的总兵力约在三千人间,再添上安世杰和不夜族总数也不过八千许人,及不上左贤王或天师任何一方的实力,且还未把赫连卓、黄河帮或两湖帮计算在内。
安世杰的二千兵不论如何精锐,仍难扭转劣势。
夏侯长风道:“打虽打不赢,突围逃走却是绰有裕余,只要我们能击垮赫连卓的人,逃走的机会便出现哩!”
慕容远别头和杨欢交换个眼色,心呼不妙。
夏侯长风说得对,若能击败赫连卓,敌人对碎叶城的封锁将出现空档,顶多只余下黄河帮隐在某处的部队,其兵力实不足阻止他们逃进西边的深山野岭。碎叶城当然要失陷,不过于红子春和夏侯长风来说,活命自然比保着碎叶城重要,赚够便走,一向是碎叶人的天条。
萧清音皱眉道:“碎叶城不是也完了吗?这怎么行?”
夏侯长风欲言又止,忽然脸现羞惭之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卓玉扬望向杨欢,道:“杨欢有话要说吗?”
萧清音隐隐感到杨欢已成为众人的领袖,而这是他凭实力争取回来的,杨欢在诛除花盗一事上显示出他超凡的本领,予人深不可测的感觉,兼之他在碎叶城一向地位超然,亦造就他领导群雄的资格。
杨欢从容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同心合力应付赫连卓,若连他都没法铲除,一切休提。假若我们初战得利,我们尚有几个时辰部署,到时若任何人要离开,我们绝不阻止。对我来说,碎叶城是地天间给我仅余的安身立命之所,任何人想把碎叶城夺去,首先要问过我的碎玉寒,我已决定留下与碎叶城共存亡,亦可以代安世杰和拓跋勇说同一句话。”
“锵!”
慕容远拔出佩刀,高嚷道:“我公开宣布抛开本族的一切私怨包袱,与杨欢并肩作战到底。”
卓玉扬、欧阳绪、程古同时举手表示赞同贞诚团结。
红子春向夏侯长风叹道:“城外处处危机,在这里至少还晓得自己在干着甚么,死也死得光采,所以我红子春决定留下。他不仁我不义,铁士心已出卖我,我现在只想操他的娘。”
夏侯长风发呆半晌,点头道:“对!若我还存有侥幸之心,怎还配称碎叶城的兵器大王。”
萧清音心中翻起千重巨浪,清楚知道杨欢终于在揭开战幔的前一刻,成功把碎叶城各大势力团结起来。
足音在石阶响起,赫连卓终于驾到。
南宫靖和直破天展开身法,借疏林乱石的掩护,避过多处敌哨,潜上一座可遥观河水的山坡,伏在矮树丛中,以免惊动坡丘上的敌人。
此处离碎叶城足有十里水程,这段河水上游的两岸建起数座临时的码头,泊着近五十艘式样如一的尖头船,每艘长七丈五尺,竖二桅,八桨一橹。
岸旁布有数组营帐,约略估计,敌人的兵力当在三千人间,其实力确足把河段封锁,不容任何船只通过。
直破天沉声道:“是黄河帮的破浪战舟。”
南宫靖点头应是。
黄河帮虽在天下三大水帮中居首,可是并不以水战著名,究其原因,一方面因北方造船业远及不上南方发达,造船技术与江南有一段很大的距离,更因北方各胡族以骑射为主,不屑习舟船和水战之技,兼之船匠南逃,所以黄河帮能拿出来见人的货色,只有这批机动性不强,每艘可容三五十人的小型战船。不过若负责封河锁道,以他们眼前所见的实力,仍是绰有裕如。
直破天道:“我们算漏了黄河帮,想不到他们会为左贤王作开路先锋,他们应是在昨夜方开始在这里扎营布阵的,足证卓玉扬没有说谎,左贤王确会在今晚进攻碎叶城,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如照原定计划,他们要对付的是赫连卓的部队,由于此部队的主力从北面陆路进犯碎叶城,哪样其封河的军力将不会太强大,所以南宫靖可凭精湛超凡的水战之术破敌封锁,再从陆路由后抄击敌人的陆路部队,趁敌人注意力集中于碎叶城之时,前后夹击一举破敌,但以现在所见情况,当然此计不成。
碎叶城的形势立即转趋恶劣,赫连卓的匈奴战士不但可以全力攻打碎叶城,黄河帮的部队更成为另一严重威胁。假若于赫连卓发动进袭之际,黄河帮同时从水路推进,一旦夺得碎叶城码头的控制权,黄河帮的战士不单可以与小长安的敌人会师,更可直接从小长安或东门攻入碎叶城的腹地,那时联军将被瓦解,变成肉搏的巷战,不待左贤王和天师大军杀到,碎叶城已失去抗敌的能力。
南宫靖现在必须作出判断,究竟黄河帮会否配合赫连卓的作战计划?
直破天目光移离敌营,朝西岸搜索观察,两耳耸竖,可知他不但用眼去看,还功聚双耳,仔细聆听。
南宫靖知他作战经验丰富,刻下的举动肯定非是无的放矢,耐心静候。
直破天忽然舒了一口气,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铁士心于营地西的树林暗藏大批战马,该是供左贤王之用的。”
南宫靖神色更趋凝重,点头道:“赫连卓先一步攻陷碎叶城的行动,铁士心该是不知情的。”
直破天同意道:“理该如此。左贤王的命令应是待他大军到达时,沿河水分水陆两路直迫碎叶城,而赫连卓则是开门揖敌的内应。若我们没有识破赫连卓,此计确是万无一失。”
南宫靖道:“赫连卓的胆大妄为,大有可能是被安世杰引发,以为可利用安世杰的愚蠢,一举摧毁碎叶城的所有反对力量,岂知正因如此露出马脚。”
直破天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这位身经百战的悍将生出一筹莫展的颓丧感觉。
南宫靖道:“现在我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设法以快打慢,摧毁黄河帮封河的船队,再迎击左贤王顺流而来的筏子。在时间拿捏上必须精准方有效用,且必须在日落后方有成功的机会。”
直破天皱眉道:“我们岂非要放弃夹击赫连卓的行动。”
南宫靖叹道:“所以我说没有选择的余地,现在我们立即派人坐快艇回去通知杨欢,他会明白我们要干什么的。”
拓跋勇立马北门,环视四方。
伴在他左右的是拓跋林和汉人心腹丁宣,石头车阵布置妥当,形成长长一列障碍,却没有人布阵于障碍后,形成古怪特异的景象。
拓跋勇道:“小长安情况如何?”
丁宣答道:“我们正密切注视赫连卓的一举一动,小长安目下戒备森严,主力部队约三百人,聚集在不夜街东北角和小长安间,看情况该是支持到钟楼开议会的赫连卓。”
拓跋勇向另一边的拓跋林问道:“清场一事进行得如何?”
拓跋林道:“一切顺利,我们区内的人均移往西区,由鲜卑帮负起保护之责。”
丁宣道:“安世杰的人在刺客馆后院集结,人数超过五百,无一不是荆州的精锐战士,若他们背盟与赫连卓连手,我们将一刻钟也守不住。”
拓跋勇苦笑道:“我们必须信任安世杰,相信他不会如斯愚蠢,在现今的情况下,安世杰的人已成决定胜负的关键。”
拓跋林道:“石头车阵布成哩!这么长达千步的石头车阵,在敌人集外部队的优势兵力下,我们根本没法守得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