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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远处的晚霞落了下来,黄柯坐在船头不是滋味,无暇欣赏这美丽动人的景色,老实说这对谁都是一个打击,直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这就是现实,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着一个梦。
但是他刚刚又掐了一下,现实生生的疼。
“兄弟,来一碗吧,我们渔民没什么拿的出手,就这玩意了”黑脸的汉子在摇晃的穿上如履平地,黄柯回头望去,他竟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
黄柯小心的接过来,长时间没吃饭他确实感觉有点不好受,海里的狼头鱼做成的鱼汤鲜香无比,兑上点清水,再撒上一把盐就能成就一碗美味。
顾不得那么多了,妈的,穿越就穿越了,还能让自己给自己弄死不成?黄柯干脆的端起哧溜的吃了起来。
黑脸汉子爽朗的笑了,“咱们的肚皮是最实在,只要没有东西,吃什么都行。嘴巴就不行了,有时候吃着东西好吃,有时候就觉得不好吃了。”。
黄柯觉得这个汉子说的有些道理,怎么着他们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端着那个空碗问道,“还有吗?”
黑脸的汉子爽朗的大笑,他又到屋子里给黄柯来了一碗,黄柯吃完,觉得身上恢复了一些知觉,他站起来沐浴一下海风。
海上风起云涌,风浪渐渐涌动起来,只穿着一件裤头的黄柯觉得有点凉,他想转回头回到船舱的时候,一阵狂风刮了过来,吹的他一阵发紧。船体四处摇晃,黄柯赶紧找个东西扶着,晕船的感觉实在太不好受了。
“兄弟,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怎么就掉到海里头了呢?”黑脸汉子站在黄柯身边,丝毫没有眩晕的感觉。
“我叫黄柯”刚说出口,黄柯心里头就咯噔一下,看样子还要编个出身啊,不然还能告诉他自己是穿越过来的?
打死也不能让其他人相信?
想了一会后黄柯脱口就出:“实不相瞒,我是西洋留学回来的学子,在船上只是因为遇到了一伙海盗,他们准备要剥光衣服杀了我们的,我就跳到海里,游啊游的到了这里。”
黑脸汉子略有所悟的点点头,“这一块海盗多,没办法世道乱!”
“还不知道大哥你怎么称呼?”黄柯觉得聊出点意思,想要看看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他在历史上看到的那些人。
“叫我谢阿四吧,我们都是海边的渔民,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家”谢阿四说完,转身指了指船舱,黄柯看到,里面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正在那里玩着什么游戏,以打发这无聊的时光。
黄柯站起来伏在桅杆,生怕自己又摔倒了。“你先在这醒醒晕,我回去招呼招呼兄弟们”谢阿四笑了笑回了舱里。
刚到船舱不久的谢阿四不一会又走了出来,他走到船首他伸手感受了一下这不可捉摸的风向,不一会,他的脸上露出一股子喜色,紧接着他扯着嗓子大声的喊了起来,“伙计们,准备撒网了!”
大声的号子在人群中不断响起, 黝黑结实的渔民汉子抛起往海里撒。黑脸船长提着马灯大声的叫着,鱼群的位置全靠着他一个人掌控,这玩意都是经验积累出来的,不能有一点偏差。
噗咚一声的响声传来,几个身手矫健的汉子站在摇晃的船边一下子把网拽了上来,哗啦啦,白花花的海鱼蹦跶了起来。
一网下去,足足有几百斤海鱼。倒进船舱里后,谢阿四笑呵呵走了过来,黄柯觉得他身上一股子鱼腥味,加上坐船颠簸的原因,他竟然有些要呕吐的感觉。
谢阿四走过来笑了笑,他扶起已经被船晃晕的黄柯。
“看样子你是喝过洋墨水的人,不比我们这些粗手粗脚的莽汉子。这船小,容易晃荡晕,你就记着跟着船晃悠就不会晕了。”
谢阿四说话实在,说完了之后他还顺着船晃荡了几下演示一下,样子滑稽的似乎在跳舞。
黄柯也跟着晃荡几下,还没晃荡几下他就挨不住了,他干脆坐在船头不动弹了。
一夜下来,渔民们又捕捞了几网鱼,每一网都是满满的,大丰收之后船开始返航,除了几个摇橹的汉子外,其他的人都躺在摇晃的船舱里睡了。外面海风不小,黄柯冻的有点哆嗦,他晃悠悠的回到船舱。
船舱里鼾声四起,黄柯却是没有一点睡意,他无助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世界,难道自己真的穿越了吗?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谢阿四走了进来,看着黄柯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好笑,虽说谢阿四是十足的莽夫,但他从心底里却是尊敬这些个读书人,尤其是那些留过洋的读书人。
“上了岸之后兄弟打算去哪高就?”谢阿四显然也喜欢和别人聊天,平日里没有机会,这次逮着这么一个大知识分子可不是要使劲吹一吹?
黄柯想了想,他对这个年代的历史也不是很熟悉,自己没有记错的应该是护法战争结束不久,瞎扯那么多东西没用,干脆就说个自己熟悉的领域。
“我准备到报社谋个差事,以前也在西洋那边的洋人报社待过,对这个也熟悉。” 黄柯说起谎话来脸不红气不喘,这一点还要归咎于他多年的调查记者的经历,看到谢阿四信了自己的话,黄柯笑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眼瞅着东边的天空就泛起了鱼肚白,海天相交的地方,一片火红的朝霞披落下来。谢阿四站在船头向北边瞅了瞅,他高兴的回来说,“兄弟们,咱们快到家了,我去喊喊让兄弟们加把劲!摇橹了”
渔船顺风前进,很快就到了岸。
靠岸后,渔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跑了出来,他们看着慢慢驶来的渔船,眼神里充满了幸福,这种幸福即来自于自家的男人安全回来,也是迎接丰收的喜悦。
谢阿四跳下船,拱手向乡亲们打招呼,黄柯也晃悠悠的走下船,他身上穿着渔民的短裤短褂,戴着一个南方的斗笠,再加上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显得十分滑稽。
谢阿四和这些人打过招呼后,挥挥手让手底下的汉子把船舱的里鱼都卸下来,虽说已经是九月的天气,可天还是热乎乎的,要是再不早点弄出来,这些鱼可能就要发臭腐烂掉,那个时候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渔民们健硕的小伙子都上来搬弄起来,不一会的功夫,一船的鱼就被卸下来装在不同的容器里。至于他们怎么分鱼,或者怎么去卖鱼?黄柯没有兴趣,他现在关心的是自己下一步该去哪?
谢阿四回来,村里的人准备了一桌全鱼宴款待这些村里的汉子,黄柯不在话下的也上了席。海鱼、淡水鱼……再配上农家自己酿造的米酒,堪称是一席美味。
黄柯也不客气,穿越到现在没吃过像样的饭菜,这一顿算是补上了。渔民的汉子都是豪放之人,没有那么多的礼节,入座之后大家都端起酒杯拿起筷子吃喝开来。
酒足饭饱之后黄柯走到门口,几个光着腚的小孩跑了过来,看到黄柯,几个小孩站住不敢动了,看样子他们怕人。不过一个胆子大的小男孩冲着饭桌跑了过去,黄柯回头的时候,已经三四个小孩跑过去了,他们在吃桌子上的剩饭剩菜。
长年的战争和军阀割据让中国发展停滞不前,最基层的百姓也饱尝辛苦。黄柯想到这些暗骂自己一句,还他妈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虽说谢阿四人还不错,不过他也不可能整天养着自己?再说了,自己也不可能去和他们做渔民,黄柯总感觉的自己来到这边要干点大事。
对!报业。自己要去改革报业。
这个时候中国的报纸行业才刚刚兴起,正是急需人才的时候,看来还是用自己的老本行吃饭吧。想到这里,黄柯有些兴奋,看来自己要肩负重大的历史使命了,先去广州,在广州的报纸混混再去上海,黄柯知道,在这个时代,上海才是中国舆论的发出地。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黄柯就找来谢阿四,毕竟自己是光溜溜的到这个时代来的,去大城市总要点盘缠之类的。
怎么办呢?
自己孤身一人,就算是做强盗也抢不到钱。
不!自己来一定要干出一番大事。
黄柯想了想,还是决定厚脸皮借点钱,然后再讨点干粮,只是不知道这里距离广州有多远?如果只是穿梭了时空,地点没有变化的话,黄柯就知道现在距离广州不过超过一百多里地。
看来有时候还真要厚脸皮点,不然真的混不上一口饭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