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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墨瀚飞奔进病房的时候,欧阳璃茉刚好被龙萌萌从卫生间里扶出来。
明明已经恢复了一点血色的小脸经过这一番的折腾,又变得煞白煞白的。她整个人软软的靠在龙萌萌的身上,双腿打着颤,连路也有些走不稳。
伊嘉琪看到墨瀚,一改以往的态度,横眉竖眼地质问道:“你去哪里了?怎么能让璃茉一个人在这里吐?!”
她的语气里带着鲜有的不客气,墨瀚也不在意,一颗心只系在欧阳璃茉的身上。
她还会这么剧烈的呕吐本身就是他的错,就算伊嘉琪不责怪他,他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不应该在郑熙媛的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让她在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独自承受这份痛苦。
墨瀚一言不发的走到龙萌萌身边,龙萌萌很识眼色的往旁边移了两步,把欧阳璃茉的手臂交到了他的手上。墨瀚一把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大长腿走路带风,三两步就走回到病床边,轻轻将她放下,并且为她盖好了被子,神情充满了温柔和疼惜。
伊嘉琪还想再说些什么,龙萌萌赶紧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这时候别开口。
“难受吗?要不要叫医生?”他的手指擦过她的额头,上面挂着密密的汗珠。
欧阳璃茉摇摇头,虚弱地呼出一口气:“没事了,可能肠胃有点问题……”
听到她的回答,伊嘉琪和龙萌萌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为什么明明是孕吐,她却说是肠胃问题?
墨瀚给她喂了一些清水,然后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安慰了一些别的话后,就示意伊嘉琪和龙萌萌跟他一起走出了病房。
墨瀚小心的将门关严实之后,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伊嘉琪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璃茉她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刚经历过抢救,我医生交代她的情绪不能受到太大的起伏。”墨瀚说得有理有据。
“那……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说?”
“再过几天等胎儿稳定了再说。”
其实,墨瀚又何尝不想第一时间跟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呢?只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尤其是现在萧肖的处境,他必须要考虑到这件事对这个懵懂时期的小女孩的心理影响。
“对了听安森说,伯父伯母来过了?”
见墨瀚“嗯”了一声,伊嘉琪很替欧阳璃茉担心未来的婆媳问题:“伯母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毕竟现在你们都有孩子了,你可不能对他们娘儿俩说不要就不要啊!肖肖就是一个最好的教训,邬晓冬那个人渣……”
她还没说完,墨瀚就眯起了眼看向她,语气冷硬:“你把我跟邬晓冬比?”
他毫不掩饰的警告的眼神让伊嘉琪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额……我是担心璃茉……”
“你放心,我的女人我自己会照顾好的。”墨瀚沉了脸。
气氛徒然紧张起来,龙萌萌出言给两人打圆场:“嘉琪明天就要出差了,我工作室也接了几个新项目,恐怕有几天不能来,所以嘉琪难免有些着急,但她不是故意的。后面几天还有劳墨总多费点心,照顾一下璃茉。”
这番话说的很周全,让墨瀚的脸色缓和了些:“一定。”
伊嘉琪的脸色却一直是臭臭的,见三人无话可说了,拉了龙萌萌的手就转身离开。
等两人离开了病房,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墨瀚转身去阳台拨通了许博的电话——刚才在楼下的时候许博就回了电话过来,他没有接。
“事情怎么样了?”墨瀚单刀直入地问道。
许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安排了他们三个人见面,但是邬启源心脏病发昏迷,江海燕不知道是什么病,也昏迷了,已经送进市警察医院抢救。”
墨瀚沉默了三秒,问道:“邬晓冬呢?”
“那小子没事,油滑的很!见他们两人昏迷,拼命拍门让人进去救,等华松带人打开门进去的时候,他打算趁乱逃跑,被在外面守着的琅涛抓了个现行。现在已经戴上手铐和脚链,关在单间里了。”谈起这个抓捕过程,许博显得有些自豪,语气似是在跟墨瀚邀功。
墨瀚“嗯”了声:“先关他几天,让他长长记性。”
这个意思就是不到极限不给他吃喝,将他逼到绝境,好让他认清现实,收起别的歪念,乖乖束手就擒。
这方法自然上不了台面,算是私刑。
许博连连应着,又问:“那邬启源和江海燕现在进医院了,怎么办?”
“死不了人,多找几个人看着。把隔壁的病房都包下来,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墨瀚手里“啪嗒啪嗒”的把玩着打火机,目光远眺着外面的景色,丝毫没有温度。
“恐怕这样……会引起老百姓的围观,这样不太好吧?”许博问得有些犹豫——毕竟,如果这件事闹大了,势必会被围观群众拍下来发布在网上,到时候事件发酵,他这个局长首当其冲会被省厅的领导点名问话,要是处理的不好,那可是会掉乌纱帽的!
墨瀚哪会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语气笃定:“放心,这件事不会牵扯到你的仕途,难道我魔都集团对国家做出的税收贡献还小吗?”
被他一语揭穿心里的小九九,许博只能讪笑,趁机说道:“是,那是肯定的,省厅上次下来还跟我说起墨总您呢,想叫您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
“好说,年关过后我有一家新酒店建成,你帮我跟省厅的打个招呼,到时候一起来捧个场。”墨瀚清楚许博要的是什么,但是在合理范围之内,他还是能够满足他那当领导人的虚荣心的。
墨瀚本可以直接让安森联系省厅的秘书,跳脱开许博这个多余的人。但是他偏偏把这个机会不经意的给了许博,让他在省厅面前有露脸的机会,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乐得合不拢嘴,并且一再保证,邬晓冬的事情放心交给他来处理。
墨瀚也就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假意道了谢,两人都满意的挂了电话。
身后的玻璃移门被人轻轻移开,安森走近他的身后说道:“瀚哥,医院来消息,说欧阳坤醒了,吵着要见欧阳小姐和您,您看……”
欧阳坤苏醒的这个时间倒是非常巧,等一切都基本上尘埃落定了他才醒,在墨瀚的眼中,他已经失去了可利用的价值。
他这才想起,好像还有警察在盯着林雪和林夕颜,于是吩咐道:“跟林琅涛打个招呼,说林雪和林夕颜不用派人盯着了。另外,把欧阳坤转到市警察医院,做得隐秘些,不要让他察觉到李莉。”
“那,之前说的,邬晓冬涉嫌组织赌博和敲诈欧阳坤的事情……”
墨瀚皱了皱眉:“欧阳坤的事情暂且不用管,找人看着他,别让他出来闹事。如果他提出经济要求,你先拖着,等这阵子事情过去了再谈。”
以欧阳坤的品性,他是不会把自己受重伤的事情大事化小的,他只会抓住这个机会,死命的敲竹杠,换取钱财。而林雪也不是什么善茬,两夫妻联合起来,恐怕会以此为借口,找欧阳璃茉要一大笔钱。
墨瀚并不是付不起这几百几千万,但是欧阳璃茉一向不喜欢花他的钱去摆平某些事情,只怕当她知道自己的爸爸和后妈这样算计她,受到两人的刺激后必定会情绪激动,恐会影响腹中胎儿的健康。
他本就不忍心让她伤心难过,更何况现在她有了他们第一个孩子,他一定要保证母子的平安。
所以,墨瀚的脑中很快浮现出一个一箭双雕的计划,既让他们两个安分听话,又能打发他们以后都不准再靠近自己的女人。
果然,欧阳坤才刚转院没几个小时,许博就打来了电话,说林雪已经知道欧阳坤住在市警察医院,去医院大闹一通后被警察和医院的保安赶了出去,她便带着林夕颜转而闹到了警察局,非要他们放了欧阳坤。
一切都在墨瀚的预料之中,他让许博按计划行事。
林琅涛接过了这个任务,他嘴里叼着一根牙签,一摇一晃走到警察局大门口,漫不经心的从高高的楼梯上俯视着下面的两个女人。
林雪眼尖的看见了他的身影,立刻把攻击的矛头指向了他,大声喊道:“林队长,快把我们家男人放出来!你们凭什么关着他!”
林琅涛嫌距离太远,说话费劲,于是满脸不耐烦的走下了楼梯,在离她们几步楼梯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林女士,这儿可是警察局,你说话可要负责任,什么叫我们关着他?我们是为了保证受害人的安全。不然你以为我们警察吃饱了撑着的,站在病房门口那干巴巴冷冰冰的地方给你老公当免费的保镖?”
林雪“哼”了一声:“你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骗我了!如果你们真的是为了保护他,那为什么我想进去探望也不准?!”
“在事情没完全查清楚之前,每个自然人都有嫌疑,包括林女士您,和您女儿,这是公平对待的。我们犯得着大费周章的分开你们一家人吗?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难道我林琅涛还能涨工资不成?”林琅涛把嘴里的牙签从嘴里的这头换到了那头,痞痞地说道。
林雪显然不吃他这一套,瞪着眼睛说道:“别想蒙我,警察局不给你涨工资,恐怕那墨瀚私底下没少给你好处吧?不然怎么欧阳坤自从向欧阳璃茉讨了二十万赡养费之后,就一直倒霉到今天呢!你们整个警察局串通一气,就是墨瀚花钱买通了你们吧!”
对于她的无端指责,林琅涛不恼不怒,“呸”的一声吐掉了牙签,说道:“林女士,再次提醒你,在这里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旁边这么多人证呢,大家都没聋,你说的这些话大家都听得真真的,若是日后我们告你个诽谤罪,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我才不怕你们!我就是一个穷苦老百姓,我还就不信了,心水市就他墨瀚一个人只手撑天了?!”林雪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叉着腰骂道,“我们家男人被人差点杀了,这事儿都过去多少时间了,你们连个屁都没查出来,墨瀚的女儿被绑架,才半天你们就结案了,你们警察就是吃粪的!”
旁边的警察听不下去了,拎着警棍就要上来打她,林琅涛淡淡的伸手拦住了他们,轻叱一声,说道:“做人可得讲良心,欧阳坤做手术的医生是人家墨总钦点的外科名医,术后的治疗费也是人家墨总支付的,你林雪付过一分钱吗?若不是墨瀚插手,恐怕这时候你就没机会站在这儿问我们要男人了,该去殡仪馆领骨灰了吧!”
他的话说得句句不留情面,噎得林雪一句话都说不出,而她身边的林夕颜也是一副怔然的样子。
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林琅涛继续说道:“咱们再来谈谈欧阳坤的事情。据我们查证,绑架墨总女儿的那个邬晓冬应该就是怂恿欧阳坤赌博,并且让他欠下高利贷的罪魁祸首。”
“什么?!”林雪和林夕颜都怔住了。
“但是邬晓冬实属一个犯罪组织的小头目,现在他还不肯开口.交代同伙,我们预估在逃同伙最少有十几人,而我们只抓到了一个邬晓冬而已。我想他们现在一定很记恨欧阳坤吧?毕竟所有的事情起因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他们这个组织也不会被暴露,他们更不会成为全市的通缉犯。这个节骨眼上,你说如果我们许局开个发布会,说欧阳坤伤好回家了,你觉得他们看到新闻后会怎么做呢?”
林琅涛把这个反问抛给了她们两个,尤其是林雪,这时候的她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嚣张跋扈的样子,苍白的嘴唇哆哆嗦嗦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语气仓皇:“他们……他们会找上门来报仇的……”
林琅涛用“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着她,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往林雪的头顶吐了口烟雾:“算你识相。如果你还不知好歹,那就让那帮亡命之徒来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个好心当做驴肝肺的人。”
说着,他瞥了一眼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语的林夕颜,啧啧了两声:“到时候只可惜了你这个宝贝闺女,他们可都是一群不要命的人,什么吃喝嫖赌,这些全是小儿科,他们最感兴趣的恐怕就是奸.淫掳掠……”
最后的这四个字伴随着阵阵的寒风飘散在空气中,林雪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你……你这是在威胁我?”
林琅涛将抽了一半的烟丢在地上,在上面踩了两脚,双手插进裤兜里,说道:“林女士,你还真是不会说话,我只是好意提醒你某些事情而已。只要你们肯合作,我们警方一定会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的,不是吗?”
林雪不语,低头好像是在权衡整件事的利与弊。
林琅涛坏坏一笑,往下走了两层,轻轻靠近她的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如果你能识趣点,墨总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再怎么说欧阳坤也是他以后妻子的亲生父亲。欧阳小姐心地善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
闻言,林雪眼睛一亮,刚想再问得细一点,林琅涛已经回过身往楼梯上走去了,好像刚才那番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冬天的夜晚,天黑的特别快,才不过七点,天就完全暗下来了。
欧阳璃茉穿着薄绒的圆领毛衣,坐在摇椅上看着一本小说。身旁的落地灯发出了暖黄色的光,打在她的身上,显得温馨而宁静。
墨瀚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她这样闲适的半躺着,眼梢不自觉的放软,唇角的笑意慢慢蕴起。
他走过去,俯下身,鼻尖萦绕的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让他的心柔软的不像样子。
“肖肖呢?”欧阳璃茉放下书,仰头看向他。
“吴秘书带她去儿童区玩了,放心。”其实他是故意让吴秘书把萧肖带走的,因为他决定趁早向她坦白怀孕的事情,他一刻都不想隐瞒。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明天就出院吧,好不好?”欧阳璃茉总是操心着很多的事情,两家店她已经有几天没去了,而新店也在筹备中,她心里放心不下。
“最近都别去了,好好养身体,店里有七言他们看着,不会出岔子的。再说了,实在不行还有我呢,我连魔都集团都能搞定,还不能兼顾你的店?”墨瀚难得在她的面前用这么狂妄的语气说话。
“还有我们的店。”她认真地纠正道。
“好,我们的店。”对她自家人的说法,墨瀚很是满意。
“可是我已经没事了,怎么能一天到晚呆在医院里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坐月子呢。”她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墨瀚的笑意隐了隐,试探着问道:“如果真是坐月子呢?那时候你也要每天去店里?”
“你担心这么长远的事情干什么?”欧阳璃茉只当他是偶尔的孩子气,笑着轻推了他一下。
她的力气太轻,墨瀚稳如泰山,一动不动,许久之后似是下定了决心,在她的身边半蹲下,火热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包裹在里面,反复的轻抚,眼中压抑的深意让欧阳璃茉觉得此时的他有点怪怪的。
“怎么了?”
“璃茉,我爱你。”他表白道。
欧阳璃茉轻笑了一声,唇畔的嫣红像是两朵冬日的梅花般艳丽。
她抽出手反握住他的,眼神带着一丝羞涩:“我也爱你。”
有情人的互道爱意,在寒冷的冬日里总是那么的温暖人心。
墨瀚的眼神像是被点燃,长臂一伸,将她纤细轻盈的身子从摇椅上抱起,炽热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浓烈而缠绵,直到吻得怀中的小女人娇.喘连连,一双水盈盈的眼睛更像是染上了蜜糖色,静静的看着他深幽的眸子,充满了甜蜜和爱恋。
“璃茉……”墨瀚将她柔弱无骨的身子抱得更紧,忽的想到她腹中的胎儿,生怕自己手重会不小心压到,于是又松开了。
思来想去,还是将她直接抱到了床上,连盖被子的活儿都顺手承包了。
他犹如宠孩子似的动作惹得欧阳璃茉哭笑不得:“我只是有点贫血和肠胃问题,又不是四肢不健全。”
“不,以后这些都我来做。”墨瀚坐在床边,吻了吻她的额头,一脸的深情仿佛能让空气都燃烧起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欧阳璃茉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因为自从自己醒来,他就一直是这样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着实让她纳闷了一整天。原以为是自己的呕吐和昏倒让他担心,可现在自己身体已无大碍,他却更是一副恨不得事事都代劳的样子,如果再不问个清楚,他只怕自己会在心里憋死。
“璃茉,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但是你先答应我,情绪不要太激动,好吗?”墨瀚以一副极其认真严肃的样子说道。
“嗯,我答应你。”欧阳璃茉被他的态度紧张到严肃起来。
“你怀孕了,怀了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大片大片的雪花好像是冬天的精灵,在空中肆意的飞舞着。
这座春的城市,遇到了四十年一遇的大雪,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仿佛看不到尽头。