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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老祖的机密,蓝雀挥退院内的两个炼气修士,这才微微皱眉朝狗丫儿道:“我知道你心中恨他,可他毕竟是老祖点名索要的人,你教训几次出出气也就行了,三番五次用那蛊虫,就是铁打的金刚也承受不住。真要是弄残了他,老祖面前咱俩都不好交代。”
狗丫儿无辜道:“我今儿打坐了一天,将将恢复了些,哪有功夫去修理那人?”
蓝雀道:“这寻踪蛊毕竟是个吃货,不若其他蛊虫那般如臂使指,左右那人已经吃了许多苦头,你还是将那蛊虫收回来吧。”
狗丫儿恨道:“那人奸猾无比,收回蛊虫也行,却要给他神识下了禁制,须防他伺机作怪。”
蓝雀知道狗丫儿余怒未消之下,万万不会让殷勤好过的,但在他神识中下禁制总比让他被蛊虫啃噬得发疯强。
两人来到殷勤所在的仓房,殷勤刚经过最“痛苦”的发作阶段,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成僵直的反弓形状,而是瘫软着,一抽一抽的。他的眼珠依然不受控制地向上翻起,眼中只剩下大片的眼白,嘴角泛着白沫,口水将胸前的衣襟打湿了一片,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狗丫儿进到仓房,心中不禁怦怦直跳,刚才在屋里还对这家伙恨之入骨,真看到他的惨状,却又不忍直视。不等蓝雀提醒,她慌忙对着殷勤掐起一个手决,口中默念几句,不多时一只胖胖的蛊虫才很费劲地殷勤的鼻孔里挤了出来。
那蛊虫比之前整整大了两圈儿,飞行都显得异常吃力,使劲扇动着一对小翅膀,晃晃悠悠地朝蓝雀飞了一段距离,忽然发觉不对,又掉头朝狗丫儿飞过去。
狗丫儿伸出手,让那胖虫儿慢腾腾地落在掌心,暗道:这虫儿实在是又馋又蠢,以后还是要驯一只真正的蛊虫,遇到同样的情况时才能用得心应手。
她正要将这虫收起,掌心忽然一阵刺痛,狗丫儿呀地一声,慌忙用力甩手,将那蛊虫狠狠地摔在地上。
狗丫儿摊开手掌,只见上面多了个针孔大小的红点,仿佛被什么东西叮咬过。
“怎么回事?那虫儿可是吃太多撑糊涂了?竟然反噬本主?”蓝雀过来看了看狗丫儿的手掌,目光落在地上,不禁吃了一惊,刚刚还圆圆滚滚的一只胖虫儿,此刻竟然只剩扁扁的一层皮贴在地上。
狗丫儿刚要答话,脸色却忽然大变,她只觉一道冰寒彻骨的长长细线顺着手臂直线往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抵达了心头所在,这道细线仿佛一条灵动异常的小蛇,刹那间便在绕着她的心房连转了几十圈,将其缠了个结结实实。
狗丫儿慌忙调用体内的灵气往心头涌去,试图以大量的灵气冲破那道冰寒细线的禁锢。不料灵气尚未聚起,那冰寒细线猛然一紧,狗丫儿惨呼一声瘫软在地,她感觉心脏已经被无数锋利的冰寒利刃刺破,只要那道冰寒细线再稍微加力,就会被切成一团碎肉。
蓝雀先是呆了一下,她还以为狗丫儿伤势未愈,刚才动作大些扯动了伤口,等她看清狗丫儿捂着心脏的位置,满脸痛苦,这才觉出其中的不对。她赶紧蹲下来,将瘫软在地的狗丫儿扶住,让她靠在身上,一边从兽皮袋里掏出几个丹瓶。
“你到底怎么了?”蓝雀看狗丫儿疼得满脸是汗,却又不知道该给她服用何种丹药。
狗丫儿痛苦地冲她摇摇头,正要说话,却忽然哎呦一声,眼睛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蓝雀连忙提起一缕灵气送入狗丫儿的体内,不想刚刚靠近心房便被一道冷森的尖锐血气打散,她皱起眉头,不死心地又输了更多的灵气进去,结果不但没能冲破那道尖锐血气,狗丫儿被她灵气所激,反倒吭吭地咳出大口的鲜血。
“你不用费劲了,她中了我的血毒,你靠灵气是解不了的。”身后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蓝雀尖叫一声,条件反射般蹭地跳起来。
“你、你......”蓝雀指着殷勤的鼻子,瞪大了眼睛,浑然忘了靠在她身上的狗丫儿已经歪倒在地。
不知何时,殷勤已经坐在仓房角落里的一张破旧椅子上,椅子只剩了三条腿,只能靠墙戳着。在他身前是断成两截的一团兽筋索,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样子也是狼狈无比。
“中了血毒的人,被阴寒地气侵扰,发作的更快。”殷勤瞟了一眼地上的狗丫儿,咳嗽两声,嘴角渗出血迹。他哪有什么血毒,只不过是将一缕幽焰血气逼入那蛊虫体内从而将其完全控制住,趁着狗丫儿不防,先让那蛊虫将她手掌刺破,以便那极细的幽焰血气趁机侵入狗丫儿的血脉之中。
殷勤此计设计的十分巧妙,幽焰乃是血脉的一种,不像感知力或者神识可以穿透物体乃至血肉的阻隔。而且狗丫儿修为已臻筑基期,一身皮肉看似水嫩细腻,实际却比凡人外家功夫所谓的金钟罩铁布衫还要坚韧,一旦调起灵气护体,寻常的刀砍斧剁都难伤分毫。
殷勤使用血符之后,体制虚弱,就算他的身体一点状况都不出,也万万不是蓝雀和狗丫儿的对手,他唯有兵行险招,不惜耗费体力假作蛊虫发作,布下了这个特洛伊蛊虫之计。
蓝雀总算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没有听从殷勤所言去扶狗丫儿,而是手腕翻转,将一柄金色小剑浮于半空中。她的眼中寒光闪烁,森然的剑气罩住了殷勤:“血毒发作的再快,也没有我的飞剑快,信不信我一剑切了你的人头?”
“信。”殷勤认真地点点头道,“不过你一剑杀了我,你那猪脸儿师妹也活不成了。”
“你以为血毒真的无药可解么?”蓝雀轻蔑地笑笑,“未免太小瞧我万兽谷了。”
殷勤耸耸肩膀,笑得连连咳嗽:“你、你连血毒是何物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说要解毒。你可知道,我的手只要轻轻一抓,你那猪脸师妹的心就会‘嘭’......”
他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轻抓的动作,躺在地上已经昏厥的狗丫儿忽然身子一挺,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你敢!”蓝雀手指一点,那悬于半空的小剑化为一点星芒,它的速度太快,快到人眼连其运行的轨迹都无法捕捉,殷勤只觉得脖颈一凉,已被剑刃划了一道深深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