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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声惊叫。
片刻——
重归寂静。
小草驴儿,小胖儿,铁蛋儿,再也没有想到这老小子会来这一手儿,一时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觎,久久说不出话来。
坐在天门的那两位富商,一见苗头不对,生怕遭受地鱼之殃,忙脚底抹油,乘机溜走了。
那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心神一凛,直冒冷汗,知道今儿个遇上了狠主儿,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红娃儿一声惊叫,双手揣着脸,回身一头钻进陆小飘的怀里,半天没敢抬起头来。
只有陆小飘,冷冷一笑,不屑的瞥了那个小老头儿一眼,嘴角儿轻轻掀动了一下儿,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静得落针可闻。
只见——
那个小老头儿右手食中二指一伸,挟起他那颗血淋淋的眼珠子,轻轻往断指旁边儿一放,淡淡一笑,冲着那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说道:“你断指头,我赔眼睛,够么?”
那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心头狂震,神色突变,身子微微一顿,没敢吭声儿,头一低,拔腿就走。
那个小老头儿瞪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接着说道:“妈啦个八子——居然敢跑到如意赌坊来讹人?哼——瞎了你的狗眼!”
陆小飘冷冷一笑,沉声道:“光棍儿只打九九,不打加一,老人家,你你不嫌过份么?”
那个小老儿独眼一翻,依他的性子,不上去给陆小飘一大嘴巴子,也得过去踹他两脚,他强忍心中不快,冷冷一哼,指着陆小飘说道:“怎么?你和他沾亲?”
陆小飘淡淡一笑,摇头说道:“既不沾亲,亦不带故。”
那个小老头儿一听,火儿可大了,冷冷叱道:“那你小子管的那门子闲事儿?”
陆小飘一声朗笑,缓缓说道:“天下人管天下事儿——老人家莫非不服?”
陆小飘这话说得够重,等于向他公开挑战了。
那个小老头儿性烈如火,肺险些被陆小飘给气炸了,两道八字届一轩,面现杀机,右臂已缓缓提起。
蓦地——
人影一闪。
就见——
一个精壮汉子已挡在那个小老头儿身前。
那个小老头儿面现怒容,断喝道:“滚开!”
那个精壮汉子轻轻蹩了陆小飘一眼,接着凑近那个小老头儿,和他耳语起来。
那个小老头脸上阴晴不定,先是一惊,接着一怔,轻轻了了陆小飘一眼,神色一缓,沉声说道;“小兄弟就是那个连挪十把祖宗豹子的高手?”
陆小飘淡淡一笑,极为平静的说道:“不错!”
那个小老头脸上疑云一片,良久,始缓缓说道:“如意赌坊难道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小兄弟?”
陆小飘摇头说道:“在下初来贵宝地,当然谈不上得罪二字。”
那个小老头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小兄弟为何定要踩我如意赌坊的盘子?”
陆小飘一声朗笑,正容说道:“下场子赌博,输赢各凭运气,在下承蒙财神爷照顾,连掷了十把祖宗豹子,怎嘛?如意赌坊是输不起?还是想赖帐欲强行将我陆小飘留下?”
陆小飘话如刀锋,咄咄逼人。
那个小老头强忍心头怒火,一声冷笑,接着说道:“如意赌坊没有这个意思,也不会这样做。”
陆小飘得理不饶人,步步进逼的说道:“没有这个意思?那那老人家为何强指在下踩如意赌坊的盘子呢?”
那个小老头儿为之语塞,无言以对。
陆小飘有心要他好看,一声朗笑,继续说道:“就算在下来踩如意赌坊的盘子,也是凭我陆某人的本事,老人家这种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样子,难道你觉得不过份?别忘了,如意赌坊也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什么王府衙门。”
这时——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那个小老头被陆小飘一阵冷嘲热讽,抢白得脸上一阵儿青,红一阵儿,在众多赌客面前,又不好发做,只好强忍心中怒火,缓缓说道:“小兄弟责怪老朽盛气凌人,不可一世,莫非是指适才那个断指大汉那件事儿?”
陆小飘轻一点头,义正词严的说道:“不错——不管怎么说,人家总是来你们如意赌坊捧场的客人,一旦输得身无分文,极可能会挺而走险,以你如意赌坊的财力,若能及时施以小惠,他一定会终身感激,说不定会有所回报。而老人家却一再以言语相逼,害他自断一指,含恨而去,请问老人家,你又于心何忍?”
陆小飘的话义正词严,掷地有声立刻得围观人群的赞佩和回响,但他们也暗暗替陆小飘捏了一把冷汗,因为他们都知道,眼前那个小老头儿,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那个小老头儿强忍心头怒火,轻轻一笑,向陆小飘解释道:“小兄弟有所不知,那个小子是存心来讹人,他下指头,我赔眼睛,这已经是给他天大面子了——”
陆小飘纵声一笑,眼睛里闪过一抹慧黠狡猾的异样神采,一声冷哼,沉声说道:“哼——想讹人的不是他,那是你!”
那个小老头儿心神一凛,面涌怒容,大声叱道:“小子——你说什么?”
陆小飘一声冷笑,接着说道:“我说什么,你心里明白,你虽然人老成精,骗得了别人,可是骗不了我陆小飘!”
蓦地——
人影疾闪。
迅如飘风。
就见——
那个小老头儿跨步前欺,右臂一伸,五指箕张,决拟电光石火,直向赌桌上的那黩血淋淋的眼珠子抓去。
冷笑声中,就见陆小飘右手食中指一扣,轻轻一弹,一缕指风,电射飞去。
闷哼声中,只见那个小老头儿身子猛一哆嗉,右手如遭蛇噬,一松一缩“啪”的一声轻响,那个到手的血淋淋的眼珠子,又跌落在赌桌之上。
陆小飘纵系大笑,身形如电,直欺而进,右手一伸,风驰电掣,已将那颗血淋淋眼珠子攫入手中。
那个小老头儿急怒攻心,须发齐张,振腕一抖,手中红铜吹火管子快如电光石火,直向陆小飘右腕脉门点去。
陆小飘仰身疾退,右手高举着那颗血淋淋的眼珠子,一声朗笑,缓缓说道:“老人家,看你急的这个样子,这颗眼珠子对于在下,可以说是毫无用处,在下只不过想拿它当众证明一下儿,究竟是谁讹人罢了?”
“你敢!”
陆小飘冷冷说道:“普天之下,还没我陆小飘不敢的事儿!”
那个小老头儿虽在盛怒之下,但仍委曲求全的说道:“这么说小兄弟是不肯把那颗眼珠子还给老朽了?”围观人群,谁也不明白这一老一少,为什么会为了一颗百无一用,极其怕人的眼珠子争执不下,大打出手,相夺不让。
大家正在百思不解之际,突觉微风一动,忙抬眼望去,只见陆小飘左腕脉门要穴,已被那个小老头儿扣住。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红娃儿,已被惊得肝胆俱裂,魂飞天外,虽有相救之心,但无相救之力,一个个怔立当场,徒唤奈何。
那个小老头儿右手紧紧叩住陆小飘左腕脉门,冷笑声中,左手迳向他握着那颗眼珠子的右手抓去。
陆小飘神态自若,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原来他早以封穴闭脉之术,暗中运气,将整条左臂穴脉,完全封住。
那个小老头儿眼看就将得手,正在欣喜若狂之际,突觉右手一滑,就见陆小目身子一旋一动,左手疾翻,快拟闪电,反向他右腕门扣来。
变生肘腋,这一招儿来得太过突然,那个小老头儿万万没有想到,陆小飘左碗脉门要穴被制,仍有馀力反击,不禁心头狂震,冷汗直流,双脚轻一点地,人已向后倒飞丈外。
这时——
陆小飘已将那颗眼珠子上的血迹擦拭乾净,扫了围观人群一眼,朗声笑道:“诸位请看,究竟是谁讹人?”
话声甫落。
就听——
一声轻响。
陆小飘已将手上的那颗眼珠子捏碎,粉末碎渣,闪闪发光,围观人群冲上前一看,一时人声沸腾,群情哗然。
“啊——这眼珠子原来是假的?”
“哈哈——是水晶做的——”
“讹人——”
“想不到如意赌坊居然会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来?走,不赌了——”
“怪不得那老小子直抢那颗眼珠子呢?哈——原来这里边儿另有文章。”
冷嘲热讽,漫骂议论之声,彼起此落,不绝于耳。
“住口——”
那个小老头儿须发戟立,神色怕人,浑身轻颔,形同疯狂,指着陆小飘咬牙切齿的说道:“小狗——不杀你,誓不为人——”
围观人群,生怕惹祸上身,走的走,退的退,宽敞的大厅之内,已剩下没多少人。
这时——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红娃儿已看出那个小老头儿决非陆小飘的对手,站在跟前儿,非但帮下上他忙,说不定反倒碍事儿,相互看了一眼,默默退到一旁,替陆小飘掠阵。
那个小老头儿独眼凶光闪射,沉声叱道:“小子——你就亮家伙吧!”
陆小飘淡淡一笑,缓缓说道:“对付你——还用不到我亮家伙!”
那个小老头儿一声怒叱,接着说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小子,你就接招儿吧!”
那个小老头儿右臂一扬,手中红铜吹火管子已闪电递出,劲风呼啸,潜劲逼人,势如电奔,直向陆小飘的“肩并穴”点去。
陆小飘不闪不避,也没见他有任何动作,背负双手,笔直的屹立当场,面带微笑,一动不动,至悠闲,不过,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一抹杀机。
蓦地——
闷哼震耳。
脆响连连。
两条人影,快拟闪电,一合即分,重归寂静。
围观人群忙定眼看去,忍不住尖声惊呼道:“啊——”
“惨叫!”
“这——”
只见——
陆小飘仍然笔直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面带微笑,背负双手,状至悠闲,只不过他已经换了个地方儿。
而那个小老头儿手上的红铜管子,则已寸断坠落在地,脸色苍白,脚步踱跆,摇摇欲坠。
谁也没有看清楚陆小飘是如何躲过这石破天惊一击,就连那个小老头儿也不明白,怎么会让那小子给溜掉?
手上的红铜吹火管子被人家毁了不说,自己反而糊里糊涂的挨了一掌。
一阵沉寂。
四周空气就像突然凝结了似的,连大气儿都没有人敢出。
那个小老头儿的一颗心在往下沉,浑身上下直冒寒气儿。
可是他偏不信邪,右手一探,银光暴闪,手上已多了一柄吹毛断发,洞金穿玉的短刀,一指陆小飘,恨声暴叱道:“王八羔子,有种你就别跑——”
那个小老头儿可真有股子狠劲儿,明知不敌,可是他非但不退,反而形同疯狂,纵身飞扑,抡刀就砍。
陆小飘还真个有种,果然没跑,一动没动,背负双手,面带微笑,等在那儿挨刀。
那个小老头儿在江湖武林中,也算是有头有脸儿,响叮当的人物,这拚命一刀,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说时迟,那时快。
那吹毛断发,洞金穿玉的刀锋,距离陆小飘的脑门儿已近在咫尺,眼看他即将血溅尸横。
可是——
这小子却一无反应,仍然背负双手,面带微笑,笔直的站在那儿,一动没动。
别说是围观人群已吓得面无人色,就是那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红娃儿,也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哪个小老头儿则欣喜若狂,静待刀落人亡,哈哈大笑,冷冷叱道:“小子,明年此时,就是你的周年忌日,你就给我躺下吧——”
“未必!”
刀光电射。
迅如雷奔。
那吹毛断发,洞金穿玉的刀锋,已触到陆小飘面门前的发丝儿。
惊呼尖叫,彼起此落。
围观人群只觉眼睛一花,再定睛看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陆小飘的左手已紧紧扣在那个小老头儿右腕“脉门”穴上。
那个小老头儿已是肝胆俱裂,魂飞天外,面如死灰,举刀难下。
陆小飘脸上笑意更浓,眼睛里杀机也更浓,突然右手箕张,快如电光石火般,已稻在那个小老头儿的脖子上——
就在此时。
忽的——
刀声响亮。
人影翻飞。
就见——
十来个持械彪形大汉,已将陆小飘团团围住,虎视耽耽,作势欲扑。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红娃儿,也不甘示弱,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箭拔弓张,眼看恶战一触即发。
突然,有人高声喊道:“胜三爷到——”
接着,一个慈眉善目上旬开外的蓝衫老人,已缓缓来到陆小飘身前,双手一拱,笑着说道:“小老儿胜不武来迟一步,属下有眼无珠,多有得罪,不知小兄弟能否赏我一个薄面,胜某明日,自当负荆登门请罪。”
陆小飘见这蓝衫老人礼数周到,说话客气,自然是见好就收,何况他还另有目的,左手一松,已将那个小老头放开。
他轻施一礼,笑着说道:“在下陆小飘,见过胜老爷子。”
胜不武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人影一闪,那个小老头儿已再度向陆小飘扑去。
“住手——”
断喝声中,蓝影一闪,胜不武已横在陆小飘身前,双眉轩动,面涌怒容叱道:“没想到如意购坊数十年清晷上被尔毁于一旦,公孙赞,若不是这位小兄弟手下留情,你恐怕早已血溅五步,尸横当场,你还好意思在这儿丢人现眼,还不谢过陆公子,给我退下去——”
公孙说心不甘,情不愿的向陆小飘轻一拱手,闷声不响,掉头就走,那十来个持械彪形大汉,亦脚底抹油,趁机溜走。
围观人群渐渐散去,如意赌坊呼芦喝雉,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阑场面,适才的一切。就像投入湖心的一粒小小石子,一阵涟漪过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而陆小飘却在一夜之间,扬名于张垣赌国,成为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
胜不武和陆小飘相谈甚欢,但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十岁刚出头的半大孩子,就是连续掷出十把祖宗豹子的风云人物。
他一时技痒,试探性的笑着说道:“小兄弟可想再赌?”
陆小飘淡淡一笑,缓缓说道:“老人家问得好,在下若不想赌,也就不会到这儿来了。”
胜不武哈哈笑道:“嗯,有道理,那——那就让老朽陪小兄弟玩玩儿,赌什么?”
陆小飘轻轻一笑,接着说道:“客随主便,什么都赌。”
这小子毫不客气,的确狂得可以。
胜不武命人取来罗碗,和一盒骰子,瞥了陆小飘一眼,笑着问他道:“谁做庄?”
陆小飘微微一笑,朗声说道“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一当然是胜老爷子做庄,请吧!”
胜不武也不再客气,点头笑道:“既然是小兄弟客气,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下住吧!”
陆小飘淡淡一笑,缓缓说道:“在下就下寄存柜抬上的那两千万两吧!”
胜不武轻一点头,抓起骰子,抖手向大碗内掷去。
片刻——
三颗骰子陆续停止不动,吓——点子可真不小,四五六,只有豹子能赢他。
陆小飘淡淡一笑,伸手抓起骰子,掂了掂分量,接着拇、食、中三指一扣,三颗骰子上一下二,成品字形被牢牢扣住,手猛往上一提,准备掷出。
就见——
胜不武右臂一伸,快拟闪电,已将陆小飘的右手轻轻托住,目射奇光,失声轻呼道:“小兄弟不必再掷——老朽认输也就是了!”
陆小飘微微一怔,目不转睛的瞅着胜不武,脸上疑云一片不解的说道:“这”胜不武双手一拱,正容说道:“小兄东果然人中龙凤,不但身怀绝世武学,一身赌技,更是旷古绝今,老朽一时眼拙,险些失之交臂,明日一早,老朽自会将四千万两银票恭送到府上。”
“我家主人明日晌午,在月来风随小筑设宴,欲与小兄弟杯酒言欢,切磋赌技,不知小兄弟能否拨冗赏光?”
陆小飘日思夜想,等的就是这一天,不禁欣喜若狂,但却不动声色的淡淡一笑,缓缓说道:“请胜老爷子代为回覆贵东家,就说我陆小飘明日晌午,准时赴约就是。”
口口口口口口
日上三竿。
陆小飘昨晚兴奋了一夜没睡,所以仍高卧隆中,蒙头呼呼大睡。
门前——
四平八稳的停着一顶八抬蓝顶大轿,四名长随依马恭立一旁,一个身着锦缎团花儿长衫,年约六旬左右的老者,手持大红帖,正探头不停的向内张望。
门“呀”的一声开了。
秃鹰黑三儿脸上疑云一片,不停的打量门前这一群人,良久,始缓缓问那老者道:“找谁?”
那老者轻一躬身,笑着说道:“请问陆小飘陆公子住在这儿是吧?”
秃鹰黑三儿微微一怔,接着说道:“不错。”
那老者忙将手上大红帖递给秃鹰黑二一儿,拜托的笑道:“请转交给陆公子,他——他还没起来啊?”
秃鹰黑三儿接过拜帖,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接着说道:“还没起来,你请稍候,我这就去叫他起来”
那老者急忙摇手制止他道:“不用了,我等。”
秃鹰黑三儿微微一怔,暗暗忖道:“看来适小子越来越像个人物见了。”
秃鹰黑三儿没再理那老者,回身走了筵去。
口口口口口口
火辣辣的太增,透窗而人。
熟烘烘的在晒在炕团来上。
陆小飘眉头一皱,缓缓睁开眼睛,曝光刺眼生疼,一骨碌爬了起来。
就见秃鹰黑三儿正直挺挺的姑在炕须货前,手一伸,把拜帖通到他手上,接着说道:“快起来吧,有人在的门口等你。”
陆小飘接揭拜帖一看,造才想起今天晌午如意睹坊主人的拘留。
陆小飘一圈而起,很快梳洗收拾停堂上步益作雨步,跑到门口免一看,不禁顿时怔住,原来造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这时——
那个身穿额锻国花花的老者,已快步上前,轻施一礼,笑着对陆小飘说道:“这位想必就是陆公子了?小老儿常觉奉了我家主人和胜老爷子之命,前来迎接公子。”
陆小飘突然面现异采,惊喜交加,略一思忖,迫不及待的说道:“老人家——您贵姓?”
那个老者忙躬身说道:“小老儿常觉!”
陆小飘眼珠子一转,喃喃自语:“一定是他——”
常觉一看天色不早,忙双手一拱,笑着说着:“陆公子请?”
陆小飘这才回过神来,淡淡笑道:“贵主人和胜老爷子厚爱,在下愧不敢当,老人家请里边坐,容在下奉茶。”
常觉轻一躬身,继续说道:“小老儿谢过,既然陆公子已收拾停当,咱们就快动身吧,免得我家主人和胜老爷子久等,请!”
陆小飘见时辰已不早,也就不再客套,刚一迈步,那顶八抬大轿已停在他的身前,早有人为他掀轿帘,屁股刚一坐定,就听有人裂着嗓子大声喊道:“起轿。”
那轿夫脚程极快,穿长街,过小巷,盏茶时间,已进入一个占地极广,高大华丽无比的深宅大院之内。
陆小飘暗暗忖道:“可惜这轿帘遮得紧紧的,看不清楚是什么地方,难道他们怕我?”思忖之间。
那八抬大轿已停了下来,陆小飘突儿眼前一亮,两个面貌极为清秀的小丫头,已伸手打起了轿帘儿,银铃似的说道:“陆公子请——”
陆小飘微微一怔,忙下轿一看,原来竟停身在一座大花园的小桥前了;拱门古色古香的门楣上锯着‘月来风随小筑’六个狂草,龙飞凤舞,笔力苍劲。
园中花木扶疏上早台楼阁,小桥流水,百花兢艳,鸟语花香,假山飞瀑,群鱼穿梭,雅、致精巧,无美不备。
陆小飘一边打量着;一边儿忖道:“哈——好大的气派,就是闷闷巨绅府第,王候显宦人家,想必亦不过如此!”
蓦地——
丝竹齐呜,已响起一阵悠扬悦耳的迎宾乐声。
接着——
已传来胜老爷子那爽朗的长笑声。
胜老爷子已降阶快步前来相迎,陆小飘忙轻施一礼,上前笑着说道:“在下见过胜老爷子。”
陆小飘忙抬眼望去。
胜不武紧握着陆小飘的双手,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可来了,来来快快诮进,我家主人业已等候多时。”
二人携手进入月来风随小筑。
口口口口口口
这时——
酒筵已齐备,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个银髯昭首,白眉垂目,仙风道骨,相貌清奇的古稀老者,正一瞬不瞬的打量着陆小飘。
胜老爷子一面为陆小飘引见这位古稀老者,一面肃客入座,举杯开怀畅饮。
陆小飘面对这位古稀老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在一见到他的刹那间,产生了一种彷佛似曾相识的奇妙感觉,孺慕之情,油然而生。
酒过三巡。
菜过五味。
胜老爷子推说有事儿,先行告退。
偌大的月来风随小筑内,除了陆小飘和那个古稀老者外,就只有一个执壶添酒的美艳小婢。
那个古稀老者已有几分酒意,望着陆小飘抚须一笑,缓缓说道:“小兄弟,听说你昨天晚上在如意赌坊做了一件轰轰烈烈,大快人心的事儿,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陆小飘不禁一怔,接着脸上一红,结巴了半天,一个字儿也没说出来。
那个古稀老者见状,不禁哈哈大笑道:“别难为情,不方便说就算了。”
陆小飘结巴了半天,始缓缓说道:“老爷爷,我说了您-您不会怪我吧?”
那个古稀老者哈哈大笑,接着说道:“小兄弟,你尽管说,不管你做了些什么,我绝不怪你也就是了。”
陆小飘心里二局兴,就把小胖儿如何提起在如意赌坊挨揍,自己如何如意赌坊踩盘子,连续掷了十把祖宗豹子。
直到他如何发现公孙赞以假眼珠子将那个脚指大汉惊走,自己如何路见不平,和公孙赞大打出手,胜老爷子适时赶来制止等经过,一五一十,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直把那个古稀老者笑得前俯后仰,一个劲儿的说打得好,如意赌坊最近闹得太不像话,是要有人好好儿惩治惩治他们才行。
好像这如意赌坊是别人的,跟他毫无关连似的;只见他举杯一照,瞅着陆小飘笑道:“小兄弟,咱们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去如意赌坊的目的就是这么简单?”
陆小飘心神一顿,笑着说道:““我不懂您老人家的意思。”
那个古稀老者目光如电,利如刀锋,似能洞心肺腑一瞬不瞬的瞅着陆小飘,良久,始缓缓笑道二。“事无不可对人言,小兄弟,你还是实话实说吧。”
陆小飘眼珠子一转,点头说道:“请问老人家该如何称呼?”
那个古稀老者没想到陆小飘突然会把话题转到自己头上来,不禁微微一怔,没有立刻回答他。
陆小飘正要他如此,一声朗笑,接着说道:“晚辈可以实话实说,难道老人家就不该打开天窗说亮话?”
那个古稀老者脸上一红,嘴角儿一动,刚想说话,陆小飘已抢着说道:“请问老爷爷可是姓常?”
那个古稀老者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惊异之色,目不转睛的瞪着陆小飘,片刻,纵声笑道:“小兄弟,我想你一定有很多很多的问题,希望我能够回答你对不对?”
陆小飘轻轻一笑,点头说道:“不错,我想老人家也许希望能从晚辈身上,获得一些什么,但愿我能让老爷爷满意。”
那个古稀老者仰首乾尽杯中酒,笑着说道:“小兄弟果然人中龙凤,聪明绝顶,料事如神,令人心折。”
陆小飘淡淡一笑,接着说道:“我想旦老爷爷一定不希望晚辈吃亏,当然晚辈也不愿意占老人家便宜。因此——晚辈想和老爷爷约法三章,咱们乾脆动手较技,晚辈如幸胜一招儿,就请老爷爷回答晚辈一个问题。
那个古稀老者抚髯笑道:“如果老爷爷我俸胜一招儿呢?”
陆小飘豪气干云,朗声笑道:“任凭老爷爷吩咐。”
那个古稀老者哈哈笑道:“嗯——这倒是公平得很,小兄弟,但不何你想和老爷爷比什么?怎么个比法儿?”
陆小飘略一思忖,继续说道:“据晚辈推断,老爷爷武功已臻化境,放眼今日武林,无人能与匹敌,晚辈乃萤末之光,自不足与皓月争辉,动手相搏,各这其能,尸横血溅,非死即伤,老爷爷约晚辈来此,应该不是以武相会才对。”
那个古稀老者突然目射奇光,哈哈笑道:“何以见得?”
陆小飘双眉一轩,朗声说道:“老爷爷功参造化,身负绝世武学,晚辈乃一无籍籍之名的后生晚辈,胜之不武,徒落个以大欺小之名,老爷爷睿智天生,当知有所不为。”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果然——
那个古稀老者被陆小飘这小子拍舒服了,洋洋得意,龇于直乐,瞅着陆小飘笑着说道:“依你之见?”
陆小飘朝声笑道:“老爷爷既然早有决定,又何必一定要问晚辈?”
那个古稀老者脸上一红,哈哈笑道:“好,那咱们就在赌一上一分高下,小兄弟,你说——咱们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