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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邯郸雄问道:“前往“霸剑宫”台见是准备暗探还是明访?”
陆小郎摇摇头笑道:“暗探我看不必吧?”
邯郸雄疾声问道:“兄台与‘双剑霸王’有旧?”陆小郎道:“旧交谈不上,近日有一面之缘!”
邯郸雄笑道:“我们台兄俩想必可以沾光同行了?”
陆小郎连连点头道:“那是当然。”说着,语气一顿,又道:“恕在下心直口快,二位乃是南海创名家,此番前往‘霸剑宫’是”?
邯郸雄抢口道:“重观摩‘双剑霸王’,宇文康在北地称雄一时,武林中人提及无不变色,兄弟俩是想见识见识!”
陆小郎情知对方绝非单纯只为“见识见识,”对方既然将“名剑”见他只字不提,自己当然也不便点破。
不过,陆小郎并不怕同他们二人同行有何顾忌,因为邯郸门下、在武林中尚算得上是正人君子!
邯郸雄又陆小郎沉默不语,又道:“宇文康的为人处事,在武林中是毁誉参半。正邪难辨,此去万不可疏忽,务必多加小心才是!”陆小郎点头道:“兄台言之有理!”邯郸旋却不眼气地插口道:“哥哥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成风,难不成那宇文康是天神下降?其不动邪念就算了,若要动否脑筋,咱们三打一,只怕他难逃公道。”
邯郸雄朝他弟弟恕目喝道:“旋弟,你的老毛病又犯了!离家时爹爹吩咐你的话,你又忘了一于二净,那天在七”
邯郸雄说到此处。忽然噤口不言,眼角一膘。见陆小郎似乎不在意,又接道:“你再乱说,送你回家!”
邯单旋被他哥哥责骂一顿,感到无趣,赌气别过头去!
陆小郎笑道:“令弟豪气干云,令人钦佩,经不起惊涛骇浪,闯不得龙潭,也枉自立身武林了。”
说着,又对邯郸旋道:“不过,今见所言,也大有道理,宇文康心机如何,我等知之甚微,此去请多加小心,以防有变!”
陆小郎这番话,说得两人都大为舒服,双双点头称是。
邯郸雄又道:“兄台与宇文康有过一面之谈。前去造访,自是顺理成章,小弟等与其素昧平生,而且听人传闻“霸剑官”并不欢迎生人。”
陆小郎接口说道:“这点在下业已想过,就说我等在沧洲底相遇,谈起过“霸剑官”在北地武林的感望,于是慕明望访,如此说,二位意下如何?”
邯郸兄弟齐声说道:“全凭台兄!”
三位也不再说话,放开大步,朝东市奔去。
约莫申牌时光,三人已到达湖边。
三人站立湖边一看,只见碧波万顷,一望无涯,与那真正“太湖”相比,端然毫无逊色之处。
岸边橹声款乃,墙桅林立,三人不禁一齐喝道:“真称得起小‘太湖’!”
陆小郎道:“我们要去‘霸剑官’要多少银子你只管讲。”
谁知那船家话也不说,竹篙往岸上一点,船又去了。
邯郸族素来是个火爆性子,甚是气恼,当下就要纵身上船,找船家理论,却被乃兄一把拉住。
陆小郎又连问好几条船,都是不吭声地掉头就去。
陆小郎猛然省悟,苦笑道。“船家大概都不愿去‘霸剑宫’,这便是如何是好?”
邯郸雄一皱眉头道:“可能是宇文康下令不准他们载客前往!”
陆小郎微一颔首道:“很可能!”三人言谈之间,脚下沿岸而行。
陆小郎蓦见临湖一座楼房,挑着一付帘子,画着“临湖居”三个字,当下心中一动,笑道:“听说此地鱼虾鲜美,我等何不趁此一尝,来!由在下作东!”说着领先步上楼,邯郸兄弟在后连举步相随。
这间楼虽然陈设得异常简陋,倒也算得上干净整洁。
三人自顾自入座,店小二不待吩咐,即摆下三付筷杯,拔起一壶老酒,又端上一只碗,上放着两个对合的大碗。
那碗内也不知放的什么东西,只听见里面“壁卜卜”一阵乱响。
陆小郎好奇地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放着一大碗二寸来长的活虾,鲜蹦乱跳,只跳了三个人一头一脸都是酱醋。
陆小郎即忙将这盖上,好一阵子,才不闻响动,想是活的被酱醋和老酒一浸,八成是醉了。
陆小郎这才揭开盖碗,三人渐渐有味地吃起来。
陆小郎想起对方才的尴尬;不禁笑道:“咱们要不是想去“霸剑宫”可一辈子别想吃这种鲜美的活虾了!”
邯郸雄笑道:“咱们离黄河不远,倒不难吃到活是,不过,黄河里产虾,有股腥味;也没有这么大,这样吧,今天就是去不成“霸剑宫”这四五十里地,也不算白跑,哈哈”他们一味谈笑,却想不到已然惊动了店家。
只见垂帘掀动,走出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少妇,一鲜红裤子,腰扎一条围巾,风姿不恶,恰似文君。
那少妇移步到三人面前,笑问道:“三位可是沧洲府来的?”
陆小郎即忙回道:“正是,请问因何动问?”
少妇笑了笑,又问:“听说三位要去‘霸剑宫’?”
陆小郎料定这少妇必是“霸剑宫”的眼线,当下不露神色,故作无可奈何之态,道。“不错,但是沿湖船家不肯去,在下。”
少妇又问道:“三位相公与那宇文宫主是故交?”陆小郎道:“在下与宇文宫主小有交往。”
少妇问道:“请问宝号?陆小郎回道:“在下陆小郎!”
少妇先是一惊,接着莞尔一笑道:“原来是宋少侠,宫主已有交待,嘱由妇人随时注意接待小侠!”
陆小郎暗暗一凛,蹙眉问道:“令主人怎么知道在下会来?”
少妇口齿伶俐地回道:“相交贵乎知心,敝下当然”
陆小郎插口道:“好一个“相交贵乎知心’!在下真是佩服得很!”
少妇娇媚地一笑,指尖儿一挑,指了指邯郸兄兄弟道:“这二位也要去么?”陆小郎笑道:“这二位乃在下好友,仰慕宇文官主已久,特随在下来晋见宇文宫主,还要相烦”
少妇掩口笑危“真是慢待三位相公,来日敞上怪罪下来,还望担带一二。”说完,就吩咐店小二重整酒杯,要亲自把盏。
陆小郎即忙区道:“不用了!在下等想立即赶往拜见宇文宫主,烦请代为寻找一条船。”
少妇笑道:“船有现成的,三位相公既然是即刻就要起程,小妇人不敢再坚留,就此请吧!”
三人起身离座,陆小郎取出银子付帐。
少妇婉拒道;银子万不敢收。”
陆小郎见对方刻意推拒,只得作罢!
那少妇虽然是三寸金莲。却是步履娇健,在下楼之时,陆小郎走在少妇前面,故意一滑失足!
那少妇粉臂一扬,抄住陆小郎助下,轻笑道:“相公小心!”
陆小郎已然觉出那少妇腕力惊人,暗想:“干!一个酒店里当炉妇人已是不弱,看来‘霸剑宫’倒是有点实力的。”
四人来至湖边,少妇撮唇一啸,只见一条单蓬快船自芦苇中摇出,飞快地来到眼前。
那快船上坐着三个青衣少女,船前两人各操双浆,船尾一人掌舵,三人面目清秀,不似渔家女模样。
陆小郎先让邯郸兄弟上船,然后一转身,笑问道:“请问姑娘称谓,日后好谢接待之情!”
少妇妩媚地一笑道:“妾身有个不雅之号,名唤‘销魂妃子’!”
陆小郎暗暗一怔“天龙帮”有一个销魂娘子,此处有一个‘销魂妃子’,他二人会有关联的么?
少妇见他怔住,还以为闻名销魂,指尖儿一扬,在他鼻尖上一点,媚笑道:“少侠!请登船吧!”
陆小郎面上一热,一转身,纵上了快船。
少妇又扬声道:“三位相公都是贵客,你们要小心了!”
船上少女也不答话,四浆一摇,其快如飞,眨眼之间船已离岩一箭之遥。
三人坐天舱中,不觉已至湖心,只见烟波浩渺,湖风擦身飞过,款乃之声,惊起阵阵水鸟。
陆小郎暗暗纳罕,宇文康何以知道自己会来?
还有,那号称“销魂妃子”的少妇,不但口齿伶俐,而且甚工于心计,那句“相交贵乎知心”的答辞,真是太恰到好处!
船行约莫一个时辰,天已尽黑、那原本操之如飞的浆橹,此时,渐渐地慢了下来。
陆小郎放眼望去,只见远处灯火辉耀,宛如一座灯山,在黑夜之中,更见耀眼生辉。
快船忽然在一块孤石旁停下,陆小郎举目向舱外望去,只见孤石上,竟然耸立着一座凉亭。
那凉亭的四角,各挂一盏六角风灯,随风摇曳,凉亭上横一方匾额,画着“迎宾亭”三个大字。
执橹的青衣少女。恭声启唇道:“请三位相公在迎宾稍待,容奴婢禀报宫主。前来相迎。”
三人络续起座离舟,纵上孤石,进入“迎宾豪”中,那快船如飞般向“露剑官划去。
陆小郎一见快船去远,方笑道:“干!这‘霸剑宫’门户重重,该不会是宇文康放作神秘吧!”
邯郸旋不屑地冷哼道:“还不是故弄玄虚,藉张声势!”
陆小郎笑道:“你的豪气,使在下壮胆不少!”
邯郸雄道:“舍弟就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花台可莫听他的。”
“言谈之间,一阵湖风迎面扑来,北方的十月天,晚上的湖风犹如一把刺刀般剪肌刺骨,陆小郎不由感到一丝凉意。
陆小郎顿时想到南宫小玄鉴别赠送的裘袄,虽然他内力充沛,血气旺盛,不畏寒冷,但那裘袄却代表南宫小玄的温情,想取出来穿上,一念及此,手就向行囊摸去。
手摸到行囊里,指尖突然触到一个大如鸟蛋般的小东西。
取出一看,只是一个通体碧绿的小瓶,瓶上贴着一线红笺,上面用绳头小楷写着一行字:“每一对时服此一粒。可抵任何剧毒。”
陆小郎猛然想起,这瓶御毒药丸是“七毒仙子”连庄赠给他的,想必是南官小玄收拾行装时暗暗放进了行囊。
陆小郎略一思忖,向邯郸兄弟道:“你我相交不过半日,不知二位可信得在下?”
二人齐声抢道:“兄台何出此言?”
陆小郎道:“江湖上险诈甚多,我等不可不防,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少时入宫,钦筵难免,如对方在食物中掺毒,可说防不胜防,在下在瓶抗毒药丸,以在下之意,你我先各吞食一粒,以防不测。”
邯郸施不加思索地问道:“兄台所言有理,我等不得不防,快将药丸取出吧1”
陆小郎技开药塞,倒出三植药丸,每人分食一粒。
陆小郎复将药丸放回囊中去。
蓦在此时,一条明灯高照的彩船自远而近,到了迎宾亭前约里四五支的地方停下,既不紧缆,也不拢边。
宇文康锦衣华服,外披大衣,隐见剑柄隆起。
宇文康站在船头,朝三人一拱手,朗声道:“闻听三位大驾交临,特来近迎,就请落舟。”
原来“双剑霸王”宇文康有意将彩船停于湖心,存心要试一试三人的轻功如何?
三人相对一视,陆小郎轻声道:“二位可能一跃三丈?”
邯郸雄冷哼一声道:“既是那厮存心要试试咱们腾挪之术,不防叫他再退十丈!”
陆小郎轻笑道:“干!兄稍安勿躁!再下先行,二位随后来!”
说着,一抱拳,朝宇文康朗声发话道:“在下不揣冒昧前来拜访,蒙尊驾亲自迓迎,在下先行谢过!”
语音一落,躬身便拜。
陆小郎就在弯腰之际,略连内力,两脚陡地腾空,身形竟然倒飞而出,只见他空中轻轻一折,轻落船首。
真所谓“船不摇幌,水不兴波!”
邯郸兄弟二人也是紧随纵出,几乎与陆小郎同时落船。
宇文康正在惊异陆小郎的身法,想不到两人一落,竟是三个,当下心中一凛,暗道:“这两个八成也是会家!
宇文康一面礼让三人进舱,一面吩咐催舟!
只见浆橹齐飞,船如离弦之箭,直向“霸剑宫”驶去。
陆小郎放眼望去,操舟之人俱皆少女,着一色彩衣,不禁暗暗称奇:“干!难道宇文康是个好色之徒?”
进入舱中,分宾至坐定,宇文康手指邯郸兄弟道:“这两位是。”
陆小郎心怕邯郸兄弟说出不好听的话来,立即抢先答道:“这位是邯郸雄,邯郸族二昆人。”
不待陆小郎说完,于文康立即呵呵笑道:“原来是‘软剑双侠’真是失敬,失敬!令尊可好?”
邯郸雄笑道:“托福朗健,不过,已很久不碰剑了!”
宇文康笑道:“听说二位目下在西林武林中,执剑术之牛耳,想必一定造诣不浅?”
邯郸雄在旁插口道:“听说‘霸剑术’剑术高超,席卷北地剑国,在下心中颇想讨几招!”
陆小郎和邯郸雄二人想不到邯郸一见面竟然就指名掠阵一下由大骇!
邯郸雄连忙接口道:“舍弟少不懂事,又复拙于出言辞,请宫主恕其拙鲁之罪!”
谁料宇文康哈哈大笑道:“邯郸兄说那里话来!身为武林中人,以武会友乃正当途径,切磋,观摩,才能使艺臻入化境,不过”
说到此处,话声一顿,笑了笑,又道:“‘霸剑宫’的剑术无甚出奇之处,二位此来可能会大失所望!”
想不到宇文康竟如此虚怀若谷,三人倒真有些“大所失望”了,当下,三人齐声道:“字文宫主真是太谦了!”
迎宾亭与“霸剑宫”所在地不过半里之遥,言谈之间,已然来到。
采船一靠岸,船女即打起扶手,宾主四人下得船来,直往宫中行去。
那霸剑官建筑至为堂皇,不亚于皇庭,宫门处,一方横匾,草书“霸剑宫”三个字,笔力苍劲,宛如铁划很钧。
朱门旁有一付对联,三人一读那付对联,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来那付对联写着:“霸卷五洲,方奠定江湖基业。
“剑纵七海,才统一武林江山,”联语对仗工稳,并暗嵌“霸剑”二字,佳构固属佳构,口气却未免太狂妄了!宇文康笑道:“这付对联乃先父遗作,请勿见笑!”
陆小郎心念电转,一收愕色,放下笑道:“这副对子在文上说,可谓气势磅礴,对仗工稳,毫不暇疵,真是豪气千云,替贵宫巍峨门墙,倒是增色不少!”宇文康象是很高兴,连连笑道:“谬笑,谬笑!”三人踏进宫中,不禁又为之一愣!原来在“八剑宫”内,除了宇文康之外,没有看到半个男人!
宫门守卫,内外迎接,以及那些在官中穿梭不停的都是美貌少女,而且一个个都是妙龄之年也!不过,她的服饰方面,却有显然地不同,陆小郎心想,服饰可能是代表她们宫中的地位。
进入宫中正厅,早有青衣小婢过来接过三人行装,大厅正中,酒筵早已摆了,宇文康手臂一扬,含笑礼让道:“三位请入席!”三人落座已定,忽听宇文康低叱道:“速传十二剑妃待客。”
一语方落,只听环佩叮当,十二个艳绝伦,珠光宝气的锦衣少女自廉幕峰涌而出,美女份份插身座间,举壶斟酒,一时香气袭人。中人欲醉。
陆小郎在寒云庄中,与南宫小玄耳鬓厮磨几将一月,日下尚能力特镇定,而那邯郸兄弟几曾经过这等阵仗,一时手足无措。
宇文康将面前酒杯一举,扬声道:“人生短促如不尽情欢乐,枉写世人一场,所谓“入境随俗”请各位不必拘泥,开怀享受‘霸剑宫’别无所有,唯美人与醇酒取之不尽,用之不喝,来!奉敬一杯!”
三人相对一视,暗中留意,且已事先吞下药丸,也就装模作样、调笑豪钦,陆小郎倒是极其自然,那邯郸兄弟可就大不相同,仍显得忸怩不安。
酒过三巡,宇文康问道:“几位到沧洲地面上有事?”
陆小郎抢先答道:“在下专程拜访。”邯郸雄也道:“我等也是专程造访。”
宇文康哈哈大笑道:“北地武林中人皆道我宇文康是一个酒色之徒,而三位却着得起在下,移玉来此,令在下高兴万分.
陆小郎猛然省悟,难道今天未见半个男了,原来宇文康有意使人误认他仅是一个酒色之徒而出的姿态。
宇文康为何要摆出这种纵情酒色的姿态呢?莫非他真有什么野心?所以才故意用此方法疏忽武林中的注意?
陆小郎心余电转,扬声笑道:“干!北地武林认为宇文兄不过是一个色徒,那他们可算有眼无珠。”
字文康微微一怔,双眉一挑,问道:“兄台是在讽刺在下么?”
陆小郎笑道:“兄台在洛阳露出的那一手快剑,恐怕剑国中作第二人想,北地武林中人误认为不过是一个色徒,岂不是天大的冤枉!”
宇文康淡淡一笑道:“经兄台这么一说,在下日后倒要发奋图强一番才是。”
陆小郎纵声笑道:“宇文兄太过谦虚了!”
这时,邯郸旋忽然插口道:“宇文兄执掌‘霸剑宫’数年以来,可说是名震武林,但毁誉参半。
正邪莫辨,今天我兄弟二人有幸随宋少使发门造访,见尊驾平易近人,并不如传言那么危言耸听,这点颇使小弟壮胆,想请问一件事情。”
宇文康先是一怔,接着呵呵大笑道:“这位邯郸少侠必是性情中人,直言快语,颇令在下爽心悦目行道江湖,毁誉无法计较,只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少侠说有事讨教,那可不敢当,不访说出大家听听!”
这一页高帽子往邯郸旋头上一套,刹时使他不分南北东西,得意地笑了一笑,道:“宇文宫主可曾听说那方玉佩和那把名剑的事么?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就是为此事出来走动,小弟想请教宫主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邯郸雄想不到他的混帐弟弟竟会泄漏了此行的目的,不由心中大骇,连忙从桌下伸出手去,想扯一下他的衣袖,加以示声馨。
谁知,手伸去却碰到一双软绵绵的手,忙待抽回,又被那双手紧握,心内暗惊,暗运内力,才将手挣脱。心想,原来这十二剑妃并非单纯以声色娱人的确己倒要多加小心才是。
陆小郎听到邯郸旋说完后,暗忖:“于!这二兄弟意图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因此,注意文康,看他如何答覆。
孰料,宇文康毫无惊愕之色,淡淡笑道:“这件事情倒听说过,不过,在下对此事,并不感兴趣。”
邯郸旋对这答覆似感意外,微微一愕,道:“难道宫主不曾听说过这把剑可算得上古珍?”
宇文康剑眉一扬,笑道:“名剑‘霸剑官’甚多,算不得什么稀罕之物!”
邯郸族心中大不是滋味,冷笑一声道:“这‘霸剑宫’看起来倒像是一座山剑库,可能天下名剑尽出于地,否则,尊驾也不敢夸此海口了!”
宇文康万想不到邯郸旋貌似文静,性情火烈,竟然出言相讥,大为不快,一沉脸色道:“霸剑宫’虽非封山剑库,却有一把举世难求的‘沧’。”
说着宇文康倏地噤口不言。
这“沧”字一入陆小郎耳中,紧接着一道灵光自他脑际闪过,他不由自主地脱口道:“字文兄所言,莫非是那昔日威震武林的‘沧浪剑’?”
宇文康面部木讷地毫无反应,缓缓一摇头道:“沧浪剑在下倒未听人说过,不过,敝宫月下有一把沧洲府内独一无二的利剑!”
若说字文康发现自己说记了喝,连忙改口的话,那么未免也改得太巧了?
邯郸旋冷哼道:“想不到尊驾这里真有宝物!否让瞧仰一下?”
邯郸族声势咄,颇有逼得宇文康拿出这把宝剑势不甘休的样子!
谁知,宇文康喟叹一声道:“不瞒几位说,利剑在手,伤人难免,为恐结怨江湖,在下已将此剑封存不用,不看也罢!”
邯郸旋冷笑道。“原来尊驾封剑是为了一仁之念,这倒是难得!不过,尊驾的如此作为,好象与贵宫的门规大相逢庭,因为,若不霸卷五洲,这江湖基业从何奠定。若不剑纵七海,这武林江山凭何统一?”
好个邯郸旋!
竟然搬出了“霸剑官”的门联,把个“双剑霸王”宇文康抢白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宇文康方沉声道:“邯郸雄竟然将本宫的门联背得滚瓜难熟,真是难得,不过,尊驾却忽略了本宫为客的规矩了!”
邯郸旋彬彬有礼地道:“愿领教!”
宇文康道:““霸剑宫”中最忌论剑,除非。”
邯郸旋毫不相让,接问道:“除非怎样?”
宇文康攸地面色一寒,沉声道:“除非在手上论剑!”
邯郸旋一声冷笑,倏地长身而起,扬声道:
“原来还有这个规矩!”
“小弟少不得要“入境随俗”在手上与尊驾论剑一番。不知尊驾齿否赏脸?”
邯郸雄不由大骇,倏地起立,大声道:“旋弟,不得无礼!”接着“又向宇文康抱拳一礼道:“舍弟素性粗鲁,且拙于言辞,请恕冒犯这罪!”
宇文康道:“那里,那里!舍弟的言辞倒是伶俐得很哩!”
邯郸雄恭声道:“请宇文宫主务必海涵!”
宇文康将手一摆,笑道:“二位请坐!”
邯郸雄连忙向乃弟瞪一眼,陆小郎也向他丢了个眼色,邯郸旋这才悻悻然重归座位座下。
宇文康又道:“邯郸少侠豪气于云,想必剑术自是不凡。”
邯郸雄正想答话却又听宇文康接道:
“请恕在下大放厥言,软剑算剑道中正路兵器,在下不敢恭维。”
这话狂得可以,把个涵养颇深的邯郸雄也不禁逗得冒火,冷哼一声道:“在下愿闻其详!”宇文康淡笑道:“无磅磷之剑势,却有取巧之嫌!”邯郸雄能够忍受,邯郸旋却再也不能忍受。手搭腰际,眼看就要亮剑,蓦然,陆小郎左手倏伸,一把将邯郸手背按住,同时,眼光向他投以一瞥!
同时间,陆小郎右腕虚空一抓,只见微微闪过一道红光。宇文康大惑不解,疾声问道:“兄台所抓何物?”陆小郎淡淡笑道:“干!一只飞蛾!”蓦在此时,一个青衣少女自幕后疾奔而出。那小婢附在宇文康耳边低语一阵,只见宇文康面色瞬间数变,这情景颇使邯郸兄弟两深为迷惑!
而陆小郎却与身旁剑妃纵情谈笑,旁若无人。这时,宇文康冲着陆小郎一笑道:“兄台适才在迎宾亭露了一手拔腾空,如今又露了一手隔空取物,在上真是大开眼了!”
陆小郎含笑不语,邯郸兄弟却象浇上满头雾水!邯郸雄然地问道:“宇文宫主此话何意?”文康道:“在下有一小妹,单名一个凤字,因为父母下世早,不免失之娇宠,适才听说有三位少年豪侠来宫作客,故而伏身屋顶,想暗视英姿,不想被陆兄伸手一抓,抓下来了汗巾,现在又着小婢前来讨取,这样也好,倒可然煞小妹的娇气。”
陆小郎紧握的右手一放,掌心里赫然一方粉红纱巾,将纱巾一抛,落在宇文康面前,然后歉然遭:“在下方才发觉有人暗伏屋顶,误以为是暗窥贵宫之人,是以略加薄戒,想不到竟是令妹,请恕唐突之罪!”
宇文康始终面带微笑,似乎并非为此事恼羞成怒,将纱巾交付青衣小婢,喝令道:“告诉小姐,这三位相公都是当今高手,岂容他暗中窥探,侠叫她出来陪罪!”邯郸兄弟乐不自胜,即席眉飞色舞,陆小郎连连向他俩打眼色,那竟然好象是说,且慢高兴,难看的可能在后头哩!”
须臾,垂帘挑动,走出一个十八九岁少女,如凝脂,只是嘶嘴蹙眉,似有无限委屈。那少女在宇文康身旁坐下,
宇文康向其叱道:“还不快向三位贵客陪礼!”说着,又向三人道:“这是舍妹。”宇文风向三人施礼,目光流盼,将三人扫了一眼,喝道:“适才宇文凤伏身屋顶并无恶意,不知是那位赏赐了一招?”
陆小郎连忙欠身道:“于!在下适才不知是宇文姑娘,多有冒犯,望祈恕罪!”宇文风一转黑眸.冷然这:“相公出手确实高明,令人折服,字文凤随先父母及家兄学得几套浅薄招式,如相公不吝,倒想在席前讨教一二。”
宇文康低叱道:“胡闹!就凭你这两手在家把式。也配同人家比!”陆小郎不由暗惊,这话分明有浓厚的火药气味,看来自己惹出麻烦来了。宇文凤似也听出了乃兄的话意,并非刻意阻挡,立即气高滕状,强横地道:“务要讨教!”陆小郎眉类紧蹙正在思忖如何对付,蓦然。
邯郸雄已抢先道:“宇文姑娘,相搏必无好手,若有差错,我等在此作客,岂不愧对令兄,请姑娘打消此念。
字文凤冷哼一声道:“听你之言,我宇文凤好象已经败定了!”
邯郸雄原是一片好意,不想被小妮子一反问,竟然答不上话来,邯郸旋见乃兄满面尴尬气色,插口道:“姑娘说话未免太强词夺理了!”宇文凤连正眼也没瞧他一下,冷哼道:“宇文凤没向尊驾讨教,请不必多口!”
邯郸旋如何受得了这种重话,不由怒火高烧,愤而纵身离座,忿然道:“姑娘如此跋飞扬,目中无人,实在失主人气度,姑娘既是刻意想一显身手,在下奉陪。”
宇文康一直言笑一语,此时突然伴怒道:“舍妹实在是自讨苦吃,宋兄何不代小弟以薄微!”
陆小郎本想让他过去也就算了。可是,性烈如火的邯郸旋一出头,此事恐怕无好的收场。倒不如自己出面周旋八招,拼个不赢不输之居,维持宾主和气。
此时一听宇文康之言,立即起身笑道:“干!既是凤姑娘决赐教,在下只得奉陪。还望手下留情!”
宇文凤冷笑道:“不必作违心之论,招式,上见功夫!”
说罢,闪身离座。
两人在大厅中间端定,陆小郎抱掌一揖道:“请赐教!”
宇文凤手一挥道:“客先主后!”
陆小郎摇摇头道:“干!不!女先男后。”
宇文凤银牙一咬,娇叱一声。“有!”声未落,人已动,欺身上步,粉腕倏抬,一掌向陆小郎“天灵”拍到。
陆小郎以为女孩儿家在掌上的劲带毕竟有限,殊不知对方一上手既招狠式辣,而且劲道十足!
陆小郎不敢掉以轻心,运功于腕,单指一出
“滋”地一响,一招暗点西厢,指力破空而出,以目下陆小郎功夫而言,指掌两股劲力一接,宇文凤难免要吃点小亏。
宇文凤既敢当堂指名掠阵;找上门来,自有其恃仗之处,只见她凝眉,缩腕,侧身,挫步,猛向上出招,左掌轻轻往上一托。
陆小郎不由面上一势,暗道:“干!女孩儿家那有攻男人下盘的道理,难道连一点身份都不顾了么?”
一念及此,不解不折,展开“苍窘游”身法,倏地一转
宇文凤发觉眼光失去对方身形,冷笑一声,身形电一转,‘刷!刷!刷!”三掌一气呵成,一劈“脑府”一扫“华盖”一拍“会池。”
一时间,平地狂风三尺,掌影如山。
陆小郎情知低估了对方,出手一缓,已失先机。
陆小郎陡他身形一矮,打算贴地闪飞,避过对方一连三掌三击。
宇文风冷笑一声,倏地两腿一分,形成一座拱桥。
陆小郎不由大骇,长身而起,三掌必中其一,贴地前冲,势必从宇文凤跨下而过,这一瞬间,陆小郎惊出一身冷汗。此刻,已不用煞势,只得身形一翻,从宇文凤腿侧浇过。
字文风虽惊异对方的身法,但心中不由暗暗得意,因对方已经留给他一个好击之极。
这次他在心中冷笑,身形悄然电转,双掌挟九成功力,猛劈而出。“砰”地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席上坏盏幌动。
原来陆小郎贴地平飞一周,仍然在原来的地方落脚站定,旁观之人,看得真切,不知那位剑妃低呼一声:“身后!”
宇文凤身形急转。
陆小郎飞绕一圈后,不容选择势荡地点,刚好贴在宇文凤身后,宇文凤一个急转,两人竟是胸腹相接,鼻息相通。
宇文风平日在宫中,桥横拔扈,如何能担得起这个台,何况又当十二剑妃的面?
当下娇叱一声,上步欺前,双腕连扬,眨眼之间,就怕出六掌之多!
陆小郎已然觉出自己内力充沛,得心应手,索性不解不折,施展“老窘游”身法,左闪右避,上下腾游。
或是展翅大鹏,或为沧海游龙,使人眼花撩乱,目不暇给,煞是好看。
眼看三十招已过,陆小郎仍如生龙活虎般身手矫健。游刃有余,而宇文凤已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
这时,坐于席上观战的宇文康突然发出一声低叱。
宇丈凤闻声暴退丈余!
陆小郎以为对方鸣金收兵!两手当胸一抱,正待
蓦然,宇文风右手高举,食,中二指双骄,其余三指微屈,粉臂倏地一挥,向陆小郎眉心点到。
陆小郎只道对方化掌为指,并不在意。
岂知三招一过。陆小郎突然大骇!对方根本不是用的什么指法,分明是套堂堂正正的剑法,不过对方是以指代剑而已!
御剑之术可说是最上乘的武学,宇文凤不但身具上乘剑术,且能以指代剑,陆小郎如何会不骇?
再反观宇文凤,他虽是以指代剑,但每一进击,无论是刺,挑,劈,扫,都是规中矩,剑势飞旋,已使得陆小郎罩于赤森剑幕之中了。
邯郸兄弟是世代剑家,一眼早已看出端倪,暗替陆小郎着急,不禁齐声喊道:
“兄台留神!”
陆小郎不待邯郸兄弟提醒,早已全神贯注了。
如此一来,将他原来准备不赢不输的打法粉碎了,因为自己不制住对方,就休想全身而退!
陆小郎心念一定,身形顿活.
喊了一声:“姑娘小心”
接着,身法,步眼一变,右手单指电出“指无誓日”断絮切云”一连两招“无相指”法,将宇文凤还退五步。
宇文凤神色一变,正得。
蓦见,陆小郎一指向自己有臂点到,这正是无相指法中最具变化的一招风紧云集。
宇文凤对武学路子认识之广,并不下于她的哥哥,早已认出了陆小郎用的是无相指,于是心念暗动。
只见她身躯徽微一闪,有臂摸掌而出,漫不经心往来指一隔。
陆小郎指尖方一搭上对方掌沿,倏地一探,将宇文凤的右腕扣个正着.
宇文风一声冷叱,手腕一转,手掌也将对方右腕扣住。
这就是宇文凤的诡计,现在她将陆小郎套牢了,只见她暴叱一声,右手食、中二指电骈而出直扰陆小邱右协。
任何人在这种情形,都只有闭目受此一击,唯独陆小郎不,为啥?南宫小玄教了他一套‘反洒满天星。”
说时迟,那时快,陆小郎在对方手腕反搭时,就已洞察其奸,左手五指其张,纷弹而出.
宇文凤的左腔同抬一半,忽然穴道被制,全身疆住.
陆小郎右腕脱出,宇文凤身躯失去凭忖,立即向后倒去,两名剑妃纵身离座,及时扶住。
陆小郎一揖为礼道:“干!姑娘把式凌厉,在下迫不得已,还手相搏,冒犯之处?尚望海涵。”
说借一揖之势,解开了对方穴道。
宇文康心头猛震,狂骇不已,但宇文康的城府真个是深不可测,竟然声色毫不外露,向宇文凤喝道:“早就告诉你,不必丢人现眼,你们不信,好了,胜负兵家常事,而且你败在陆小郎手里,也算不得太丢人!下去吧!”
宇文凤双目漓泪,狠狠地瞪视了陆小郎一眼然后离去.
宇文康转身向陆小郎共手为礼道:“适才兄台对舍妹直相让,在下已是承情,最后被迫还招,竟不存伤人之心,在下这里谢过.”
陆小郎连忙答礼意“干!宫主此言太谦,比试与厮拼不同,岂能动杀伤之念!令持并不在小弟之下,单凭以指代剑的上乘功力已足以瞳武林,幸亏令妹不过是以指代剑,倘若执剑在手,恐怕小弟早就身首异处了.”
陆小郎说此活的用意,一面不失作客的礼数,另一面则是不使主人者太难堪,以免宾主失欢.
宇文康淡淡一笑,接着眉头尖一蹙,凝声问道:“在下有事不明,想当着邯郸二少侠之面,即席讨教,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小郎微微一怔,即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宇文康微笑道:“适才兄台与舍妹过招,因何舍弃本门武学,而用旁门武功?”
陆小郎惊道:“这话从何说起?”
字文康疾声道:“众所周知,‘无相指’乃‘斩情庄’王坤专门不传绝技,莫非见台是‘斩情庄’后人。而妄指为终南门下门人么?”
陆小郎怔神良久,方答道:“干!这一点,在下也深表同感,但家师从未透露有关其与‘斩情庄’的瓜葛,为人徒者,不敢妄加意猜。”
宇文康微一颔首道:“嗯!此事或足可信,兄台方才所露那手‘反洒满天星’逆穴点穴手法,也是令师所授?”
陆小郎发觉宇文康来热不善,连忙摇头否认道:“那不是家师所传。”
宇文康喃喃地道:“这就奇了,莫非兄台曾会投二师?”
陆小郎一听对方出出逼人,有些不快,沉脸寒声道:“干!武学同渊,万流归宗,学武多选旁支,并不是坏事。”
宇文康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兄台言之有理,不过”
说着,语气一顿,故意扫了邯郸兄弟二人一眼,接着:“逆穴手法太过残忍,武林中正大门户多弃而不用,而兄台。”
陆小郎疾声插口道:“宫主这句话说错了,武学本身无罪,罪在人为,方才小弟连点令妹一十三处穴,但令妹丝毫未受伤害。”
宇文康脸色一沉道:“不错,可是,兄台从何学来,不用在下讲明,这套“反洒满天星”为当今一大邪道门派所独有,兄台竟从邪道门派学艺,此事真是有些令人费解了!”
陆小郎堂目不知所对,邯郸兄弟也清面疑惑地看看他。
宇文康忽又淡淡一笑道:“想见台年少英才,身挟正邪两大门户绝艺,来日武林掀动轩然大波时“兄台足可以左右逢原,周旋其间了!
“哈哈”笑声中,含意深长地向邯郸二兄投以一瞥!
邯郸兄弟心中不由暗暗一动!
陆小郎不由大驻,这分明是宇文康挑拨离间,故作危言,冀使自己孤立,当下冷笑道。“干!宫主此话倒真教人费解了,在下行走江湖,为求身世,不图名利,何言左右逢所源,在下既下能见信于宫主,在此往意无趣,就此别过,令日叨拢酒菜,改日有极回请。”
说着,起身就要离座.
邯郸旋素性梗直,不善心机,与陆小邱见面之初既有好感,此时不由怒火中烧,大喝一声:“兄台且慢!”
接着。面向宇文康沉声发话道:“隔百家之长,自成一家,此乃练武之一大途径,陆小郎能捐弃门户之见,端摩各家之长,予以隔会贯通,正见陆小郎有过之处“霸剑宫”乃北地一寸剑派,想不到如此短见,宫主竟而见疑暗讽,逼人于无可置编之地,不是尊驾是有意还是无意,抑或”
在座之人,连邯郸雄在内,都想不到邯郸旋居然说出这番义正辞严的话起,莫不怦然心动。
宇文康更是狂骇不由,面色瞬间数变!
陆小郎料想对方必会有所发作,来神贯注!
殊不知宇文康不待邯郸旋一语言尽、既哈哈大笑道:“高论!高论!听君之言,使在下顿开茅寨,陆兄请勿怪,来人呀!重整杯盘!”
这一变化,使人大出意外.
陆小郎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干!宇文康如果真是涵养如此到家,那“霸王”二字的匪号又当何解呢?”
宇文康一声令下,席间剑妃纷纷离座,身手娇健,步履如飞,不似先前入席时那样柳腰款摆,莲步姗姗。
陆小郎心中大疑,即忙暗运内力,全神戒备。邯郸旋尚以为自己一番言语,说服了意态骄狂的宇文康,正在得意。
邯郸雄却又附在乃弟耳边细声低语,似在劝乃弟不可逞强好胜,二人全然没有注意到可能即将有高的居面。
蓦然,一记轻微响动于屋顶!
陆小郎抬头一看,不由大骇!
原来屋顶一口生铜铸就的大钟,竟然在此时铁索自断,疾速下坠,那钟少说千斤之重,加上下坠之势,怕不有数千斤之力!
陆小郎本不可轻易躲!但想到邯郸兄弟两人全然不觉,必遭飞来之祸,心念电转,大喝一声:“二位赶快闪开!”
喊声中,陆小郎倏地冲天而起,两掌高举过头。向那急坠而下的大钟托会,邯郸兄弟闻声如馨,意在机先,身离坐。
其实,若非陆小郎凌空一托,缓住大钟下坠之势,仍凭他们轻功如何了得,恐怕也难逃这来厄运。
宇文康心头更是狂骇,眼见陆小郎如有神助,凌空能将大钟托住,立即起身高度,就要离去!
邯郸雄极富心机,大钟凭空自落,已知可能是宇文康有意加害,此时如让宇文康走出大厅,那自己恐怕就难出这大厅一步了。
邯郸雄一念及此,向乃弟一打眼色,连步纵道,一左一右拦住宇文康再说,两人右手搭住路隔软剑剑柄,左掌护胸,暗运内力
邯郸雄轻笑道:“宇文宫主不必惊慌于那口大钟已被宋兄托住了!
那边,陆小郎已然置钟于地,飞步上前,冷笑一声道:“请问官主,这是何意?”
宇文康一见陆小郎满面凝霜,想是权在如何答对,竟然一时怔住.
一旁的十二剑妃,此时也被媚态尽失,而布杀机,各点部位,帘幕后晶光闪动,想必字文康业已掣剑在手,待机而动。
眉面星剑紧拔张之势,但却静默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战与不战,全在宇文康一念之间,他心念电转,忽然连声笑道:“这口大钟想是年久失修,是以铁索自断!”
邯郸旋冷哼道:“我等如命表钟下,请问‘霸剑宫’如何向武林中交待?”
宇文康淡淡笑道:“以三位功力之高,那会轻易遭受暗算,这完全是误会!”
陆小郎沉声道:“干!这笔‘恩情’在下记下了,宫主当不至于从龟缩宫中不在复出,咱们们何处见何处了!”
宇文康心头狂震,冲现杀机,身形倏地后一退,双腕往怀中一探。
只听“刷刷”两声,两道晶光蓦地闪起,宇文康的双腕像是被两条绳索缠住,立刻动弹不得。
陆小郎也不由暗骇,原来是那邯郸兄弟的软剑出鞘,真是使如惊鸿,疾苦电闪,一左一右将宇文康双腕缠住.
邯郸旋狂笑道:“宇文官主,你的剑拔不出来了!
果然被你不幸言中,软划有取巧之嫌,不过,因时制宜,也不得不取巧了!”
宇文康按捺住心中骇忌,沉喝道:“你们要怎样?”
陆小郎冷笑道:“宫主失却主态,在下等却不愿有违在礼,我等是尊驾迎进官来的,当然还要请尊驾送我等归去!”
宇文康强持镇定,呵呵笑道:“一场盛会,想不到如此不欢而放,在下也不欲多费口舌,不过。”
说着,一瞟双腕缠着两条软剑,又道:“就是这样走么?”
邯郸雄冷笑道:“今日之事,令人难以解释,正乎?邪乎?来日方长,可待印证,徒弟!撤剑吧!”
“唰!唰!”两声,宇文康两腕重复自由。
邯郸旋沉声道:“希望尊驾别转什么歪念头,在下还少不了还要仗剑取巧,不过,下次就在尊驾的脖子上,不见血是不收剑的!”
宇文康纵身狂笑道:“你也太小看区区在下了,‘霸剑宫’并非鸠难狗盗下五门之流,存心要留心;不用耍什么花样,也休想走脱!”
邯郸旋冷叱道:“在下不想与尊驾攀交!此情不领,请着人将我等行装拿来。”
字文康高喝一声:“取客人的行囊来.”立即有小婢将行囊取来但却没有交到三个人的手上,远远的分放在三张矮凳上,与三人约距五尺之遥.
邯郸冷哼一声,蓦地晶光大滥,手中软剑抖得笔直,只见他一抖一缩,三个行囊已到了各人手中。
陆小郎也不禁暗暗称奇,邯郸兄弟在软剑上的造诣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宇文康冷冷道:“好!就请三位湖边登舟吧!”一行缓缓向宫外行去。刹时,一行来到湖边。陆小郎放眼一看,岸边早已停着一艘单蓬快船,操舟之人仍是原先那三个青衣少女.
陆小郎为恐变生肘腋,紧贴宇文康身后,运功于腕,蓄势侍发,向邯郸兄弟以目示意道:“二位请先登舟!”
邯郸兄弟明白陆小郎之意,先后上船,入舱坐定,陆小郎又转到宇文康侧面,沉声道:“请尊驾下令发舟!”宇文康会错其意,愕然遭:“你要留下?”陆小郎疾声道:“干!下令发舟就是!”宇文康满面迷惑之色,转头向驾船少女吩咐道:“月黑风高!三位沿途多加小心!开船!”
宇文康一声令下,船女运桨如飞,顿见船如箭发,疾速离岸而去。陆小郎这才转身笑道:“干!来日在下若有机会备下水酒奉请,还请宫主赏脸光临是幸!”陆小郎一语方落,身形随之腾云拨起,向那快船追去。
孰料,眨上之间,快船已离岸将二十丈,陆小郎想不到快船去势如此急速,眼看就要落在湖中。但是,陆小郎自服千年老桃树之花后,内力充沛,身轻如絮,脚尖一踩浪尖,点水而起,人又平飞而出.刚好落在船梢。
这一手“凌波虚渡”让宇文康看在眼里,不禁大骇,暗忖:“此人不除,实为心腹大患!”一念及此,掉头疾步去!陆小郎落在船梢,立即时入舱中,向邯郸兄弟丢一眼色,暗示小心。互不答话,静坐戒备。
船已渐行渐远,蓦然。一支火箭白宫中腾空而起,追船而来;在离船不到十丈处落水,发出一阵“嗤嗤”之声。
陆小郎暗暗惊疑,向邯郸兄弟低语道:“可能有诈,你二人戒备船前操桨女子,在下对付船后执橹少女。”邯郸兄弟微微颔首,三人背对背坐定。陆小郎扬声向船后执橹少女问道:“请问姑娘。这火箭追船而来,是何用意?莫非令主人又在弄鬼?”
执橹少女轻笑说;情相公不必多疑,这是船出水道的信号,别无他意。”说着,又向船前操桨少女扬声吩咐道:“船出水道,收桨!”只见船前少女立即各将双桨竖立,一时水声隆隆,声如雷鸣,两旁怪石嵯峨,船身顺水直冲。此时,三人都暗自惊觉,提神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